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女配后倒掉了鸡汤》乐木敏

16、016

　　唐念念回家时候，孙耀英已经起来了，端着盆凉水，在往院子里泼，能降温。
　　“妈妈，这个是什么？”唐念念把有着尖锐角的东西，呈给孙耀英看。
　　孙耀英看了一眼，“菱角。”
　　“这个能吃吗？”
　　“煮熟就能吃。”孙耀英说，“清热解内火，就是采摘着麻烦。”

　　唐念念捏着两只角的菱角，“是不是可以卖钱？”
　　物以稀为贵，产量低、采摘麻烦，如果售卖应该是能卖上价钱的吧。
　　“这是以前家里穷没得吃，才煮这个当饭吃，现在家家户户种地有粮食，谁家还会吃这个。”孙耀英说，“你要是想吃，晚上做饭给你煮了。”
　　“好的。”

　　晚饭，孙耀英用篦子蒸了菱角，数量不多，十个，四个孩子抢着吃。
　　“你在哪里弄来的？明天我去摘点。”孙耀英看得惊喜不已。
　　唐念念用牙咬着菱角的坚硬外壳，她爱惜牙齿，半天咬不开一个，“路上捡的。”
　　那片菱角在大桥底下，距离远不容易被发现，就是这样才幸存下来，唐念念可不能把这样的发财大计告诉其他人。
　　唐传吉吃东西速度快，狼吞虎咽的，他眼巴巴地看着唐念念碗里的菱角，“三姐，我还要吃。”
　　唐念念打发给他一个。

　　晚上睡觉，四岁的唐念念失眠了。
　　她是女娃娃，菱角距离河岸边实在太远了，她不擅长水性，来回地采摘，很可能会体力不支，最后溺水而亡。
　　可如果把菱角的位置，告诉了唐万年和孙耀英，他们很大可能会摘来自家吃或者售卖，这笔收入就会成为家庭的集体收入，极大可能被专用在唐巧巧和唐传吉身上，唐念念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不想这样！

　　必须找一个，没有利益冲突的人，最好不是唐家的人。
　　唐念念想来想去，想到一个人。
　　楚昭南。
　　首先，楚昭南会游泳；其次，楚昭南爱游泳，他可以在游泳的同时顺便摘菱角；第三，唐家和楚家两家住得距离远，不用担心闲聊时，会被孙耀英和唐万年知道；第四，她握着楚昭南偷偷下河游泳的把柄，可以威胁利用他；第五，楚家是五大乡的首富，楚昭南不会在乎卖菱角的这点微薄收入，唐念念能独享收成。
　　综合了五大项，楚昭南真是难得的最佳合作对象。
　　楚昭南：？我是个工具人？

　　唐念念是不愿意再和楚昭南有半分瓜葛的，可为了她的经济大计和未来能脱离唐家的拖累，她必须自给自足先攒够了钱。
　　算了，不把他当成楚昭南、束遇卿，当成束遇红，束遇白，束遇黑吧。
　　想明白，唐念念决定立刻行动起来。

　　吃过早饭，唐念念和父母说是出去玩，迈着小短腿往楚家走，两家几乎隔着半个村庄，走过去要花费十几分钟的时间。
　　唐念念避着大狗、闪着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坑，终于站在了楚家的高门大户前。
　　村里大多数人家是瓦房，条件差点的，是用泥浆和了点麦秆做成的泥土胚房，周围用树杈隔成院子，有点圈地自萌的意思。楚家是实心红砖堆砌的五六米高的院墙，两层高的小洋楼，二楼有个凸出来的阳台，柱子是用时髦的罗马柱，这已经完全领先了自建房的潮流，走在了时尚的前端。
　　方方正正的院子，地面是用石板铺成的平整地面，是全村里唯一一家，在院子里踩不到泥土地的一家。
　　全村首富，经济实力果然不同凡响。

　　唐念念伸着小手，攥成小拳头，轻轻地捶着红色高大的金属铁门。
　　咚咚咚……
　　“谁啊？”从院里传出来询问声。
　　根据原身的记忆，唐念念知道这是楚昭南的妈，杨千琴。

　　杨千琴打开大门，看着门口站着的，扎了两个高翘小揪揪，有些脸生的奶娃娃，“你找谁？”
　　“楚昭南在家吗？”
　　身为婆婆的杨千琴和唐念念相处得不错，至少比她儿子楚昭南要体贴温柔，在楚昭南执着要离婚再娶时，杨千琴是扬言要和楚昭南断绝母子关系的。不管后来是不是真的管不住儿子，至少杨千琴的态度，让唐念念感到少许的温暖。

　　“宝儿？”杨千琴把门完全打开，让奶娃娃进来，“他在屋里，我去叫他。”
　　“谢谢。”唐念念站在大门屋檐下，打量着院子里的陈设。
　　在农村，楚家是唯一一家没在院子里养鸡养鸭养猪的人家，有个自家搭建的车棚，下面停着脚蹬三轮车、两辆自行车，和那辆豪车桑塔纳。
　　旁边是撒了种子，长出苗子的牵牛花、小朵红。
　　经济条件好了，人才会多了风花雪月的心思。

　　“宝儿、宝儿，你快出来，有人找你。”杨千琴对着屋里喊。
　　咚！
　　贴了纱窗的木门打开。
　　咚！
　　木门又合上。
　　一个满脸不耐烦的男孩站在屋檐下，“谁找我？”
　　“不认识，你去看看不是就知道了。”杨千琴叮嘱儿子，“你早上是不是没洗脸？瞅瞅你的小脸脏得哟。”
　　楚昭南满不在乎地扒拉了下脸，往大门口走去。

　　门口站着个有些眼熟的小女孩，个子低、小短腿，穿了件白底红色圆点的连衣裙，“是你找我？”
　　唐念念往门里看一眼，杨千琴果然是手上忙活着浇花，实际上竖着耳朵在往这边听声音。
　　“我们能去河堤上说吗？”知道的人越少，赚钱计划才会越安全。
　　“我没什么和你说的。”楚昭南已经六岁，虽然只是大了两岁，可唐念念在他眼中，就是个麻烦精。

　　“今天下午你还会去大桥那里游泳吗？要不我去那里等你吧。”唐念念抿了抿嘴唇，声音不大，眨巴着大眼睛，古灵精怪的样子。
　　楚昭南心虚地往门里看一眼，和他妈杨千琴撞了个对视，更心虚了，“我们去河堤说。”楚昭南又对他妈说，“我出去玩会儿，吃饭时间回来。”
　　关上门和唐念念走了。

　　到了河堤上，楚昭南攥紧了拳头，愤恨地指责，“昨天不是已经给了你菱角，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看看，这么沉不住气。
　　不是装作不认识我的吗？
　　楚昭南长大后是怎么变成冰块脸的呢，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社会的毒打，才会扭曲了人格。

　　“我有件事情和你商量。”眼前的楚昭南不是个幼稚的小男孩，他是合伙人，唐念念你要尊重他现在的智商和情商，不要对他有过高的期待。唐念念仔细地说，“昨天的菱角我回家煮着吃了，味道还不错，我妈说街上很少有卖菱角的，我打算去卖菱角。”
　　“……”楚昭南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唐念念，“然后呢？”

　　“我想要和你合作。”唐念念想楚昭南可能听不懂合作是什么意思，她解释，“你下河摘菱角，我去卖，赚的钱，我们一人一半。”
　　“你怎么不自己摘？”
　　“我不会游泳。”唐念念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楚昭南果断地摇头，“不怎么样。”他家不缺这点小钱，而且和一个这么小的小娃娃合作，稳定性太差、收益率太低、不可控因素太多，他是没什么兴趣的。
　　果然，以钱鼓动之，是没什么效果的。
　　唐念念抿了抿嘴唇，另想其他办法，“那我告诉你妈妈，你偷偷下河游泳了，她会用戒尺狠狠打你。”

　　楚家有把三四十厘米长，用竹子做成的戒尺，是杨千琴和楚向忱用来管教儿子的，楚昭南调皮无赖，唯独是害怕这把戒尺的。这是婚后，婆婆杨千琴当成玩笑说给唐念念听的，说要当成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只是后来因为楚昭南太混，杨千琴下了狠劲，折断了戒尺，楚昭南也没回头，仍旧是要和唐念念离婚。
　　哎，唐念念想，真希望杨千琴能狠狠地揍楚昭南一顿啊。

　　楚昭南是薄薄的单眼皮，清俊的脸上，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你吓唬我？”
　　唐念念摇头，两个小揪揪晃来晃去的，“不是，我在和你商量。”
　　唐念念想好了，如果楚昭南肯就范，那就皆大欢喜，如果楚昭南不肯答应合作，那她就把楚昭南偷偷下河游泳的事情，告诉杨千琴，至少让楚昭南挨上一顿暴揍才行。
　　趁他小，该欺负的，尽早欺负了。

　　楚昭南是楚向忱的儿子，家里做生意，耳濡目染学会不少，谈生意嘛，重要的是谈，“你怎么去卖？走着去？”说着低头，看了下唐念念的小短腿。
　　这个倒是唐念念没想太多，她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娃，如果走路，来回要花上两三个小时，消失太长时间，会给家里造成恐慌的。

　　“你有办法？”
　　楚昭南说，“我家有自行车，我可以骑车带你去。但是分成，我要多分一点，三七分。”
　　奸商！
　　楚昭南现在才六岁多点，就已经这样懂得斤斤计较，未来能做出转移资产让唐念念分毫落不得，也是能想象到的。

　　“不行，四六。”唐念念说，“虽然菱角是你摘的，你可以骑自行车带我去售卖，可你是得了其他好处的。你不是喜欢在河里游泳吗？摘菱角的时候，你就是在洗澡啊。”
　　现在的唐念念是和楚昭南没有一点感情戏的，那么必须要明算账，不能让楚昭南占一丁点便宜。

　　楚昭南有点意外地看着她，“你知道四六分是什么吗？”他是听楚向忱说得多了，才知道三七分的意思，这么说给唐念念听，是为了显得自己懂得多，显摆下罢了。
　　唐念念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不就是赚的钱分成十份，你占六份，我占四份，这有什么难的。”
　　楚昭南接着问她，“你会算数？”

　　当然会啊，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蠢。
　　唐念念抿了抿嘴，要低调，不能暴露实力，她伸着短短的手指头，“一个、一个、一个……”她不会加减乘除，但是会数手指头啊。
　　楚昭南把自己的心口拍得咚咚响，“我会算数，一百以内的，我都会。”

　　瞧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呢。
　　有什么可炫耀的，我可是会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混合运算的。
　　“行吧，你别算错了。”唐念念适当地示弱，不过心里却是想，等楚昭南分收益的时候，她一定要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