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成为猫之后[综主咒回]》水周堂下

44、间谍①

　　五条悟后知后觉想起来，咒术师是比异能者、七的三次方还要更鲜为人知的存在，加上咒术师基本是需要大众认知中那种“天赋”才可以，无法使用任何咒术的石川秋子，显然不在“成为咒术师”的范围内。

　　他盯着石川秋子翘起来的发丝，将刚才的话收了回去，但还是问了一下另一种。

　　“死气之火呢？”

　　“那一种倒是没有尝试过。”石川秋子被五条悟一提醒，也升起了想要学习那些火焰的心思，但她的考虑没有冲动，反而更现实些，“不过，我记得学习好像是要特殊制作的戒指。”

　　不清楚市面上会不会流通，但这样能增加实力的东西，可能就只有土话里的“黑市”才有。

　　剩下的就是……

　　石川秋子想到了临行前，母亲悄悄塞在她手心上的一小块东西，怔在了原地。

　　纸包中摸起来是很明显的凸起，厚度比市面上见到的那些为女性准备的纤细戒指要粗。石川秋子想到这个戒指好像是被她放进了钱包里，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当时接过来还以为是给以后结婚用的，比如说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信物之类的，为了不在离开前被塞一大口狗粮，她什么也没问就跑了。

　　五条悟将石川秋子的脸色变幻放在了心上，车停下来后，他坐在车内，笑眯眯地对人挥挥手。

　　“你就先去上课，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对石川秋子说的死气之火，五条悟有自己的主意。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后来石川秋子用的两枚戒指，其中一枚是他不久之后从某个曾经被他一招灭掉咒灵身上拿到手的。

　　反正也当是公款旅游了，顺便给自己减少点垃圾到连打发时间都不配的任务——反正那枚戒指到手后，他直接看都不看丢原地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拿给石川秋子用一下。

　　也不清楚那枚戒指最后辗转了多少人才到石川秋子的手上。

　　五条悟回想着戒指上流动着绚丽的水流纹路，自戒指中翻滚而出的火焰倾泻出冷淡的色泽，而底色与石川秋子身上穿的衣物一般，是深邃的灰。几乎和戒指的样子融为了一体。

　　即便没有任何石头的镶嵌，却依然能发出如同宝石一样的光。

　　他手指虚虚地在空中握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什么戒指都还没拿到的情况下，想象出石川秋子追着他愤怒开刷的模样。

　　五条悟笑了出来，放下了做出怪异行为的手，指尖勾下眼镜，风轻云淡，似乎丝毫不在意地看向了车外一栋冒着不详气息的大楼。

　　好了。他嘴角勾起一个许久没用术式，从禁锢笼子出来后略带狂妄的笑。

　　收割开始。

　　而同一时间，石川秋子在上面鬼冢教官讲到木仓支拆卸知识点时，狠狠打了一个连她自己都猝不及防的喷嚏。

　　前排坐着的前辈们齐齐回头，石川秋子不好意思说了一声抱歉。在鬼冢教官凶狠却又说“多穿点”的目光下，自觉做完自己的实操作业就出去罚站了。

　　罚站的过程不算无聊，这间教室的门对着操场，能看到在上其他课程的学生们在跑步和练习。

　　不过，就算是这样，看了半个小时也会让人深感疲倦。

　　石川秋子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他们才下课，也就是说，她还要在这里站到直接在饭点前睡过去。

　　……她也太乖了。鬼冢教官还没说什么，自己收拾了东西滚了出来。

　　石川秋子本想在一个人独自的时候叹气，但走廊的另一头，忽然走过来一个淡金发小麦色的青年。

　　她只好将叹息憋到了心里，但淡金发、看上去像是混血的青年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你这喷嚏都快要把我整个人从教室外喷到学校外去了。”

　　路过的这位青年笑着说，“我在门外吓了一跳呢。”

　　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公安预备役，却毅然决然去了爆｜炸物处理班的异能者是什么样的安室透，却看到了这么有趣的一幕。在黑暗中浸润了许久的他通过隐秘手段暂时回来后，心态轻松了不少。

　　不过，这位异能者倒没有那些同事说得那么天真无邪。

　　安室透打量着茫然的石川秋子，视野中是对方任何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无意流露出对陌生人谨慎的姿态，短袖中露出的手臂肌肉上看着很紧实，加上很巧妙地将能暴露出自己兴趣爱好、个性、昨晚执行任务后会残留的事物都清理得很干净。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单纯的十七岁小女孩会做的事。

　　……还是被年龄限制了想象啊，他们。

　　能在慌乱状态中迅速做出反应，已经胜过许多人了。

　　安室透在心里给人道了谢——在昨晚，萩原研二的事情已经通过松田阵平那好几封狂轰滥炸的短信知道了。但是，他看石川秋子的目光，依旧是那种互不相识的模样。

　　“……”

　　没有觉察到安室透心理变化的石川秋子很难接这句话，夸赞优点还好，夸赞喷嚏的力道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因为闻到了咖啡的味道吧，我不喜欢咖啡。”石川秋子嗅了嗅，那股香味的源点是旁边教官的办公室，顺着风向，她坐在座位上一直都能闻到。

　　“这样啊。”安室透模棱两可地回答，继而微笑道，“那么，我先失陪了，你努力努力，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石川秋子看着这个人奇怪地出现又奇怪地路过，搭话后又像风一样地走了。

　　她疑惑地眨了几下眼睛，最后归于可能也是回校来看望的前辈之类的。

　　只是，那个人身上的气质有些在意。总觉得不太舒服，但当她看过去的时候，那股气息又很快消失了，反而是普通人大部分都有的亲和。

　　……错觉吧。
　　下次碰见再试着感觉一下好了。但是国家那么大，碰到第二回的机率还是很小。

　　她站在原地，在男人身影拐去另一条走廊后，将眼神转回了正面。

　　但当她转过来后，石川秋子发现地板上落着一个信封。

　　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吗？她弯腰捡了起来，捏了几下，信封里似乎塞了许多东西，摸起来很厚实。

　　石川秋子翻面过来，看到了信封上写着“石川秋子”的小字，她断掉思考，反应迅速地迈步奔向了淡金发青年消失的走廊。

　　到了拐角处，却是空无一人。

　　她捏着信封，望着只有她脚步声的地方，慢慢向前走，但在行进到一半时，她还是停下了。

　　跟着停下的，还有她好奇和警惕的心。

　　石川秋子简单粗暴地撕开了信封，信封中是一份报告，关于她之前在公安警察时做下的心理测验——以及，一封写着在未来会调职到那边进行重要的潜伏工作的通知书。

　　虽说信上说全靠个人意愿，但对方的用词和排列语句的方式很高级，她都快真的被说动了。最后想到被爸爸骂表情掌控不过关的场景，便悻悻地将这份心思塞到了脑海深处。

　　什么她的能力很好，什么心理测试和知识量超过许多人，什么截拳道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全面很不错——这些在她爸爸石川龙泽面前都是狗p，回家后还不是会被打出脑震荡来。

　　妈妈也是，脑子好得太夸张了。

　　……也不知道五条教官在干什么。

　　石川秋子为未来自己的工作而忧愁，她拍了几下脸，振作了精神，恢复了往常平淡的表情往回走。

　　等到铃声响起，鬼冢教官才出来对着她批评了一顿刚才忽然跑掉的行为，最后说明天跑圈加倍放她去了食堂。

　　她拿着信封，勉勉强强吃完饭后，困倦得不行，寻了一处安静的场所闭眼睡了过去。邀请的信被她处理了，只剩下那个心理测验的结果报告，放在统一蓝色警察学生制服的口袋里。

　　梦中是一个人疯了一般的质问声，她看着那根对准了自己的手指，既没有走上前，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悲情。
　　她好像是在那一刻释然了什么重要的事，石川秋子稍微细想了一下，发现心脏处紧紧揪了起来，很明显不是什么能让她开心起来的回忆。不过，这样的画面停留的时间没有很长，她很快梦到了儿时父母带着她去游乐园的小事。

　　但随后，又是她拿着刀，面无表情地麻木清理着街边尸体的场面。她看着橱窗倒映中的自己，眼底是空的，荒芜一片之中，唯有一点点的星光还勉强让人看出她还有想要前进下去的目标。

　　……是噩梦。
　　蹙起眉头的石川秋子想要睁眼。但是，眼前却依旧是尸体、血、子弓单、如履薄冰，闪过了许许多多她并不认识可感觉上很熟悉的人——直到那双好看得不行的苍蓝眼睛出现在面前，这些场景才停了下来，定格在了一家甜品店的地方。

　　“我说，你这么绷着一张脸，不累吗？”脸看上去有些模糊的男人问，“不会讨男人喜欢的哦？”

　　“……我为什么要讨男人喜欢啊。”

　　她听到自己吃芭菲时，用勺子敲桌面的习惯，和无奈的话：“谁会喜欢一个杀人的Mafia一块？也就只有你而已。”

　　“我还是挺喜欢秋子的？”男人笑着说，“要是你嫁不出去我就接手了，要不，等你潜伏任务结束前给你留未婚妻的位置？”

　　“你别给我下flag……听着很不吉利。”她吐槽着，“要是隔天森先生派我去个危机重重的地方岂不是就惨了。”

　　“嗯？你居然没反驳未婚妻吗？”

　　“是啊，我在占你的便宜。”她显然没把男人试探的话当真，只是开玩笑般，将话题继续了下去，“我这个浑浊不堪的家伙，就在黑暗之地为神坛的你保驾护航吧。”

　　……好荒谬。
　　那个男人，紧张得一直在用勺子搅着芭菲，她却没有发现——可能是太胆怯了，没有抬头、或者将观察的能力放在男人身上一分一秒。

　　快发现啊。
　　她心中急切地想，但梦里的回忆变了，变回了谨小慎微的女性在每一个发生流血冲突的地方行走、收拾残局。很熟练的手段，却令她有种被不知名的悲伤大网捕捉的窒息感。

　　她在接下来的梦中，再也没有梦见过那个男人。

　　石川秋子不适地翻了个身，在风的吹拂下，依然睡得很熟。

　　直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喊了她名字，她才缓缓地睁眼，还没恢复正常的视线定在了面前这个消失了一下午的教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