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9班》怡崽努力中

7、第 7 章

　　“三明治，黑咖啡。”贺宇介绍早饭。

　　“我喝黑咖啡干什么？咖啡提神，影响我等会睡觉。”江赫失望地打开袋子。

　　江赫的发质偏硬，耳机压了一晚上显得凌乱无章，加上面部表情迷糊朦胧，看上去很好rua。

　　贺宇笑笑，和江赫一起向学校走。

　　进了教室，已经有不少人坐在位置上了，没几个在看书，大多数在补觉和吃早饭，偶尔还会出现抢食现象。

　　抢到别人手里的食物后，咋咋呼呼满教室跑，大型的人类返祖现象。

　　郑曾在看英语单词，看见贺宇和江赫一前一后走进来，瞬间起立，站在他们中间，像个迎宾小门童。

　　贺宇把书包放下，坐在位置上。

　　郑曾拦着江赫，说：“江赫，我帮你把位置换了，现在坐在贺宇前面。”

　　江赫熬了通宵，反射弧度有点长，先是点点头，冷静了两秒钟，爆发：“艹，谁让你换我位置的？”

　　郑曾吓得眼镜都抖了抖，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地指着贺宇，“贺宇说，是你想换的。”

　　江赫手里还拎着贺宇给的早餐，自然不好意思对金主发作，于是坐下来，好声没好气地说：“我坐前面挺好，天天受老师们的口水熏陶，有句话说得好，近老师者合格。”

　　贺宇拉开书包拉链，取出一盒未拆封的中性笔，“开学一周了，你写过字没？”

　　江赫突突输出的嘴卡壳，“写过，我笔都写没墨了。”然后心安理得地接过。

　　郑曾适时补充，“可我帮你搬书的时候，封书的薄膜你都没拆。”

　　江赫扫了他一眼，他飞快坐下，把头埋进书本里。

　　“你想追她，得先把成绩提升，九中沈佳宜会喜欢差生？”贺宇说，“虽然你不是柯景腾，但我可以帮你变成九中柯景腾。”

　　柯景腾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里的差生，也是男主角，作为男主角，自然和万人迷女主角沈佳宜有一段故事了。

　　江赫叼着三明治，手撑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看了那些年？”

　　郑曾又忍不住插话：“贺宇连全名都不知道，他昨晚上问我这部电影是不是叫《那些年的傻bi男孩们》。”

　　傻bi·男孩江赫端起咖啡，“你太out了，一点也不fish。”

　　郑曾弱弱地说：“是fashion吧……初中单词。”

　　“你不说话，我就把你当哑巴。”

　　贺宇说：“咖啡喝了，早上别睡，试着认真听课。”

　　孙毅走后门时喜欢一脚把门踹开找存在感，今天这一脚踹得门疯狂摇摆，也让端着咖啡的江赫手一抖，咖啡像个喷泉，悉数撒在了他的身上。

　　“你有病吧？”江赫也不是脾气好的主，一脚踹飞旁边的空椅子，站起来和那个傻逼对峙。

　　孙毅豪横惯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当即就要骂回去，“我他妈就是有病，咋的？”他一脚踢飞脚边的垃圾桶。

　　江赫一拍桌子，踢飞另一个椅子，“有病你就去看，搁这跟谁找不痛快呢？！”

　　“狗东西，关你屁事，爷爷我还就在这了！”孙毅回敬，一脚踹翻几个扫把。

　　在班上的人默默看热闹，没有一个人劝架，都恨不得场面再失控些，甚至有人把两盒粉笔放在了离他们近的地方。

　　几个回合后，书本、垃圾、纸团、粉笔到处飞，让本来就凌乱的教室更加无处下脚。

　　贺宇感觉额间的青筋都在跳。范哲安给他说过，如果在9班看见有人打架，一定要跑远点，不然可能“出人命”。

　　不来感受一下，真是一辈子看不到这别开生面的场面。

　　他摘下飞到头顶盖住的纸，问郑曾，“小学生打架，是不是都得动一下手？”

　　郑曾还在心疼自己飞出去的书包，悲伤地点头。

　　贺宇无语至极，“我求他们打起来算了，实在不行，我来打，看不下去了。”

　　两个高人，通过和各种介质较量，硬生生“打”骂到上课铃声响起，互相瞪着对方，肩并肩被班主任请进了办公室。

　　贺宇当做证人，一起进了办公室，不同的是他可以坐着慢慢说，两个高人只能站着等罚。

　　董泰气得鼻孔收缩，手里捏着的茶杯仿佛下一秒要爆掉。

　　董泰说：“好啊，你们关系真不错，把教室当自己家了，情感交流的方式就是扔东西？”

　　孙毅满脸鄙夷，“谁和他关系好了，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哟呵，但我知道你，”江赫抱臂，下巴扬起，“和校外人打架，公告栏红榜通报批评那位。不错，我高中四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排面。”

　　办公室里另外一号大人物教导主任还没来，只有一个还不知道深浅的班主任，没什么好怕的。

　　但孙毅没被愤怒冲昏了头，回击：“怂比，有本事打一架。”

　　“打就打，还怕你个小朋友？”
　　“打啊！”
　　“打！”

　　熟悉的循环，两个人吵归吵，仍然没有一个人动手。

　　贺宇一番观察，总算明白了，向班主任解说战局，“先动手的人担全责，都在等对方先动手，正当防卫无罪。”

　　董泰严肃的脸流露出一丝欣赏，“不错，还有点头脑。”

　　周六只上半天课，下午放假休整，到第二天下午收假，有整整一天的自由时间。

　　中午放学的铃声一打，学校里就没剩几个人了。

　　贺宇捏着鼻子，走进了一楼的男厕。里面有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在为早上的冲动赎罪，奋力地刷厕所。

　　郑曾提着塑料袋跟着走进来，“我帮你们买了洁厕灵，刷得更干净，加油，还有五层楼就刷完了。”

　　孙毅鼻子夹着夹子，面部表情抽搐，仍能看出不悦。

　　江赫已经气过头了，反正身上是被咖啡泼脏的衣服，刷厕所熏臭就熏臭吧，心态得好，犯不着和小弟弟计较。

　　孙毅像是听见了他在想什么，语气僵硬：“你别一口一个小弟弟，你特么打不过我，有种出校后打架。”

　　江赫说：“罚都罚了，还打架干什么。”说完他拿着瓶装的洁厕灵，走到只有武力没有智力的孙毅面前，打开瓶盖倒了一点在地上。

　　“刷地板也可以用这个。”

　　孙毅愣住了，一口怒气还没吐，先被冷水浇熄。

　　贺宇洗了一分钟的手，叹了一分钟的气，从兜里取出刚买的一次性口罩和手套，戴好后，走进厕所，拿着工具开始帮忙清扫。

　　孙毅没再说什么，转过头去，一声不吭地干活。

　　“我也来帮忙吧，不然弄不完。”郑曾从别的地方找了拖把，跟着帮忙。

　　厕所太臭，四个少年没有过多的交流，却很有默契的各司其职，从一楼到六楼，把厕所收拾的干干净净。

　　贺宇把手套和口罩扔进垃圾桶，拎起衣领闻了闻，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

　　江赫和孙毅没有戴口罩，已经闻习惯了。

　　郑曾被熏得不行，迷糊道：“终于弄完了……快回家吧。”

　　孙毅摸了摸自己扎手的脑袋，语气蛮横：“我家就在学校外面，到我家去洗个澡再回去！”

　　这语气不像是邀请，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不过这种情况，有解决方法就不错了，没什么好挑的。

　　江赫一下揽着他的肩膀，“你还是会当人的嘛，孙毅弟弟。”

　　“滚吧，复读生，拿谁都当弟弟？”孙毅用胳膊怼他，态度没有早上那样咄咄逼人了。

　　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团在心口，不想被比下去。

　　江赫这个话痨，和有嘴的都能聊两句，从进孙毅家时嘴就没停过，孙毅开始嫌他烦，聊到感兴趣的话题了，自己都跟着说个没完没了。

　　他们四个轮流洗了澡，都穿孙毅的衣服，贺宇和江赫穿上还算合身，身型瘦弱的郑曾像小朋友偷穿大人的衣服，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孙毅现在还没想明白，“你这小虾米的样儿，董泰选你当班长？”

　　贺宇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班长不是收保护费的，和体型有什么关系。”

　　江赫走到贺宇旁边坐下，“说得好，我觉得郑曾当班长特别好，你看别的班的班长，能屈尊帮受难的同学刷厕所？”

　　郑曾怪不好意思的，“帮助同学，应该的，江赫你初中的时候也帮过我。”

　　江赫完全没印象，“初中的记忆太久远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贺宇停下手头动作，等着听下文。

　　郑曾推了推架在鼻梁的眼镜，略显失落。

　　孙毅从冰箱里拿了一打冰啤酒，放在茶几上，先开了两罐，要和江赫正式和解。

　　“江湖规矩，一起喝了酒就是兄弟，过往的仇都不记，以后要讲道义！”孙毅武侠范儿十足地说。

　　贺宇听见这中二的话，感觉浑身不得劲，趁鸡皮疙瘩没冒起来前，默默擦着头发。

　　江赫很是受用地举起一罐啤酒，“那是必须得，吵归吵，闹归闹，不拿兄弟情义开玩笑！一起来！”

　　孙毅给郑曾和贺宇也开了酒，端着罐子，用一种“不给面子我就揍死你们”的眼神，目视他们举起啤酒。

　　四个人手中的罐子围在一起，孙毅豪爽道：“都给我干了！”

　　江赫附和：“干了！”

　　他们酒都要到嘴边了，又被江赫拦了下来。

　　“你们确定都成年了？”江赫左右看了看，“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郑曾还没成年，不得已放下了啤酒。孙毅感觉让人看着不得劲，想了想，往厨房走去。

　　“干杯！”
　　“干杯！”

　　三个人拿着冒着泡的啤酒，一个未成年人拿着不含添加剂的纯牛奶，喝出了桃园结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