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32、第三十二回

　　五番队队长北川英助，是云千代只在《瀞灵廷通讯》上见过的人，只是时常听平子提起他，是个仅次于六番队的朽木队长的老者。

　　云千代经常在背后抱怨他为什么丢给平子那么多的工作，这会子突然被通知要去见见这个人，她不由得很心虚，额头上立刻开始冒起了汗，心里不断地猜测不会是某一次在背后说他坏话的时候被本人听到了吧？
　　平子不知道她的内心其实是在害怕食到自己嚼舌根的恶果，还以为她是在害羞，大力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心啦！队长人很好的。”
　　“要不要！去买点什么！！！”云千代紧张地箍着平子的手臂，“你们队长喜欢什么啊！！啊，完蛋了，我会不会死啊，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平子提起云千代的领子把正要准备逃跑的某人拉住：“喂！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云千代：“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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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云千代还是像小鸡一样被平子拎到了居酒屋。

　　他们俩到得早，便先点起了菜，在云千代不安地绞着手的时候一个老者拉开了门走了进来，平子举起手喊了一声“队长”，云千代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北川英助从容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祥和的微笑，云千代稍稍放下心来，打量了他几眼。

　　平日里已经觉得平子给人一种成熟可靠的感觉了，可今日见到五番队长，突然觉得平子在他身边就像个小孩，虽然今日他未着羽织，只穿了件便服，但在位百年的经历仍旧沉淀出了不怒自威的气魄。
　　云千代连忙站起身来紧张地朝他鞠了一躬，被对方客气地扶了起来。
　　“哎呀，你就是云千代吧？”北川英助见到她的时候笑得很灿烂，像家里的长辈一般唠起了家常，“总是听真子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平子挠挠后脑勺，面色有些不自然。云千代大声地应了句“是”，惹得在场的两个人都失笑。
　　“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了，就在五番队。”

　　“哎？？！！！？？？”
　　平子和云千代同时惊讶出声，互相对视了一眼，发现从彼此的眼睛里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又同时把目光放在了老者身上。
　　北川英助只是笑，他深邃的眼睛看着云千代，云千代却莫名地觉得他在看的人并不是自己。那眼神熟稔又怀念，似乎能够穿透自己看到另一个他想见的人。

　　“你的父母曾经都是我的部下，一个是四席一个是六席。在你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带你来过五番队，不过你应该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听完北川英助的这句话，云千代在饭桌上怔住了，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来。
　　父亲和母亲，都快要变成活在她想象中的人了，别说幼时在五番队的印象，就连后面在流魂街逃亡的印象都快要磨灭了。
　　死神的时间不值钱，岁月又太过漫长，很多远古的回忆已经在成长的路上被抛却了。
　　她一直都习惯了孤儿这个身份，以至于突然听别人说起自己的父母时，有一种陌生却微妙的感触。

　　看她愣在那里，平子在桌子下拉了拉她的手，她回过神来，转头对上了他欠扁的笑容。
　　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云千代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挠挠头说：“是这样啊……没想到父亲母亲竟然都是这么厉害的死神，突然发现我和五番队真有缘分呢。”
　　北川英助哈哈大笑起来，点着头说着是。

　　一顿饭下来，和英助关系最近的平子反倒像个外人，另外那一老一少相谈甚欢，好像完全忘了今天的饭局本来是为了庆祝平子继任队长以及北川队长的顺利退休。
　　说到兴头上，北川英助还时不时地和云千代碰个杯，一边吃着菜，一边说着那段几乎快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的时光。

　　他说云千代小时候特别害羞，被带来五番队的时候一直挂在父亲的脖子上，怯怯地不敢和他打招呼。
　　他说云千代你的父亲和母亲真的都非常优秀，经常带娃的时候赶去执行任务，甚至有一次一边手抱着你一边手砍着虚。
　　他说云千代你小时候就特别聪明，看着父母带队训练鬼道，也像模像样地在旁边学着大人的动作，没听几次就能记下咏唱文。
　　平子真子从未一口气听到自己的队长说那么多话，在震惊之余还有些不忍。
　　他似乎和云千代的父母是至交，然而云千代的父母却永远留在了那个时代。
　　草翦家变，也让他不得不三缄其口，这会儿好不容易寻得一个合适的人能够说起这些往事，苍老的神态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眷恋。
　　他看着云千代已是不是一个团子的面庞，不住地感叹岁月如梭。

　　“当时你的抓周礼我还去了，你父亲这个人就是冒冒失失的，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忘记准备了，结果当场向我们借了各个属性的斩魄刀摆满你周围，想看你以后会擅长什么类型的攻击。”
　　“然后呢？”云千代有些迫切。
　　“然后你什么都没抓，哈哈哈，好像被这么多斩魄刀给吓到了，坐在原地哭了大半个小时，他被你母亲骂了个狗血淋头，到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噗——”
　　平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云千代，眼里满是戏谑：“一把都不挑啊，这个情况倒是和现在意外地契合，云千代，你没有斩魄刀的原因找到了。”
　　云千代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勉强还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你住口。”
　　北川英助闻言哑然：“云千代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斩魄刀吗？”
　　“是……”云千代讪讪地开口，“不过我有努力钻研鬼道，自保没有问题，有没有刀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哈？！没有问题吗？上次要不是罗武赶到我现在就是鳏夫一个了。说起来都过这么多年了当时给你定的特训任务是不是还没完成啊？你的倒山晶什么时候能接我十个雷吼炮啊？”
　　“平子真子你为什么一直在拆我的台！”云千代终于怒了，拿起手旁的抱枕就开始一下一下地砸他，“你都要当队长了！队长！队长！我怎么有办法接下你十个雷吼炮啊！啊？！”
　　“接不了我的那试着接一下宫小路部队长的吧。”
　　“混蛋那有什么区别啊！！！”

　　看着云千代旁若无人地开始攻击起平子来，时不时就是一个巴掌打下来，北川英助不免有些愣神，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草翦幸宏和弥佳子在队内打打闹闹的模样。
　　岁月流水带走了故人，但至少还留下了故人的影子。
　　他不由得感叹道：“云千代，真的很像你母亲呢。”

　　云千代顿了一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北川队长的讲述中，她好像也能够看到当时五番队其乐融融的样子。那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人，她好像突然就触碰到了父母如繁星般璀璨的过去。

　　酒足饭饱后，平子自告奋勇地结了帐，北川英助叮嘱着平子要好好当队长，要好好对云千代，在得到昔日部下的肯定回答后他满意地把两位后辈送出了居酒屋。
　　身为队长的最后一天就这样热闹又温馨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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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吹酒醒，云千代破例喝了一次酒，此时正仰着头看天上的星星，平子扶住她稍微有些不稳的身形，看见她眼中波光流转。
　　“怎么了？”
　　“没什么……”云千代突然笑得极灿烂，“就是突然也很想知道，真子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啊。”
　　——是不是从小就留着整齐的发型，死鱼眼会比现在稍微大一些吗？
　　“早就不记得了。”平子低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块，“我是标准的孤儿，那种事情不会有人记得啦。”

　　他没听见云千代的回复，便转过头去看她。
　　“喂，干嘛露出那种表情啊！我们都活了这么久，遗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遗忘是很正常的事吗？

　　平子看着她有些懵的脸，恶作剧般揉乱了她的碎发，她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冲过去和罪魁祸首扭打了起来，平子趁乱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飞快地啄了几下，她红着脸咬牙切齿地拍打他的肩膀怒斥“流氓”，却被他更为大胆地圈在了怀里，细致又绵软地侵占她的唇齿间。

　　她的手绕到了他的后脑勺，闭上了眼睛给予回应。
　　她想，会被遗忘的，一定都是些不开心的事。
　　如果是眼前的这个少年，那么无论经过多少十年百年，她一定都会记住和他有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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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队舍的时候，惠子还没有睡下，正坐在庭院里抱着半个大西瓜一边吃一边研究这个季度的财政情况，满脸写着头痛。
　　看到云千代回来，她欢呼一声，愉快地把账目丢给了云千代，迎着她坐在榻榻米上给她捏着肩，拜托她出手拯救自己。云千代无奈地问着部队长我没入队的这么些年你都是靠什么来支撑这些行政工作的，只收到了惠子迷迷瞪瞪的错乱回复。

　　夏天的夜晚吹起穿堂风，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云千代写着写着，突然问道：
　　“部队长，你上任的时候大家都送了你什么贺礼啊？”
　　惠子挖了一口西瓜塞进云千代嘴里，抬起头回忆道：“我忘了，金银珠宝之类的吧，都是各大家族送的，没什么印象了，反正来来去去也都是那几样。”
　　“打扰了，当我没问过。”

　　“怎么了，哪个番队又要换队长了吗？”
　　“嗯，真子要当队长了。”
　　“哈？！”
　　“所以想着送他点什么吧，两次都没什么表示确实是有点太可怜了。”
　　“哦~~~”惠子突然诡笑起来，“不如把你自己送给他吧~平子君一定会感到由衷的喜悦的。不过先说好，休产假要提前跟我说啊。”
　　“部队长！！！！！！！！！”
　　云千代几乎要把手中的毛笔折断：“你好好说话！再这样这些文件你自己批！”
　　惠子立刻低眉顺目道：“错了。”

　　随即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噔噔噔地跑回屋，不知从哪抽出一本最新一期的《瀞灵廷通讯》，打开了一页给云千代摊开：“你看到这个了吗？”
　　“是四番队组织的小活动，就明天，你要不送平子君一些自己做的小手工吧，显得比较有诚意。”
　　“啊，可是下午就是继任仪式了，明天会不会来不及啊？”
　　“不是刚好吗，这个是上午的，做好以后直接拿过去啦。”
　　“…………那行！”
　　云千代握紧了拳，踌躇满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