《穿成年代文女配后倒掉了鸡汤》乐木敏

18、018

　　原书里，唐念念生性怯懦、自卑，能够嫁给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都是她高攀了的楚昭南，在她灰暗的人生里，算是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
　　有句很煽情的话是“花光了全部好运才遇到你”，这句话用在唐念念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她积攒了二十年的好运气嫁给了楚昭南，往后就只剩下噩运了。

　　哎！
　　说到底，原书里的唐念念是个颜值狗，就是冲着楚昭南的脸，宁愿等了几年也要嫁给他。
　　虽然现在的唐念念一样是颜控，可她没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六岁的小男孩，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是说好四点的吗？”唐念念检查着袋子里的菱角，确定楚昭南没有偷偷分出去一些，她可不是原书里的唐念念，被卖了还傻乎乎地替人数钱。

　　楚昭南回头看她一眼，“我家离河堤近。”
　　“开始吧。”唐念念公事公办的口吻说。
　　楚昭南低着头，想了三秒钟，“你不休息一下？”
　　“很快就要天黑了，大人会来找我们的，没有太多时间了。”唐念念条理清晰地说，“如果太少，明天会卖不了多少钱的。”
　　楚昭南，的确是个工具人。

　　楚昭南把嘴里咬着的草拿出来，丢在地上，他开始脱短袖和短裤，“行，我知道了，你眼里只有钱。”
　　不然还有什么？
　　你吗？
　　真搞笑！

　　菱角数量是固定的，上午摘了大半，下午就没多少了。
　　菱角像韭菜一样，这次摘了之后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摘下一次。
　　楚昭南腰上绑着绳子，游了两个来回，把菱角摘完了。
　　唐念念蹲在石头旁边，注意着石头是否有松动，又要密切关注着楚昭南是否有偷懒，小娃娃心里着急得不行。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纤夫有号子，唐念念没喇叭，她给楚昭南加油打气，“我给你唱首歌吧，你加油。”
　　隔得远，楚昭南可能没听到，只顾着在水里扑腾着水花。
　　“我是小宝贝
　　从不怕累
　　睡来口渴一大堆
　　像个小BABY
　　最爱馋嘴
　　有时还要吃奶嘴
　　哈哈
　　我是小宝贝
　　从不怕累
　　唱歌跳舞我最会
　　世界不浪费
　　老师说的对
　　做个乖乖的小宝贝”

　　唐念念上班的路上，会经过一家幼儿园，每天接送孩子上学放学的时间点，学校便会放这么几首歌。
　　楚昭南游到岸边，没急着上来，他问，“你唱的什么歌？”
　　“《小宝贝》。”唐念念说，“还有一首。”
　　“期待着你的回来我的小宝贝
　　期待着你的拥抱我的小宝贝
　　多么想牵着你的手 躺在那小山坡
　　静静的听你诉说你幸福的往事
　　”

　　“这是什么歌？”楚昭南又问。
　　“《小宝贝》。”唐念念问他，“摘完了吗？”
　　“嗯。”楚昭南双手撑着地，猛地使力，坐在了岸边，“为什么唱这两首歌？”
　　“你不是叫宝儿吗？”唐念念听到这个小名时，就一阵的恶寒，这得多宠孩子啊，才会给儿子起这么个娇气的小名。
　　“别叫我的小名。”楚昭南耍脾气。

　　下午六点多点，各回各家，楚昭南又是呼噜噜地吃了不少，是平时饭量的两倍。
　　“宝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杨千琴担忧极了，抚着儿子圆滚滚的肚皮，“是肚子里长虫子了？”
　　“噗。”楚昭南嘴巴里塞了满嘴的食物，一下子喷出来了，还好他知道低头，没喷在桌上。
　　“慢点慢点。”杨千琴帮着儿子的后背，给他顺气，“明天我去买药，吃不下就别吃了。”

　　“别叫我宝贝。”楚昭南说，“小名，我以后不想叫宝儿了。”
　　“为什么？你出生我们就这么叫了。”杨千琴奇怪地看着儿子，“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太娇气了，像个女孩的名字。”楚昭南生气地说，“你们以后不准这样叫我。”
　　“好好，不叫了，以后叫你昭昭。”
　　只要不是叫宝儿、宝贝，叫什么都行。

　　菱角摘完了，商量好明天去卖。
　　集会，唐念念没去过。
　　楚昭南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我去过很多次，我带你去，你跟着我就行了。”
　　“……”唐念念心里不屑，可她现在长了张软包子脸，看人的时候，表情呆萌可爱的，“会有很多人？”
　　“超级超级多人。”

　　唐念念的概念中，超级超级是至少成千上万，可楚昭南只是在坪市五大村的一个无知少年，他的很多人，其实只有一两百人。
　　五大村距离集市的距离有十二里地，这是楚昭南说的，他说爸爸的车上有显示。
　　无知，那明明是显示的六公里。

　　楚昭南家有两辆自行车，一辆是带大梁的男士自行车，一辆是前面带筐的女士自行车。楚昭南人小，对自身性别倒是有清晰认知，推了辆带大梁的自行车出来，他站着还没自行车高。
　　让唐念念坐后座，可惜楚昭南技艺不精，腿又短，试了几次都没能从横梁上掏过去，又让唐念念坐在横梁上。
　　“……”小儿狂妄。
　　唐念念紧紧地抓着车把，紧张地提醒他，“你骑慢点，别把我摔下去了。”
　　“不会。”楚昭南自信满满。

　　大人蹬自行车，是左脚一下、右脚一下，打着配，一圈圈地转起来。
　　楚昭南可能刚学会骑自行车，他腿短，不能两只脚同时搭在脚踏板上，只能左边用力蹬一下，车子晃悠悠地往前转半圈，他立马用右脚去找转上来的脚蹬子，效法，再使力踩下去。
　　别人自行车转一圈的时间，楚昭南用了不止双倍。
　　唐念念不止要担心楚昭南会不会把车子蹬翻，还要担心，他们到的时候，集市是不是已经散了。
　　还好，约莫十点钟的样子，他们终于到了。

　　唐念念和楚昭南吃过菱角，可真要拿到集市上来卖，却不知道该怎么讲述菱角的好处。
　　“我们说好吃就行了。”楚昭南没心没肺地嚷嚷。
　　唐念念说，“只是这样不行的。”
　　“那它还有什么用？”
　　“清热解毒”
　　“利尿通乳”
　　“健脾养胃”
　　“减肥健美”
　　唐念念一溜地说了好几样，孙耀英好像说过菱角能解内热、益肠胃。

　　把带来的毯子铺上，菱角倒在上面，俩人都不怎么会使用杆秤，就用一样的塑料袋子装，按袋子来卖，定价一袋子多少钱。
　　有些经过的，看一眼，评论一句“以前家里穷，没得吃，就去河里捞这个，吃一点就能给家里省一点。”
　　有些说，“好久没吃了，买点尝尝。”
　　大人多会讨价还价啊，定价是一袋八毛钱，砍价直接是两毛钱一袋。

　　楚昭南只见过骑驴，没见过被驴踢，只吃过猪肉，不知道养猪多不容易，倒是大方得很，“可以。”
　　“不可以。”唐念念凶巴巴，把菱角牢牢地护着，“一袋八毛。”
　　大人看她奶娃娃有趣，故意逗她，“我就带了七毛钱，怎么办？”
　　“我赊给你一毛钱。”唐念念嫩生生地说，“你是大人，总不会缺小孩子这一毛钱，要是实在缺，就当我们送给您家里的弟弟妹妹了。”
　　“这孩子，嘴巴真厉害。”大人笑着说，“冲你这话，一毛钱不能少给你，少给了，不是得被骂吗？”
　　想从唐念念手里抠走一毛钱，真是做梦！

　　忙活了半天，菱角，卖了十块钱。
　　按照约定好的，楚昭南拿了六块钱，把四块钱给唐念念。
　　加上之前存的五十六块九毛钱，唐念念现在有六十块九毛钱了。
　　赚钱真的好难啊。
　　呜呜呜呜……

　　楚家有钱，楚昭南从来不缺零花钱，虽然是农村长大的，但他的成长环境已经比同龄人好了一大截，至少遇到喜欢的，他能不看价格便买下来。
　　“给你吃。”楚昭南用自己的钱，买了一个棉花糖，递给唐念念。
　　“你不吃？”唐念念接过来了。
　　楚昭南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不爱吃这个。”有个小贩是卖豌豆糕的，楚昭南买了一块。

　　两个兜里揣着钱的小孩子，身边没有大人跟着，难免被人惦记着。
　　唐念念一不留神，楚昭南就不见了。
　　俩人是一块出来的，楚昭南又是司机，他丢了，唐念念是要走路回家的。
　　“楚昭南？”唐念念问旁边的小摊小贩，“叔叔，穿黄色和黑色条纹的男孩，比我高这么多，您看到他去哪里了吗？”
　　小贩抬头看唐念念一眼，“有个爆米花的，他跟着去了。”

　　爆米花？
　　把玉米粒或者大米等放进黑漆漆的筒子里，在火上转啊转，到了时间点，咚的一声，撬开在袋子里。
　　会有不少飞出来的，不少孩子围在旁边抢着吃。
　　爆米花肯定有声音！
　　唐念念寻着声音找到爆米花处，楚昭南果然在那里，正和一个大人在说着什么。

　　“楚昭南。”唐念念对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单人行动，十分的气恼。
　　楚昭南问她，“这人说他家里有好玩的玩具，我们去他家里吧。”
　　“不行。”唐念念坚决地拒绝了。
　　楚昭南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就回来。”

　　唐念念嫌弃地扯着楚昭南的衣袖，把他拽到一侧，“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他走？”唐念念更无语了。
　　楚昭南理所应得地说，“他说认识我爸，他家里有好玩的玩具。”
　　这孩子怎么这么缺心眼呢！
　　唐念念其实是不想管楚昭南的，就算他倒霉，真的遇到了人贩子，和唐念念是没什么关系的。
　　“你真的要跟他走？”唐念念又问了一遍。
　　楚昭南点头，“你在这里等我。”
　　“好。”唐念念说，“十分钟你不回来，我就走了。”
　　“好。”楚昭南跟着那个陌生的大人走了。

　　“最好被遇到坏人！”唐念念嘀嘀咕咕地念着。
　　她把小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四张纸币，是今天赚到的钱。
　　楚昭南把整张的纸币给了她，零钱他自己留着了。
　　楚昭南给她买了棉花糖……
　　楚昭南帮她摘了菱角……
　　楚昭南带她来集市……
　　楚昭南……
　　这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