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鸭，大男孩们》瞳归

50、第五十章

　　“蔡经理，这是今年冬至的慰礼，祝您节日快乐，身体健康。”公司行政亲自提着礼物上门，站在门外没敢进去。

　　蔡静枚一身旗袍，年近五十依然风韵犹存，单披着块儿白色披肩，她接过礼物，道：“有劳了。”

　　主人家没说进去坐坐，行政也有眼力劲儿，识相的告辞了。

　　蔡静枚关上门，住家阿姨过来将东西提走，A市已经飘起了绵薄的雪，阿姨道：“太太，早晨邱小哥往家里来电话了，说是寄了东西。”

　　上着楼梯的蔡静枚步子一顿，白皙如玉的指头搭在精致的欧式风金属悬浮裱花的扶手上，她缓缓转回身来，和邱霖书五分相像的面容看不出波澜，“哦？还说什么了？”

　　“还说了让我注意您的身体，饮食务必清淡，过年回来看您。”

　　蔡静枚手指轻点扶手，回身接着往卧室去，“知道了。”
　　.

　　罩铭还是喝了几杯，他喝酒上脸，整个人红彤彤的，歪着脑袋低声问邱霖书：“东西寄了吗？”

　　邱霖书瞧着心道简直可爱死了，总在他喝酒的间隙找到空子塞他一嘴吃的，“早上就寄出去了，下午应该到了。”

　　罩铭点点头，拿他的杯子喝了口椰汁，“那就好。”

　　从邱霖书嘴里确认了年薪百万美金打底的事实，肖骆伟对邱霖书的盲目崇拜直接走火入魔，杯子空了他立刻添上，邱霖书想要什么，只一个简单的肢体语言他马上心神领会。

　　“邱经理，多吃点多吃点。”

　　邱霖书缓声道谢，抽了张纸巾擦擦手，“我接个电话，可能是收到东西了。”

　　罩铭看了眼对他摇了摇的手机屏，上面赫然是母上大人来电，“嗯......替我问声好。”

　　邱霖书笑着摸摸他的头，起身刚开了门，正撞上小杨等补课三人组敲门。

　　“邱哥好！”

　　“邱哥小年快乐！”

　　三个人举起带来的水果礼物，青春鲜嫩的脸上扬着大大的笑脸。

　　邱霖书让他们怼回门里，哭笑不得，“阿铭快帮我一下。”

　　罩铭给他们都拽进来，挨个安置好，一群少年热热闹闹朝大家伙儿都问候一遍，叽叽喳喳的。

　　“我就说罩哥家肯定有好吃的！”

　　“哇！好肥的红烧鱼啊！”

　　“这趟来值了！”

　　小刘给他们分碗，“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孙大爷连声呵斥：“干嘛呢都！？强盗进屋了！？五美四德三热爱学哪儿去了！那螃蟹给我留个！小兔崽子们我让你们爹收拾你们来！”

　　罩铭看着没一个把自己当外人的大家，以及热闹得没处落脚的小客厅，捧着碗站着，“......”

　　离了邱霖书的罩铭落了单，夹块扣肉夹了两三次抢不过一群人，当即怒了，筷子一扔加入战斗。

　　各色菜渣在眼前横飞，孙周蔚和他媳妇从没吃过这么混乱没有章法的饭，目瞪口呆，互相望了望，根本不晓得从哪个开始劝比较好。

　　窗外不知哪个时刻，也慢慢下起了雪，纷纷扬扬，静谧包容。
　　.

　　邱霖书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眉眼弯弯，“我这边也下雪了。”

　　蔡静枚站在暖气十足的书房里，远眺窗外灰蓝色的天，“注意保暖，在那边生活还习惯吗？”

　　“挺好的。”邱霖书把手揣进裤兜里，大公和它的母鸡们乖乖卧在草堆里，他看着楼顶深处延伸的无限天空，轻声道：“妈，节日快乐。”

　　“你也是。”蔡静枚合上书本，摘了眼镜，“你和那个叫罩铭的孩子进展怎么样了？”

　　邱霖书轻轻笑了两声，“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蔡静枚喉咙竟是一哽，续而发自内心地微微一笑，“那就好。”

　　她揉揉眉心，缓了缓，道：“过年......一起带回来吧。”

　　“.....好。”邱霖书垂下眼帘，压制住猛然出现的湿意，“他让我跟您问好呢。”

　　“收到了。”蔡静枚目光转向书桌上他们一家人的合照上，“也替我跟他说声，寄来的特产我很喜欢。”

　　她摸了摸照片上自己的老公，瞥见他怀里笑得一样温暖坚韧的稚儿，“有机会我过去看看你们。”

　　“随时欢迎。”

　　母子俩聊了有五六分钟，蔡静枚打了个哈欠，“他现在怎么样？性子还那样沉吗？”

　　“他现在非常......”邱霖书脚步轻快地下了楼，才打开门，罩铭的爆呵随之而来：“蹲下！”

　　然而邱霖书没来得及反应，一大块扣肉就照脸飞来！

　　罩铭从凳子上一跃而下，眼明手快拿筷子一捞，在扣肉呼上邱霖书之前夹住了它。

　　此举获得一致好评，众人中止战斗，齐齐鼓掌。

　　“......活泼。”邱霖书说。
　　.

　　等满屋子人从大乱斗中冷静下来，邱霖书听了经过，笑得直抽抽。

　　罩铭护着自己的碗，里面全是抢给邱霖书的菜。

　　邱霖书顺顺罩铭的背，悄声在他耳边道：“谢谢宝贝。”

　　罩铭红着脸：“......不客气。”

　　“我替你报仇。”邱霖书卷起袖子将几个孩子拎到一边，孩子们个个耷拉着脑袋，也不敢说话。

　　“行了行了，”邱霖书叫他们坐下，并不为难，“安生吃饭。”

　　“嘻嘻，谢谢邱哥！”

　　“谢邱哥。”

　　三人坐下，都正正经经跟罩铭道谢。

　　“哥，这次月考多亏你了，咱三个都上了红榜单，我爸说年底灌腊肠，给你送五十斤来！”小杨说。

　　大左也道：“我家里人商量了，要给您包个大红包！”

　　姚茂乐呵呵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妈说没什么能送的，明年您的鸡蛋管够。”

　　罩铭吸溜着红薯粉，说：“不用的。”

　　三人又是一通劝，邱霖书中途去卫生间了，罩铭便自己一个人一面嗦粉一面拒绝。

　　孙大爷开了电视，小辈儿们都有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电视里歌舞升平表演了一阵节目，孙大爷看得没趣儿，换来换去，被一档案件侦查的节目停了下来。

　　内容是一段黑白摄像，一个中年男人偷偷摸摸，蹲在一辆电动车旁边鬼鬼祟祟，旁白道：“X某在服刑期间表现良好，获得减刑、假释机会，然而他出狱后却旧案重犯，在偷电瓶途中被邻居发现，竟将邻居残忍杀害……”

　　“啧，”孙大爷骂道，“这孙子真不是个玩意儿，这监狱怎么还给减刑提前假释了呢？”

　　孙周蔚道：“这不能怪狱里，有的犯人在监狱里头表现好，改造积极，有重大立功表现之类，是有条件可能提前出狱的。”

　　罩铭忽然手一抖，筷子滚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