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鸭，大男孩们》瞳归

51、第五十一章(一更)

　　吃完饭，孙周蔚带着老婆回家，肖骆伟头前就约了邱霖书和罩铭去看烟花，小刘小杨他们闹哄哄地一块儿去凑热闹。

　　“这么冷呢。”邱霖书打了个喷嚏。

　　罩铭掏出兜里的卷筒纸，撕了一截儿给他，“再冷一点草叶子上就结冰了。”

　　他说着，随手摘了片路边的草叶子，上面已经凝了一层冰一样的透明雾水，“明早能结冰了。”

　　邱霖书拿起来看了看，一行人还没走到镇中心广场，就见天空冲腾起一朵红色耀眼的烟花。

　　“好漂亮！”

　　“快走快走，开始放烟花了！”

　　路边的孩子们跑动起来，嘴边都呼出团白气。

　　“我们先去看一眼的！”大左拉着小杨姚茂跟上小朋友们的步伐，“快快！”

　　小刘笑呵呵地跟着跑，“等等我！”

　　肖骆伟裹着严严实实的军大衣，嗤笑道：“一群孩子。”

　　邱霖书用手机给那片叶子拍了个照，问罩铭：“可以自己放烟花？”

　　罩铭点点头，“在规定时间内，可以自行燃放。”

　　邱霖书看着不远处的镇中心广场，笑了笑，道：“准备好了吗？”

　　罩铭：“？？”

　　邱霖书扣出他的手腕，眼里映照着璀璨的火光，跑起来，“冲呀！”

　　肖骆伟傻眼了，伸着尔康手“哎哎”了两声没人等他，索性一跺脚，军大衣一甩，追在身后，“也等等我啊喂！”

　　罩铭被动追着邱霖书的步伐，他们大步往前跨着，身边是喧闹欢乐的人群，头顶是明光繁华的烟火。

　　天顶恢弘，灯火烂漫，互相照着众人带笑的面庞。
　　.

　　“呼、呼......”肖骆伟掐着腰肾那块疯狂喘气，“你们这帮......没一个等我的，真是......不能惦记下我这常年坐着的职业病患者吗？啊？”

　　小杨他们跑得最快，最先到达，到小卖部抢购了几捆烟花，刚刚好够7个人分的。

　　镇中心广场说大不大，也就三四个篮球场地那么点儿地儿；说小也不小，能同时容纳上千人，愿意凑热闹的都一家子一家子来了，除了烟花燃放的声音，就是小孩子的笑声和爸妈训斥孩子不要点到衣服上的声音。

　　“肖哥就是平时不注意锻炼，你看人邱哥、罩哥，连小刘哥都面部改色的，就你一个摊在这儿。”小杨蹲在肖骆伟脑袋旁边拽他，用劲儿道：“一二——起！”

　　“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趴会儿。”肖骆伟给他拖得在地上转圈圈，欲哭无泪，“罩儿！老罩！快把这孙子领走！”

　　罩铭朝他走去，肖骆伟欣慰地闭上眼睛，“谢谢谢谢，不愧是我最好的哥们，关键时候......？”

　　罩铭和邱霖书都不抽烟，身上没有火机，他摸走肖骆伟的火机，放他眼前晃了晃，“谢谢。”

　　肖骆伟：“？？”

　　“你确实该锻炼一下了。”罩铭拍拍他不算明显但也不容否认的小肚子，又对小杨道：“把他弄起来。”

　　“塑料友谊啊......”肖骆伟以手掩面，片刻后让小杨拖弄得受不了，“啊啊啊”嚎着起了身。

　　邱霖书手上聚着他和罩铭的两捆烟花，是很小支的那种，一捆有十几支。

　　他伸手挡着风口，罩铭曲起手掌，覆在和邱霖书相左的位置上，“咔嚓”一下，打火机上飘出蓝黄色的火苗。

　　邱霖书刚把烟花往上凑，火就灭了。

　　“风有点大。”邱霖书说。

　　罩铭扶着他肩膀转了个方向，拉开一侧衣服增加挡风面积，两人再次尝试。

　　这回火苗又旺又高，一下将烟花棒子头烧红了，“滋”地一下，烟花“唰唰”地喷洒，邱霖书和罩铭同时跳了一下避开。

　　“远点儿远点儿，别烧了衣服。”邱霖书把罩铭拉到身边，手伸长放远，小烟花虽然小，光芒却很好看，像漫天的星星同时眨着眼跑下来。

　　市里很早便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邱霖书对这种小巧的烟花仅剩一个大概印象，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那时父亲从身后握着他的手，烟花跳跃的光影带来的惊喜和快乐至今留存在他心底。

　　——“新的一年，祝愿我家小朋友快长快大，顺利幸福，开心快乐。”

　　邱霖书手里拿着烟花，抬头看了看天空。

　　罩铭规矩地放着烟花，周围的大小孩子们拖着烟花追逐打闹，他顺着邱霖书的视线望了望天，忽然捕捉到一颗流星划破天际。

　　罩铭：“！！”

　　不知何时又摊回地上的肖骆伟喊了声卧槽，视线追随着奔向天边的流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嚷嚷说：“流星哎！是流星！”

　　姚茂立刻抬头，“哪儿呢？那呢！”

　　满场人都听见了，纷纷抬起头在天上搜索流星。

　　“真的是流星啊。”

　　“妈妈快看，天上有一颗长长的星星！会动哦！”

　　“快许愿啊！”

　　“对对！快许愿。”

　　于是大家默契地双手合十许起愿望来，小广场上突然有了一个安静的空缺。

　　原定的烟花展正式开始，几十发大的烟花伴着震耳欲聋的哨声同时炸上天，五光徘徊，十色陆离。

　　邱霖书睁开眼睛，发现罩铭一直在看他，他的烟花已经烧没了，握着一把光秃秃的把。

　　“你许了什么愿？”

　　罩铭摇摇头，“我不信这个。”

　　“啊......”邱霖书弯着眼睛道：“我的愿望是，和阿铭有一个普通平凡、幸福快乐的人生，就像......”

　　邱霖书借用罩铭点烟花时的操作拉开同一侧衣服，偷偷俯下身，在苍穹之下绚丽烂漫的光芒中吻住他的唇角。

　　“就像现在。”
　　.

　　邱霖书洗了澡，擦着头发走出来，以为罩铭在床上睡着了，顺手关了灯，却发现阳台上站着一个背影。

　　“阿铭？”他又打开灯，搂着罩铭的肩膀进屋，关上门，“齁冷的，你站阳台上干嘛？”

　　罩铭神色有些不对，他避开邱霖书的眼睛，拉开被子上床去，小声道：“没什么。”

　　邱霖书沉默了会儿，很快恢复正常，笑着替他捻了捻被角：“我吹干头发就来。”

　　半夜，风急雨骤，轰隆一声巨雷，罩铭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邱霖书马上醒了，他反手打开灯，看见罩铭坐了起来，双手抱着头缩成一团，呼吸惊惧。

　　“怎么了？”邱霖书不敢轻易动他，轻轻拢着他周身，柔声道：“做噩梦了？”

　　罩铭没有说话，他手脚都在发抖，揪着后脑勺的指节微微泛白。

　　他梦到了罩建盅。

　　那个像毒蛇一样的男人狰狞着面孔，说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