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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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要故意欺负佐久早的心思被打断，崎山烟只能乖乖跟着队长有栖川继续往前走。
刚拐进停车场，崎山烟远远的就看见了走廊下的自动贩卖机。胃里仍存不适，此刻她急需一杯热饮自我抢救。可刚往贩卖机走了两步，她就被眼尖的有栖川拎了回去。
“想去哪里？”擅长大力跳发的有栖川手臂一箍，崎山烟就仿佛被捏住后颈皮的猫咪动弹不得，“车马上就要开了，别乱晃悠。”
崎山烟小声哼唧了一会，悄悄松开捂住胃的手，将脑袋往后一靠，算是做出了无声的妥协。
佐久早跟在两人背后，视线从崎山烟垂下的手腕上滑了过去，捏着行李背带的手紧了紧。
井闼山排球部的两个场馆只隔了一道门，男、女排球部的众人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一看到崎山烟被有栖川拎上了车，大家纷纷打起熟稔的招呼。
“哟，小烟来啦？”
“名场面，猫咪被捏住了命运的脉门哈哈！”
“队长辛苦啦。”
听到大家此起彼伏的善意玩笑，崎山烟仿佛接收到挑衅信号的小崽崽，握拳龇牙表达不满：“我怀疑你们对我有偏见。”
虽然总在负责管理这位问题儿童，有栖川还是猝不及防被崎山烟的表情可爱到了。
“这不是偏见，因为你确实很调皮。”有栖川伸手捏了捏崎山烟软软的脸颊。
在崎山烟炸毛之前，她迅速松开手。看着崎山烟并不似往常那般精神的面貌，将人一把摁在第二排的座位上，顺手拎起了两人份的行李，往后排走去。
“我去放行李，你乖乖坐好。”她安慰般拍拍崎山烟的头顶，轻轻松松地拎着崎山烟的满袋子“快乐”离开了前排。
原本紧跟在两人身后的佐久早姗姗来迟，恰好和两位排球部监督同时登车。刚一上车，佐久早就看见坐在前排昏昏欲睡的崎山烟，捏着易拉罐的手也下意识紧了紧。
崎山烟将脑袋靠在玻璃窗上，银白色的发被上方的冷气吹得簌簌。她看起来有些困，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姿势入睡，只能迷迷糊糊耷拉着眼皮，一脸不太高兴却又无计可施的模样。
坐在中间的古森元也本来还想招手让佐久早坐过来，结果一下子就看见佐久早手里的易拉罐。
这不是佐久早平常会买的东西——古森元也面色古怪了一秒，转瞬又像是想通了什么，刚抬起的手就缓缓收了回去，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古怪的欣慰。
真难得，我们的佐久早也开始懂得给同伴送温暖了。
没了主动招呼的古森，佐久早的视线在车内逡巡一圈，发现根本没有全部空余的连坐。他像是给自己找到了足够强大的理由，在崎山烟旁边的过道上站了一会，才用略显冷淡的声音提问。
“介意我坐这里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低垂，队服外套拉链也拉到了最高点，配上毫无多余情绪的俊脸有种一丝不苟的清爽感。
现在因为他的话语内容，那股惯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像是遇上了难得一见的暖风，渐渐融化了些。
只可惜，现在的崎山烟并没有欣赏佐久早别样俊气的心情——热饮喝不成，睡意也渐渐涌上来，哪怕想要坐自己旁边的是素来待人冷淡的佐久早，她也没了刚才那种特意开个玩笑的想法。
崎山烟还是软趴趴地将头靠在另一侧的玻璃上，将双腿并得更拢了些，缓缓点点头：“你坐吧。”
得了允诺，佐久早仔细观察了一番上方的置物架，确认那里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后，将随身的小包仔细放好，这才直挺挺坐了下来。
他全程小心地控制着不越过座位与座位之间的边界，修长四肢老老实实待在只属于他的那一半区域里。
见佐久早主动坐到了崎山烟身侧，后方众人原本还因突然古怪的氛围窃窃私语，车一开动，交谈声也渐渐止息。该补觉的补觉，看风景的人安安静静地趴在窗边，听歌的人调整好耳机音量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车厢里只剩下持续且催眠的胎噪声。在恰到好处的背景音里，崎山烟又乖乖闭上眼。
好不容易坐下，佐久早一手捏着易拉罐微微悬空，另一手轻轻搁在膝盖上，时不时转过头，迅速地扫一眼崎山烟，确认她还没睡着，然后又飞速将头转回去。
崎山烟眼睛微微耷拉着，余光总能感觉到佐久早的卷毛脑袋扭来扭去。次数一多，她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以为佐久早的脖子里是有什么不安分的小虫子爬来爬去。
可佐久早会任由虫子钻进自己的衣领吗？
不会，他会在虫子进入自己三米范围之前，从他的百宝箱里拿出杀虫剂，噗噗噗地把虫子杀掉。
在佐久早又一次看向崎山烟的时候，崎山烟找准机会突然睁开眼睛，和他牢牢对上视线。
眼神交汇的一瞬，佐久早的讶异情绪扑面而来，深邃轮廓里镶嵌的那双大眼睛瞪得愈发大，黝黑的瞳孔里清澈到只能看见崎山烟自己的小身影，倒显得崎山烟这会像是在故意欺负佐久早似的。
佐久早这家伙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崎山烟挑眉，终于将脑袋竖了起来，缓缓凑近佐久早，在对方越来越不自在以至于挪开视线之前开了口：“你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她可不想费尽心思揣测佐久早的未尽之意，因为她根本猜不透。她只是一个可可爱爱的普通小姑娘，没有办法追上佐久早少年的细腻心思。
“……没有。”过了好一会，佐久早才给出一个回应，也幸好有口罩的遮掩，他被抓包的尴尬才没有泄露分毫。
崎山烟眨眨眼：“确定？”
——她才不信呢。
佐久早很想点头确定，奈何手中不断失温的易拉罐正不断催促着他。他又看了眼崎山烟，视线在她比以往略浅一些的唇色上定住，然后下定了决心一般将手里的易拉罐递了过去。
佐久早的手修长又白皙，大大的掌捏着小小的易拉罐有种莫名其妙的滑稽。可一看到易拉罐上熟悉的牛乳茶商标，崎山烟心里不可抑制地腾起一丝欣喜。
崎山烟看了看佐久早，又看了看印着小牛头的易拉罐，试探着问道：“……给我的？”
“嗯。”崎山烟话音刚落，佐久早就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像是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冷淡又太过急促，他又找好措辞为自己解释一番：“你不是喜欢这种吗？给你吧。”
“谢谢。”崎山烟弯弯嘴角，接了过去。
“……嗯。”
佐久早努力将视线偏开，在崎山烟接过易拉罐后迅速收回手，听到她小心翼翼拉开拉环的动静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解开安全带，探手进头顶的置物架，娴熟取出一根吸管。
吸管用密封袋仔细收纳着，袋口捏紧，里面还配了一枚小小的酒精棉片——这万全的准备绝对不是自动贩卖机可以给予的，只可能是佐久早在出行前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真厉害啊，这种将生活技能与严谨作风结合在一起的人，真的太厉害了。崎山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学不来佐久早的细致。
“真厉害啊佐久早，你连这个都备好了。”这么想的，崎山烟也顺口夸了出来。
既然佐久早本人就坐在旁边，崎山烟肯定会将它们用于实处——她放下嵌进靠背的置物架，酒精棉片擦拭过的吸管塞进易拉罐口，制造出的垃圾放进密封袋妥善保存。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崎山烟这才像是得了允诺似的，捧着易拉罐乖乖咕咚一口。放置了一会的饮料温温的，并不烫，柔滑的口感让崎山烟惬意地眯起眼睛，原本在悄悄叫嚣着的胃也渐渐偃旗息鼓。
一直观察崎山烟动作的佐久早满意地移开视线，原本的些微忐忑也妥善封存。
在解决掉一小罐饮料后，裹着队服外套，头顶的冷气微微晃悠而下，再是助眠不过。崎山烟终于心满意足重新闭眼，没过一会就睡熟了。
白鸟沢位于宫城县，是公认的县内最强校，也是全国大赛的常客。
白鸟沢男子排球部的主攻手牛岛若利位列“全国三大主攻手”，是媒体口中势不可挡的“怪童牛若”。而白鸟沢女子排球部近年广招英才，与宫城县的常胜将军、有“女王”之称的新山女子高中之间的较量也日渐激烈。
按照预先的安排，井闼山的男排和女排队伍将乘坐同一辆大巴从东京出发，经过近四小时的车程最终到达仙台。
在这路上行驶的四个小时里，除了中途被车辆停靠服务区的动静弄醒了一次，崎山烟几乎睡足了全程。等车终于停在白鸟沢校门口，崎山烟这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抱着外套下车，直到大部队被人拎去各自的临时寝室才彻底清醒。
她放下包，对天伸了个超级长的懒腰。恢复清明的眼睛眨巴眨巴，然后因为笑意微微弯起。
“终于到啦——我现在有点兴奋了。”
崎山烟左摸摸又瞧瞧，那副不断探索新环境、靠着手脚主动视察领土的样子逗笑了同房间的浅野。
这个蓄着短发、娇小又灵活的自由人长了一张可爱到爆的娃娃脸，看起来就像崎山烟曾经在橱窗里瞥见的芭比。在刚宣布寝室分配的时候，白鸟还在开玩笑，说队里的两个吉祥物凑在一起了。
可能成为井闼山的自由人，将防线彻底封锁的守门人，浅野靠的可不是“可爱”。
“既然兴奋了，”浅野活动活动肩膀，眼里全是跃跃欲试的光彩，“那我们就在球场上大闹一场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零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