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都是你(又名小星星)》李看看

4、第4章

　　李想明白这个她指得谁，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无法接受，哪怕杜明宇根本不喜欢那个女人，他也接受不了身体上的出轨。况且那个女人是他的上司，他不愿意多想，这样杜明宇只会更不堪。“小宇，我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做过得事情负责。”他顿了顿又说，“希望你还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小宇，即使生活再不如意，也不会放弃自己放弃希望，也许会碰到很多诱惑，但不要迷失自我。”
　　“对不起...想哥。”杜明宇哽咽地回应道，然后犹豫问道，“我...还能去看你吗”
　　李想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内心是拒绝的，他不怪杜明宇，也不恨他，但是他们分手的原因并不单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他不愿说自己被伤得有些深，会显得矫情，可不得不承认无法再坦然地面对杜明宇。他想留给这段感情最后一点体面，最后岔开话题，“这间房子我马上会退租，你等下把钥匙留下吧？”
　　杜明宇没有多留，钥匙还给李想后就悻悻然地走了。杜明宇的身体被阻隔在门外，一道门分割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第二天清早，李想回学校安排好手中的工作，顺便跟熟人道别。之后回到出租屋，他约房东下午谈退租的事情，最后给在w市的张兰女士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会回w市实习一年。等一切安排妥当，他才开始收拾行李，衣服随身物品装了两只行李箱，其余的书籍和稍大的物品预备全部打包邮回w市。
　　周五一早和蒋闫在高铁站碰头，一起乘高铁回w市。
　　当李想推着行李箱走出w市高铁站时，远远地看到朝自己挥手地张兰女士，心头感慨万千。当年离开w市去b市念大学，那时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外面天高云阔任我飞，如今恍若隔世，不自觉还是家乡好。他上前跟张兰女士拥抱，笑着说:“妈，我回来了。”
　　张兰女士笑得合不拢嘴，应声答道:“多大了还跟妈妈撒娇也不怕蒋闫笑话。”
　　“阿姨，我也要抱抱。”蒋闫跟着耍赖，然后张开手搂着李想和张兰俩人。
　　李想用手肘轻轻地撞在蒋闫的胸前，“滚蛋，鸡皮疙瘩都起了。”说完，松开张兰女士。
　　“蒋闫今天就留在我家吃饭吧！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张兰女士招呼道，说着三人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车开出高铁站就拐上了高架，一路畅通无阻，窗外蔚蓝的天空飘着大片大片云层，犹如形态各异的棉花糖，天气好的不像话，没有雾霾的w市，李想觉得身心舒畅。
　　车子在环线高架上飞驰，李想很久没有仔细地打量过这座城市，原本凌乱破旧的棚户区已经变成高楼林立；原本泥泞的土路变成宽敞的柏油路；原本脏乱差的市容市貌变成净齐优。
　　不久就到了位于古四路的家，张兰要帮李想把行李拿出来，但被他拒绝了，他的意思是想搬去位于汉宜路的老房子住，行李暂时放在车里。
　　有这个想法首先是汉宜路的老房子离三中近，以后实习方便；其次是一个人住更自在些，尤其是自己刚结束一段失败的感情，需要时间沉淀。可他嘴上只简单地表示是因为老房子离三中近，比较方便。
　　一进门就闻见卤味香味，“我叔今天在家呢？”李想问。
　　“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就跟单位调休了，一大早就去市场买食材回来准备，说是卤好还要泡着才能入味。”张兰让蒋闫自便，便去厨房帮忙。
　　李想跟在张兰身后也进了厨房，“叔，我回来了。”
　　他吞了吞口水，伸手就去抓盘子里的鸡爪，结果被烫得哇哇乱叫。张兰在李想背上甩了一巴掌，“臭小子，多大了还偷吃，小妹都不这样了。”
　　“妈！您能温柔点吗？我不是您亲儿子啊？！”李想摸着后背，龇牙咧嘴地喊。
　　黄永明拍着李想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别烫着了，整盘都拿出去，特意给你准备的。”
　　李想屁颠屁颠地端着盘子跑出厨房，后面还有张兰的笑骂和嗔怪，“哼，臭小子！你就惯着他吧！”
　　黄永明是张兰的第二任老公，李想是张兰和李汉生的儿子。早年在钢厂李汉生因为事故不幸去世，母子俩得了一笔赔偿后生活还算优渥。后来经同事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黄永明，俩人在李想中考之后领证结婚，婚后育有一女，女儿名叫黄绮文。李想很小就想有个弟弟或是妹妹，所以他对这个妹妹格外疼爱，恰巧黄绮文最粘的也是李想。
　　黄永明做得卤味可谓一绝，正因为如此蒋闫经常到李想家蹭饭。俩人欢快地在客厅啃鸡爪，还不忘咂巴嘴连连称赞，解决完一盘，李想擦着手，对着厨房喊:“妈，文文今天什么时候放学我去接她。”
　　张兰从厨房出来，用毛巾擦着手上的水，“四点四十五，差不多时间你就开车去接吧！”
　　李想拉着蒋闫一起去接黄绮文，二人来的比较早，将车停在韩小对面，人就站在校门口等着。“不行，我要去超市买一盒巧克力。”蒋闫想了想还是嚷嚷着。
　　李想笑骂:“你丫少拿泡妞的那套讨好我妹。”
　　蒋闫嘿嘿地笑着，还是朝对面的超市走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盒八粒装的心形费列罗，李想就回了一个字，“艹！”
　　等到陆续有班级排队出校门，李想挪到了最前排，看到黄绮文后他举起手朝她挥着，他身材高大外貌出众，在人群中分外惹眼。黄绮文一眼就看到他，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立马挥手回应着，咧嘴笑得十分嘚瑟。等队伍出了校门，她飞奔扑到李想的身上，兴奋地喊:“哥！”
　　李想摸着妹妹的头，弯腰和她视线齐平，称赞道:“文文长高了，又漂亮了！”
　　“喂！腻歪够了吗？我这儿还有礼物送了”蒋闫憋嘴说。
　　黄绮文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蒋闫，她朝他比了个心，嘴甜道:“闫哥又帅了。”
　　蒋闫美滋滋地拿出巧克力递给她，收了巧克力后她补刀:“还是没有我哥帅。”
　　“嘿！你们兄妹俩就知道欺负我。”蒋闫又好气又好笑。
　　李想懒得听他贫，领着黄绮文朝停车的方向走。黄绮文坐在后排吃着巧克力，嘴里被塞得满满的，还缠着李想问问题，一路上絮絮叨叨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鸟。李想不时回答她的问题，当被问得哑口无言时就拉蒋闫出来躺枪，所以在黄绮文眼里自己哥哥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而蒋闫哥哥就...呵呵。
　　等到三人回到家晚饭已经准备好，黄永明让李想和蒋闫陪他喝酒，俩人自然乐意。吃饭间，张兰女士倒是一口没吃，光顾着给李想和蒋闫夹菜，还时不时问味道怎么样。等菜都吃到了，又开始询问，“怎么小宇没有一起回来啊？”“这次回来在哪里实习啊？”“实习完了就别离开w市了。”如此之类的话。
　　蒋闫很知趣地大口吃菜闷头喝酒，一声都没吭。李想一一应着，只借口说杜明宇工作忙走不开，并没有提俩人已经分手的事情。
　　大二暑假的时候，李想向张兰坦白了性向，张兰一时脾气没控制住，随手抄起身边的水晶摆件砸向李想。她也没意识到一出手就造成李想轻微脑震荡，脑袋上还缝了六针。后来她五天都没敢去医院，生怕儿子不认自己。黄永明跟单位请了五天假，医院家里两头跑，忙前忙后，不仅安慰开导李想，还要为张兰说情。李想出院回家后，张兰拉着他泪流满面地说，“你别怪妈，妈只是一时冲动。儿子，能试着喜欢女孩子吗？算妈求你了！”最后张兰也只能妥协尝试接受，说来说去她爱他，只希望他健康快乐地生活。自己都把孩子打进医院了，孩子会怨恨她吧？明明相亲相爱的母子俩为什么要互相怨怼这也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后来大四李想带着杜明宇回家见家长，张兰觉得既然他不能结婚生子，那么有个伴也是好事。
　　李想陪着黄永明喝酒，不时问问家里的情况，并感谢他对自己妈妈的关爱与包容。
　　酒过三巡，九个菜都被一扫而光，黄绮文年龄虽小但是正在长身体，食量不容忽视，李想和蒋闫更不用说，一向能吃能喝。最后他俩划拳，谁输了谁去洗碗，结果当然是张兰女士怕俩孩子毛手毛脚会打碎碗，就自己去厨房洗去了。
　　吃完喝完已经不早，黄永明见俩孩子都喝了不少酒，便留俩人住下，有什么事明天再折腾。蒋闫二话不说要留下来，不为别的，就为李想答应会带他去吃老房子附近出名的牛肉热干面。李想自从初中毕业搬家后就很少去那儿吃早餐了。
　　第二天一早，蒋闫都不需要特别地叫醒服务就能自己起床，美食的诱惑相当大。w市的早餐花样很多，可以吃一个月不重样。李想和蒋闫都太久没有吃到地道的w市早餐，俩人都有些馋。“赵师傅牛肉热干面”是一家老店，整个市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店面不算大，店门左侧支着两口大锅，一口油锅炸油条、面窝和油饼，另一口锅里贴的是豆皮。进门右手边是收银台，最里面是煮食操作台，里面立着两个煮面炉，台面上摆满了各式酱料、臊子、米粉、面，光臊子就有六种:炸酱、三鲜、榨菜肉丝、牛肉、牛肚、牛杂。米粉的种类有粉丝、细粉、宽粉还有手工粉。面条的种类也多，比如:热干面、汤面、细手工面、宽手工面还有碱水面。
　　李想去路边停车，蒋闫一边排队，一边听着前面的人点餐。他感慨这家店的花样真多，每一种他都想试试。等轮到他时，他纠结道:“一碗牛肉热干面，一碗牛杂粉，一份豆皮，一根油条，一个油饼外加两碗蛋酒。”
　　他说一样，收银台边的男孩就拿出一个类似地铁票的圆牌，等蒋闫全部报完，男孩干净利落地将一堆牌子递给他，然后指着收银台上贴着的二维码说道:“53块，直接扫这个支付。”
　　蒋闫付款而后接过男孩手中的圆牌，还听见机械的女声“支付宝收款53元”。
　　李想停好车过来蒋闫正在取豆皮，他从蒋闫手中拿过粉面的圆牌到另一边排队去餐。等俩人全部拿完餐在左边角落的位置坐下，蒋闫叹道:“真不容易啊！”
　　李想挑眉不置可否，“谁让你点了这么多”
　　“那我都想尝尝啊！靠，这粉太够味了，牛杂也很烂。”蒋闫很久没吃过这么带劲的早餐，又夹了块豆皮咬了一口，表面一层鸡蛋面浆煎的金黄酥脆，下层的糯米渗透混合了豆干、香菇、猪肉、笋子的酱汁，软糯入味。
　　“你吃油条还是油饼”李想问。
　　“你想干嘛”蒋闫警惕道。
　　“艹！你还护食啊？”李想觉得好笑，然后不等蒋闫回答就拿了油饼。余光不经意瞄到收银台后的男孩，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男孩的右侧脸，短短的寸头，衬得脑袋格外圆。男孩的睫毛很长，右眼角边有颗黑色小痣，鼻子笔直挺立，下颚线条分明，小麦色的皮肤衬得整个人帅得一塌糊涂。收银台前来来往往不少人，但是一眼就会被他牢牢吸引住。
　　“喂，看什么呢？”蒋闫顺着李想的目光，转头看过去，“靠！这小孩是睫毛精吧？”
　　“啊！睫毛挺长。”李想饶有兴趣地回答。
　　蒋闫像想到什么拍着脑袋低声道:“诶！我是说哪里不对了？你看他快赶上你心算速度了吧？”他想起刚才点餐，那男孩既没有用收银机，也没用计算器，客人点完餐小孩就报出总价。
　　李想瞧了阵儿，也发现了，挑眉笑道:“我还没他帅。”
　　突然意识到造物主对某些世人的偏爱，既给了他聪明的大脑，又赐予他好看的皮囊。不知道眼前这个心算小神童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一只有趣的灵魂呢？
　　“哟！挺谦虚呀？”蒋闫还没听他称赞过谁的外貌，一时挺感兴趣。
　　李想踢了踢他的脚，“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回去，不怕你母上大人削你”
　　“哎！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最近脾气坏的狠。”蒋闫抱怨。
　　“昨天都不回去报道，小心待会不让你进门。”李想吓唬他，随后起身准备出去，想了想回头对蒋闫说，“算了，我送你回去好了，快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李想把蒋闫送到武地集团，和他一起去公司见闫沁芸女士。李想面上说着闫女士会教训他，心里多少还是不放心，所以和他一起过来。俩人进办公室时闫女士正在打电话，见他俩来了招手示意他们坐，自己简短地交代完就挂了电话，而后优雅地朝他们走来。
　　闫女士已经五十岁，但是平常注重保养，面相看着也就三十多岁。蒋闫完美地遗传了闫女士的优点，俩人笑起来都有两个酒窝。闫女士身高170cm，身材高挑，身着修身过膝包裙，衬得腿部线条修长。她在俩人侧边的真皮沙发上坐下，亲切地和李想打招呼，然后瞪着蒋闫说:“让你去分公司巡视业务，你倒好一声不吭跑b市去了，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阿姨，前段时间我家遭贼了，让闫闫来帮忙，没想到他在巡视业务。您别怪他！”李想扯谎不打草稿。
　　“那他也不说一声越大越回去了。”闫女士气不打一处来，噌怪道。
　　“妈！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都和老蒋说了，以后留在w市发展。”蒋闫坐到闫女士的沙发扶手上，两手搂着她的肩膀拼命撒娇。
　　她拍开蒋闫的手，睨了他一眼，“多大了还撒娇”
　　蒋闫见自己母上大人语气缓和，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继续说:“妈！我可是冒着被老蒋打死的风险回来的，你可要珍惜。对了，以后想子也会留在w市发展。”
　　闫女士一听就乐了，她一直希望李想毕业可以来公司帮忙，以后在事业上帮助蒋闫，但李想一心想留在b市醉心于学术，说醉心于学术当然是蒋闫找的借口。之前他不知道李想会离开b市，二来自己也没有决定是否接手闫女士的公司，他不能贸然地说服李想进公司，他需要确定公司可以给他提供广阔的平台，并且有足够的空间任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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