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刀剑乱舞)杨枝甘露》一碗馄饨三毛五

5、NO.5

　　井田凉到家之后飞快的洗了澡，换好衣服。她坐在板凳上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点点擦干，将吹风机调到最低档，蹑手蹑脚的吹着。
　　可还没吹上一会，隔壁就传来砸墙的声音，叫嚷着井田凉太没素质，这么晚了还弄出怎么大动静来。井田凉忙把吹风 机关了。
　　煤球兴致不高的看着她。
　　对于煤球这种窝里横的小妖怪井田凉没话说，只好用毛巾揉着湿漉的头发，一边祈祷自己千万不要感冒。
　　她感觉鼻子有些痒，准备打喷嚏的时候又打不出，心里觉得一阵纳闷。
　　等头发干的时候可能已经深夜，井田凉从来没有熬到这么晚过，导致她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睡着的时候有没有铺被褥。
　　她只觉得脑袋格外的沉，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疼。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她半睁开眼，脑子却和浆糊一般，身体软绵绵的，她有些冷身体止不住打着抖，可是出了一身汗。
　　好像有谁。
　　她朦胧间瞥到了什么，却被一阵困意打倒，快睡着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家好像没有白色衣服。
　　好冰。
　　井田凉再次又意识的时候，感觉到沾着冰水的毛巾放着她的额头上，许是没一会就变热了，有人又换了一个。
　　“……好像不太管用。”
　　“药研说的到底对不对啊……”
　　谁？
　　井田凉只觉得这个人声音耳熟，可脑袋仿佛罢工了般没有给她半点反馈。
　　她突然感觉有人在撩她的上衣，她挥舞着软绵无力的手挣扎着，却被人按住：“别动，我拿毛巾给你擦擦肚子。”
　　好像是个熟悉的人。
　　冰凉凉的毛巾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她的肚子，那个人好像很忙，又是换水又是换毛巾的。
　　会是谁呢，对她那么上心。
　　井田凉来不及细想被迫再次昏睡过去。
　　直到她彻底清醒过来太阳已经落在她身上，终于不是个下雨天，阳光格外温暖。身旁还有一只洁白无瑕的仙鹤，正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
　　井田凉顿时吓懵了，慌张想起身就被沾着凉水的毛巾拍住脸。
　　“哇呜——”
　　“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了吗？”
　　井田凉揭下毛巾就见鹤对自己露出笑：“鹤、鹤丸国永”
　　“哟，是我啦。”鹤丸国永肯定了井田凉的想法，从井田凉手中拿过毛巾，言语中却有些孩子气。
　　“我、我、我没有钱。”
　　“啊嘞？”
　　“也、也没有吃的。”井田凉见鹤丸国永露出被惊吓到的表情更加紧张了，“没、没抢过妖怪的名字。”
　　“胡说你明明有。”起先鹤丸国永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却被井田凉这话说得跳脚，“你抢了鹤的名字。”
　　“我没有——”
　　“你就有，你刚刚还叫着呢，叫了好久。”
　　“我、我……我不是。”
　　“你居然还敢抵赖。”
　　“……我……哇呜——别吃我——”井田凉见鹤丸国永凑过来，显然是想看看当今渣女的样子，却被她脑补曲解成别的意思，猛地捂住脸缩在被子里。
　　鹤丸国永不觉得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有什么丢脸，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井田凉的反应，一脸“我就吃定了”的表情。
　　他借此用手背贴了一下井田凉的额头，还有点烧，但起码是退下去了。
　　井田凉可能真的以为鹤丸国永真的要吃她，在被褥里面拱出个球，挣扎来挣扎去。
　　“吃、吃小孩是不健康的。”
　　“为什么？”鹤丸国永坐在被褥边上撑着下巴看着女孩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你灵力这么高，可是上等。”
　　“没、没有……我不好吃的。”井田凉立马摇了头，慌慌张张的看着鹤丸国永，但凡她手上有白布一定飘得张扬。
　　鹤丸国永凑近，就这这样的距离嗅了嗅，突然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
　　井田凉瞪大眼睛，鹤丸国永一口咬到了她的脸颊。
　　鹤丸国永咬完后还舔了一下，心满意足的笑得开怀：“这样就属于我了，被吓到了吗？”
　　“我、我……”井田凉磕磕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摸了摸被鹤啄到的脸。
　　哎？好像不痛。
　　显然不知道鹤在撩人的井田凉小心地看了一眼笑得瘫在她身上的鹤，觉得悬着的心稍放下了。
　　所以不要对连少女心都不知道是什么都女孩下手啊，鹤丸先生。你这样会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
　　闹腾也闹腾够了，接下来到吃午饭的事了，井田凉问鹤丸想吃什么，鹤丸国永打着哈哈说了句随便。
　　他倚着墙饶有兴趣的看着井田凉忙上忙下，他倒是高兴，直到井田凉把晚饭端上来的时候咂了嘴。
　　“你平时就吃这个？”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井田凉不以为意，给了鹤丸国永一双筷子。
　　“……哈哈，没有没有。”鹤丸国永垂着眼睛看着碗里飘着的菜叶子，用筷子搅了一下发现里面有饭。
　　“之前便利店的小姐姐给我的饭团，快过期了，但是还没坏，你凑合着吃吧。”井田凉见鹤丸国永夹起饭解释了一句，但是她又觉得奇怪，“妖怪也吃饭吗？”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国永吃了口饭，“我虽是鬼怪但也是人身，吃饭什么都不为过。”
　　井田凉点了头意思自己知道了，然后看见因为鹤丸国永的到来而缩在角落里的煤球，让它去吃自己书包里的饭团。
　　“为什么它可以吃饭团？”白大鸟表示自己不开心，他的目光落在煤球身上可谓是冷漠得很，煤球吓得往井田凉怀里拱。
　　“因为它可爱。”井田凉用手摸着煤球的脑袋，毫不吝啬自己对它的喜欢。
　　“鹤不可爱吗？鹤不好看吗？”
　　白大鸟被刺激得手舞足蹈张牙舞爪，恨不得把“可爱”写在脸上。
　　好看是真的好看。
　　井田凉看着鹤丸快贴到自己面前的脸给了个评价。
　　井田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无论是幸村精市还是后来遇到的不二周助他们，在井田凉的眼中各有各自的好看，但没有一个人会像鹤丸国永一样给人带来惊艳感。
　　鹤丸国永不笑的时候满是清冷孤高气，甚至还有一缕华贵沉稳，看起来就像艺术品。但他笑起来就冲淡了太多的隔阂，整个人都透露出生机，就像现在落进屋里的阳光一般。
　　阳光啊……
　　“哇——”
　　井田凉被吓得一哆嗦，勺子落在汤里溅了她一脸，“抱歉抱歉。”鹤丸国永忙拿了毛巾给她擦干净，哪怕他的道歉看起来不是特别具有诚意。
　　井田凉已经对鹤丸国永没心没肺的态度免疫了，丝毫没有脾气，“快点吃，吃完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带上我吧。”鹤丸国永显然对井田凉提出要出去十分有兴致，现在恨不得立马飞出去。
　　“去便利店买伞。”井田凉记得剩下来的钱凑合买把伞还有多，觉得还是一会买完了送过去给手冢国光，上一次看到他背上背着网球袋，应该是网球部的。
　　网球部的话周末也是有活动的吧，去碰碰运气。

　　他们吃完饭鹤丸一马当先想走在前头，却被井田凉拉住了。
　　“怎么了？”
　　“你……要不去换一身衣服？”井田凉指了下鹤丸国永过于华丽的行头，然后再指了指自己普通到放在人海都发不现的衣服。
　　“也对，等一下。”鹤丸国永快步到浴室换衣服，这可能有点为难他，这个房间本来就小，隔出来的浴室更是让鹤丸伸展不开，等他出来的时候无故出了一身的汗。
　　井田凉显然觉得鹤丸国永有备而来，她瞅了眼鹤丸的运动服感觉给他不是特别合身，而且还是黑色的。
　　所以你是偷了别人的衣服吗？白大鸟。
　　井田凉带鹤丸国永便利店，他们绕过堆积如山的垃圾，穿过狭隘的小巷才到宽广的马路，期间鹤丸一直都沉默不语，井田凉还以为他是在害羞于是就没多说什么。
　　“你有什么想要买的吗？”井田凉问了一句，然后她发现路过的人都频频回头看他们，才有些顿悟，“他、他们看得到你。”
　　“我现在是人身啊。”鹤丸国永倒是没有太多加油啊，反倒是对井田凉眨了眼睛，“鹤为你坠入尘世，有被吓到吗？”
　　井田凉不知道鹤丸国永说的是真是假，依照鹤丸的性格真的也可以变成假的，着实让人难以琢磨。
　　可是鹤无论这样都是向往自由的吧。
　　他们买好了伞，期间鹤丸对货架上扭着的太阳花很是好奇，井田凉问他是不是想要，他只是笑弯了腰说这东西和他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
　　井田凉倒是不奇怪鹤丸有朋友，她认识的妖怪都有那么一两个朋友，有的时候还会成群结队去喝酒，办宴会。
　　“是被被。”鹤丸国永见井田凉对他朋友有些好奇于是笑着说。
　　“啊，鹤鹤？”正好有对情侣从井田凉身边经过 ，因为他们的谈话声井田凉没太听清鹤丸和她说了什么。
　　“不是鹤鹤，是被被。”(日语“被被”和“鹤鹤”发音相似）
　　“哦。”井田凉点了头，然后看着鹤丸国永凑了过来，“怎么了？”
　　“你叫我‘鹤鹤’怎么样？”鹤丸国永好像对这个称呼很有兴致，低头去看井田凉的眼神都在闪闪发光。
　　井田凉上下打量了鹤丸一阵，脑海里闪过一个称呼，便脱口而出：“是鹤球!”
　　鹤丸国永的笑容一滞，见井田凉看过来又露出她所熟悉的笑来：“哈哈，真是不错的称呼呢，可真的是吓到我了。”
　　女孩奇怪的看了鹤一眼，觉得他笑的有些勉强，以为他不喜欢，可是没过会鹤丸就拽着她让她叫几声“鹤球”。
　　鹤丸国永简直就是小孩子脾气，见井田凉不是特别想叫，就一个劲得耍无赖。
　　“鹤、鹤球。”他们一路嬉笑到青春学院，这是以往井田凉从来不敢想的，她一直不太明白鹤丸虽然是爱闹腾了点，却对她十分上心，显然不太像见一两次就会的举动。
　　难道他们之前见过？
　　井田凉看着鹤丸悠然自得的背影，心里没由来得涌上一股熟悉感，好像望了这个身影望了很多年。
　　鹤丸被井田凉叫得高兴，一路带着笑牵着井田凉的手。
　　他们来的时候青春学园已经放学很久了，井田凉在外面等了一会，果不其然看到网球部的队员走了出来。
　　中间还有不二周助。
　　“阿凉。”
　　他们两个人看到井田凉有些意外，好在都反应过来不冷场的打了招呼。
　　“我来还伞。”井田凉扬了手中的伞，然后递给手冢国光，“之前把你的伞弄坏了，现在天晴就买了把新的还你，希望不要太嫌弃。”
　　“啊。”手冢国光本来就不在意，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没有想到女孩还买了把新的伞赔给他，“不要大意。”
　　伞是透明的，质量自然不如手冢国光原来的伞好，但到底是份心意，而且就女孩的家庭情况而言，可能是把巨资了。
　　“这位是？”不二周助一直注意到牵着井田凉手的鹤丸国永，虽然这人在他们靠近的时候就收敛了笑容，却丝毫没有减少对他们的敌意。
　　“啊，是鹤丸……”
　　“鹤。”
　　鹤丸国永打断井田凉的话，对着不二周助他们扯出一抹笑来，他长得本就不沾烟火气，这毫无诚信的笑让他更显凉薄了些。
　　不二周助笑弯了眼，转而对井田凉说：“阿凉，一会我们要去吃寿司，要一起吗？”
　　“啊，我？”井田凉有些惊讶不二周助对自己的邀请，而手冢国光在一旁默默地点了头，“不麻烦你们了，我一会和鹤球回去吃饭。”
　　手冢国光看了一眼对他们有所戒备的鹤丸国永，总觉得就他长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让他做饭不太可能。
　　“还是一起吧，周助都怎么说了，阿凉就来嘛。”菊丸英二冲到井田凉的面前似乎还想拍她的脑袋，还未来得及放下就被鹤丸国永抓住了手。
　　“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露出笑来，他鎏金眸落在不识好歹的大型猫咪身上，宛如刀出鞘满是戾气。
　　菊丸英二猛地退后数步，被激起一身疙瘩满脸戒备。大石秀一郎倒是来到菊丸英二身边叨念这他不懂礼貌，然后又有些歉意对着鹤丸国永说他没看好英二。
　　鹤丸国永放下抓着菊丸英二的手，沉着声说了句没关系，然后对着不在状况里的井田凉说：“我们回去吧，我有个同伴煮饭很好吃，太晚回家不安全。”
　　井田凉觉得鹤丸说的有理，于是点了头有些愧疚的对着不二周助说：“我们先回去了，不好意思不二哥哥。”
　　“没有关系，下次再约吧。”不二周助微睁开眼看了一眼鹤丸，笑容不变，“虽然有人陪着但是太晚回家也不安全。”
　　“不要大意。”
　　井田凉点了头，拉了拉牵着她的鹤丸的手：“走吧。”
　　“嗯。”鹤丸国永临走时了网球部的人一眼，眼神冰冷得很语气却轻快，“光坊应该等不及了，他一直想让你尝他的手艺呢。”
　　“嗯，那我们走快点吧，让别人等不好。”
　　“……”我倒是希望他等着。
　　“鹤球你说什么？”
　　“没什么。”……
　　“果然还是让人担心呢。”不二周助见手冢国光看来，“小光也这么觉得吧。”
　　“嗯，这个人很奇怪。”手冢国光没有推脱，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鹤丸国永的行为举动，觉得哪都不正常。
　　“这个人凶死了，刚才我感觉我快要死了。”菊丸英二后怕地拍了胸部，他虽然有点时候脱线但思维还是敏锐得很，“明明刚才阿凉挺想来的。”
　　“英二也是这么觉得吗？”不二周助用手托了下巴，“连名字都不介绍全果然很奇怪呢，乾觉得呢？”
　　“就刚才英二的反应速度而言鹤君能阻止为20%，可是看鹤君的表情，他一开始就猜到的概率为100%。”
　　“从一开始就警惕观察四周，除非是职业特殊不然就是抱有其他目的，我更倾向于前者。”
　　不二周助听到后收敛了表情：“更让人担心了啊。”
　　乾贞治在笔记本上到处翻找，然后停在了其中一页，他推了眼镜：“但是井田凉这个女孩我有印象你们要听吗？”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井田凉问需不需要买食材，鹤丸说了声不用，所以他们没有再去便利店。
　　井田凉还是发现鹤丸国永的兴致不高，她对人的情绪很是敏感，所以她抬头看了眼正目视前方的鹤丸，又低头看了看他们握得紧的双手，沉默了会才开口。
　　“鹤球是不想你的朋友来我们家吗？”
　　或许是井田凉口中的“我们家”让鹤丸心情大好，他垂眼看了女孩的脑袋，没头没脑的甩出一句：“还是小时候可爱。”
　　“嗯？”女孩不太懂皇家御物的思维，但是见鹤丸心情变好心底就放下心来。
　　“光坊很喜欢你……他的脾气出名得好，你见了应该也会喜欢。”鹤丸国永叨念了一句，然后又笑开，语气变得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然后你就不要我啦。”
　　“才不会呢！”女孩不懂大白鸟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忙拽着鹤丸牵着她的手，语气十分恳切，“鹤球那么可爱才不会不要你呢!”
　　鹤丸国永愣了一下，他突然停住了步伐，那染着悲伤的眸子落在女孩身上，目光轻柔而又悠远，仿若透过女孩看到另一番景象。这回他没有笑，满身浸满让人寂静的孤独：“说不定呢。”
　　他的语气很轻，若不是女孩刻意去听差点听不见。
　　鹤丸眨了眼，只是在女孩头上摸了把。
　　他什么都没说，或者在这方面的问题上尽可能保存着回避性的沉默。他的目光略过前面种种景色，却没有一处可以让他多做停留。
　　他就仿佛做了一场飘渺的梦，穿透他内心最深的渴望将他一击致命。
　　“鹤球……鹤球。”
　　鹤丸国永猛地收回思绪，见女孩往自己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他低头一看是被透明塑料纸包裹的很好的糖，鎏金色的和他的眼睛一样。
　　“我每次看到鹤丸先生就感觉不真实，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对我这么好啦。”
　　“人可能都比较贪婪，遇见好的东西就忍不住索求更多，神明也会这样吗？”
　　“你为什么不多依赖我一点呢，鹤丸先生。要是觉得有些东西患得患失为什么不趁现在抓紧点呢？”
　　鹤丸国永缓缓蹲下身子，女孩清澈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他身上，他在里面看到了一只鹤扯着难看的笑近乎要哭出来：“什么嘛，你都知道啊。”
　　真是难看啊。
　　他低下头伸手将女孩拥入怀里，仿佛要穿过漫长的时空去拥抱她，鹤丸蹭着她的脖颈，睫毛轻颤落下一道阴翳：“多注视我吧……”阿鲁吉。
　　“我现在有抓住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