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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春逝5 ...

  •   浸泡在无边无际毫无光线的黑色深海中,身体随着水浪飘浮着。
      吸纳所有声响的海水,突然从远方传来隐约的颤抖绝望的求救哭泣声。
      忍不住,侧耳倾听——

      “救救他们……不……”
      “求求……别这样……”

      ——是他。
      即便是这么遥远、即便是这么微弱,肉/体和意识都能一瞬间认出那个熟悉的声音。
      是他。是他在哭泣、是在他求救。

      别哭了。喂,别哭了。
      哪怕是身处深海,也一定会前往悲伤的他身边,无论何时。
      动起来,将僵硬的冰冷的被束缚的躯体动起来。向着那个声源处前进、向着他前进——
      不断跨越阻拦前进的冰水,拼尽一切。

      哭泣声、求救声,越来越近。

      浮出水面的瞬间,呼啸的强风袭来,让所有的声音都模糊。
      快靠近他、快醒来!

      内心的急切让指尖脚尖发麻,终于,紧闭的双眼挣脱梦魇的束缚。
      御幸睁开双眼——昏暗的房间,唯有窗帘缝隙露出的隐约天光。

      顾不上几欲炸开的头疼,御幸看向怀里不断抖动着的人。
      青年的脸上是交织的泪痕。他急促地呼吸着,时不时痛苦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我没有一起死去呢……”

      御幸怔怔地看向淹没在梦魇中的泽村。
      即便在睡梦中,这个青年也只会看见过去。活在过去的他,御幸还能靠近吗?明明已经肢体纠缠、已经彼此拥有,御幸却从没感觉到与泽村如此遥远。
      他,会离开。可怕的直觉在御幸心底低语,让他的指尖颤抖起来。
      但是下一秒——

      “御幸前辈……救救我……”
      啊啊,在他如此悲伤、如此绝望的时刻,我却因为他的依赖而喜悦。还有谁比我这样的人更加无可救药、更加罪孽深重吗?
      如同肠子绞在一起的恶心充斥着心脏。御幸从未有过如此厌恶自己的时刻。
      尽管如此,他仍旧温柔地顺着怀中人的脊背安抚着沉睡于噩梦的青年:“还是笑容比较适合你。泽村。”
      喜悦吗?可是这个一向漫不经心的男人的声音里,全是痛苦和心疼。

      半拉开的窗帘,让明媚的阳光长驱而入,将整屋的暗淡阴沉全部扫去。
      已快正午。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泽村忍不住拉起被子罩住头:“好吵啊……”
      “对不起,吵醒你了?”伴随着的是更大的响声。
      泽村愤怒地坐起:“御幸一也!你到底——”他的抱怨因眼前这莫名其妙的一幕而止住。

      ——泽村的行李箱被翻开放在地板上,御幸正从中抽出一套放置工整的西装,然后将其挂进屋里那个巨大的衣柜内。

      “等等!前辈你在干什么啊!”泽村本想起身,但空无一物的身子阻止了他的动作,他只能用被子裹住自己,冲着自顾自繁忙着的御幸喊道。
      御幸重复着抽出衣服再挂上的举动:“如你所见~将你的衣服收拾好。泽村你也太懒了吧,都住进来一周了,竟然也没有收拾行李?”
      “不是啊!为什么我的衣服要挂到你的衣柜里!”
      “你不是要睡在这里吗?那你难道想每天光溜溜地到隔壁客房找衣服?”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睡这里!”
      “哎?将我睡完了就要拍拍屁股走人吗?真是可怕的魔法师大人~”御幸装作无辜的样子。
      泽村面红耳赤:“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啊!!”
      “在说旦那桑你真是好薄情~”御幸坏笑着,从行李箱里取出另一套被透明袋包好的制服。
      泽村羞愤到几乎要晕倒:“御幸一也!你——”他眼尖地注意到一个方形物体从透明袋未密封的一角滑出:“东西掉了掉了!”
      御幸将制服挂在手臂上,弯下腰去捡脚边的失物。

      ——那是一本黑色皮质的证件。翻开的下合页印刻着金色的尖角向上的五芒星,上合页则挂着泽村的蓝底证件照,照片下是英文标注的“世界魔法协会英国分会伦敦支部下属审判者0021号”。

      “你还真的有正规工作啊……”御幸单手将那个小小的证件翻来覆去,不断打量着。
      “前辈你好像说了什么很失礼的话。”泽村警觉地竖起猫瞳。
      “毕竟还以为你是什么靠街头卖艺为生的流浪魔法师。”
      “太失礼了!”泽村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覆盖着零散红色的手臂,笔直指向御幸,“我们审判者可是类似于你们刑警的存在!而且!我们魔法协会可是被全世界政府所承认的正规组织!不然我怎么可以跟东京的警视厅合作啊!前辈你快点道歉!”
      “还真是隐秘的正规组织。”
      “呃……”泽村撇撇嘴,“毕竟魔法师和普通人的沟通也都是这三十年才有的事情……然后才有了我们魔法协会……但是!我们魔法师也是有人很努力地在寻求和普通人的融合!”
      “这几十年才有?你们魔法师以前都是偷偷摸摸藏起来的吗?”御幸挑眉,“啊——就跟那个喜欢躲躲闪闪的泽村大法师一样是吧?”
      “你还要抱怨多久啊!都给你说了原因!我才不是没有理由地消失的!”泽村愤愤地抱起双臂,跌落的被子叠在腰间,显示出青红斑驳的上身,“其实……据说如果不是三十年前的那个案件,魔法界根本还是原来那副死气沉沉的腐朽样子,完全不会想着和普通人沟通合作。”
      “哦?”御幸来了兴趣,索性坐在床边等待着泽村继续。
      “就个体而言,普通人是完全无法与魔法师对抗的,对吧?但是,前辈有没有设想过,如果有一名魔法师身上没有一副绘制好的魔法阵,而他也因为某些原因被控制起来无法绘制出新的魔法阵?再进一步,尽管这个魔法师有着很强的魔力,但是如果他非常地瘦弱,除了魔法之外连初中生都打不过?”
      御幸沉吟:“是普通人对那名魔法师做了什么吗?”
      泽村低哑着嗓子,闷声道:“普通人,可以通过与魔法师的结合获得与行星短暂的联系。越是强大的魔法师,与其结合之后的联系就更加强烈。我想,前辈已经能感受到与火星的联系了吧?这已经是可以使用一次魔法阵的强度了。”
      御幸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
      “三十多年前的那个案件,就是这样的一个惨案啊。在伦敦的纽汉姆,一名魔法师女性/爱上了一个普通男人。他们一见钟情,快速陷入热恋、举办婚礼……就如同所有幸福的开始一样。然而,不久后,赌博和高利贷就让男人陷入了金钱的陷阱中……前辈,你猜他会怎样获得金钱呢?”
      对上泽村悲悯的眼神,御幸心里一沉:“魔法师?”
      “是哦。那个男人,强迫被控制的魔法师成为ji女,向所有恶徒天价兜售可以使用魔法的权利。而魔法师曾经教给他的神秘学知识,就成为他这时完美描绘魔法阵的基础……接连不断的诡异魔法阵与骇人犯罪成为社会的热点,当这样非现实的真相被警方所发掘时,魔法界的存在也不得不在普通人的政府高层面前曝光了呢……”
      御幸一言不发,但他身上已隐隐浮现出沉重的氛围。
      “这就是震惊世界的纽汉姆魔法阵杀人案背后的真相。不过这个案子的魔法元素现在都是作为怪谈被记录下来,前辈也或许看过基于此改编的推理小说或者电影吧。毕竟谁能想到魔法啊、魔法阵啊这样的东西是真的存在呢?”
      “谁能想到呢……”御幸长叹,为那名魔法师的不幸命运所惋惜,也为这知名凶案的背后真相所感慨。
      “是啊……”

      他们一起沉默了一阵。泽村突然说道:“大好的中午,干嘛要谈这样沉重的事情啦!都是御幸前辈的错!”
      “不是你主动说起的吗?”御幸一脸郁闷。
      “快去收拾东西——”泽村隔着被子一脚踹在御幸的侧腰。
      “你也太嚣张了吧。”御幸顺从地站起,重新收拾起泽村的行李箱,“对了,一会我就出门去训练了。午饭在冰箱里,你自己加热一下。”
      “你要一个人出门?!”
      御幸从裤兜掏出一个设备扔给泽村:“你到底是来工作还是来艳遇的啊?不是说好的我要作为诱饵帮你们引诱出犯人吗。”
      泽村赶快接住那个抛来的物体,只见手掌间所捧着的是一只小巧的入耳耳塞。
      “这是我找远藤警官要的有定位功能的监听器,我会带上收音的那一部分。你的电话,我也设置为紧急联系人了。”御幸一边解释一边收拾,“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抽一段时间让我单独行动吧。我想,老土的魔法师应该不会猜到还有监听器的存在?”
      被冒犯的魔法师泽村眯起眼,但又完全无法反驳御幸精准的刻薄话语。
      “犯人应该是至少两人的团队作案?一个土星魔法师、一个月亮魔法师……”御幸回想着之前曾经出现过的【月亮第一魔法阵】和【土星第四魔法阵】,“泽村,其他案件里还出现过其他属性的魔法阵吗?”
      “没有……”泽村呆呆地看向御幸。
      “怎么了?”御幸注意到泽村的凝视。
      “前辈好厉害……”泽村两眼发光,“老实讲因为犯人的犯罪时间地点太过随机,这个系列案件真是一直毫无头绪,所以其实我知道的也差不多就是前辈刚刚说的那些而已!”
      御幸摆出困扰的八字眉:“不至于吧?突然……对你们魔法师的工作效率产生了怀疑。”
      泽村握拳:“前辈请相信我!鄙人泽村荣纯绝对会好好完成工作!”
      “是、是~”御幸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入衣柜,关上柜门,“好了——终于搞定了!”他伸展了下背脊,走向房门,“那我先走了,你吃完饭再来吧。记得走之前把自己的指纹录入大门的智能锁里。”
      “哦!前辈走好!”

      打开房门的瞬间,御幸撑着门回头笑道:“泽村,我相信你。请一定保护好我。”
      那灿烂的笑容正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捕手惯有的表情,泽村一时被晃得失神。直到御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泽村才大喊:“一定会的!”

      明知是诱饵,却还需要独自外出,如果说内心没有一点恐惧绝对是骗人的。
      说实话,第一次一个人出门的那天,御幸的心脏像是一直被紧攥着般,就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无论再不拘小节的人,在真实面对生死界限之时,也是会感受到来自生理和心理的不适。
      但是,迎难而上是御幸永远的处世之道。紧张或许会让潜伏的敌人察觉不对,紧张或许会让自己面对危机时失误——那么,消除内心的不安就是必须要完成的工作。而消除不安的最佳方法,不就是做好充足的准备吗?
      每一天,每一个空闲时刻,御幸都在琢磨作为普通人的自己,当面对魔法师恶徒时该如何应对。作为一名职业的明星捕手,他早已习惯依靠对打者习惯数据性格的分析提前制定对决计划。而这一次,尽管形式不同,资料不足,但御幸也一如既往地在脑中排练各种可能的情况。
      一日一日过去,平静的日常毫无波澜,可是御幸的直觉一直呼喊着:快了、快出现了——

      这是暮春的一个夜晚。
      终于等到回收日,御幸将家里这些日子寄存的瓶罐都提下来扔入回收篮内。

      将最后一个塑料瓶归置好后,一股诡异的凉意从御幸的脊椎幽幽攀升。
      如同一只冰冷的蛇,一点、一点地粘在后背挪动——

      还未来得及反应,今日被泽村所赐福在后背的魔法阵已散发出灼人的热度。一道红光闪过,镶嵌三角的圆形魔法阵如同屏障一般将御幸全然笼罩,那圆环中的隐秘字符不断流转着。
      突然袭来的灰尘,让御幸呛得咳了几声。

      像是被海啸袭击,四周一片狼藉,回收篮及其中的拉罐塑料瓶也已化为不可分辨原状的残破碎片。魔法阵是风口浪尖的避风港,唯有这红光之后的几平米地维持着几秒前的常态。

      ——让泽村每日对自己施展激发斗争、抵抗攻击的【火星第三魔法阵】的决定,真是一步妙棋。
      果然,在敌人出现的瞬间,作为普通人的自己是没有可以及时激活魔法阵的反应速度。御幸早就预想犯人会先下手为强,于是在执行诱饵计划的几日后,便让泽村在自己后背绘制下具有持久效力、如同游戏里的增益buff般的【火星第三魔法阵】,再于每日早晨激活。
      虽然诱发斗争的魔法阵也让御幸和队友、泽村之间爆发了不少没有必要的争吵,但现在终于被引诱出洞的犯人和还存活在世的御幸,都充分证明御幸的计划几乎是完美的。

      几乎是完美的。
      结合过往张扬宣示存在感的血液绘制的魔法阵、以及明显耗费时间的无必要虐杀行径,御幸所刻画的犯人所出的第一招理应是折磨灵魂□□或者控制行动的魔法阵,然而现在这直截了当的斩尽杀绝已与他所设想的剧本有所差异。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揣摩敌人的下一招。
      下一招,会是御幸所猜测的绝杀吗?

      趁着耀眼红光模糊敌人视野的时机,御幸已潜入黑暗之中。被魔法所破坏的路灯,让难以视物的黑暗成为御幸的保护伞。
      控制好呼吸、捏紧手中绘制着魔法阵的纸卷,御幸小心翼翼躲藏着。
      ——撑住。听见那么大的动静,泽村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沙沙,脚步声响起。
      敌人毫不遮掩自己前进的方向,对猎物的势在必得被那稳健的步伐大刺刺地全部彰显。
      一步、又一步——

      真糟糕,敌人所选择的——正是御幸所躲藏的方向!
      沙沙作响声越来越近。
      听脚步声,只有一个人?即便头皮四肢发麻,御幸仍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捏紧手里唯一的武器。
      别害怕,不管怎样,敌人最多可能再用两次次魔法。他绝对猜不到,作为普通人的自己还可以主动激活一个魔法阵。
      而几乎只有主动进攻选择的土星魔法师,正是此刻自己所梦寐以求的对手。
      一定要好好利用敌人的轻敌,一击必杀。不然,泽村一辈子都会带着仇恨的枷锁。
      只要下一招是预想的绝杀,敌人死定了——稳住、稳住、等待那一刻。

      不知何时,声音已经消失。
      去了哪里?敌人在哪里?
      御幸控制住每一次呼吸的声音,冷汗已布满全身。

      夜空的云层流动,月光照向所在之处的瞬间——
      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直觉的警鸣尖锐地劈开灵魂。
      紧紧闭上双眼,御幸反射性地向遥远宇宙中的那颗行星祈求。强大的力量瞬间充溢全身,顺着指尖汹涌汇入那一张由泽村亲手绘制的精美魔法阵中——

      耀眼的血色光芒中,是由三条对角线与各色符咒所组成中心的圆环法阵。
      圆阵温柔地覆盖御幸全身,抵挡住那曾带来无数死亡痛苦的黑色倒三角法阵。黑色的线条被红色所吞噬,光芒万丈的瞬间,铺天盖地的红光已顺着黑色线条席卷而去——
      反伤的【火星第六魔法阵】带来火星的祝福,把【土星第四魔法阵】所带来的死亡气息全数奉还!

      魔力之间的强大冲击让御幸难以睁眼,他只能双头护头埋在自己膝间,感受着身边可怕的震动撞击。无数石子砸在他的身上,而他只能更紧地抱住自己。
      ——猜对了!胜利了吗?!
      ——这个家伙竟然连续两招都是绝杀的【土星第四魔法阵】!这样的人,真的会用受害者鲜血当场绘制魔法阵、花费时间不必要地虐杀受害者吗?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另外一个月亮魔法师,又到底在哪里!

      “御幸前辈!!”大声的喊叫冲破呼啸。
      呼喊声越来越近——
      无视冲击、无视碎石,那个人不断向暴风眼中心的御幸靠近。
      终于,在魔力撞击的风暴中,一个温暖的怀抱笼罩在御幸四周。
      “前辈,我来了。”泽村贴在御幸耳边低声说道。
      “我相信你一定会来。”

      骇人的漩涡中心,泽村将御幸死死抱紧,不敢松开一瞬。

      魔力风暴,渐渐停止。
      感受到减弱的风压,泽村将御幸挡在身后,捏住一张魔法阵,轻巧地向着魔力消失的地方潜行。
      如同一只矫健的猎犬,他快速地穿越被汹涌魔力所破坏的地形。
      不断地搜索、寻找,他终于看见——

      那是一名倒在血泊中的金发男人。
      在土星的诅咒下,他的四肢已经扭曲,浑身均是透骨的可怕伤口。

      这……就是自己苦苦追捕多年的犯人吗?
      不,不能放松警惕,还有一个共犯——

      “咳……咳……”血沫从金发男人的嘴角流淌,“好疼啊……”
      原来这种禽兽,也是知道痛的吗?泽村冷冷注视着地上濒死的男人。
      “哈哈……我还记得,那个叫泽村的女人……在地上磕头求饶……”金发男人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好疼啊……那两个普通人……被取出肠子的时候……哈哈……”
      “魔法师……普通人……只有不幸!”

      ——他在说什么?

      “将魔法师的尊严……都忘记的叛徒……和普通人厮混在一起……都得死……”金发男人突然扬声大喊,“就算是我的同伙我也照杀无误!!”

      ——哦,他在要我杀了他。

      眼里映照着金发男人癫狂的最后样子,泽村面无表情,默默向自己信仰的行星祈祷起来——

      “泽村!”
      一个拥抱从背后罩住泽村。
      突如其来的温度,让春日夜晚的冰冷瞬间消退。
      一只手握住泽村那只掌握着绝对凶器的手,打断泽村的祈祷。

      “泽村。”御幸拉起泽村的手,轻轻地吻在手背上,他的双眼锁定着泽村,“够了。不要、千万不要跨越那条线。”
      泽村怔怔地看向眼前的人。
      “你要记住,你不是带来不幸的魔法师,你是追寻正义的审判者。”御幸直直望进泽村眼底,毫不闪避。
      “我……”像是在汲取力量一般,泽村眼也不眨地凝视着御幸。
      “听见了吗?你的同伴来了,你不是一个人。”

      寂静的夜空中,是刺耳的警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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