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33、第三十三回

　　第二天当云千代真正坐在活动室里的时候，却没由来地感觉到一股紧张和不自在。
　　前来参加活动的其他死神都是做些小猫小狗，她有些不好意思暴露她想要做的对象。

　　不过同样和她一起扭捏地坐在活动室里的还有一个人，这个面孔让云千代赶到有些惊讶——碎蜂小姐身着刑军的恐怖暗杀服，此时此刻却挑着紫色和棕色的布料红着脸等待授课。
　　喔，这个配色不难猜测，看起来她是要做夜一姐了。

　　有了人陪伴，云千代稍微宽心，但开始制作没多久后她就满面愁容。

　　她的动手能力好像为0，本来想做个插着袖子耷拉着脸的平子真子毛绒，可奈何手笨，被针扎到了好多次也缝合不上身子。
　　看着碎蜂游刃有余地穿针走线，她蹙着眉一边看一边学，却怎么都跟不上。
　　修补期间，碎蜂也试图抢救她的制作，奈何实在带不动——头缝歪了，线也缝得不够紧，一个身子晃晃悠悠很勉强地挂在头底下，乍一看十分不详。

　　她一气之下直接把身子扯了，使劲缝起脸来，却不想脸戳好了，头发又被自己的过于大力给扯散了，她又只好多贴了几片金色的布料试图掩盖头发的残缺。
　　最后的成品惨不忍睹，平子毛绒到处坑坑洼洼，只有一对耷拉着的大眼抓住了神韵，看久了勉强觉得还有些丑萌。
　　她看了看碎蜂精致的产物，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平子，有些泄气，但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她只好在心里和他道了个歉，抓着这个羞于见人的产物匆匆赶到五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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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千代推开五番队队长室的门的时候，日世里和罗武已经在里面了。
　　隔着镂空的屏风，她一眼就看到他们两个人围在平子身边正看着一张纸皱着眉头。
　　云千代有些疑惑，难道还没上任就要开始处理文件了吗？
　　以及，什么文件那么棘手？？竟然让三个人都面露难色。

　　“啊！云千代，你来得正好！！”
　　平子见她来了立刻招呼她坐下，然后把那张纸摊开，非常严肃认真地问云千代：
　　“你说，队长羽织我是选无袖的还是长袖的？”
　　“……”
　　“……”
　　这种事情需要三个人这么用力地在这里想吗！！！！！

　　日世里首当其冲开口吐槽道：“要我说就要选无袖的啊！秃子这么瘦弱不适合穿长袖羽织吧！看起来一副难挑大梁的样子！”
　　“喂，日世里，这么说也太伤人了！”
　　罗武竟然也表示赞同，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那一件说：“无袖的确实比较方便，而且我觉得更好看。”
　　“啊可是……”平子的表情很纠结，“同样是羽织，一样的价格，选有袖子的会更划算点吧！？”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这样算的话六车队长应该很亏吧……”
　　“谁说不是呢？”
　　云千代捂住了眼睛，没眼看平子毅然决然地在长袖羽织上打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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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过后，一番队就送来了平子的羽织。
　　云千代感叹了一番瀞灵廷作坊的效率之高，看着他套上了这件白色的外套——象征全队顶点的羽织。她几乎已经能想到，明天的《瀞灵廷通讯》将会有足足一整个版面来介绍这位年轻的队长，介绍他天纵奇才，年少有为。
　　她喜欢的人已经成长为一个优秀的领袖了，穿上队长服，人模狗样的。
　　马上要召开的队首会议就是介绍平子的上任。罗武和日世里都是队长级，可以直接出席，而云千代只能在五番队里等着他回来。

　　她在这个时候尤其羡慕日世里和罗武，能够亲眼看见平子成为队长的那一刻，虽然他们并不太在乎就是了，但于自己来说，始终是个遗憾。
　　自己要是有刀就好了。
　　时隔多年，她又想起这件事，隐隐还是觉得有些不甘。

　　平子出发前再三嘱咐她一定要等自己回来，她便乖乖留在了五番队长室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北川队长的东西已经尽数搬走了，只留下一些给平子的东西还摊在桌面上。
　　平子本人的东西更少，空出一张副队长的桌子来后，整个房间都显得空荡荡的。但是，迟早会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补上这个空位，成为最接近平子的那个人。
　　她的心里好像已经开始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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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子匆忙赶回来的时候云千代正坐在他的桌子上看一本介绍白打的特殊流派的书，队首会议效率出奇的高，云千代都还没有把书看完平子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晚上京乐队长说庆祝新队长上任喊大家一起去喝酒呢，一起吧。”
　　云千代应了句好，叫了一声真子，然后突然在原地扭捏了起来，一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个毛绒给拿出来。
　　“怎么了？”
　　感觉肯定会被嘲笑的啊！

　　云千代突然心一横，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不，没什么”。她正打算不动声色地把毛绒藏进衣服里，却被眼尖的平子发现，眼疾手快地先她一步抢了过来。
　　“这是什么！难道不是打算给我的么！”
　　“啊！！！别看！！！！”
　　平子抓住云千代试图抢夺的手，高举着战利品，转头一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么！！”云千代缝合的扁平的脸在刚才的争夺下变得更加扁平了，竟意外地和本人更像了几分。
　　“还我！”
　　“哪有送别人的东西还要回去的道理！！”
　　“谁说要送你了！”

　　半晌，云千代放弃挣扎，别扭地看向别处：“好啦，随便缝缝的，恭喜你升迁。”
　　平子瞥见了他正抓着的云千代的双手，指尖好像多出了一些细细密密的针眼，他的喉结滚了滚，收回了要吐槽的话。
　　云千代已经做好了被吐槽的准备，却发现平子今天难得的好心肠，她等了半天都没等来他出言嘲笑，只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揉了揉自己的头顶，她有些意外的抬头，撞见了少年灿烂的笑容。
　　他说：“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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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云千代便跟着平子参加了队长们的聚会。
　　和上一次的例行公事不同，这次的聚会完全是由京乐队长一手策划，纯粹是想满足自己喝酒的欲望，可莉莎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席间不停地碎碎念着，或警告，或威胁，京乐队长被克得死死的，云千代在惊诧之余突然涌升起了对莉莎的敬意，不时地记着她的办法，准备转头用到自家的部队长身上。

　　除了莉莎的另一面，她这次也见到了久南白一直挂在口中的的六车队长——是一位大脑不甚发达的猛男，发型很潮，还自恋地把自己的名字绣在了羽织上。
　　六车队长和白副队长的互动也很有意思，打打闹闹，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让云千代看了心里没由来感到闷闷的。
　　这一次到场的人数按比例来说没有上一次多，为了不打扰年轻人的狂欢，很多资历较深的老队长们都没有出席，但云千代见了不少先前只在课本上见过的传奇人物，觉得十分激动。他们的一言一行鲜活又生动，实实在在地展现出了和教科书上与众不同的一面。
　　她完全没想起她的恋爱对象如今也跻身进了传说的行列。

　　作为唯一一个出席的家眷，也是一个队首聚会的新面孔，云千代被迫喝了很多酒，大家都很好奇她和平子的故事，酒一杯接一杯地喝，问题一个接一个地答，答到最后，她整张脸都红扑扑的，呆愣地看着众人摆手，口齿不清地说着“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便直接倒在榻榻米上睡了起来。
　　这好像是第一次平子背着烂醉如泥的云千代回队舍。
　　一路上云千代都在喊着他的名字，似乎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平子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应着她，想不通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她在醉后暴露了患得患失的一面。
　　但心里却还是有淡淡的窃喜，他好像是第一次直面云千代如此直白的在乎。

　　她说：“真子，你喜欢我什么？”
　　平子不假思索地回答她：“你脑子笨，又找不到刀，我不看着你你都能把自己丢了。”
　　云千代：“骗人，你和日世里说的时候不是这样讲我的。”
　　“你明明说我漂亮又很聪明，喜欢我不服气的样子，做什么练习都很认真……”
　　“…………日世里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啊！！”
　　还有这样钓鱼执法的吗？平子真子一时语塞，谎话被戳穿，耳朵有些微红。

　　“你这家伙……怎么逻辑还这么严谨啊？不会是不想自己走回去装的吧？”
　　云千代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吸了吸鼻子，说：“真子，如果我不努力了，你还喜欢我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可怜巴巴的，仿佛马上就要被功成名就的丈夫抛弃的糟糠妻子。

　　平子失笑：“喂喂喂，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因为你的工作能力才喜欢上你的。”
　　“啊……”云千代听完表情竟然更加绝望，“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坚韧不拔努力向上认真学习的美好品质。”
　　“不是吧，你喝醉了还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吗？”平子简直要被她震住了，“不是，我就喜欢你美若天仙迷糊犯傻的样子，希望你能安安静静当个花瓶，这样行不行？”
　　“唔……”

　　终于在快要到鬼道众队舍的时候，云千代说：
　　“真子……”
　　“我在。”
　　“那个……”
　　“你说。”
　　“啊，算了……”
　　“喂！给我说完啊！话说一半也太恶劣了！！！”
　　“没有啦，就是……”
　　“就是什么？！再不说把你丢在这里了！”

　　“就是……你…你……”
　　“你不要找女生，当你的副队长…好不好啊，嗝。”
　　她磕磕巴巴别别扭扭地说出这句话，脸皱成了一团。

　　也许是今天看到白和六车队长的互动，让她止不住有点担心。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虽然她可以经常去五番队找平子，但架不住鬼道众山高路远，再怎么近也不如自己的副官来得更近。
　　她也不是对平子没有信心，只是她自己觉得自卑了。
　　平子闻言，呆了好一会儿。

　　原来云千代也是会吃醋的啊？
　　他得到了这个结论，情不自禁咧开了得意的笑容。
　　用力紧了紧她的身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亦或是第二天酒醒后是否还记得，但他在这个夜晚不带丝毫犹豫，果决回应了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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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平子的任命书在全瀞灵廷正式颁布。
　　平子副队长变成了平子队长。

　　又一年的夏天就这样匆匆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