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三千世界》疯子阿修

21、大鹅

　　伏黑惠敏锐的感觉到气氛有哪里不太对。

　　他今天下午和虎杖他们一起去执行一个二级咒灵的任务，长得像个是个缩在废工厂里头的烂泥巴，钉崎嫌弃它长得丑，全程作壁上观。除灵除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他家那两姐妹也跑过来凑热闹。虎杖悠仁完美的融进了女孩子里，四个人一起聊着天看他干活。
　　伏黑惠木着脸一个人搞定了一切，并谢绝了几人一起去逛街的邀请。俗话说两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并不是相加关系，而是相乘关系，于是三个女人加上虎杖等于两万五千只鸭子。伏黑惠决定先回高专躲个清净，并预感到自己接下来几年日子会过的极为艰辛。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他还是期待能有谁和他分担一下这种痛苦，如果能有个安静点的新同学加入，接下来三个月每天睡前他都会花半分钟感谢并赞美一下北川会长的。

　　在寝室略作休整之后，伏黑惠突然收到来自灰原前辈的消息，问他休息室的水族箱是不是坏掉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决定过去看看，刚到一楼走廊，就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给吓了一跳。
　　是五条悟。

　　伏黑惠微微愣了愣。五条悟的想来都存在感强到无法忽略，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所过之处充满着他独有的咒力痕迹。陌生的咒术师来到高专，几乎会以为来到了他的领地。但是他此时逸散的气息接近于无，安静得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他从来没见到五条悟这么安静过。
　　白发男人穿着立领的衬衫，带着他的眼罩，沉默地靠着墙，面朝着那扇门。一阵阵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从门背后传过来，灰原雄的哀嚎，七海建人的挖苦，硝子带着嘲讽的笑声，还有夏油杰意味深长的补刀，简直像过节一样热闹。
　　...还有最后一个混杂在其中的声音。
　　那个人似乎站的比较远，听得不太清楚，但伏黑惠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北川光绪。

　　脑内的警铃立刻就爆炸了，当初他可是见过五条老师把医务楼弄塌的那堆废墟的。夜蛾校长在上，放过寝室楼吧。他急忙走过去，想出声叫他。谁知道在惠开口之前，五条悟便敏锐的把目光对准了他，那张脸上空白的表情维持了两秒，随后瞬间变成他标志性的笑容。五条悟向前走了两步，大力的搂住伏黑惠的肩膀。
　　“哟，惠，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碰。”
　　伏黑惠听门内传来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一刹那室内外安静得落针可闻。几个呼吸过后，五条悟推开了门。
　　伏黑惠僵硬着身子从门框处被搂着挤进来，只见七海正站在窗边研究着什么，见他们进门，冲他们点了一下头；灰原在沙发上坐得端正，一脸不自然的对着他们打招呼；硝子靠在厨房的吧台上，抬起头看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至于夏油杰，他倒是面色平静得像无事发生，笑着问他们怎么今天这么早。
　　五条悟举起一只手：“今天在‘每日占卜’听到说早下班回家会遇见惊喜，所以就决定翘班把任务扔给惠先回来啦。”
　　伏黑惠：？
　　“而且是高专一年一度的‘捕捉幽灵小姐幸运加成百分百活动日’，怎么能够错过呢。”
　　“高专什么时候有的这个节日？”伏黑惠不由得吐槽。
　　“刚刚决定好的。”五条悟说着，扫视了一周，收敛了笑容，用手对着厨房开着的杂物间门开了一枪。

　　“那里，有什么？”他保持着瞄准的姿势。
　　“什么也没有。”夏油杰上前一步。
　　五条悟沉下声音，缓缓说：“...如果我说，想听真话呢，杰？”
　　“那么，大概就是什么可以毁灭世界的东西吧。”夏油杰答道。

　　“是你说让我查的。”
　　“是这样，但是...还不到时候。”
　　“什么时候？”
　　“直到她说，‘可以了’的时候。”

　　“她”？
　　五条悟沉默了，他突兀的感到烦躁。这种感觉已经好多年不曾出现在他身上，真相就在他面前几步路的地方，而他却没办法伸手去把这层窗户捅破。
　　无力感...这三个字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五条悟有关系了？
　　他面朝着夏油杰，仿佛正凝视着他，缓缓地，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五条悟凭空出现在那间杂物室里，夏油杰瞳孔骤缩，回身去拉他，却被无限隔断，满室惊恐的目光中，他拉开了那扇门——
　　一个白色的不明物体滚了出来。
　　五条悟：？？
　　他下意识踢了一脚那玩意儿，结果它居然还滚了滚，却见它缓缓用两只不知道是翅膀还是胳膊的上肢撑住地面，站了起来。
　　一只白色的...鹅？？？

　　·

　　“是的，它叫做，嗯，伊丽莎白。”夏油杰说。
　　是以为他没看过银魂吗？
　　“校长新做的咒傀。”家入硝子补充道。
　　有没有咒核的咒傀吗？当他的六眼是假的？

　　五条悟几乎气笑了，这群人简直是把他当傻子骗。随即他又感到困惑，困惑于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直觉告诉他，打破那层可笑的玩偶套他就能得知一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放弃了这个念头。
　　幽灵...出现了，它从虚空中脱身而出，在他眼前化为实体。哪怕带着一个可笑的咒傀外套，它也切切实实的存在于他身边，看得见，触碰得到。他突兀的，感到安心。

　　那只愚蠢的鹅正看着他，似乎有些局促的心虚，每当他看过去，就瞬间扭过头，一挪开视线，又开始偷看他。
　　五条悟突然想，在他不曾发现它的时候，它是不是也一直这样，在暗中看着他，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过了很久，才稍稍挪近一点点，再一点点，直到一个手臂的距离，它探出翅膀，很轻的扯了扯他的衬衫衣摆。

　　一块木牌递到他面前来。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那只笨鹅一个字一个字的写道。

　　·

　　“综上，以后它就是你的妹妹了，胖达。”夜蛾正道端坐在蒲团上，一本正经的叮嘱。
　　“所以为什么是妹妹？”胖达茫然地开口，“明明是前辈。”
　　“如你所见，它刚出生没多久，话都不会说呢。”夏油杰补刀。
　　肥鹅平卧在地上，悲愤的抱住了头。

　　“所以前辈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禅院真希抱着刀，神情复杂。
　　“鲑鱼。”狗卷棘说。
　　“...说来话长。”白鹅叹出一口气来。
　　“哇妹妹酱说话了！”胖达原地跳了起来。
　　“你带入角色也太快了吧！”禅院真希扶额。

　　“...所以，你今天是有预见到他回来，才把这傻不拉几的咒傀外套放在储物间的吗？”家入硝子拎起一边翅膀说。
　　“不，但是我有预感，所以藏了几个在高专，有备而无患嘛，没想到真的用上了。”北川光绪从那个白色的厚外壳下脱身出来，试图摘下濮状的双脚。
　　“...所以你到底还藏了多少？”
　　“也不多，就那么十七八个吧。”
　　“......”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她戳了戳北川光绪的额头：“你啊，至于么。”
　　北川光绪揉了揉被戳的地方，笑嘻嘻看着她。
　　她知道硝子说的是什么，只要她想离开，就永远没有人找得到她，五条悟也做不到。而她此刻狼狈至极的留在高专，无非是因为...

　　北川光绪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
　　是出于对“受害者”的愧疚，还是出于对昔日好友的情谊？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执着的，想要见到他？
　　恍惚间，她仿佛听见荷官轻笑一声。
　　想要去触碰，却只得到一片空白，北川光绪的意识陷入短暂的虚无。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