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破云》幺零五

22、第二十二回

　　云千代被困在这个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平子也没有了想要再热烈一点的狗胆，她窒息了片刻回过神来，才慌乱地一把把平子推开。

　　她瞪着水汪汪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瞧着平子，却在眼神碰撞到的那一刻慌忙低下头来，脸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耳后，紧接着又到了脖子根。她咬着下唇无措地盯着地面，思考片刻后狠狠地把头侧的狐狸面具扯下来挡住了脸。
　　“你干什么！……”

　　云千代的声音闷闷地从面具后面传来，但这数落在平子听起来却隐隐带着点娇嗔的感觉，方才如梦初醒般结巴道：“对……对不起……”
　　平子连忙直起身子来，用手臂挡着脸，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直愣愣站着。

　　他看不清云千代隐藏在面具下的表情，两人丝毫未动，云千代一咬牙一跺脚，愣是从平子的眼前就这么蹿进人海里再次跑走了。
　　平子后知后觉地伸出手，又觉得此时追上去更加尴尬，只好愣在原地摸摸唇，忍不住偷摸笑了笑。

　　她没有踹他耶。

　　平子想起方才的一吻就觉得心跳快了起来，抬头看向今夜的夜空都觉得心情甚佳，即使没有和云千代一起看完这次祭典最后的烟火，但这个夏天结束得异常的热烈与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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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现世的最后一个晚上，云千代根本不敢进屋，平子怕她不敢进屋所以也蹲在后门没有进去，没有提前沟通好的结果就是两人没有一个在屋里，但均是一夜无眠，蹲在不同的地方睁眼到天亮。
　　好在第二天就要启程回到统学院，这尴尬的关系也无需支撑太久。

　　云千代自那天晚上后一直都带着面具不曾拿下，平子也不知道在面具后的她视线有没有落到过自己的身上，他只能假装一切如常，但极不自然的言行中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把指令机交还给驻守现世的死神，做好交接后他们就踏进了穿界门，在断界里通行的时候云千代走得飞快，仿佛身边的平子是洪水猛兽，她一眼都不敢看他，只盼着能赶快到达尸魂界。
　　平子也不敢跟她说话，打开心过后他就开始紧张了起来，开始害怕云千代会不会其实并不是喜欢他，因为这个行为再也不理他了，会不会觉得他这个举动很轻浮很熟练，但他其实是第一次喜欢、亲吻一个女孩。

　　他心里七上八下地跟在云千代身后，好几次走着走着同手同脚了起来，手心里全是汗。
　　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如此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拌嘴，没有尖酸刻薄地互相嘲讽，没有交流也没有语言沟通，只觉断界里的路途十分遥远，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像来时那般轻松愉悦。

　　到达尸魂界后云千代如释重负般瞬间瞬步消失了。平子作为两人小队的负责人还需要回到统学院上交材料与报告，两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急匆匆地分别，仿佛只是同行一路的陌生人。
　　这时候平子才开始焦躁起来，只想把手头的事情赶快结束，他迫切地想要找一个倾诉的对象，正巧就碰见了同样来交报告的罗武。

　　“哟！真子，这么巧啊，你们也刚回来，云千代呢？”罗武推了推墨镜，扛着刀，非常累的样子，抓着平子的袖子就想开口吐槽，“我跟你说，我太倒霉了！我这次和他们被……”
　　“你先等一下！！！”平子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一般紧紧抓住罗武的两臂，目龇欲裂，“先听我说！！！！！！”

　　罗武被他这副失态的样子给吓到，直接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点头道：“好好好……你说……”
　　平子这时才开始扭捏了起来，在原地“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羞红了一张脸，看得罗武觉得怪异又害怕。
　　“你不会是要跟我告白吧……虽然我们关系是很好没错，但是我没有那方面的癖好，而且你不至于去了一趟现世就……”
　　“你想什么呢！！才不是！”平子气结，赶忙打断他，小声地靠近罗武的耳畔，拼命压低了声音，“是那个！我……我……”
　　“我把云千代……给……给亲……亲了……”

　　罗武把刀放了下来。
　　什么玩意儿？
　　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
　　“你说啥？”
　　他挠挠头，满脸呆滞：“你俩什么时候…………？”
　　平子纠正道：“不是我俩……就是我……我单方面……”

　　罗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两位好友之间的猫腻，听完了平子添油加醋的赘述后，他严肃地摸了摸下巴，带着点惋惜地开口分析道：“那你完了呀，云千代肯定不喜欢你啊。”
　　平子听不得这种乌鸦嘴发言，当下就给了他一脚，不死心地问：“可是我说了不愿意就踹我一脚，她没有踹我啊。”
　　“云千代就是一时忘了，你仔细想想，你有什么是值得她看上的吗？”
　　“人家再怎么没落也好歹曾经是个辉煌的贵族，长得又好看，又能打，你呢？”罗武损起来也是滔滔不绝，“你这半男不女的样子就先不说了，你的五官哪一个精致？身体看起来也是瘦条条的，云千代和你站在一起你比较像是会被保护的那个。”
　　“不是我说你啊，你看起来挺开窍的，怎么对待这种事儿这么鲁莽？”
　　“可以了，闭嘴。”
　　平子听完以后心凉了一大半，他很后悔找到了罗武。

　　而另一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云千代狂奔回宿舍后就一个猛子扎进了被窝里，无视了日世里见鬼般的眼神，便抱着被子来回滚动了起来。
　　她实在被压抑得！太！久！了！
　　好好放飞过一番后她才安静下来，日世里正擦拭好刀，看着她这反常的样子把布往她头上一扔：“发什么神经，从现世回来人都疯了吗？”
　　“……”云千代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来，甩了甩头把布甩掉，扯了身上的一个御守丢给日世里，“给你的礼物……听说特别灵……给你求了升官发财……”
　　日世里稳稳接住，被她一副混乱中还不忘抽身干点正事的行为震惊到，怪异地道了声谢。

　　“你到底咋了？没见你这么激动过啊，不会是被真子那货轻薄了吧？”
　　“……”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云千代在心里咆哮，日世里玩笑般的一句话一语中的，她甚至都没脸反驳，耷拉着眉头哼哼唧唧地看着日世里。
　　没有收到强烈的否定答案，日世里也跳了起来：“我的妈？！！！不会是真的吧！！！”
　　“啊啊啊啊啊你别问了！！！！！”
　　云千代又把头埋进被窝里，日世里仍然是一副被雷击了的样子，没想到平子真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啊这……到…到哪一步了？”日世里小心翼翼地发问，“拉你的手了还是亲你了？还是…………呃？”
　　她不敢往后说，云千代也了然，立马一个枕头扔过去：“没有更后面了！”
　　那就是被亲了！

　　日世里的神色如同罗武刚听到般一样复杂，但她细品过后还是打算帮平子一把，便皱着眉推波助澜道：“那你觉得……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云千代的脸红得快要滴血，她焦虑地把头埋在枕间，混乱又仔细的思考着自对平子的感觉。
　　哦，看来是爱了。
　　日世里看着她这副样子，了然地扯出了个冷笑。

　　说不在乎肯定是假的，每次在她失意，遇到困难时，她的焦虑她的不安，只要看到平子的身影就能慢慢消散，只要看到平子就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只要能看到平子。
　　她很清楚这个感觉，但她却习惯了平子常在左右，反而忘了分辨这份安心的感情里是否夹杂了爱情的成分。
　　这样想来，她好像在人群中确实会不自觉地去追寻他的身影，看不到他的时候会沮丧，一起练习的时候也很开心，被亲吻的时候……也不觉得反感，反而有一些……心动？
　　所以她……是喜欢平子的？
　　探寻到这个信息后她又心乱如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平子真子？？？不可能吧！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衰鬼啊！满口板牙还死鱼眼，到底喜欢上他哪里啊啊啊！！！
　　不过。
　　他扎马尾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挥刀的样子看起来也还挺有力。
　　他认真的神态，确实，好像是有点吸引人……

　　云千代抱着枕头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好似在隐忍着笑意，疯疯癫癫的样子把人的脸上能出现的表情都轮番展示了一波，看得日世里嘴角抽搐。
　　“……”
　　“我帮你去打真子一顿吧，我觉得你好像是疯了。”
　　“……………………没有啦。”
　　云千代最终的表情定格有点沮丧，日世里看了以后满脸的疑惑——这不是一个恋爱的少女该有的表情。
　　“你为什么这种衰脸？不喜欢真子？”
　　“也……也不是……”云千代怯怯否认，脸上的红潮就没有褪下来过。
　　但她满脸的焦虑与纠结，仿佛对上了一个世纪大难题。

　　“就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