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那个承包林场的男人[七零]》大余君

3、第三章

　　“娘，起床了！”蛋儿从被服窝里爬出来，自己穿好了衣服就开始摇沈师云。

　　“嗯？”沈师云嘟囔了一声，眼睛都没有睁开，“几点了？”

　　“啊？”蛋儿还不会认钟表，“快起来啊，娘。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其实并没有，今天是一个阴天，但蛋儿可不管这些，他只想娘赶紧起床，给他开门。

　　“知道了，知道了。”实在没法儿继续睡下去了，毕竟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呢。她可舍不得饿着他们。

　　在还没有暖气的大西北，冬天要从被窝里钻出来是一个极需要决心的一件事。别的不多说，一个字：快！

　　快速起床穿衣，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丝滑。即便如此，沈师云依旧能听见自己的牙齿被冻得打颤的声音。

　　一切弄好，蛋儿那个皮小子就像是不怕冷一样的。站在打开的窗户边，搓雪球玩。

　　额角控制不住的凸起，我说怎么一直有一股飕飕的冷风呢，原来是这小子。冷静，这是我儿子，亲生的！

　　深呼吸一口气，沈师云平复自己的蹭蹭上涨的怒气。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一记蛋儿的头，“别玩了，娘给你做馒头吃。再玩儿就没了啊！”

　　说完，也没管蛋儿听没听进去，径直走到卧室的门前，取下门锁，用力往外推。

　　往外推！嗯？怎么推不动。

　　在沈师云还在跟门较劲的时候，蛋儿放下了手上的雪球，看着沈师云笑得乐不可支。

　　“娘，加油！加油！”整个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

　　回过味儿来的沈师云停下用力的手，转头看蛋儿，装作生气的样子，“怎么回事！”

　　本质很怂的蛋儿立马熄灭嚣张气焰，“娘，不是我。下大雪，把门给堵住了。”

　　说着，他还指了指打开的窗户道，“要出去只能从这里出去，姐就是从这儿出去的。”

　　？！
　　从这出去？等等，大妞呢？

　　一瞬间，沈师云心瞬间咯噔一下，回头仔细看炕上的被子。

　　粗看最里面的一床被子有一个鼓包，好像一个人背对着睡在那里。但是仔细看，它就只是一床被挤在最边上的被子。

　　想着这刚下大雪，大妞也不过六岁的小孩，沈师云一下子就没了同蛋儿扯皮聊天的心，也不管雅不雅观，赶忙从窗户爬出去。

　　窗外更冷，乌云依旧压在天空，风还在狂吼，隐约还能听见大漠戈壁上有狼在嘶吼。

　　沈师云打了一个哆嗦，抱了下手臂，跺跺脚又哈了两口气，总算暖和起来。

　　从卧室出来，她是一点都不着急了。因为她看见了卧室斜对角的厨房上空有炊烟寥寥升起。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大妞在麻利的蒸馒头。

　　“娘，娘！快来开门啊。”蛋儿还窗户那边大喊。

　　不想理那个皮小子，沈师云故意没吭声，只和大妞说了几句。

　　“下次可不能一个人出来了，听到没有。大冬天的，当心有狼进来。”
　　“知道了，娘。”看出沈师云是真的担心，大妞乖乖应道。

　　“知道了就好，下次有什么事儿就叫你娘。我去看看你弟弟，你先看着火。”她见大妞的动作熟练，还是比较放心的。

　　说完，沈师云就从厨房走出去，绕到后院拿了一把铁锹到卧室门前。毕竟，亲儿子，不能真给他关在屋子里。万一出个好歹，她可会心痛死的。

　　“娘，娘你来了是不是。”听见门外铲雪的声音，蛋儿兴奋的跑过去拍门。

　　“是——”声音无奈。
　　“在屋里乖点，离门远一点，当心我突然开门你摔出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见沈师云要铲堵在门边的雪，蛋儿又重新站在窗边搓雪球玩儿。

　　不是他不想出去，实在是窗户太高，六岁的蛋儿都没窗户高，自然出不去。而大妞能出去，自然是因为她长得比较高。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同一个爸妈，同一个基因。大妞就是长得高，蛋儿就是长得矮。沈师云也说不清楚为啥，只能无语望天，大概是命吧。

　　等沈师云哼哧哼哧铲完了雪，打来大门，就看见蛋儿苦大仇深地盯着窗户。

　　“娘，你怎么不把我生得高一点！”

　　沈师云一听，顿时乐了。但照顾到蛋儿幼小的心灵，艰难憋住笑意，只是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你还小，从现在开始多吃鸡蛋，多喝奶就能长高了。”

　　蛋儿听到前面还挺开心，但听到要喝奶就变了脸色。天不怕地不怕的皮小子，啥都不怵，就怕喝奶。也许现在还能加上一个娘，大概。

　　沈师云见状，笑了笑，但也没多说什么。无他，奶的味道真的不好。他们这儿离市集有不短的路，平时要喝奶只能喝家里牲畜的奶，其中以羊奶最多。但只粗糙处理过的羊奶，腥不说，还有一股酸味。蛋儿只喝过一次，后来打死也不肯多喝一口。

　　“走了，去吃早饭。中午还给你们蒸鸡蛋吃。”
　　“那吃肉不。”蛋儿打蛇随棍儿上。
　　“你啊。”沈师云用手指点了一下蛋儿的脑门。

　　屋子里面，大妞已经蒸好了馒头。蛋黄蓬松的玉米面馒头一出锅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只单吃，就能吃出淡淡的甜儿味，让人心生满足。

　　若在讲究一点儿，把馒头掰开，在中间夹上点儿酸菜豆角，沾着肉汤吃。一口下去，香气扑鼻，令人口舌生津。玉米的甜，豆角的酸；馒头的软，豆角的硬，一齐在口舌中迸发开来。

　　蛋儿和大妞已经抱了个馒头在哪里啃了，沈师云刚准备开吃，突然想起碗柜子里还有一瓶酱。起身走过去打开柜门，果然，碗柜子最里面放了一瓶盖得严严实实的酱。

　　拿过来一打开，浓郁的肉香味一下子就充满了小小的厨房，勾得两个孩子都自觉的停下了吞咽馒头，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瓶子。

　　“娘，这啥啊？咋这么香。”大妞问道。

　　而蛋儿的说话技巧就更高级了，也不问这到底是什么，只‘贱兮兮’的笑道，“娘，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好不好吃，我帮你尝尝呗。”说着，伸手就要去够瓶子。

　　啪！
　　沈师云拿筷子的另一头敲了一记蛋儿跃跃欲试的爪子。

　　“等着，马上给你们吃。把馒头都拿过来，我帮你们弄。”

　　依言，大妞乖乖递了手上的馒头过来，而蛋儿则看着手上没剩多少的馒头，眼睛提溜一转。没把只剩小半个的馒头递出去，而是马上吃完，又在盘子里拿了一个最大的馒头递给沈师云。

　　“娘，我的是这个。”蛋儿笑得一脸‘奸诈’。

　　看见这个，沈师云也没说不可以，只是提醒道，“吃多少拿多少，现在我给你们弄得一定要吃完啊。吃不完的，下次再也没有这个酱吃。知道不。”

　　“知道，”蛋儿快速回答，完全没考虑过自己根本吃不下的可能性。

　　瞟一眼蛋儿的脸，他心里想什么沈师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也没提醒他，总得让他吃一次教训才好。

　　等把三个馒头都涂上酱，沈师云收了瓶子，说道，“快吃吧。”

　　“香哎！娘，我们天天吃这个好不。”蛋儿边吃边说。

　　沈师云没说话，只吃手上的馒头。天天吃是绝对不可能的，就那瓶酱本身就所剩不多不说，这个酱用的盐太多，吃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偶尔吃一点还行，天天吃想都别想。不过，自己做点别的酱倒是可以考虑。

　　等沈师云和大妞吃完早饭，收好碗筷、刷好锅，蛋儿还在和那个大馒头奋斗。

　　这么大的小孩儿，吃一个馒头都顶天了。到现在为止，蛋儿已经吃了一个半了，剩下的是怎么都吃不下了，现在完全是硬塞，边吃边打嗝。

　　怕他真把自己吃出个好歹，沈师云赶紧劝他，“吃不下就别吃了，放碗柜子里就行了。”

　　但蛋儿偏不，生怕今天吃不下，下一次就再也没有这种好吃的肉酱吃了。只把馒头捏在手里，对沈师云说，“我吃得下，就是要歇歇。”

　　说完，就带着馒头在院子里边遛弯消化，边用手把馒头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吃。

　　见状，沈师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他不要出门，就到了厨房里准备中午的吃食。

　　说来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刚把后院的雪都铲赶紧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只大肥兔子冻死在她的后院门那里。

　　天予弗取，这是大大的罪过啊。至于什么‘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掉它’，沈师云表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要红烧好，还是麻辣好。这可真是甜蜜的苦恼啊。

　　熟练的在后院给兔子剥皮抽筋，在用大菜刀把它劈成两半，大妞在她的旁边不时给她添一把手。

　　等完成最基本的处理工作，沈师云让大妞把处理好的肉送进厨房，而她则把混有血水的兔子皮和内脏挖坑埋在了离自家蛮远的树下。

　　一切弄完，沈师云大大伸了一个懒腰。重新回到前院，就发现院子里多出了一个造型前卫的雪人。而蛋儿正忙着给雪人装饰打扮。

　　“馒头吃完了？”她随口问道。
　　“嗝儿——吃完——嗝儿——了”。蛋儿边说，边不停的打嗝，表情看得出现在的他很烦躁。

　　‘看来真的是撑得不行了，放他在院子里活动消化也好。’，想着，她走进了厨房。

　　兔子肉要到底要怎么吃才好呢？这一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厨艺不佳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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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美式甜辣酱简直是沙拉绝配，越吃越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