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白鹿原上》慕光阴

55、有苦说不出

　　“小姐，快喝碗姜汤暖暖身子。”换好衣服，小蝶已经贴心的端上了冒着热气的姜汤。
　　张可欣接过小口小口吹着喝，见那小不点儿仰着头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手上一顿，“给这孩子也喝点儿吧，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呢，小孩体弱更容易生病。”
　　小蝶笑了：“小姐好心，已经盛好放在一边凉着了。”
　　张可欣这才放心，不过见小家伙直盯着自己，也不好喝太慢，咕嘟咕嘟几口就下去了，顿时觉得浑身一热。
　　“呀，小姐喝那么快干嘛，小心烫着。”小蝶叫了声。
　　张可欣笑了笑，“去准备些吃的来吧，这孩子也不知饿了多长时间了。”说着低下头问那小孩：“吃不吃东西？”
　　那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还没说话口水已经从嘴角流下来了，一根脏兮兮的手指下意识的就要往嘴里放，被张可欣眼疾手快的拦下来了，只能口齿不清的喊了声，“饿”。
　　“看样子是饿了，不过要先洗个热水澡，干干净净的吃饭好不好，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呀？”
　　那孩子就依赖的往张可欣身边靠了靠，露着头顶细细的软毛，小声说：“我叫小石头。”
　　再问也只是睁着眼睛茫然无措的看着人，可怜兮兮的样子。
　　张可欣皱了皱眉，这一听就是小名，也不知道好不好找人，不过总算是一点线索。
　　趁着饭菜还没上来，张可欣和小蝶将小家伙扒光了洗个了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还别说，洗干净后可以看出小石头眉目间略带清秀，是个漂亮的小家伙。
　　只是太瘦了，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身上也没几两肉，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饭造成的。
　　“咱们镇上还好，下面一些村庄好些都没饭吃，听说有地方饿死了人哩！”小蝶感叹了一句。
　　“这么严重？”张可欣十分惊讶，在她的脑海里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饿死的传闻。
　　只能说她生在和平时代，虽然说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但她投身于富贵人家，不曾真的感受过贫穷的可怕。
　　小蝶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张可欣正要多问些什么，这个时候饭菜送上来了，荤素搭配，一桌子饭菜十分丰盛。
　　张可欣清晰的听到从小石头那边传来的咕嘟一声咽唾沫的声音，十分响亮。
　　见小石头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饭菜，小蝶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
　　“小姐，快吃饭吧。”
　　众人这才坐下。
　　小石头是乡下孩子，再加上年纪比较小，还不晓得矜持害羞是个什么东西，一听说可以吃饭了，伸手就飞也似的扯了个鸡腿过来，啊呜熬一口吃的满嘴流油。
　　“呀，慢着些吃，没人跟你抢。”小蝶惊呼一声，遂有些怜悯的摸了小石头的头一把。
　　这孩子，是饿很了吧。
　　可能是有了吃的就有了安全感，小石头倒不是那么黏张可欣了。
　　这边吃着饭开心着，有些人就不开心了。
　　梁涵坐在酒馆里，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雨幕，一杯接着一杯。
　　这里甚少下雨，如今一下竟显得空气清晰，空气中带着水分冰冰凉凉的，连带着愁绪也少了很多。
　　王齐铭坐在一遍，看好友愁眉不展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我说，这下雨的天儿，你把我喊出来就为了看你喝酒啊？”
　　梁涵顿了顿，酒气熏的他脸上浮了一层薄红，吐了一口气道：“你也喝啊。”
　　王齐铭皱起了眉，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我要喝还用的着和你，多少美女等着和本少爷喝一杯呢，我放着美女不看跑来看你喝酒啊。”
　　雨下个不停，天气阴沉沉的，就如同梁涵此时的心情。
　　自从他那天早上从孙嫣然的床上醒来，对上孙嫣然悲愤交加的俏脸落荒而逃后，就一直觉得浑浑噩噩的。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梁涵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隐约是记得自己好像是不顾孙嫣然的意愿做了什么。
　　他一直都不能接受自己居然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因此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办法去面对孙嫣然，学校那边也请了假，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向家里说清楚，憋了这些日子，终于忍不住喊了好友出来喝闷酒。
　　听了王齐铭的抱怨，梁涵挣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王齐铭好奇的问，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好友这样颓丧的时候，平日里也总是自信飞扬的样子，这明显是有事儿啊。
　　“我……”梁涵的心里想憋着一团火，烧的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抓心挠肺的难受。
　　“如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就是……如果你做了什么错事，你会怎么办哩？”
　　“这还用问吗？”王齐铭莫名其妙，“做错了事就道歉，该自己承担的责任自己承担就是哩，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承担，梁涵不禁嘴里发苦，这要他怎么承担呢？一直以来他都只是把孙嫣然当成好同学，好朋友，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什么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他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些日子以来，他想了再想，如果仅仅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就要把两个人强行绑定在一起，这样对孙嫣然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现在是新时代，社会不再是旧时候，要把那么多加锁都加在女人的身上，要求女人要听从家里的话，要保守贞洁。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他就必须要娶孙嫣然，这对于孙嫣然来说才是莫大的不公平，她那么有才情，那么漂亮，更应该在社会需要她的地方发光发热，去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早早的嫁作他妇，埋没了一身的才华。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想不开的哩？我听伯父说你最近都没有去学堂，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怎么说也是兄弟，不会看着你落难不管的。”
　　王齐铭浅酌了一口酒水，以为好友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些小事按照两家的地位来说是没有问题的，能用权利和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唉，”梁涵叹了口气，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是感情上的事儿。”
　　王齐铭眼睛一亮，“要说感情上的事儿，那你算是找对人哩，咱不说见识过多少，那阅尽千帆还是有的，”他凑进了梁涵意有所指的抬了抬下巴，“怎么，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见梁涵不说话，王齐铭一拍他肩膀，笑道：“行啊，兄弟，我本来以为你这性子，能有姑娘看上你就不错了，没想到你挺有本事的呀，先前有那个孙小姐为了你和别人在茶楼争风吃醋，如今你又在这里为了别的女人借酒消愁，”他啧啧称赞，“可以可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一手的。”
　　“你胡说什么，”梁涵不自在的推开他，“我和孙嫣然之间清清白白的，你胡说什么呢？到时候被别人误会了，人家姑娘家多不好做人。”
　　王齐铭不急不慢的坐回自己的椅子，眯起眼睛，嘴角噙着一抹笑：“我提了那么多人，你单单说孙小姐，不是对人家有意思是什么。”
　　“没有的事，”梁涵像是被人踩住痛脚一样，一口否认，伸长了脖子辩解道：“你可别瞎说哩，我对孙嫣然和对其他人都一样，我什么时候对她有意思了？我和孙嫣然之间是清——”
　　他顿了一顿，迎着好友的目光略有些心虚，现在还能是清白的吗？
　　“看，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还想瞒我哩，我回国那次你给我接风，单单带着孙小姐来，我就觉得奇怪了，我看你们俩那么亲密肯定关系不一般哩，想必你那个指腹为婚的前未婚妻也是因为孙小姐在告吹的吧？都这样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们俩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当我是傻子呀？”
　　王齐铭了然的表情让梁涵觉得无地自容，他是觉得孙嫣然比较体贴温柔，说话也更贴合他心得到，从来不像张可欣一样，一看到他就是酸言尖语，让人心里不痛快。
　　没想到在其他人眼里，他们俩俨然是一对儿了。
　　“我……不是……”他张了张嘴，有些呐呐的说，“和张家取消婚姻这事儿和孙嫣然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现在是新社会了，包办婚姻就不该存在，我们俩根本就没见过几面，就这么结婚，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任，所以才想要取消婚姻，这样她也可以去找自己喜欢的人。”
　　梁涵嘴上说着希望张可欣去找自己心仪的人，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酸甜苦辣，难说的很，因此，脸上的表情就越发难看了。
　　王齐铭看了他一眼，他是情场老手了，如何看不穿梁涵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有戳穿。
　　不过……
　　那小姐姓张？
　　他隐约记得姑姑之前倒是想给他介绍姑娘来着。好像……也是姓张。
　　他之前还想理由推拒不想去看，不过想到那姑娘性格独特，言辞冷厉一点亏都不肯吃的样子，也许……下次姑姑再提起的时候，自己可以试着去看看？
　　这么想着，他的笑容就更加真切起来，亲热的搂着梁涵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也只能说明你们两人之间有缘无分呗。其实我觉得吧，孙小姐这人也挺不错的，人家家世也不错，对你又好，你们都接受过新式教育，说话也能说在一起，你以后不就是想找一个能有共同话题的人吗？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吗？你俩站在一起简直就是男才女貌，十分登对的哩！到时候一起为祖国发光发热，可不得传成一段佳话，铭记史册哩？”
　　梁涵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诈一听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难道他心目中的妻子就是孙嫣然那样的？
　　那他……是不是该去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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