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77、第七十七回

　　“什么，你真的要去这里？”
　　平子真子看着颇具血性的几个大字，扯了扯嘴角，有些犹豫：“你的伤……”
　　“哎呀，什么伤不伤的，我早就好了！是你们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哪有那么脆弱。”云千代撩了撩袖子，一脸跃跃欲试，“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小瞧我。我现在可都是找碎蜂对练的。”
　　“哦？那我是要好好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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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平子还是被云千代拉着站在了真人搏击的场地上。
　　工作人员拿来了护具，被他们婉言谢绝，两人徒手卷起了袖子，面对面站定。
　　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穿着修身衬衫似乎马上就要晕倒，另一个娇俏可爱，还穿着绒绒的毛衣——与周边整装待发的其他人比起来，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样子。

　　“那个，两位还是……”搏击馆的工作人员试图让他们穿戴上护具，但话音还未落，眼前的这俩人就同时跑上前打了起来。

　　白打分为拳术和掼跤，拳术讲求眼明手快，而掼跤讲求以柔克刚，颇有些柔道的意味在里边。
　　在统学院时，日世里和罗武都是打法很激进的类型，只有平子一人讲究四两拨千斤，云千代在他的辅导下一直也是走他这样的路子，直到这几十年才和碎蜂学了一些刚烈的打法。
　　因为没有瞬步加持，两个人的闪避都很有限。云千代出拳快了很多，动作也刁钻了，且平子的套路她太熟悉了，有好几次平子都是险险才能避过。
　　少女表面上看着随和温雅，一进入战斗状态后却是凶猛异常，拳风凛冽，一看就是隐秘机动军团长的得意弟子。

　　她的蜕变让平子稍有吃惊，但这一百多年来他也不是止步不前的。为了和蓝染交锋，他也逼着自己做了很多进攻训练，两人的切磋比之当年，都成长了不少。
　　云千代不是个好战之人，但她很喜欢和平子一起训练，一直以来都是。
　　平子是个很好的对手，从来不因为他们之间有一层情侣关系而隐藏实力。从前到现在，只要是说一起训练，平子总会全力以赴，给予她绝对的尊重。

　　两个身着常服的人在搏击场上打得虎虎生风，不知不觉竟吸引了很多其他的客人围在一旁观战。他们两个的打法都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又不做任何的防护，招招都阴险又毒辣，简直比电视直播还要精彩。
　　时间过去十几分钟，云千代一个凌厉的侧手刀劈向平子的脖颈，平子靠后下了腰躲闪开来，顺势在空中踢了一个弧线——这是他惯用的手段，云千代自信一笑，在他尚有起势的时候就做好了闪避。
　　料到她会这么做的平子也笑了，快速旋身捉住了她的手，云千代当下一惊，连忙借力试图侧踢他的上半身，却被他反手接了个稳，正正踢在了他的手心里。平子腾挪闪避后握拳直击，云千代紧张得一闭眼，发丝扬起，这拳风便在距离她的侧脸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了。

　　“好！！！！！”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云千代和平子双双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周围围了一圈身强体壮的肌肉男，把他们的切磋尽收眼底。
　　运动过后云千代和平子都微微有些喘，云千代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脸红扑扑的，有些受惊地看着平子。平子从边上扯了个毛巾把她的脸盖住，拉着她穿过了人潮走到收费处。

　　“真的是太精彩了！”见他们来结账，前台的小妹才幡然想起自己的工作，从围观的人群里抽身，一路小跑到收银处，看着这两个人闪动着星星眼，“二位是在为了什么大赛做准备呢？”
　　“大赛？什么大赛？”云千代擦了擦脸，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咧开嘴朝她笑笑，“我们是来约会的。”
　　“咦？”
　　小妹的笑容凝固了。

　　她看了看云千代，又看了看平子，眼神瞬间微妙了起来，从崇拜变成了看钢铁直男的同情。
　　“……”平子真子本来和云千代久违地对练一场后觉得酣畅淋漓，正开心的时候被这样的眼神直视着，突然心虚了下来，“咳，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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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了钱，走出搏击运动场时，天差不多快要黑了。平子和云千代绕回方才的商场，周围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两人上一顿火锅都没吃得尽兴，便决定今天一起再去吃一顿火锅。
　　现世的火锅和以前在统学院时他们去流魂街吃的火锅大不相同了，人声鼎沸的大厅和高档精致的餐具，云千代有些不大习惯，但仍然还是认命地接受了时代的发展。
　　心照不宣地将两人爱吃的菜都点上后，平子支起了手撑着下巴好好看了看云千代的脸。

　　她瘦了很多，脸庞的轮廓锐利了不少，头发比起上一次在现世看到的时候也长了一些，但瞳孔仍旧清亮如初。
　　从来没有被这么认真地端详过，云千代静候着他说接下来的话，平子却始终只是带着淡笑凝视着她，片刻后她才终于红了红脸，问：“你看什么？”
　　“没有，就是觉得……”平子托着脸，笑了笑，语气有些怅然，“云千代，你长大了。”

　　当年那个白打和剑术得靠着自己临时恶补才能通过终期考试的云千代、那个连刀都握不稳、灵力也控制不好、总是到后山自己和自己死磕到哭的云千代，现在在短板项目上都可以和他打这么多个回合，甚至已经站在了鬼道众的顶端，成为一个优秀的死神了。
　　他不敢想象，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才换得如今的模样。

　　云千代听完愣了愣，低下头来扯出一个苦笑，又抬起头来直视着他，道：“嗯，没办法啊，你们都不在身边，我只好自己长大了。”
　　平子看着她淡淡地笑着，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

　　这时，服务生端来了他们的锅底，打破了就要变凝重的气氛。随着锅底的沸腾，雾气很快冒了上来，水开了之后，平子赶忙下着食材，一勺接一勺地捞起来放在云千代的碗里。
　　云千代埋头苦吃着，时不时撩撩两侧的头发，平子便细心地招了招手为她要了一个发圈。
　　“现世的火锅店服务都这么周全了吗？”云千代一边扎着头发一边感叹道。
　　“对啊，要不要留在现世？”平子脱口而出这句话，突然觉得不对，抬眼看云千代，她也同样是一副不知道怎么接茬的表情，只好悻悻地咳了咳，说，“我……开个玩笑……”
　　云千代咬着下唇，继续低着头咬了咬丸子。

　　玩了这么几天，一直回避的问题最终还是要直面。
　　奈奈不知道帮她请了多少天的假，但看在她这一百年几乎是全勤的工作强度上，又是众人熟知的与平子久别重逢，鬼道众也暂且还有人帮她代为打理，她即使想在现世逗留个三五月也不是问题，但。
　　终究还是要回去。

　　看着云千代的表情陷入尴尬，平子害怕就这么把天聊死，连忙又起了个话题，说：“你的头发长了不少，上次见你来现世的时候还没这么长呢。”
　　“噢……因为以前留短发方便打理。”
　　“那是这几年想留长发了？”
　　“不是，是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冬季大战，琢磨鬼道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去剪头发啊。”
　　“咦？你以前不都是自己剪的吗？”平子搅了搅锅底，有些疑惑。
　　“很久没有动剪刀了，看到就害怕。”云千代长吁一声，“其实我本来打算，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就再去剪一剪。”
　　她吹着丸子的热气，忽然也觉得好像又说了什么很沉重的话题，赶忙抬眼看平子，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也是开玩笑的……”

　　“……”
　　“那个……云千代。”
　　平子看着她一脸尴尬地埋头吃着碗里的食物，突然叫了她一句。
　　他的表情很纠结也很认真，似乎一直在考虑接下来的这句话该不该在这个时候问，但又是一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他实在想要求证清楚。
　　“这么多年……你……”他一咬牙，“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吗？”
　　云千代没见过平子这样窘迫的表情，此时的他涨红了脸，好似一个劝丈夫续弦的妻子一般，“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没有啊。”
　　云千代的语气很笃定，几乎是毫不思索地就回答了他的问题：“真的啦。你们出事以后，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硬是当时部队长说，我一定要撑下去为你们报仇，我才咬着牙坚持到现在。说起来，那些年我还是靠着对浦原队长的怨恨活下去的呢。”
　　这些话，平子听起来又是感动又是心酸，他的目光有些抱歉，看着不断冒泡的锅底，说：“其实，我一直都是希望你能再找一个的。”

　　“我们是从死神这边举足踏如虚的领域的人，这样的身份，瀞灵廷容不下我们，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虽然我很开心你一直……还记得我，但……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一定更希望你忘了我。”
　　“这样，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也有人能好好照顾你。”
　　“你应该去生活、去恋爱，不要对百年前的旧事念念不忘。”

　　这一席话说得十分恳切，连平子都被自己的大义感动了。
　　但云千代有些听不得这样的话。
　　她几乎是立刻就红了眼睛，用筷子指着平子，嚷嚷道：“我才不要听你说这些话！以前你怼天怼地，连寺山前辈都恨得牙痒痒，现在说这些好听话，你有良心吗？！啊！？”
　　平子顿时就怕了，连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傻傻地端起饮料举杯：“好吧……那，那感谢喜助！”

　　“不过说真的，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尤其是在部队长也殉职了之后。父母、家人、你们、好像所有跟我关系好的人都没落得一个好下场，以至于我一直都不敢太靠近奈奈。”
　　平子真子看着她黯淡下来的眼神有些不忍，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顶：“你放心吧，那小鬼牙尖嘴利的，看起来命大得很，肯定比她哥哥活得长。”
　　云千代听完有些纳闷：“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奈奈也有点敌意？”
　　平子也挠挠头：“不知道，可能对寺山这个姓天生没有好感吧。”
　　云千代放下筷子无奈地看着他：“……你又开始了是吗？”
　　平子这才笑了出来，说：“呀，这就对了。这才是云千代。”

　　久违的对话有些熟悉，云千代听完愣了许久。
　　火锅咕噜噜的声音冲散了方才的尴尬，她红着眼笑了笑，低下头“嘁”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