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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离婚(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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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新老婆?”原身记忆里没有唐文军在外乱搞这一茬,江玉莲有些吃惊,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还有多余的心思想那些?
狗日的!
“我不太清楚,”唐小糖喝了一口鸡汤,仿佛温暖的春风迎面吹来,将屋里的寒气一扫而空,“就是今天遇到王婶婶,她摸着肚子跟我说是弟弟,还说过完年她就是我新妈妈了。”
至于王寡妇跟李二狗的关系,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就等王寡妇嫁来唐家给唐文军和唐老太一个天大的惊喜。
如果真的是李二狗的孩子,唐老太怕能活活气死吧?
江玉莲震惊了。
没想到蠢王八不仅乱搞,还把对方肚子搞大了。
这事儿唐老太肯定也知道,毕竟她盼了二十年的大孙子,指不定还是她给唐文军出的主意。
江玉莲噗嗤笑出声,眉眼绽开,真的好看。
捧起唐小糖的脸,狠狠地亲了两口。
“我家宝贝简直就是福星降世啊。”
手里捏着唐文军这一把柄,离婚还不是一两天的事儿。
“妈妈,我不要新妈妈,”唐小糖依偎在江玉莲怀里,抱住她一只手臂撒娇,“我只要妈妈一个人。”
江玉莲轻轻地拍着唐小糖的后背,“小糖儿放心,妈妈去哪儿都带着你。”
说着,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安慰她:“而且就算妈妈离婚了,也一定养得起你。”
唐小糖探头望进去,布袋里竟然有钱。
唐老太比周扒皮还要抠门,对江玉莲更是处处提防,怎么可能给她留钱?
见人疑惑,江玉莲也不隐瞒,“妈妈把镯子卖了。”
江家就江玉莲一个女儿,出嫁的时候,陪了不少好东西,就怕女儿嫁过来受苦。一晃二十年过去,那些东西早就被唐老太母子霍霍完了,最后就剩下这个镯子。
是母亲的贴身物,江玉莲藏得深才留到今天。
原身宝贝得紧,江玉莲也不想当买,但她有更宝贝的东西,那就是她的小糖儿。
等她有钱了,一定还会把镯子买回来。
“卖了五十块钱,够我们搬出唐家过一阵子了,江家的房子,我已经看过了,也不是无药可救,至少是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到时候妈妈好好拾掇拾掇,肯定比这里强一百倍……”江玉莲摩挲着唐小糖的头顶,说着说着,美好的未来逐渐在脑子里清晰了起来。
来年开春花开,她坐在院子里做新衣,小糖儿绕身边踢毽子……
欢声笑语,美如画。
***
夜里,唐小糖睡得迷糊,隐约听到有人进屋,她睁眼看过去,是唐文军。
蹑手蹑脚,跟贼似的,两眼冒着亮光扫视着床上的江玉莲。
唐小糖早有准备,攥紧被子里的木棍。
以前耗子精潜进她房间,她都是乱棍伺候,有经验。
抱着宝贝闺女,江玉莲正在做美梦,忽的,身子一沉,她睁开眼睛,对上唐文军那双猥琐的老鼠眼睛。
意识到蠢王八想干嘛,江玉莲气不打一处来,甩手一个耳光,几乎用尽浑身力气。
这个耳光打得突然,打得唐文军措手不及,就在他发愣之际,江玉莲又一脚把人踢下了床。
“狗日的,大半夜不睡觉,爬我床干嘛?”屋里没点灯,只有一缕月光透过小窗户照进来,江玉莲看不清唐文军脸上的表情,心想肯定很精彩。
她对他,根本不再怕的。
唐小糖睡眼朦胧地撑起身子,带着鼻音,“妈妈,怎么了?”
江玉莲将人护到身后,哄道:“不怕,妈妈打狗呢。”
唐小糖抿唇偷笑。
唐文军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指着江玉莲骂道,“江玉莲,我是你男人,一天不离婚,我想怎么干/你就干/你!不服气,公社说理去!”
这年代哪个女人好意思拿这事儿到处说。
“我今天心情好,赶紧把衣服脱了。”唐文军一想到早上江玉莲精心打扮过后,还有下午叉腰在院子里破口大骂的场景,他就觉得刺激,一股热流快速汇集,忍不住了。
他太久没碰她,她也一定很想要,唐文军这么想。
精虫上身,唐文军就忘了江玉莲砍鸡的架势,头都能给他拧下来。
“滚,不然打死你!”江玉莲真的不想,是脑子自个儿蹦出之前唐文军跟原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每次原身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任其摆弄,她天生冷白皮,尤其是胸前肤如凝脂,唐文军那个缺德货兴致来了,给她掐得一块青一块紫。
原身不敢出声,咬唇死熬。
江玉莲同情原身,又怒其不争,更觉得唐文军这个人有毛病,比他们那儿的太监还不是人。
唐文军兽性大发,哪儿听得进江玉莲的警告,脱了外套,就像一头发/春的饿狼扑了过去。
江玉莲为保护唐小糖被摁倒,唐小糖见唐文军扯江玉莲的衣服,镇定地抡起木棍用力挥过去。
唐文军捂着后脑勺抬起头,眼眶子猩红,像要吃人似的,“死丫头,我是你爸,你敢……”
话还没说完,又实打实地挨了一棍子。
这次江玉莲动的手,力气比唐小糖大,唐文军一摸额角,又湿又热,然后就晕了过去。
静默三秒,江玉莲想起唐文军晕血,冷笑一声,活该。
“小军没事儿吧?!”唐老太提着煤油灯冲进来,身后跟着孙小枝和唐文英,三人看到晕死在床上的唐文军,都吓坏了。
唐老太脚下不稳,险些一屁股坐地上,孙小枝忙将人扶住,“婶婶,你,你对大伯做了什么?”
江玉莲反应神速,装糊涂:“大伯?这不是贼吗?突然跑进来,我不打他打谁?”
“呜呜呜……”唐老太扯开大嗓门哭喊道,“我可怜的小军哦,娶了这么个狠心的臭婆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妈现在就抬你去公社说理,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她!”
唐文英装好人劝道:“嫂子,快给妈认个错,求她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不然这事儿闹到公社去,你可占不了什么便宜,怎么说你跟大哥还没离婚,他回自己屋里睡觉天经地义。”
江玉莲极其淡定,说话也和气,“小姑子,我家这点破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晓得吗?我嫁进来这么多年,你哥有几天睡西屋?一年到头都跟他妈挤一被窝,到底谁是媳妇谁是妈……”
“我是他妈,他是我儿子,”唐老太不以为然,自觉有理地争辩道,“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小军,他身上哪儿我没见过,小时候能跟我一块睡,怎么长大就不行了?我老婆子活了几十年,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江玉莲不屑跟她吵,笑呵呵地问唐文英,“你家男人也跟他妈睡觉?还是你见过其他家里有这种情况?”
唐文英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早就跟唐老太说过这事儿,可是老婆子根本听不进去。
“没用的东西!小军是你哥,我是你妈,帮家里人说句话要你命啊!”唐老太呵斥唐文英。
“姥,不生气,妈不是那个意思,”孙小枝不想受牵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我们还是先看看大伯伤得怎么样了吧?严重的话,还得送去卫生所才行。”
唐老太刚被江玉莲气糊涂,宝贝大儿子都给忘了,这才哭嚷着扑向床边,借着煤油灯查看唐文军头上的伤。
“要死了!江玉莲,你这是杀人啊!”唐老太用袖子擦唐文军额角的血迹,深恶痛绝地瞪着江玉莲,“就算今天你跪地嗑响头求饶都没用,我也一定要送你去公社批—斗。”
“好啊,赶紧送我去,正好我也想找人评评理,到时候指不定谁挨批/斗!”江玉莲有恃无恐,勾唇冷笑,“四十好几的男人,一天跟他妈一个被窝,不是思想有问题是什么?”
“你才思想有问题,我年纪大了,儿子担心我夜里有事,留屋里照顾我怎么了?”唐老太信口开河,想到什么说什么,“难道儿子孝顺自己老妈也错了?”
“是不是错了?我们去公社说。”江玉莲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副奉陪到底的架势。
唐老太越看越不对劲儿,难道江玉莲知道王秀梅的事情了?
“去什么去?不去!”唐文军伤得不重,就额角破了点皮,醒来听到江玉莲说的话,以为是要去闹离婚,噌地就睁开了眼睛,“谁也别想我离婚!死也不离!”
江玉莲越不让他碰,他心里就越痒,就像结婚之前,一群人围着江玉莲转,他也非得凑凑热闹不可,奇奇怪怪的征服欲和胜负欲。
“好好好,不离婚,”唐老太担心唐文军伤势,急忙哄道,“儿子,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只要不离婚,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唐文军直勾勾地瞅着江玉莲,女人在暖黄的煤油灯下仿若能滴出水来。
“离我远点。”江玉莲面无表情地开口。
唐文军立马跳下床,听话地往后退了两步,举起两只手,好声好气地哄江玉莲,“这么远行吗?开春也不让小糖去相亲了好不好?”
“大伯,小妹不去谁去?”孙小枝忍不住插嘴。
“你去,”唐文军翻脸不认人,“本来这事儿就你们家揽下的,跟我们小糖有什么关系?”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靠不住,孙小枝跟唐老太撒娇,“姥,相亲的事情,你答应小枝了的,可不能现在反悔啊。”
儿子临时变卦,唐老太觉得都是江玉莲那个狐狸精的错,“别听你大伯瞎说,唐小糖的婚事,我这个做奶奶的,难道还做不了主了?”
江玉莲很乐意看他们狗咬狗,冲唐文军颔首道:“听到了吧?不是我不答应,是你妈不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