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耀致敬》于珊

4、第4章 不眠之夜

　　谈家虽然人多，但在吃饭的时候，居然没听到一点声音。让张全觉得十分夸张的是谈家的人吃饭的声音都没有。
　　张全和母亲面面相觑。因为张全和妈妈最喜欢在吃饭的时候交流一下当天的见闻。而谈家的这情形让张家母子十分的不习惯。
　　好不容易吃完了晚饭。大家都坐在花厅里喝着茶，张全看到服务员端进一套似乎很讲究的茶具。三个服务员熟练的给大家都倒了一杯茶，张全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接过茶，抿了一口，知道这应该是英国的红茶，张全想这茶的味道真的跟书里描写的味道是一样的，是产于苏格兰的高山红茶。
　　华水秀看到张全的样子，开口说道：“全全大概没喝过这样的茶吧？”
　　张全歪着头看着这个屡次向自己发难的女人，他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让自己的身体陷进舒适的沙发里，才说到：“谈婶婶，我知道今晚为什么总是要向我发难。我想你是否搞错对象了？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都不关我的事情。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向我的母亲发难，不然，我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你真的觉得你比我高人一等吗？那我们就比比。”
　　张全说完又喝了一口：“你能说出这英国红茶产自英国的哪个地区吗？你知道这红茶为什么要配这样的花式茶具吗？你知道煮这红茶最适宜的温度是多少？”
　　“你？！”
　　张全站起来说：“什么你呀，我的。我一直对你都很克制了，你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吗？有本事你找谈荣富说去，你跟我说的着吗？别欺我年少！你真以为我求得着你们谈家吗？”
　　“况且这谈家是不是你的，都不一定吧？”张全幸灾乐祸地看着华水秀变白的一张丑陋的脸，阴深深的说到。
　　爷爷挥挥手：“好了，都别说了。明天你们就把事情都给办了吧。全全的名字也要改过来。”
　　张全的心思本来是决定不肯改名字的，但他看到今天的情形，不想妈妈以后在谈家太为难。
　　他走到爷爷的身边，蹲下来，跟谈家鹏说：“谈爷爷，名字就不用改了吧？名字也就是一个符号而已。”
　　“不行，一定要改。你是谈家的长房长孙，这名字还是你死去的奶奶起的。她说了，将来她有孙子了，就叫这个名字。”
　　谈奶奶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张全想了想，遂开口道：“谈爷爷，名字也不是不可以改，但名字我要自己起，如果不依着我，这名字我真不改了。”
　　爷爷笑道：“小滑头，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行，就依你。说吧，你准备改什么名字？明天叫你父亲一起去办了。你学校的手续我会吩咐人去办的。”
　　张全大惊失色：“谈爷爷，学校就不必惊动了吧？再说，都准备放寒假了，我还有一个学期就毕业了。在学校我还是用张全这个名字吧？”
　　“不行！为了将来，现在都要改过来。”
　　谈家姨奶奶那一房的人脸色都变了，而谈荣富和谈荣书两人对望一眼，会心的笑了。
　　张全为难的地说：“好吧，谈爷爷，那我就改成谈宾吧。”谈家的宾客，张全默默的在心里说。
　　“宾？哪个宾？”
　　“宾客的宾，谈爷爷。我喜欢这个名字，你就依了我吧。”
　　谈家鹏看了一眼张全，没出声。这孙子看来是想和谈家隔一层呀，不过这样也许更好，无欲则刚，对这唯一的男孙，谈家鹏是寄予全部的希望的。所以当他知道张全的存在以后，根本就没考虑张笑的门第就同意了谈荣富的决定。谈家到了第四代，张全可是目前唯一的男孙呀。
　　宝宝的母亲在生宝宝之前曾经生下了一个男孩，但长到２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到了遥字辈，就剩张全一个男孙了。
　　爷爷点点头：“那好，你以后大名叫谈宾，小名就叫做正正吧。也算还了你奶奶一个心愿。”
　　谈荣书赶紧走过来，提醒张全：“正正，还不谢谢爷爷。”
　　那一房的人又变了脸色。
　　张全给谈家鹏鞠了一个躬：“谢谢谈爷爷。”
　　谈荣富紧紧握住张笑的手，现在他们跟二房的势力再也没有了可比性。很明显，谈家以后是肯定要交到自己儿子的手里的，二房再也不用在惦记他的位置了。
　　张笑看到谈荣书的老公好象也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暗暗心惊，怎么女婿也参合到这里边去吗？
　　张笑告戒自己，一定要在以后的生活中保持警戒，绝不能参合这里面的事情。
　　谈家鹏转向华水秀说：“荣富和张笑的婚宴就交给玉玉妈去张罗。”
　　“爸！”
　　“老头子！”
　　谈家鹏站起来，挥手说：“这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在家里弄一个家宴，全家人都要参加。”
　　谈荣书高兴地回答：“知道了，父亲。我们会照办的。”
　　谈家鹏看了一眼华水秀就出去了，华水秀觉得自己的后脊梁骨一阵发凉。大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这是谈家鹏惩罚她口无遮拦。
　　张全看到华水秀这个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原来谈家的人都要在谈家鹏的眼色下讨生活。张全看了母亲一眼。张笑对着儿子笑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困难是可以遇见的。虽然张笑在来的时候已经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但还是被谈家复杂的关系给吓倒了。
　　只有谈荣书和她的丈夫，中组部最年轻的副部长韦安和把张笑母子给送了出来。
　　雪终于下了，轻飘飘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家的肩头上。张全忍不住伸手接住了，是那种六角型的雪花。北京的雪很久没看到有这样白的了。不一会儿，大家的眉毛上都粘上了雪片。
　　谈荣书对自己的哥哥说：“哥哥，你和嫂子的结婚手续我刚已经联系好人了。明天一早我到饭店去找你们。”
　　谈荣富点点头。
　　张笑握着谈荣书冰冷的手说：“大妹，你们进去吧，这里怪冷的。”
　　张全转身看着朱漆的大门和紫檀的花窗。虽然天色很晚，但这坐宅院依然露出它峥嵘的威严。这座宅院象征着谈家基业的磐石。
　　这就是所谓的世家吗？谈宾感到茫然……
　　在车上，谈荣富告诉张全，他已经帮张全请假，因为张笑希望能让张全见证自己成为别人妻子的那一刻。
　　张全看着母亲，张笑点点头：“儿子，你不会怪妈妈没有事先跟你说吧？说实话，跟你父亲在一起，我有点怕你。你能理解妈妈吗？”
　　张全看着张笑容光焕发的脸，心里也着实为母亲高兴。他点点头，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车子开得很快，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所有的霓红灯都在闪烁着，显示这繁华而又古老都市的美丽夜景。
　　凄凉的电线杆立在路旁，路灯的光亮把电线杆的影子拉得很长．．．．．．
　　张全渡过了自己平生第一个不眠之夜。
　　跟张全一样，十分困顿的张笑还是没能让自己睡着。身边的谈荣富早已经进入梦香，呼呼地睡着。张笑十分不习惯身边突然睡了一个人，因为她从小为了培养张全的独立性和防止张全患上恋母情节，所以在张全才５岁的时候，她就给张全买了一张小床，让张全自己睡。
　　张笑干脆起身，站到了阳台前，雪终于停了，皑皑白雪给大地披上戎装。在灯光的影印下分外夺目。
　　张全在阳台上也看到了母亲，他给母亲挥挥手，指指这里，母亲点点头。
　　张笑进到儿子的房间，关切地问：“全全，你也睡不着吗？”
　　张全苦笑着说：“妈妈，我能睡得着吗？我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睡不着，我是因为谈家的人，你也看到了，那里的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我真怕你应付不来。”
　　张笑抱了抱张全：“全全，谢谢你。我知道你完全是为了妈妈才同意改名字的，你想确立妈妈在谈家的地位。”
　　张全也抱了抱自己的妈妈：“妈妈，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现在我能为你做点事情，我很高兴。”
　　张笑欣慰地说：“我的全全长大了。”
　　“。。。。。。。。。。。。。。。”
　　“全全，以后我们就要在北京生活了。我的工作你的父亲会处理的。深圳的事情你放假了以后我们一起回去以后再做处理。”
　　张全点点头：“谈家还让你工作吗？”
　　张笑摇摇头：“谈家的媳妇是不能去工作的，这是你祖爷爷定的规矩。好象是为了防止女人干预夏能集团的事情。”
　　“夏能集团？夏能集团是谈家的？真没想到，妈妈，你嫁了一个超级大富豪。”
　　“别胡说，全全，他是你的父亲！”
　　张全耸耸肩膀。
　　张笑母子听到了敲门声，张全对母亲说：“妈妈，你过去吧，我对他无话可说。”
　　张笑站了起来，想对张全说什么。想了想，叹了口气，放弃了。就跟着谈荣富回到了房间。
　　张笑看着这个明天就要成为自己正式丈夫的男人，突然感到一阵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