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在危险之中（快穿）》尘时雨

20、第 20 章

　　张远那句吐槽给两人心里都激起了涟漪，应宸北开心之后就有点忐忑，他不知道楚涟会不会发现他真正的心思，然后疏远他，毕竟楚涟只当他是好朋友。

　　而趁着应宸北不在的时候，楚涟掏出许久不见天日的挚友养成计划，盯了两秒，得出结论，计划没有问题，他跟应宸北彼此知根知底，情谊深厚，同进同出，已然成了知己。

　　是他心思歪了。

　　楚涟轻叹一口气，把本子收进抽屉最底层，他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交朋友还能列个计划，难道谈恋爱也要列计划吗？

　　想到这里，他心弦微动，有种再把本子拿出来的冲动。

　　不，现在不行。楚涟按耐住自己，现在不是个好时间，应宸北为了考个好大学有多努力，他一直看在眼里，不能给应宸北制造困扰。

　　见楚涟没对此有什么大的反应，应宸北也安心下来。
　　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此两人都很满意。

　　只有偶尔窥见他们相处模式的张远大为不解。

　　看见应宸北把巧克力掰一半分给楚涟，张远忍不住找自己的同桌吐槽：“就那么大一块巧克力，还要分成两半，你觉得这合理吗？”

　　“这有啥不合理的。”他的现任同桌是化学课代表，语文贼差，两人正好互补。听见张远的话，他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还吃过你吃剩的泡面呢，你看看人家应宸北就比你懂分享，知道要吃之前分。”

　　张远翻了个白眼。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关键是楚涟根本不吃巧克力！

　　而且这巧克力本来就是楚涟给他的，他吃的时候还分一半回去，这是什么礼尚往来的新模式吗？！

　　槽点如此之多他的同桌却视而不见，张远啧啧摇头，“难怪你语文只能考两位数。”

　　这阅读理解不行啊！

　　被戳中痛点的同桌：“……”

　　说归说，骂归骂，能不能别拿成绩来说话？

　　“你能，就你能通过现象看本质，那你来说说，祝华韶为什么天天被叫到办公室？”

　　这是他们俩最近私底下讨论的事情，身为化学课代表，免不了一直要往办公室跑，结果这两天回回撞见祝华韶。一见到有外班的人来了，十九班的老师就放人，还一直念叨着让她回去好好想想。

　　同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不会被保送了吧？”

　　“你想什么呢？有这等好事会不叫上涟涟？”

　　年级第一还在这坐着刷题呢。

　　同桌讪讪一笑，“我这不是觉得她有其他渠道吗？”

　　他们学校看似名声响亮，声名在外，其实也就仅限于这个区级，放到省里恐怕查无此人。学校每年为了升学率都要费尽心思，自然没有精力搞竞赛，保送什么的跟他们无关，也没多少人懂这些。

　　但祝华韶父母都是老师，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成绩那么好，说不定就在外面参加了什么比赛，拿到保送名额了呢。

　　“我看是你想保送吧。”张远一举戳破他的幻想。

　　“……人艰不拆。”同桌痛苦地把语文阅读摊开，哀嚎道：“你看看这是人做的东西吗？ABCD不全是从文中抠出来的，为什么就有一个是错的？”

　　“还有这，我怎么知道他那句话表达了几层情感，那不就是一句话吗？！”

　　“天！如果你恨我，就应该派个狐狸精收了我，而不是让我在这做阅读理解！”

　　张远：“……”
　　这人疯了，拖走吧。

　　*

　　高三放学是最晚的，祝华韶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妈妈骑着电动车等在一旁。
　　这两天她妈每天都来接她放学，她知道是为什么。

　　祝华韶跟她的朋友道别，“我妈来了，我先走了。”

　　闻言朋友有点担心地问道：“阿姨没说什么吧？”

　　“没事的，我走了。”

　　她坐上后座，电动车很快驶离。

　　回家的路上，两人相对无言，沉闷的气息笼罩在她们身上，祝母状似无意地问道：“今天你们班放学挺晚的哈？我看别的班很早就出来了。”

　　“老师拖堂了。”祝华韶直截了当地回应，“妈，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你跟那个谁还有联系吗？”

　　“付鸿义。”祝华韶眼眸低垂，盯着快速掠过的地面。她不喜欢每个人提起付鸿义时那副避讳的样子，老师也是，她爸妈也是。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是要问你这些。”祝母皱起眉，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华韶，妈妈不是要干涉你什么，但你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你学习那么辛苦不就是想考个好大学吗？”

　　“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高三这种时候怎么能谈恋爱呢？爸妈平时都是怎么跟你说的，过了这个坎，你要谈恋爱要出去玩都随你，你这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你知道吗？”

　　祝母越说越激动。

　　“你们老师打电话过来我还不相信，还想着是不是冤枉了你，你一直是最听话懂事的，从不让爸妈操心，你这次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我没糊涂，我没有不负责任，我还是每天都在学习，我一样会考上A大……”祝华韶努力争辩着，声音渐渐哽咽，几近示弱，“……我就是喜欢他。”

　　“喜欢？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喜欢？”祝母毫不留情地说道：“你也不想想，你要是上了A大，以他那个成绩能上什么好大学？你们以后肯定要分的。”

　　“你现在年纪小不懂，以后上了大学优秀的男生多的是，你跟谁在一起我们都不会反对。”
　　“华韶，听爸妈一句劝吧，我们也是为你好，在这种时候有什么事能比你的学业重要？”

　　“跟他断了吧。”

　　祝华韶沉默着，她想说付鸿义很好，他仗义、诚实、开朗、直率、有同理心……他只是学习不好。以后遇到的男生再优秀又怎么样呢？他们都不是付鸿义。
　　她欣赏付鸿义的优点，接受他所有的缺点，这世上不会再有另一个人如此合她心意，事事为她考虑。

　　但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她不再奢求父母的理解。

　　她会自己证明，他们的担心毫无必要。

　　*

　　祝华韶离开后，她的朋友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看见付鸿义从一个小巷子口现身，她赶忙跑过去，“华韶被她妈妈接走了。”

　　“我看到了。”付鸿义向她道谢，又问道：“她爸妈有没有骂她？”

　　“应该没有，她状态还可以。”

　　祝华韶跟付鸿义确定关系后，在学校一直很小心，但亲近的朋友也都知道，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密。没想到老师不知怎么得到的消息，三天两头叫祝华韶去办公室谈话，还通知了家长。

　　“那就好。”付鸿义稍微放下心。
　　他看上去没有之前意气风发了，眉眼间沉郁了许多。

　　“唉，你也别太担心，华韶说她不会跟你分手的。”
　　见他这样，朋友忍不住多劝了两句，“她这个人看上去乖，其实挺倔的，老师们劝不动她的。”

　　“我知道。”付鸿义从不怀疑这一点，关于他们的未来，祝华韶一直比他考虑得多。以前他只管奔向她，用自己全部的热情和爱，他喜欢祝华韶，就毫不掩饰地告诉她。

　　他活得太简单，太纯粹，以至于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他配得上祝华韶吗？

　　“……你这是想耽误她……”
　　“……她可是要上A大的人，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你还打扰别人学习，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她想想……”
　　“……人不能这么自私，为了一时之快，毁了别人的人生……”

　　无数的话语围绕着他，充斥着打压与否定，付鸿义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

　　他一直知道自己成绩不好，但他从未把这当一回事。他运动好，人缘好，走到哪里都能结交一堆好朋友。虽然爸妈常年不在家，奶奶给了他全部的爱，他从未为金钱烦恼过，也从来没有什么学业压力。

　　生活优渥，简单快乐。

　　但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回到家，付鸿义刚拿出钥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奶奶把他拉进来，轻手轻脚关上门。

　　“你爸妈回来了，生着气呢，你快回自己房间去。”

　　付鸿义还没来得及上楼梯，就被闻声而来的付父吼住。

　　“你给我站住！还敢跑呢！你看看你在学校都干了什么好事？老师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整天不学好，去网吧打游戏就算了，以前我是懒得说你，现在倒好，还学着别人勾搭小姑娘！”

　　付父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兔崽子！我当初就不该花钱把你送到一中去，指望你考大学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好好说，骂孩子干什么呢！多大点事啊。”付母赶紧过来劝架。

　　“这事儿还不大？！老师都给我打电话了，我还开着会呢，你知道我多没面子吗？”

　　付鸿义站在楼梯口，看着盛怒的父亲，不停安抚他的母亲，只觉荒唐。

　　一年都见不了几次的爸妈，居然会因为这件事专门跑回来骂他。

　　深夜，他躺在被窝里，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有人过来敲了敲门，是奶奶。

　　“鸿鸿啊，奶奶听你爸爸说了，那姑娘是个好孩子，能上A大呢，怪不得你喜欢。奶奶不是要反对你们，只是现在高三了，不是个合适的时候。”
　　“不如这样，等你们高考完，你把她带家里来，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付鸿义听着听着，眼眶渐渐红了。
　　他喉头滚动着，尽量平静地回答道：“我知道了，奶奶。”

　　他知道了，光有喜欢和热情是不够的，现在的他还不能跟祝华韶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