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26、第二十六回

　　看着云千代突然开始假笑的面庞，夜一玩心大起，托着腮帮子看着云千代，妖金色的瞳孔里全是戏谑：“看来你的小男友没有告诉你啊，哇，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跟你说一声耶。”
　　云千代的笑容越咧越大，夜一又说：“现在去质问他刚刚好哦，这个点五番队估计刚刚结束晚训。”
　　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夜一看热闹不嫌事大，吹了个口哨，就差直接说出“有人要倒霉了，快去找他麻烦吧”这句话。
　　惠子闻言更是火上浇了一把油，握着云千代的手情真意切地钻空子推销自己的弟弟：“你愿意的话我明天就和平冈部队长商量安排我们两队一起的任务给你和阿阳培养感情。”
　　云千代再次把手抽开，站起身来周全地弯了弯腰，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失礼了，夜一姐、部队长。”

　　夜一笑着挥了挥手，转身回去对碎蜂嘟囔着“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叫我啊”，碎蜂则是惊恐地摆摆手表示礼不可废，云千代往出口走着，撂下一句“等会我再回来接我们部队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惠子已经趴在了桌子上，突然坐起朝门口大喊了一句：“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们阿阳吗！”
　　少女早已瞬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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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着夜色，云千代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五番队的队舍。夜一估摸得不错，此时正好是晚训结束的时分，五番队里一片祥和，各个澡堂陆续升腾起雾气，隐约还传来了猛汉高歌的声音。
　　云千代避开了人群，直接来到了七席的队舍门口。

　　护廷队各队十席以上的席官就能够拥有自己独立的队舍，平子真子在进入护廷队的第五年就升任了七席，速度之惊人让各方都感叹后生可畏。可大家却都不曾想他如此崭露头角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单人间，方便谈恋爱。
　　单人间到手后就再也没见他往更高的席位挑战，一直懒懒散散地赖在七席的位置，谁都踹不动他。

　　见屋里燃着灯，云千代来者不善地一把推开了门走进去，果然看见平子刚洗完澡，衣服拉拉垮垮地穿在身上，正在灯旁擦着头发。
　　“哦呀！云千代！正好你来了，顺便帮我剪个刘海吧，又长了耶。”
　　平子真子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兴高采烈地朝她挥手。

　　进入结界部队的第一年，还没有接触到惠子时，她的编制在寺山空之介分管的小队里。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寺山总是赞叹云千代的头型很完美，每次都热情地提出要给她剪新发型的建议，均被云千代无情拒绝，不过倒是莫名其妙跟着他学了一手的理发才艺，只可惜这份手艺每次只能给平子剪剪刘海。

　　云千代听到平子提出了这个诉求，虽然还生着气，但却下意识地拿起了剪刀走近他，平子还没嗅到空气中危险的气息，倒是先嗅到了云千代身上的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平子突然心里警铃大作，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和谁？？你不会和寺山单独去喝酒了吧！？？！在我还在辛苦地训练的时候？！”
　　“和我们部队长。”云千代无语，但看他模样搞笑，便故意激怒道：“而且空之介人都不在瀞灵廷！去现世出任务了！”
　　“哈？？！都叫上空之介了？！”平子果然更气了。
　　“怎么不能叫，我不是也喊罗武罗武吗？”
　　“这不一样！”平子梗着脖子，不依不挠道：“而且他的一举一动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们是一个部队的！！！”云千代有点抓狂了，“而且我没喝酒！今天夜一姐带了个升到她护卫队的女孩子来介绍给我们，都是她们喝！”
　　“不是最好。要是当时早知道你现在和那个寺山一个部队我就不该提醒你去鬼道众。”
　　“……”
　　“要不然你转队吧，去净化部队怎么样，也是跟着我们一起出任务的，去净化部队吧。”
　　“住口吧，平子真子，作妖也要有个限度。”
　　看着平子坐下来把半干的头发梳好，云千代下意识地走近他，拿起剪子揪着他的刘海恶狠狠地发问：
　　“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说，升副队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啊……”
　　“你这…”平子一下蔫了，声音顿时小了下来：“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还不要知道吗！就是过两天的事了，为什么瞒着我！”云千代狠狠地揪了揪平子的刘海，咬牙切齿道，“我看你的刘海是不想要了啊。”
　　“我这不是想等确定了再和你说吗……”平子真子护着自己的刘海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开口，“而且升副队长以后就会很忙了啊，我怕你不开心。”
　　云千代突然就真的不太开心了起来。
　　“那为什么还要当副队长呢……”

　　看着她低下头闷闷地说出这句话，平子忽然心就软了下来，顺势把她揪着自己头发的手摘了下来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因为我不想你在背后被人嚼舌根。我当了副队长，以后再一起出任务，不是就没人敢说我们了吗。”
　　“你放心！要是副队长太忙的话我再努努力当个队长什么的，到时候就让我的副队长去忙。”
　　室内昏暗，平子只点了一盏灯，此时他的脸在橘色的暖光下显得异常柔和，云千代闻言，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同时眼眶也突然红了。

　　卒业后的这几年，经常和五番队一起出救援任务，云千代主要负责撑开结界的工作，这份工作枯燥又无味，常常一做就要持续好几个时辰，平子便时不时会在她身边开开玩笑聊聊天。
　　虽然惠子和五番队的北川队长无心过问这些队员间的情感问题，但作为刚入队的新人来说，时间久了难免会传出些不好听的风言风语。

　　大抵上无非是说这两个人公私不分，在工作时间还打情骂俏，更有甚者还扯上了云千代家族的过往做文章，说她这样的女子在瀞灵廷就是祸害，没有实力甚至连斩魄刀都找不到才勉强去了鬼道众，而且在统学院的时候就和两个男生都暧昧不清。
　　传到平子耳朵里的时候他气得不轻，在这个话题中莫名出现的罗武也表示自己很无辜，云千代更是沉默再沉默，只有日世里对于这个传言中没有她的身影出现而感到气愤。
　　不过比起两位男士，她自己倒是没有太多的愤怒，自小而大她早就习惯了承受来自不同方向的恶意，只要部队长和平子没有误解她，其他人的看法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可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让一直懒散的平子有了上进心。

　　她有些感动，主动揽上了平子的腰，方才气势汹汹想来找麻烦的样子一扫而光，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鼻腔里都是他沐浴后的清香。
　　“我不在意这些，你知道的……”
　　“可是我在意。”
　　云千代认真地抬起头：“你升任副队长了，他们还会说我靠你上位，攀上副队长的高枝的。”
　　平子单薄的智商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呆愣了片刻，茫然地发问：“啊，那怎么办，现在已成定局了，我这时候跟队长说我不当了我可能会被打死……”
　　云千代噗哧一声笑出来，有心要逗逗他：“是啊，怎么办，我好像只能抛弃你了，我们部队长老说要把他们家阿阳许配给我呢。”
　　“阿阳？哪里又来了个阿阳？？”平子收紧手臂，把云千代又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两人的身躯贴在一起，在昏黄的烛影下浑然一体。
　　“那个寺山还没倒台现在怎么又多了个阿阳？？嗯？”
　　云千代拍了拍他的肩：“不要老是寺山寺山的了，我根本就跟他没关系。”
　　“所以跟阿阳就有点关系了？？”
　　“……你再无理取闹试试。”

　　云千代垮下脸来看着他，见他不说话，踮起了脚环抱住了他的脖颈：“不过真的很感动，很少有人这么在乎我的感受。”
　　说完这句话，她就松开了手踏回地面，平子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神突然又捂住了脸。
　　“……你别这么看着我，太让人想犯罪了。”

　　云千代恶质地抬起头笑，右手托住平子的后脑勺又踮了踮脚，在他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调笑道：“怎么又害羞了呢，真子。”
　　平子真子这才放下手，直接揽过少女的腰，鼻尖对着鼻尖痞痞地轻声说：“喂，你最近很嚣张。”
　　说着，他便侧头吻上，云千代靠在墙上攀着他的肩，从浅尝辄止到火热动情，云千代贴着他的身子，跟着他的节奏迎合着这个漫长的吻。

　　室内的温度骤升，云千代半推半就间也没有想要制止他接下来的动作，任由他路过她后背，路过她腰肢。
　　不知过了有多久，一直到呼吸有些艰难，云千代才发现平子快要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头发都差不多要干了。在呼吸之间她不经意的轻哼出声，发现平子看起来反而更为难受。
　　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着平子撑着墙仿佛忍耐了很久，额头上又冒起了细细的汗珠，开口说了句“我……”就被平子打断。

　　他喘着粗气离开她的唇瓣，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撂下一句“我再去个澡堂”就慌忙跑走。云千代伸出的手停在空气中，尴尬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是个古板的人，刚刚其实是想和平子说，“我可以”。
　　但……
　　她讪讪地收回了手，极不自然地在平子的房间里踱步，平复着心里的那份澎湃。

　　平子真子是个性格和为人与他的皮相相差甚远的人。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是一个合格到有些过分的恋人。（咦，为什么要用竟然？）
　　不过在一起十多年，从未有过花边新闻，在感情上也一直都很尊重自己，热烈的同时又存有理性的克制，他们之间的吸引力好像一直都在热恋的顶峰，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从未褪却。
　　对其他人来说，虽然他看着是一副对所有人都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内心深处是个对陌生人来说很难亲近的人，大多数人和他的关系都只维系着表面的和谐，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人寥寥无几。
　　云千代时不时觉得，能在学生时代就和他相识真是太好了。他就像是隐藏在洞窟最深处的宝藏，越是挖掘越能发现更多的闪光点，让她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只是……
　　想到方才他落荒而逃的一幕，其实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云千代对于他的克己实在有些疑惑。

　　她在平子的队舍里转悠了一圈，见他迟迟未归，便留了张字条离开了。
　　回到四枫院宅，云千代接上了烂醉如泥的自家部队长，熟练地扛起她的胳膊回程。
　　宫小路惠子是个嘴特别碎的人，即使是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嘴里也依然念念有词。
　　“喂，小云，我跟你说啊，山本，总队…总队长啊，他每天早上都一定要用干布擦身……来维……维持长寿……太，太厉害了……”
　　“令人尊敬！！”
　　云千代满头的黑线，根本不想理这个烂醉如泥的女人：“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啊，部队长……”
　　“嘿嘿……”惠子对她狡黠一笑：“我还知道总队长的胡……胡子是自己绑的。”
　　“……”
　　“一个月打理一次……”
　　“…………”
　　所以说着些事到底是从哪里流传出去的啊！我在统学院的时候就听说过了啊喂！
　　趁这机会，云千代掂量了片刻，装作轻松般对烂醉的惠子请示道：“部队长，我明天能请个假吗？我想去看真子的就任仪式。”
　　“能！”
　　宫小路惠子愉快地答应了，后又接了一句：“把…把这几天丢给我的文件处理了……你就去吧！”
　　那堆文件在你桌子上已经积压半个月了！！！！
　　云千代顿时拳头硬了。
　　没想到这女人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还能本能甩锅，她欲哭无泪，几乎都要怀疑她这是装醉了。
　　走在早已烂熟于心的路线上，抗着一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比起当年日世里喝醉了都抗不回去的窘态，云千代自己都没发觉，在不经意间她已在经不疾不徐地成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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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鬼道众的第十年，云千代对宫小路惠子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的认知逆转。

　　热爱喝酒，经常与夜一厮混喝个烂醉，老把工作丢给自己，成天试图拆散队员的恋爱，以及——
　　超-级-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