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都是你(又名小星星)》李看看

5、第5章

　　李想约了下午两点半和三中的校长谈实习的事情。由于时间充裕，他先开车回汉宜路，车停在楼栋跟前。下车看到几幢六层的灰白楼房，侧面墙壁长满绿油油的爬山虎，原本锈迹斑斑的楼栋大铁门换了新的还加装了门禁。他刷开单元门，推着两个行李箱，侧身走进楼道。
　　以前这种老式的六层楼房都没有电梯，李想一手拎一个行李箱上了三楼。楼梯走道和过道的墙壁被重新刷白，小时候的涂鸦消失不见。回忆里在走道上疯逗打闹东躲西藏的时光，现在一个人外加两个行李箱尤显局促。站定在自家门前他掏出钥匙，门缓缓打开，记忆如潮水般推着他走过每块地板，每个角落，每件物品，久久无法平静。
　　李想把家具上的防尘布一一扯开，露出老旧家具原本的面貌。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房间和客厅空间都大，全屋是套红木家具，虽然款式老但是保护地很好除了颜色有些旧基本没有破损。
　　他打开屋里的窗户通风透气，顺便去试了卫生间的热水器和洗衣机能否正常使用。得知李想要回老房子住，张兰一早就去缴了水电煤气费。有时候他都非常佩服他妈妈的执行力，现在房间干净整洁无异味，家电完好，清洁工具俱全，肯定是她定期来打理的结果。
　　他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又用半干的拖把将整个房子拖了三遍，然后出发去学校。
　　从老房子去学校开车仅不到十分钟，步行也就半小时。他提前一刻钟到了学校，和门卫打完招呼就将车停到了校内停车场，又在门卫的指引下，轻易地找到了校长办公室。
　　“咚咚咚”李想敲着办公室的门。
　　门内传出一道苍劲有力的男声，“请进！”
　　李想拧开门，面带微笑地打招呼，“何校长，中午好！”
　　何校长约莫五十岁，和周言是旧友也是老同学，曾经几次俩人吃饭，李想都有作陪。
　　“来！进来，坐下再说！”何校长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笑容可掬地应声道。
　　李想随手关上门，然后端坐在校长对面的椅子上，“导师托我代他向您问好。”
　　“老周那德行我还不清楚吗？这话肯定不是他说得。”说着校长哈哈大笑起来，“难得那只老狐狸肯把你送过来。”
　　学校着急找人顶替姜老师，奈何有学历，知识储备扎实，又有教学经验的人不容易找。姜老师教得是高三，学校把关严格，想找一个知根知底且放心的人。李想是b大高材生，又经常帮周言给大一大二上课。何校长三番四次跟周言点名想借用李想一年，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回绝，万万没想到前两天周言会改变主意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何校长无奈地叹息，“唉！姜老师是高龄产妇又有妊娠高血压，这周班里有个学生把其他班的学生打骨折了，情绪有些激动，有点先兆流产的迹象，医生嘱咐要卧床静养。你会接替姜老师教高三14班数学兼班主任。”
　　由于下周有两天高考，学校会做考场，本周五高三年级刚刚期末考试完，所以学校统一给高三年级放一个星期的假。假期结束后就开始补课，一直到九月一日正式开学。学校要求开学前就要结束新课本的内容，正式进入第一轮复习。教学任务可以说十分繁重，节奏紧张。
　　李想心想是什么学生把人给打骨折了还气得老师先兆流产真是棘手的学生啊！
　　何校长继续，“这一份是姜老师之前整理的学生资料，你拿回去看看。另外一份是姜老师目前的教案，你可以参考，学习进度就参考本次数学期末考试大纲。还有什么疑问吗？”
　　“暂时没有，不如我回去先看看资料，如果有疑问再向您请教。”李想回答。
　　之后校长领着李想去教务处办理相关手续，确定正式上课的时间。
　　李想随口便问:“之前班里把人打骨折那孩子叫什么？”
　　教务处主任闻言率先开口道:“说的是14班的谢逸哲吧？”
　　校长默认地点头。
　　其实男同学间有摩擦打架骨折不是什么新鲜事，校长和教务处主任记得这么清楚，一是事情发生没几天，二是姜老师差点先兆性流产。
　　学校的事情办完，李想驱车回古四路。张兰、黄永明和黄绮汶三人都在，张兰和黄永明是事业单位，周末双休。李想刚进门，黄绮文一个飞身扑进他怀里，牢牢地抱着他的腰晃，李想本来在换鞋一时重心不稳，二人一起跌坐在鞋柜边的换鞋凳上。
　　黄绮文嘴巴还不老实，不停碎碎念着今天多无聊，被妈妈强迫学钢琴，被爸强迫练毛笔字以及做了一天家庭作业诸如此类。
　　李想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抱怨都这么神气活现。然后索性抱起妹妹，一脚蹬脱鞋子朝客厅走，边走边说:“我觉得你应该去学拳击，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妈，我要学拳击。”黄绮文喊道。
　　张兰照着李想后背就是一巴掌，黄绮文立刻就不高兴了，小脸耷拉着，嘴里嘀咕道:“不准打我哥。”
　　张兰气结，“小心我把你俩都扫地出门。”
　　一边的黄永明笑眯眯地喝着茶，不紧不慢地说，“他俩高兴还来不及呢？”然后很识趣地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餐。
　　吃饭的时候张兰问李想考不考虑买一辆车，现在回了w市，有车去哪里都方便。李想拒绝了，老房子离学校不远，步行上班就当做锻炼。黄永明关心问了下今天去学校的情况，还提议需不需要将汉宜路的房子重新布置一下，家具家电用了很多年，最后也被李想回绝了。他是真心觉得没必要，这两年跟着周言做项目也赚了小几十万，换车重新装修都可以自己来。
　　“等下让你叔把被褥枕头和几套床单带过去，顺便开车送你回去。怎么有你这么不省心的家伙”张兰气得撂下话就收拾碗筷去厨房。
　　李想狗腿地跟上去，把头搁在张兰肩膀上撒娇，“妈，我有钱，不用您和我叔操心。”
　　张兰好气又好笑，“你一穷学生有什么钱，我和你叔的钱不都是你和文文的”
　　“哎！妈，你是不是对当代研究生有什么误解我给导师做项目，我分钱的。”李想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他的妈妈一直认为他是个穷学生。顿时不由得内疚起来，自己陪着她的时间太少，才让她不了解自己。
　　张兰还是认为李想在安慰自己，最后妥协说:“反正有什么困难，记得要跟妈说。”
　　李想只能无奈地点头应承。
　　晚上黄永明开车送他回去，黄绮文吵着闹着也要跟着一起。李想坐在副驾听着黄绮文在后座絮絮叨叨了一路，黄永明头疼道，“唉！也不知道这丫头性格随谁，咋咋呼呼的。”
　　黄绮文憋嘴，不乐意地说:“我当然随我哥。”
　　李想一听就乐了，在一旁笑了半天，半晌对黄永明说，“叔，我觉得文文性格挺好，那钢琴就别再让我妈逼她了，小时候强迫我，现在又强迫文文。”说完转头冲黄绮文眨眼。
　　“你妈说为了磨她性子，让她去吧！反正学样乐器挺好的。”黄永明无所谓地笑着说。
　　“那我要学架子鼓。”黄绮文在后排直嚷嚷。
　　李想又靠着车门笑了半天，黄永明揉着太阳穴，教训道:“黄小妹，坐好！再说话以后不带着你找哥哥了。”
　　闻言李想又想笑了，只能忍着。果然，黄绮文之后都乖乖地坐在后座掰手指玩儿。
　　黄永明叹气:“哎！你知道你妈多累了吧？想，这老房子不重新布置也行，反正给你买得新房马上就交房了。但是你妈说买车的提议可以考虑下，今天我们去4s店看过车，你妈妈连定金都付了。”
　　“诶，叔，不瞒您说我今天才知道妈一直认为我是穷学生，其实我跟着导师做项目是有收入的，收入还不低。我跟我妈说了，她还觉得我在安慰她。”李想一脸苦闷。
　　黄永明看着李想一脸郁闷，不禁莞尔，“我们做父母的都想把最好的给子女，你有钱和我们对你好不冲突，你说是不是”
　　李想点头默认，每次黄永明的话都说得点到即止，却让人无法反驳。
　　到汉宜路的时候黄绮文已经在后座无聊地睡着了，李想手提着学校的资料，胸前抱着一堆细软回到家。学校的资料先放到一边，先把床铺好，然后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时边擦着头发边去拿学校的资料翻看着。
　　高中的知识点简单，李想只大概了解班里学习进度便心里有数。因为兼班主任，他比较关心学生的情况，所以第一时间查看那名叫谢逸哲的学生。看了觉得挺诧异的，这名学生的成绩属于中上，理科成绩几乎接近满分，语文和英语就只是勉强过及格线。李想拿出电脑将全班每个人的各科成绩做成了电子表，让他意外的是年级前一百名班上就占了将近一半，恍然意识到原来14班是重点班。他又看了看班里每科成绩拔尖和垫底的分别是谁，随后便保存关闭表格。
　　第二天早上，李想给姜老师打了个电话，有何校长提前打招呼，他和姜老师沟通起来很顺畅。姜老师告诉他了课程进度和年级里的大致情况。
　　高三年级一共有两个理科重点班，一个是14班，另一个是15班。其余7-13班都是理科普通班，1班和2班是艺术班，3-6班是文科班。每学期期中和期末考试完，学校都会按照成绩调班。这周五高三年级刚结束本学期的期末考试，那么按照惯例，补课第一天就会按新的班级来上课。起初14班和15班是年级前100名随机分的两个班，考虑到频繁调班可能会引起学生的不适，所以有老师提议以后普通班进入前100名的随机补充到两个重点班，同时两个重点班中未进前100名的同样地填补普通班的空缺。这样可以保证大多数人长期适应一个班级环境。
　　说着姜老师开始欲言又止，“我从高二文理分科开始就带着这些孩子，说真的我挺舍不得他们的。唉！怪我身体不好。”
　　李想连忙安慰，“这是意外，您别难过，注意身体。”
　　“要不是我身体不好.......唉！也不至于差点先兆性流产。”
　　后来在姜老师的解释下才知道，原来是因为2班的肖磊说谢逸哲是杀人凶手的儿子，谢逸哲才会把他打伤。事后姜老师找他谈话，他很干脆地承认有动手打人，其他的却只字不提。严重伤人学校是会对他进行记过处分的，所以姜老师一着急一上火就情绪激动了。
　　姜老师不好意思地对李想说，“李老师，这件事还没有弄清楚，请您不要对谢逸哲有偏见，他是个好孩子。我住院之后他来看望过我，看得出他十分内疚。不知道这件事会被传成什么样，请您以后多费心。”
　　李想自然应承下，他不会因为有人说谢逸哲是杀人凶手的儿子就真的这么认为，再说即便他真是杀人凶手的儿子那又怎样杀人凶手的儿子杀人了吗？
　　挂上电话后和姜老师互加了□□，姜老师把他拉进了班级群和班级家长群。末了姜老师发了一份电子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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