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耀致敬》于珊

3、第3章 家里的人

　　张全听到一个尖刻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哟，我说爸爸，您今天肯定是很高兴吧？唯一的孙子今天回家了。您还是先坐下来吧，回头别把你给累着了。”奶奶赶紧扶过爷爷说：“老头子，我们坐下说吧。”爷爷点点头，坐到了沙发上。
　　张全也放开两个孩子，他走到妈妈身边。可是谈遥宝却跟了上来，牵着哥哥的手说：“哥哥。”
　　张全赶紧牵过妹妹的手，一起走到张笑的身边。张笑遂弯下腰说：“宝宝是吧？我是张笑，以后你可以叫我张阿姨。”
　　一个小小的声音透视着女孩的家教：“阿姨好。”
　　爷爷听到了，马上打断张笑说：“不许叫阿姨，以后你也是宝宝的妈妈。”
　　那个尖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哟，爸爸，我说宝宝是有妈妈的，我看还是叫阿姨比较好。”
　　女孩拽着哥哥的手，躲在哥哥的后面。
　　爷爷重重地把杯子放下：“谈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说话！”
　　那个女人看到谈家鹏生气了，立即不敢吭气，她赶紧避到了自己丈夫的身后，拉过自己的女儿掩饰尴尬。
　　奶奶出来打圆场说：“张笑刚来，宝宝可能还不习惯。让宝宝习惯，习惯在说吧。”
　　爷爷这才没出声。
　　张全和张笑这才看出来，这个家到底有多复杂。两人互看了一眼，心想，这门怕是登不来的。很明显，谈荣书一家是从心里感到高兴，而其他的人都是面上的功夫。但张全却觉得小叔叔的态度比较模糊……
　　但有一点他们看得很清楚，爷爷绝对是这个大家庭的绝对权威，在这个家里，爷爷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当然，就是在这个国家，爷爷同样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张全看着自己的爷爷，爷爷和电视上看起来不太一样，爷爷比电视上看到的要瘦一些，张全不知道这是不是摄影师故意要把爷爷拍得威武一些。
　　爷孙三人的个子都很高。张全不经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几位叔叔，除了叔叔，二叔和小叔的个子也很高。而叔叔，可能是遗传到奶奶的身材了。但叔叔肯定也有１７５的样子。
　　爷爷说话中气很足，张全记得电视上说爷爷已经有６３岁了，但张全觉得爷爷看起来也就５０出头的样子。头发很明显是染过的，但很浓密。张全发现这家的男人头发都长得很浓密。张全想着，也许自己将来老了，头发也许也会很多吧？至少应该不会变成一个秃子吧？
　　张笑看到张全又走神了，她轻轻捅了捅张全。张全马上知道自己又走神了，他把自己表情再一次调整好。
　　张笑和张全给爷爷，奶奶敬了茶以后，谈荣富拉着张笑和张全坐到了爷爷对面的沙发上。
　　大家也都坐下了。
　　张全这才有工夫好好打量这里。这个厅很大，是个正厅，大概有１５０平米的样子，房子是清朝的，但所有的家具都是最现代的海外版的家具。张全留意到，这里家具都是英国的ＵＵ，他觉得有点滑稽，这家人怎么没有一点品位的，在这样的房子里弄这样的西洋家具，真是够扯淡的。
　　墙上却挂着几幅中国的山水墨宝，张全不知道是谁的画，也看不出来落款是谁。但他想，这玩意肯定都是真的。
　　谈家鹏看到张全又诡异地笑了，他笑着说：“全全，你是不是在想家里为什么用的都是这样的家具呀？是不是在嘲笑爷爷没有审美能力呀？”
　　张全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这个老狐狸，眼睛还真毒，这都能看出来。
　　爷爷大气地说：“我不管什么配套不配套的，只要用着舒服就行了，那些硬邦邦的明清家具我才不稀罕呢。我叫你爸爸把那些家具都给我拉走了。我这人只要舒服就行了。”
　　张全看着爷爷笑了起来。
　　爷爷突然换了一个表情：“荣富，你跟笑笑的事情，今天下午去办了吗？”
　　谈荣富马上坐直了身体，回答道：“还没有，父亲。笑笑说这事情要跟全全说过以后再说。”
　　“不行，明天你们就赶紧去办了，我要全全马上认祖归宗。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谈遥正。”
　　张全和妈妈面面相觑，这都哪跟哪呀？连名字都想好了。
　　张全看到妈妈高兴的样子，遂开口道：“谈爷爷，我对妈妈能和谈叔叔重新在一起没什么意见。妈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在我１５岁以前，家里的水管坏了，都是妈妈修的。妈妈怕别人说我们的闲话，所以家里有什么重活，也都是我们自己干的。家里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上门。”
　　说着，说着，张全的眼睛又红了，他低下头，缓缓地说：“妈妈这些年真是太苦了。所以现在他能有机会和谈叔叔再在一起，我很为妈妈高兴。妈妈为了我，真是牺牲得太多了。妈妈高兴就好，我怎样都行。”
　　大家都不敢出声，包括那个尖酸刻薄地谈荣富的异母弟弟谈荣国的妻子华信集团的主席华信的女儿，谈遥玉的妈妈华水秀也不敢支声。谈家早已经在谈荣富上次从深圳回来以后，就把张笑和张全调查得清清楚楚。谈家门有多难进，华水秀是很清楚的。
　　她瘪瘪嘴：“守寡２０年，很了不起吗？”
　　张全远远的听见了，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男人的妻子去世了。他更加握紧自己妹妹的手。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半妹。他们的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谈荣国拉拉自己的妻子，提醒她不要在父亲的面前太过分了。他也理解自己的妻子。因为谈遥宝的妈妈是华水秀的表姐。她跟这个表姐的关系一直很好。表姐生病的时候，华水秀一直在精心照顾着自己的表姐和谈遥宝。后来表姐去世了，华水秀伤心了很久，她对自己表姐唯一的孩子谈遥宝更好了，所以谈遥宝总是叫她做妈妈。
　　华水秀看到自己的表姐的位置被别的女人给取代了，而且这个女人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心里不平衡是肯定的。
　　爷爷要办公务去了，他吩咐众人要照顾好张笑母子。就走到外院去办公了。
　　奶奶笑着叫谈荣富把张笑和张全带带看看这里他们将要生活的环境。张全觉得自己头皮一阵发麻，来这里住？还不如杀了他痛快。
　　谈荣富把张全和张笑带到自己的房间。他看到张笑迟疑的样子，遂说到：“笑笑，你放心，这是新的房间，这也是我们俩的新房，没人住过的，房间的喜好你回头在弄。我就大致揣摩了一下你的喜好，就给弄来了这套家具。你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们回头还可以换掉。”
　　他把妻儿给拉到沙发上坐好，张全知道这个男人是想告诉自己和妈妈一些这家人的情况。张全觉得很压抑，这家人怎么那么多呀？黑压压的一片。
　　谈荣富对张全和张笑说：“我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们家的情况，特别是奶奶的情况，就是怕你们见到她的时候表情会不自然，没想到，父亲自己先说了出来。”
　　张全和张笑了然地看着谈荣富。
　　谈荣富说：“你们都知道了，这个妈妈不是我的亲妈，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她是我和大妹的亲小姨。”
　　张全和张笑面面相觑，这关系，是够复杂的。
　　谈荣富对张全说：“我和你姑姑是同一个妈妈生的。而你其他三位叔叔和那位小姑姑是这个奶奶生的。其实这奶奶也就是你的姨奶奶。”
　　谈荣富看了一眼张笑，继续说：“你们不要太计较你婶婶的态度。因为宝宝的妈妈是她的亲表姐，所以她才会这样个样子的。她看到宝宝的妈妈死了还没到半年，所以心里有点怨气是可以理解的。你们不要跟她计较就行了。”
　　张全和张笑对望一眼，这家还真是够乱的，心里都在想，就她？我们怎么会放在心里呢？母子俩默契一笑，对于不相干的人和事情，他们一向都不计较的。平静，向上而有良心的生活，是张全和母亲一向的生活准则。
　　张全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刚才见到大家时的画面。他觉得这个婶婶还没什么，看得出来，这个婶婶是个城府不深的人。他反而觉得二叔叔和二婶婶的表情不可琢磨。因为张全发现他们俩在看到自己和母亲时，他们的笑意是没有达到眼底的。
　　而小姑姑和小叔叔的对他们虽然也很热情，但远远比不上姑姑和姑丈。隔着一层肚皮的，实在是不怎么样。
　　张全和张笑都很诧异，因为他们没想到谈荣富居然还有一个这样年纪小的弟弟。今年才２２岁。谈家鹏也算老来得子，所以家里的人都很宠爱他。跟张全一样，谈荣富最小的弟弟谈荣强也有着一张容白干净的脸。他总是跟着小姐姐谈荣香在一起。
　　门口传来姑姑的声音：“哥哥，嫂子，全全，出来吃饭了。”
　　张全赶紧去开了门：“姑姑，谢谢您，您进来吧，谈叔叔，妈妈都在里面。”
　　谈荣书听到张全这样不带姓的称呼自己，高兴坏了。他知道张全在心里是认可自己的。
　　姑姑笑着说：“不了，都下来吧，你爷爷最不喜欢等人了。”
　　谈荣富和张笑也走了出来。
　　在吃饭的时候，张全和张笑又一次看到了这个大家族的威力。满满当当坐了两桌的人。
　　姑姑看到张全和张笑的样子说：“这人都还没全呢。我的儿子韦一在寄宿学校，要星期五你才能碰到。而你小姑姑的儿子去奶奶家了。不然家里还要更热闹。”
　　吃饭的时候谈遥宝非要跟自己的哥哥坐在一起。爷爷很高兴地说：“这样好，这样兄妹俩的感情会更好的。”
　　张全看到二婶婶的嘴又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