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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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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当街呕吐是成理绘“做过最丢脸的事排行榜”榜首,那么被怼脸丑八怪吓到在外人面前眼泪鼻涕横流到停不下来,绝对是这个排行榜的……
一时半会儿竟比较不出哪个更丢脸。
更过分的是,那个把她吓成这样的白发黑眼布男人,捏着下巴蹲在她面前端详她片刻后,语气深沉地来了句,“惠。我好像知道她。”
哭得不能自已的成理绘:“?”
被称为惠的少年:“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嗯?”
五条悟转了个很小的幅度面向伏黑惠,“你这话换个意思解读似乎是你认识她。”
伏黑惠:“国中同学。”
五条悟:“听起来关系不错。”
伏黑惠:“你是怎么从国中同学这几个字里听出关系不错的?”
五条悟:“毕竟我是老师!”
你是老师和这件事没有必然关系好吗。
伏黑惠没有吐槽,当然,他不吐槽也并不是因为懒,而是因为对方说的的确是事实。
不过不是因为白鸟成理绘同是“问题学生”。
国中的白鸟成理绘,是能淡定旁观伏黑惠教育一众混混的同时,给他递上一根棒棒糖并教他怎么以最小的力打出最大效果——伤筋动骨一百天动弹不得——的狠角色。
如果说伏黑惠是问题学生,那么白鸟成理绘就是培养问题学生的问题学生。
后面这个问题学生还连续拿了三年优秀学生奖。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
白鸟成理绘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五条老师,你刚才说你知道她?”
“是好——像。”
伏黑惠皱起眉。
五条悟全然无视他的无语,看向成理绘。
“哦哟她没哭了!”
“……”
伏黑惠抽了抽嘴角,却也第一时间看向被吓得从头到尾都没从地上起来过的少女。
虽然在小声抽泣,但比刚才哭得仿佛要即将崩溃的样子好太多了——至少应该是能够交流的状态。
只是他们都没来得及再开口。
彼时,伏黑惠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了与他一起飞在半空中还保持微笑的老师——这位实力强劲并被称为咒术师最强的男人五条悟的时候,脑海中还停留着一句“你现在感觉怎样”。
然后他就被扯住了领子。
世界最强咒术师半点不管自己学生会被拉扯窒息的可能,强行于半空中扭转姿势落到地上后,一句话便冒了出来:“果然是你们呀。”
这句话的语气听得伏黑惠霎时忘记自保,长期在五条悟手底下训练的危机感让他抬眼望向正前方,下一秒太阳穴便如同被针刺一般疼了起来。
直到五条悟捂住他的眼睛。
“暂时不要看他们哦,灵力全开属性还护犊子的家伙可都是非常不讲道理而且强大到过分的存在呢。当然我也不差啦,真要打起来指不定还能压他们一头……对吧?蓝眼睛的白鸟一族。”
总算从惊吓状态缓过神来的成理绘已经能分辨出哪个更丢脸了。
世界上没有任何回忆能比得上在父母认识的人,也可能是朋友,面前丢脸。这件事令人难堪的程度,莫过于你与朋友夸下海口能考到年级前五最终却只能排到第一百。
特别是当五条悟和伏黑惠被即使暴怒却仍被邀请进屋的这个事实存在时,成理绘彻底破罐破摔。
总归丢的不是自己的脸。
爱咋咋地吧。
于是自暴自弃的成理绘并未接纳白鸟夫妇“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的关怀建议,直接屁股一碰单人沙发,双脚往上一抬双臂一抱,就把自己种成了沙发上的蘑菇。
就差没有把“谁都不能要我走”这句话刻在脸上。
给五条悟倒茶的白鸟阵平突然出声:“帐撤走了吗?”
端起茶杯露出享受神情的五条悟:“撤了。在小理绘把诅咒烧死之后,我就让惠惠撤掉咯。”
伏黑惠:“……”
白鸟阵平:“所以怎么回事。”
五条悟:“说来也不算复杂。就是最近我和惠惠,哦好痛,你不喜欢惠惠这个称呼吗?好吧好吧。就是前几天这附近发生了一场奇怪的命案,案件里监测到诅咒活动。但说来奇怪,一般来说诅咒活动后会留下残秽,你知道什么叫残秽吧?就是……”
白鸟阵平:“说重点。”
正准备听课的成理绘默默把准备听课的姿态收回来。
“你女儿可能有让咒灵变强的能力。”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成理绘看向平时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后就陷入沉思的白鸟阵平。
“刚开始我也以为我在想国际玩笑。”五条悟认真的语气把成理绘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直到我们遇到本以为只是个一级的咒灵在小理绘附近呈现出连我学生的玉犬都无法打败的强大,我想到了这种可能。”
伏黑惠忍不住说:“我的任务不是训练追……”
五条悟:“闭嘴哦惠惠。”
伏黑惠:“……”
五条悟又继续说:“白鸟,我不至于在这点上骗你,因为我们没有同时与你和白鸟爱交恶的必要。”
面对心平气和的五条悟,白鸟阵平却是发出一声冷笑:“你们只是暂时没有。”
的确。
咒灵对咒力的感应是天生的。换句话说就是,它们这类生物对如何追求强大就跟人为了生存而吃东西一样,是本能。
如果白鸟成理绘增强咒灵咒力的能力得到证实,即便他们这里不上报,也迟早会有其他咒术师发现这一点进行上报。
伏黑惠想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其实还有一种解决办法。”
“理绘子不可能成为你们的傀儡。”
还没说出解决办法的五条悟沉默。
随后暴跳而起。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你一顿噼里啪啦抢白是不是想打架啊垃圾傻瓜爸爸!”
“首先声明我没有一顿抢白而是你已经在考虑一种绝对会与我们交恶的方案只是现在被我戳穿了所以想亡羊补牢而已反正我的态度就放在这!”
白鸟阵平深吸一口气:“理绘子绝对不会去你们那劳什子高专接受名为保护实则软禁的方案。她有她自己的人生,她能决定自己的人生,谁也不允许打扰她。”
五条悟:“包括你?”
白鸟爱:“包括我们。”
一直在厨房忙活的白鸟爱端着装着六个奶油大福和一杯牛奶的盘子出现在客厅门口。
她把盘子放在成理绘跟前,比起用炸毛来表达坚定的白鸟阵平,她的表现温柔平和得多。
五条悟:“……”
伏黑惠:“可是你们没问她意见。”
一般而言身为晚辈,他是没资格在这种大人场合中说话的。
但鉴于这些大人吵来吵去都没关注到重点,在场唯二年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正处于希望能表达自己阶段的伏黑惠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一不问她本人的意见。”他说,“二又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包括你们自己。那你们现在的行为和打扰有什么区别。”
五条悟倏地转头看向伏黑惠,用的还是一种“惠惠果然懂我最想说的”表情。
“首先。”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出声的会是白鸟成理绘。
“询问我意见的意义不大。”
眨眼间已经吃了两个奶油大福、成功把自己糊成白胡子的少女眯着哭肿了的眼睛瞪他们,“其次,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无论真实,同样是保护,我为什么要拒绝与我有亲缘关系并且真心为我着想的父母,选择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陌生人?”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说术业有专攻。”成理绘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甜得她又喝了一口才继续说。
“那又涉及到一个问题,去你们那是不是意味我要断掉目前建立起来的新社交?而我还不能出现在人群中。毕竟万一出现刚才被找上门的情况,只要有一例,或许半例,你们是不是就会把这份保护转变成抹杀?”
“而我不想死。”
客厅一片寂静。
成理绘开始吃第四个奶油大福。
“第三种方法。”五条悟说着,倾身拿起桌上余下的两个大福的其中一个,“你成为咒术师。”
白鸟阵平刚想说话,成理绘抢先:“什么是咒术师?”
她一边说,一边把盘子推到伏黑惠面前。
当然,收回手时还记得带上了自己的牛奶。
伏黑惠默默伸手拿起大福。
“负责解除诅咒、拔除咒灵的职业。”
“什么是诅咒?”
“人类溢出的负面情绪。”
成理绘沉默了会儿,又继续问:“咒灵呢?”
五条悟答:“由溢出的负面情绪累计汇聚而产生的个体。”
“负面情绪要达到什么程度才会产生这样的个体?”
“无法测算。你这问题问得没有意义。”
“有的。”
成理绘咽下最后一口甜牛奶,吃下最后一口奶油大福:“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因为自身负面情绪产生一只咒灵?毕竟我这种可以让咒灵变强的能力,假设真的存在,反过来推它是不是会抽取我的负面情绪,自主加强,自己诞生。”
五条悟和伏黑惠都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
他们齐齐看着说完后舔着指尖奶油吃得那叫一个满足的成理绘,又看看差点没笑出来、满脸都带着“不愧是我女儿”这句话的白鸟夫妇,一股热气冲上脑门。
“惠,看到了吗。”
“啊。”
“一家护犊子,见识到没。”
“见识到了。”
“……没救了。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