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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陈家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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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家的女眷很热情,也许并没有料到小渚清沙会派来两个丰神俊朗的修士,使出浑身解数嘘寒问暖地为他们呈上新鲜的果盘。
一位小姐模样的姑娘红着脸捧着一只橘子递给易初辞,易初辞犹豫了一下,女子并无恶意,自己也不好拂了主人家的面子,于是本想伸手去接,却被另一只手半路拦截。
叶声“抢”了他的橘子,反手塞给他一只擦干净的苹果,易初辞回首望去,见叶声坐得直直的,眼睛也不去看他,只说了一个字:“酸。”
易初辞垂眸注视着手里那只圆滚滚泛着青色的苹果,也不知道哪一只更酸一些。
陈公是十里八村的大善人,不仅出钱为村子里修建了河道,还在河的尽头造了一座祠堂。
他们收获到的有用信息只有这么多,就在昨日,陈公庆祝他的百年寿辰时突然当场昏厥,这可吓坏了前来祝寿了一众乡亲们,人们纷纷猜疑是否是陈公的大限将至,熬不过去了。
当晚便有一位外来的阴阳先生不请自来,说,陈公晕倒乃是妖邪作祟,乡亲们不敢迟疑,天一亮便请了小渚清沙解决此事。
“那位阴阳先生呢?”叶声安静地听完,问道。
“走了,早走了。乡亲们不放心,才请来二位仙师帮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妖邪之物。”一个中年男人答道,明明正是壮年,却发须皆白,叶声不由的多看了两眼,这位就是这个村子的里正。
叶声点点头,他也没抱多大希望,这种阴阳先生,要么是街上坑蒙拐骗的骗子,要么就是不想卷入世俗纷争的散仙,行走江湖皆靠一个“缘”字。
“先带我们去看看陈老爷。”
“丫儿,前面带路。”里正喊了一句,一个模样水灵的小丫头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看样子年方十五。
从前堂穿过长廊,一路上极为陈旧简陋,并不是寻常捐庙的富贵人家,自己的生计都难以维持,为何要修建什么祠堂,叶声与易初辞对视一眼,皆是感到一丝怪异,叶声问丫儿:“陈老爷修建的祠堂供奉祭拜着哪路神仙?”
丫儿瞧着他,晃了晃毛茸茸的脑袋:“不知。”
“你不是陈老爷的玄孙女?”
丫儿又晃了晃脑袋,想了想,然后脆脆的声音响起:“民女系出旁支,陈公夫妇子女缘浅,并无后人。”
叶声还想问什么,丫儿已经在一扇雕花门前停了下来,说了声“到了”。
小丫头扣了扣门上的铁环,像是在征询某人的允许。
夜色渐浓,无风起浪,屋檐上悬着的铜铃铛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摆动引起的清脆声响险些把叶声吓了一跳。
“奇怪,没风啊。”叶声自顾自地盯着铃铛发愣,普通样式的铃铛上似乎刻画了什么花纹,不过他很快就转移了目光,民间采用悬挂铃铛趋吉避凶的风俗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不足为奇。
过了一会儿,门缝里传出老妇人的声音,衰老而缓慢:“进来吧。”
丫儿扭头对他们点了点头,便径直离开了。
叶声预感这个老妇人也不简单,掌管的权利还不小。
他走在易初辞的前面,推开了厚重的门框,房间里燃着许多蜡烛,把整间屋子照得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叶声怀着疑虑走了进去,奇怪,大晚上的点那么多蜡烛是怕看不清吗?
老妇人坐在床尾,手里擦拭着一架乐器,琴弦不时被拨弄出阵阵音律,对于叶声二人的闯入,她并未在意。
“这阮有些年头了,不过音色还是那么标准,想来是陈夫人经常拿出来调试、弹拨吧。”
听到此话,老妇人才稍微有了些反应,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皱纹遍布的脸上浮现出赞赏的笑容:“老身活了近九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没把它错认为月琴。”
“儿时有幸听过,阮声低沉,琴身长,而月琴音调高亢尖锐,外表相似,实则各有千秋。”
他的确听过几次,后来,娘便把阮典当了,即便他能看出来娘对阮的喜爱,可是无法支撑下去的生活,无法填饱的肚皮,留着一个死物又有什么用呢。
“你们是他们请来的仙师吧,眼界果然高远。老爷就在这里,两位请便,老身就不打扰了。”她所说的“他们”自然是旁支的子孙,老妇人抱着她那把阮向两人福了福身,端庄大方,浑身上下透露着知性优雅之美,把那一丝落寞掩盖。
“陈老夫人。”叶声喊住老妇,对她笑了一下:“待此事完结,不知是否有幸听您弹奏一曲。”
陈夫人离去的身形明显停滞了一瞬,背对着叶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吐出一句:“你不会想听的。”
“有什么发现?”叶声闻声转过头,看见易初辞对着床榻上的陈老爷伸出修长五指,忽然就很想握上去。
嗯?易初辞一惊,五指被叶声带着薄茧的手包着,手心的阵阵温热向他袭来,他不解地看向叶声。
“我发现你的手太凉了。”
???这和陈老爷有关系吗?易初辞再次疑惑。
“咳咳。”叶声心虚地眼神乱飘:“这都听不懂,真蠢。这里的温度比室外还要低,即使点燃了那么多蜡烛增加热量也掩盖不了寒冷的感觉。”
易初辞根据叶声的说法留心感受,果不其然,屋内妖风阵阵,若不是叶声提醒,他只怕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那你先把我的手松开。”
“……”叶声再不松实在说不过去。
确有妖气。
陈老爷的脸色如同白纸,就像个死人一般,可奇怪的是,他的一头墨发油光锃亮,强劲的心跳与顺畅的鼻息,这一点又证明他还活着,还有这间屋子与其他房间的不同之处,气温更低,妖气充盈,这样的一位老人是如何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保持健康的生命体征的。
“普通人能活几个年岁。”易初辞问。
“五六十载春秋,至多七八十。”叶声看了眼易初辞,知道他顾虑什么,叶声也觉得:“确实,陈公夫妇活得有些太久了。”
可所有人都见惯不怪,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如此怪异的陈氏一家,如此怪异的村子。
今夜两人打算住下来,陈家太过于古怪,他们决定住进里正家,里正的大儿在私塾求学,正巧空余出一间房间,叶声如愿以偿地进了狭小的卧室,不禁有些忐忑。
这是他第一次与易初辞共寝于一室,可这莫名的熟悉感和兴奋感是怎么回事。
“叮铃”又是一声轻微的铃铛声,叶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屏息侧耳倾听的时候却又什么动静都没有。
易初辞还没有进屋,似乎在和里正讨论着什么。
叶声无聊地枕着手臂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回忆起无数次做过的梦,在梦境里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忽然变得具体、生动。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叶声总会安心很多,可自从易初辞的出现,他便再也没有在梦里见过了,取而代之的是易初辞看他的眼神,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悸动,既像久别重逢又似人生初见。
他闭上眼整理着这一团乱麻。
忽然,他感觉身侧的被褥一沉,有人小心翼翼地替他掖好被子,躺在了他的身侧。
好闻的竹木清香倾洒下来,环绕着他的周身,笼罩着他的心神,叶声舍不得睁开眼睛了。
“里正告诉我,在他们这个村子里,有些人年岁一旦过了三十便会出现这种怪病,毛发花白,寿命减半,他便不幸染上了。”易初辞的声音轻轻浅浅近在咫尺,传入叶声的耳畔,犹如化作无形手的清风,抚平叶声焦躁的心绪。
“你知道我没睡着?”叶声有种被人戳穿的尴尬,但还是睁开了双眼,一扭头就能看见易初辞的侧脸。
“本来没发现。”易初辞忍着笑意,“盖被子的时候你突然屏住呼吸,便发现了。”
……行吧,他认栽。
“早生华发必定也影响着寿数,他们称之为病的东西也许并非药石无医,明日一早我们还需去村外的祠堂一探究竟,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叶声伸长脖子侧着脑袋,离易初辞的脸颊又近了一些,他很喜欢易初辞身上自带的香味。
“也好。”易初辞简短地结束了睡前对话,翻身起来:“你睡吧,我去屋外打坐。”
叶声一把压住意欲起身的易初辞,在他的发梢处嗅了嗅:“清洛真人用的什么香囊?闻着倒是让我有了些睡意。”
“我…不曾用……叶声,你这是做什么。”易初辞的语调听起来十分紧张,似乎是怕叶声再像上回一样撕开他的衣领做禽兽不如的事。
“不做什么,明日免不了疲累,你身上的味道有安神之效,今晚就待在这让我睡个好觉,可好?”说着,叶声又往前凑近了,使劲嗅着易初辞白皙修长的脖子,令他无法动弹。
易初辞的脸上发烫,他许久未与叶声以这样亲密的姿势共寝,瞬间不太习惯,他忍着喷薄欲出的欣喜,将叶声往床外推了推,算是默许了叶声的行为:“好好睡觉。”
可是叶声就像一条大蟒,又缠了上来,锁在易初辞的身体上抱得紧紧的,粘人的就似一块狗皮膏药,根本推不动:“床不大,再推我可就要掉下去了。”
易初辞闻言果然停下了动作,紧接着又听叶声低哑着嗓音在他的耳旁幽幽吹气:“别乱动,不然我不确定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第二篇纯爱文也着手投稿了
不过应该会换地方
这本还可以写番外~你们可以提点意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