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三千世界》疯子阿修

20、诡谋

　　北川光绪一直知道有这样的咒灵，不是无意识的屠杀着人类，而是拥有自我的意识，可以沟通，具备情感。
　　如果说，那些丑恶的、肮脏的、毫无理由的杀死普通人的咒灵，是害虫或者人类的阑尾一样的存在，生来就是为了被割去的话，那么如同眼前的这个特级一般的咒灵，又算是什么呢？
　　...还是说，这才是咒灵真正完整的形态？

　　另一种具有智慧，甚至人性的存在？

　　“那么，第二个问题。”北川光绪走过去，在漏瑚被斩断了双手和双腿的身体前半蹲下身：“咒灵为什么要杀死人类？”
　　“花御！别过来！”漏瑚突然对着她背后大喊。
　　破碎的刀光闪过，密密麻麻的藤蔓被砍成蠕动的碎段，房间的角落里，另一只特级咒灵现出身影。

　　北川光绪并未回头，她凑近了一点，看着漏瑚的独眼，在对方惊惧的目光下触碰了一下他的眼睛。
　　“...在同伴死去时，这只眼睛也会流泪吗？”她喃喃道：“既知道悲伤是什么，却还是会毫不在意的将痛苦付诸他人身上，这就是咒灵吗。杀死人类会让你们感到快乐？”
　　或者说，这就是人类赋予这些，积攒了他们所有负面情绪的咒灵的本能吗？

　　“你走吧。”北川光绪突然说。
　　漏瑚那只眼睛中颤抖的瞳孔停下了。
　　“我不想继续和你们在这里继续打，如果我要在这里袯除你的话，剩下的两只就会不计代价的展开领域吧。”她站起身：“这里可是闹市，我并没有造成重大损失的准备。”
　　“但是听好了，你现在在我的重点监察名单上。不要期待你的行为可以逃脱我的监管，‘从此以后不再伤害任何人类’，立誓吧，然后你可以滚了。”北川光绪收刀归鞘。

　　·

　　夏油杰找过来的时候，北川光绪正站在一个烧得只剩下骨架子的桌面上踮起脚够什么东西。
　　刚一踏进店门他就皱紧了眉头，两只...不，三只特级。好在人没事。他叹了口气，走到她旁边去，观察了一会，心情复杂的开口：“你在做什么？”
　　“修烟雾报警器，看看能不能喷个水。”北川光绪说：“想太多了，里边结构早就融没了。”
　　她拍了拍手，从桌面上跳了下去。

　　“火焰能力的特级？”夏油杰问。
　　“长得跟个富士山似的，大概是火山吧。”她回答道。这些咒灵一个赛一个粗犷，和人类比起来，他们还真就是一眼能够看到底的生物。
　　“...下次你还是叫我一起吧。”他伸出手去抹她脸上的烟灰。
　　北川光绪在他手擦过的地方用手背又抹了两把：“你太显眼了，现在不管咒灵还是咒术界绝大部分人都盯着你，你跟着我就别想搞什么小动作了。”
　　“那也比你一个人乱来好。”夏油杰叹了口气。

　　夏油杰环顾一周，那只特级的咒力几乎喷满了整个房间，残秽从倒塌的墙壁处蔓延过去了：“你放他走了？”
　　“能打赢已经是侥幸了。”北川光绪摇了摇头。若非是室内狭小的空间，加上对方不熟悉她的术式，这只咒灵可能没那么容易解决。下次再见面，大概就是一场苦战了吧。
　　和人类之间的术式相比，与咒灵的战争极为简单粗暴，尤其是领域方面，往往是全然的一面倒。刚才的那个咒灵，几乎是她所见过的咒灵中最强的一个，单纯的从咒力量来说，一打北川光绪也不是漏瑚的对手。
　　所以她阻止了他展开领域，如果发展到那一步，结局就只能看荷官心情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次她的目的达到了。
　　“看这个路线是...新宿吗，还真是没创意啊。”北川光绪拿着手机看了一眼信号图，过了两秒，突然间追踪器信号显示从地图上消失了。
　　“诶，烧了？”

　　·

　　“你是故意的吗。”
　　阴暗的下水道内，花御扶着只剩下半个身子的漏瑚，头顶的井口泄下一丝天光，照亮了对面那个人的袍角。
　　墨绿色的锦织，血色的纹理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那人自暗处走出两步，昏暗的光线照亮她黑色的发，苍白的脸上一双丹凤眼。她的嘴唇显出不自然的青紫色，加上额头上的缝合线，整个人显现出一股令人感到背后发寒的诡异。
　　“我只是让你们切身体会一下，那个女人的可怖。”她的声音听起来嘶哑而飘忽：“没有我的帮助，你们永远不可能实现你们的理想。”

　　“明明咒力如此低微，却偏偏无法打败，自以为是暗地筹谋，谁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如同她掌中玩偶。如果那个神川家的女人不死，咒灵的时代就永远无法来临。而我...是杀死她的关键。”女人低笑着说：“如果不是狱门疆要留给五条悟，我还真想研究一下活着的她。”那可是可能成为下一个天元的潜力者。
　　“你打算怎么做？”花御问。
　　“这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咒协和神川家，可不是铁板一片。”女人说罢，转过身：“基地我已经选好了，不过来么？不过，你最好先把你身上的东西处理一下。”
　　一道咒力击打在漏瑚后肩，只听得一声轻响，一个圆形的金属片掉落到地面上。
　　“我可没兴趣暴露自己的行踪，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她嘲讽地笑了一声。

　　漏瑚愣了愣，随即怒火中烧地把那个金属片烧成了灰。
　　“卑鄙的人类！”他愤愤地将它碾成了粉末。
　　她居然！她居然！！...太可笑了，他甚至还有一个瞬间——果然人类这种存在果然就是肮脏至极！
　　他一定会杀了那个女人，连同眼前这个人一起，统统烧成碳渣！

　　·

　　北川光绪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警惕的扫了一眼房间内面色各异的几人，确认不是有人在暗地里念叨她以后，继续陷入方才被打断的沉思。

　　本打算跟踪那只咒灵找到加茂宪轮的据点，没想到对方还是察觉到了跟踪器。她于是只好和夏油杰一道返回高专，夏油杰本来提议说在外面找个地方先吃午饭，餐厅都找好了，突然灰原雄一个电话打过来，把她加急叫了回去。

　　等他们到达高专休息室，刚推门就看到料理台旁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没救了。”家入硝子手里的手术刀转了个圈：“吃了吧。”
　　“为什么啊——”灰原雄抱住了头。
　　“这是怎么搞的？”北川光绪把人拨开，从碗橱里摸了一根筷子，在螃蟹壳上戳了戳。

　　“你早该知道它们必然有今天。”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从你订了那个大号的水族箱开始。”
　　灰原雄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家搭档，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这两只螃蟹，都快养出感情了：“为什么啊？”
　　“椰子蟹是陆生蟹。”
　　灰原雄：？qwq

　　他茫然的扫视了一圈，只见他最崇拜的夏油前辈正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那两只可怜的螃蟹，好友七海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心虚的神情，至于硝子，她已经开始和北川光绪商量菜谱了。
　　所以这群人早就知道这一对可怜的螃蟹的一定会被吃掉，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一本正经的想养它们吗？？
　　太坏了这群人——
　　灰原雄的内心无声咆哮，他朝后一倒，把自己埋进了沙发枕头里。

　　“没事没事，我一定不会辜负它们好不容易长到那么大的。”一片磨刀声中，北川光绪比了个赞。
　　“...明明养的那么认真的，我还给它们配了加大号的水族箱。”灰原雄泪眼汪汪的说。
　　“你可以去找校长报销。”硝子给他出馊主意。“不过，前几天都也还好好的啊，这水族箱一直是满的吗？”
　　“上面的假山以前不是泡在水里的。”灰原雄答道。
　　“...所以是谁给它加了水！”
　　“谁知道呢。”夏油杰耸肩。

　　“说起来，这几天悟好像有点神出鬼没的。”硝子说。
　　“他又开始修那个罢工的手机了，所以一直在外面跑。”夏油杰答道。
　　“那我们祝他好运吧。”硝子漫不经心的说，她看了一眼揪着螃蟹钳子掂量的北川光绪：“我说你，也没必要做的这么干净吧。高专内部的档案，和你有关的，你也全毁了？这下你真的变成幽灵人了，那么多任务，圆不回来的。以后恢复要多麻烦啊。”
　　“留下的话一定会被他发现的。”北川光绪有些无奈，她一边说一边用小刷子开始刷螃蟹的壳。

　　“我总感觉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最近躲他越来越难了。”窗户、厕所、衣柜，她连通风橱都躲过了。好在有惊无险。“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抓到。”
　　夏油杰干咳一声，目光飘了飘：“如果你需要，我公寓里有...”多余的房间。
　　“你还是住到我哪里去吧。”硝子打断了他，她从北川光绪背后一把抱住她，下巴架在她肩膀上。
　　“好呀好呀。”北川光绪蹭了蹭她的侧脸。
　　夏油杰：......

　　突然间隔着墙壁一道标志性的声线传过来。
　　“哟，惠，今天你任务完成了？”
　　北川光绪一个激灵，手里的螃蟹掉到了案板上，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窗户旁边，可是却怎么也推不开窗，她低头一看，只见窗户下面用于滚动的小轮子被卸下来两个。
　　该死，她暗骂一声，转身去看通风橱，那几个歪歪扭扭钉住的螺丝钉简直像是在嘲讽她。

　　急着看螃蟹去了，这么明显的东西她居然都没有发现，可见某人用心之险恶。
　　北川光绪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周，一溜烟跑到厨房吧台后，推开杂物间的门，把自己塞进了壁橱里。

　　房间内众人面面相觑，几秒之后，齐刷刷看向门口，五条悟搂着面色不佳的伏黑惠，以一种极为嚣张的姿势踢开了门。
　　这是...人来的还真齐啊。五条悟嘀咕了一声，墨镜底下的六眼扫视一周，目光停留在案板上的螃蟹和被磕在一边的菜刀上，嘴角勾起一个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