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原罪2]Double Lone Wolf》煙色記憶

3、Chapter II

　　西尔维娅的日志

　　我们告别了费恩和大锤达莉丝，他们前往黑井矿区了。

　　我们回到了废弃的锯木厂。

　　‘烈火’杀害了他的爱人伊迪·英格里姆作为他加入孤狼组织的宣言。

　　‘烈火’已经死了。

　　我们送走了伊迪·英格里姆的灵魂。

　　Chapter II-诈欺之爪

　　新纪元元年，第六天

　　废弃的锯木厂-孤狼营地

　　这是自复仇女士号抵达阿克斯城前那一夜之后你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你睡眼惺忪地从睡袋里爬出来，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你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感受到背后灼热的视线。

　　伊凡托着下巴目带欣赏地看着你，“Round five？”他问。

　　你摇摇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他懒洋洋地直起身，挑起一边眉毛，“我知道我们还有事要做。可是，你得知道，看你穿衣服可真是这世上最大的罪恶。”

　　你的目光审视般地扫过伊凡削瘦健美的身体，回敬道：“我也有同感。”

　　简单地吃过早饭，你们站在锯木厂一片狼藉的院坝里。目之所及的是满地的油、毒液、鲜血还有尸体，自旅行以来第一次，你后悔自己不会降雨只会降血雨——此刻哪怕在战斗中摧枯拉朽的鲜血风暴也比不上一个最简单的落雨术卷轴。“真希望洛丝在这里，”你这样想着，任命地提起两个水桶，无比怀念你们的红发唤雨师伙伴。

　　一路从院子清理至曾经的孤狼首领罗斯特·安隆的房间时已然到了午后。从天窗透出来的阳光让你感受到一阵困意。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正打算略作休息时，你看见了罗斯特的书桌上摆着一本名为《诈欺之爪》[1]的书。“嗯？”你疑惑地拿起书。这个书名让你感到熟悉——这一路上你曾无数次看到这本书，欢乐堡高级法官奥利凡德的房间里，石园墓地的莱克尔家，甚至连阿克斯城的恶魔医生阿德马利克的书桌上都有一本。你记得在从死亡之眼逃离的船上你本打算拜读一下这本疑似极为畅销的读物，却被突如其来的敌袭打断了——已经太久没有这样轻松的闲暇了，久到你早已忘记在午后的阳光下读一本无关痛痒的故事是怎样的感觉。

　　你翻开书：

　　“Bed at eight (八点睡觉),
　　“Don’t be late (不要耽搁)，
　　“When hoots the owl (猫头鹰啼鸣之时),
　　“The wolves will prowl (孤狼就在四周).”

　　“咦？竟然是一本讲孤狼的书吗？”你笑了起来，继续读下去。

　　这是林德尔·凯姆家的一位女仆写得有关她遇见孤狼首领罗斯特的故事：“在那个傍晚的香料市场，我遇到了英俊的罗斯特，哦，他是那么英俊。他朝我微笑，牙齿和颧骨闪闪发亮。当我发现他是孤狼的一员时，一切已经太迟了——彼时他已经获得了凯姆家大宅的钥匙，宅子里所有上好的银器……还有，我的心。现在请让我告诉你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在你津津有味地读书的时候，你听见伊凡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在你耳后响起：“在看什么？”他从背后环抱着你，轻轻地拨开你的手，拿起书看了看。你们那样贴近，你能听到他的心跳，像一首古老而美好的韵律；能闻到他的味道，像风暴过后的海洋般清冽而汹涌：你觉得自己如一叶漂浮于大海上的小舟突然进了港。就在你以为他要亲吻你的时候，那双手臂松开了，背后爆发出一阵突如其来的大笑。你疑惑地回头，发现伊凡笑得前仰后合几乎不能自已。“她，哈哈哈哈，”伊凡想要和你解释，却忍不住又继续笑了起来，你疑惑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伊凡终于从大笑中恢复，将书丢到一边，“她听上去像是个无辜单纯的农家姑娘，是不是？你敢相信她一个人偷光了凯姆的珍藏，竟然还写了一整本书来掩盖自己做下的事？她甚至压根就没见过罗斯特·安隆。”你再也想不到这本书的背后竟是一个截然相反的故事，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伊凡又翻了翻后面的书页，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呃，奇怪的是，虽然她没见过罗斯特，却准确地描述了他的……嗯，你懂的。”

　　你更加疑惑了，“我懂的？”

　　伊凡挠挠脑袋，用一只靴子摩擦着地面，耳根泛起了红色，“就是，呃，卧房罗曼蒂克——他在卧室里的古怪癖好。”

　　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所以……你是在告诉我，全绿维珑的人们——甚至连恶魔阿德马利克，都爱读这本、呃，难以描述的小说？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罗斯特在卧室里的古怪癖好……”

　　伊凡揉着自己的额角回答：“我听说罗斯特第一次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气得把后面几页全给撕了。孤狼营地里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你知道。”

　　伊凡既不好意思又不得不绞尽脑汁解释的样子显然比什么罗斯特卧房二三事有趣多了，你笑着把那本难以形容的书丢到一边。“那么亲爱的，”你的嘴角勾起一个看上去显得有些危险的弧度，“你在卧室里又有什么偏好呢？我记得有一次，某个人在被问到人类和蜥蜴人谁才是最好的情人[2]的时候，还犹豫了好一会儿？”

　　你看见你那头亲爱的孤狼再次挑起了眉毛，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你，“我的偏好？人类还是蜥蜴人？难道你还没有答案么，亲爱的？那不如，我们一起再来……找找答案？”

　　你慢慢靠近他，然而正是此刻，你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陡然升起，直冲天灵盖，你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你知道，这是这一路漫长的冒险所积攒的战斗本能在向你示警，你的潜意识嗅到了危险。你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这个房间并不算大，摆设简直称得上简陋。一张书桌，一张单人床，几个已经被清理了一遍的柜子，如此而已。除了挂在墙上的鹿首标本，整间屋子里再没有一丝装饰。不，等等，你的视线落在床头的一面穿衣镜上。不同于普通的镜子，这面雕刻异常精美的镜子里一片黑暗，泛着幽幽紫光。“黑镜？我以为所有黑镜都已经被毁掉了。”你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像是那面镜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驱使着召唤着你。

　　“等等！”伊凡大声地喝止了你。你看见他弓起了背，整个身体都紧张起来，有如一匹看见猎物蓄势待发的狼。他从背后摸出了阴影之眼，紧张地拦在你和黑镜中间。

　　“一起？”

　　“一起！”

　　就在你们伸出手的那一刻，黑镜表面泛起了一层苍白的薄雾。“真奇怪。”你说。转瞬间，脑海中响起嘈杂的声音，你紧紧皱着眉头，努力保持头脑清醒。过了一瞬，也有可能是半晌，那层薄雾逐渐开始聚拢最终化成人形，又再次四下里散开。脑中的噪音变得越来越响，那声音让你感到极度的焦躁和不适，仿佛像有一只鱼钩直插进眼珠里，让你头疼得厉害，“嘶……”你忍不住痛呼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杂音和雾气终于消失了，阳光再次透过窗户照耀在你们脸上，带着柔和的暖意。适才那种不适感就好像一场噩梦被阳光所驱散，你甚至有些不确定那诡异的投影和杂音是否只是一场幻觉。你再次朝黑镜伸出手，这一回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转过头看看伊凡，他同样一脸疑惑。

　　“为什么？那是谁？”你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仿佛被谁塞进了一个巨大的乱糟糟的毛线团，全然找不到头绪，“到底还有哪个活着的生物能透过黑镜发号施令？”

　　伊凡若有所思，显然他也在尝试着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许它不一定是’活着’的生物，它甚至有可能是来自帷幕另一边的生物。如果无名岛天选者竞技场的那一战有什么特殊意义的话，那就是它教会了我们生与死并不是全然对立的概念。活着的人有可能变成行尸走肉般的杀戮机器，死去的人也有可能被神王蛊惑以灵魂的形态重返现世。”

　　是了，伊凡的话提醒了你，绿维珑与虚空的战争还在继续，神王显然并不会轻易放弃对这个世界的争夺，只是这一切并不再是你们——或某一位天选者或神谕者的责任，这将是一场绿维珑所有生灵的集体抗争。你缓了一口气。

　　“我们会搞清楚的，就像我们搞清楚这一路走来的所有阴谋一样。”伊凡用力揉了揉你的头发，“不过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搞清楚。”

　　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那么，人类还是蜥蜴人？”他问。

　　“不，不要在这里。”你说。抬头看了看鹿首标本，你还在试图弄清楚另一道隐隐约约的视线来自哪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你开启了灵视——

　　——屋子的正中央，罗斯特·安隆的灵魂正在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怒视着你们，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而残忍的笑意，“总有一天，”你听见他撕裂一般沙哑的声音，“总有一天，复仇……”他嘶嘶嘶地说着，吐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词语。你们试着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却没有成功，这个灵魂狞笑着，再也不发一言。

　　“也许……”你迟疑地问，“是我们刚才在他面前讨论他的，那个，被写成畅销小说的卧房癖好，他恼羞成怒了？”

　　伊凡大笑着揽过你，“走吧，看来这里唯一一个像样的房间也不能住了。让我们换个地方来探讨一下关于卧房罗曼蒂克的小问题。”

　　[1] Claws of Deceit，这本书真的全国都有。除了卢锡安赞美诗、七神的传说之类，全绿维珑就数《诈欺之爪》最多，不晓得他们到底几喜欢读H小说。游戏里读完可以和伊凡触发讨论这本书的对话，他会告诉你写得都是假的，只有关于罗斯特的bedroom romance是真的，而且讨论这个鬼书竟然还好感度+1。
　　[2] 黑牛酒馆支线爱的代价，知名仙人跳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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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只写穿衣服应该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