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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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流萬一觉醒来，五条悟早跑没了影，就连桌上那盒和果子也被扫荡得一干二净，除此之外，给他盖上的那床毯子倒是有被他叠好放在了角落。
还算知道不能白吃白喝的。
可这并不代表她会轻易原谅从睡梦里被闹醒这件事！
一整晚都没能睡踏实简直要了人命！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熬夜行为要不得！
虽然身为一个十来岁出头的年轻人，通个宵什么的都是小事儿，但流萬的社畜魂却已经开始发出了悲鸣。
新时代的社畜标配，加班熬夜没得睡！哪一个都是地狱选项，即便她是个合格社畜，那也是个抵触通宵的社畜。
流萬是个极度嗜睡的人，对于一个只有百分之五十安稳觉概率的人来说，只要条件允许，她就能让自己在任何情况下睡着。
以往就算是经历了负面情绪的摧残她也能做到这一点。
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浅度睡眠实在太过于痛苦！
如果说前半夜的熬夜是被五条悟折腾得没得睡，那之后大概就是因为天内理子了。
流萬对此也感到极为疑惑。
说到底，天内理子之于她不过是个被要求保护的同学，尽管会对对方的遭遇感到同情与怜惜，甚至会因为经历的相似而生出恻隐之心，但那还不至于影响她到为此睡不着觉的地步。
流萬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晚上没睡好加起了个大早让她现在只剩下困顿，但八木沢岳藏要找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整顿完后去主屋。
想来想去，她大概还是受了天内理子情绪的影响。
即便是现在，流萬也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惶恐与迷茫残留在口中的感觉——苦涩地令人烦躁。
她掏出一粒糖含在嘴里，试图用甜味盖过那股涩意，然而效果并不佳。
流萬其实也设想过，如果那一天她要是也跟着一起送天内到咒术高专，那结局是不是会更好些？毕竟就算她正面硬刚不行，但做个肉盾还是非常合格的，至少能保证天内不被杀，那很可能就是与现在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结果了。
再说，她的人生需要顾虑的东西已经够多的，偶尔任性那么一次应该也无妨，但现在再怎么后悔都没用了。
一切已成定局。
流萬踢着脚下的石子儿，踏着石阶进了位于主屋侧翼的茶室。
这间屋子被竹林所包围着，周围也没什么闲杂人士出没，到了春夏两季来这儿颇为安逸。
而这份恬静很适时地安抚了流萬心里的那丝躁动。
推开门，八木沢岳藏已经在里面等候。
“来了？”他抬了抬眼，随后继续闭目养神。
流萬冲他问了声安，道：“您有什么要吩咐的？”
“不是什么大事，先坐吧！”岳藏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位置，示意她坐下，等流萬落座，他才不疾不徐的回答，“星浆体死了。”
过于直白的死亡宣告让流萬楞了半晌，尽管早已从五条悟那里知道了这一消息，但被用如此冷酷的词句说出来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大概在他们眼里天内理子确实就只是个工具人或数字而已，一个工具的消失并不会引起他们太多的在意，反而是之后需要解决的麻烦更让人苦恼些。
流萬抿了抿嘴，保持着沉默。
而她这点微小情绪也并没有引起岳藏的注意，“人是在回咒术高专后被杀的，对我们倒是好事，省去了担责的可能。”
“之前也有诅咒师到廉直暗杀她，我有在场有护着没让她受伤。”
“嗯，你做得很好，”岳藏扣了扣桌面，“不过这说白了也就只是咒术界与盘星教之间的纠纷。我们八木沢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星浆体陨灭后的善后事宜。所以，流萬……”
“？”
“后天同我一起去一趟咒术高专。”
岳藏的这一提议，流萬没有拒绝的理由和想法。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有天元进化这个问题存在，岳藏决计不会去深入插手咒术界的事，更别提前往咒术高专了。
说得简单些，这就是拿参加天内理子的葬礼为由头，实则是去参加一场论如何在失去星浆体的情况下阻止天元进化的探讨会。
倒是便宜了流萬能趁着这个机会去高专溜达一趟。
其实要解决进化的方式很简单。
所谓的转化时间其实并没有想象中来得那么严苛，只要处理得当，做好万全的控制措施，那么转化往后延迟个几年也不是什么问题，在这个空档期内，抓紧时间重新寻觅适配的星浆体也就成了可以完成的任务。
总之，咒术界的高层们就是这么计划的，八木沢自然全数接受。
虽说作为事件的参与者之一，但八木沢说白了也仅仅是作为后备力量而存在，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给予适当的帮助与防御就行了，至于其他主要的糟心事还是得由咒术界自己去处理。
等这些个重要事项一聊完，流萬便找了个借口从议会室溜了出去——听一群高龄人士打哈哈实在有够累的，看蚂蚁搬家都比那有意思得多。
尤其是这种无聊的寒喧很大可能会给她带来一些强人所难的要求。
就比如在一轮谈话结束后，中场休息开始，岳藏突然就拉着她问道：“你认识五条悟吗？”
“……认识。”
“五条家之后怕是要成为御三家之首了。”他感叹着，也不忘提醒，“多留意。”
这就让人很难办，她和五条悟貌似不太对付。让她留意也不知道该留意个啥，一天吃几斤甜食，还是一天能得罪几个人？
反正那家伙之前就很强，这一茬之后怕是又能有个质的飞跃，但总归跟她都没啥关系。
尤其是这些情报都基本是公开的。
流萬深觉此地不宜久留，趁着又一轮“交锋”开始，赶紧偷摸着溜了出去。
离开了大半年，咒术高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除了入口处有着极大的破损外，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一场极其激烈的大战。
就是吧，从毁坏程度上来看那里大部分的破坏很明显是五条悟干的，就还挺尴尬……
这赔偿费最后也不知道该由谁来出。
流萬跨过那片废墟，朝着一片小矮房走去。
天内理子的灵堂被设在了学校的一处小礼堂内，在高专高层匆匆走过过场后，这里面就变得空无一人。
正如五条悟所说，天内理子的尸体被很好地带回到了咒术高专，交到了家入硝子的手中进行处理。也因此，如今躺在灵枢内的小姑娘依然和生前一样穿戴整齐，在白色花卉的簇拥下露出干干净净的一张脸，额角的弹孔也被很好地填补了起来。
说实话，流萬也不知道自己重新返回来是为了啥……
她抓了抓头，找了张垫子就在灵棺面前坐了下来，瞅着远处的照片发呆。
被神赋予的双眼具有视万物的能力，但今天流萬即便呆坐了许久，也还是没能见着天内的灵魂。
看样子，在被杀的前一秒她还带着美好幻想，否则妄死的灵魂很少有离开地那么爽快的。
也不知道该为她感到高兴还是难受……
流萬又坐了会，发现自己怎么也酝酿不出别的情绪来便也起身出了门。
天内的尸体估计用不了多久也要被运走重新交回到硝子手里进行最终处理。
尘归尘，土归土。
一切回归到零。
从小礼堂出来，流萬沿着小道一路向下，岳藏等人还在主议会室交流，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快结束了，现在过去应该正好。
只是这主会议室位于咒术高专的半山腰上，要想上去，就还得爬几十阶台阶才行。
那简直要了她的命了！
可不爬不行，流萬认命地开始数楼梯，走到半道，就见一个高中男生坐在石阶上抽着烟，那模样赫然是夏油杰。
刚刚在底下的时候她还奇怪是谁呢！
对方一脸心事重重的，看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你没事吧？”在继续爬楼梯和上前搭话之间反复横跳了一会后，流萬最终选择了后者。
“流萬？”夏油杰确实没发现她，愣了一瞬便马上朝她笑了笑，打了个招呼，“我没事，只是最近有点累了。”
那双细长的狐狸眼睛一笑起来就会形成两条细长的弧线，大多数时候会起到柔化气质的作用，但莫名地今天的笑容里能看出些疲惫来。
才不像没事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也会抽烟。”
“啊！”夏油杰这才意识到还有个初中生在场，连忙将烟掐灭，伸手挥了挥将他们两之间的烟雾给打散开来，“硝子给我的，也是第一次抽。不过，味道不怎么好。”
他苦笑着，而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参加天内的葬礼，”流萬顿了顿，补充道：“跟着我祖父一起来的。咒术界的高层要找他谈谈后续的挽救措施，我也就跟着来了。”
“去看过小理子了？”
流萬轻轻“嗯”了一声，收回了落在楼梯尽头的目光，“去看了，比我想象中要来得安详。”
“也对，你看得到灵魂。”
“倒是你们，刚刚来时有碰到硝子，她说你们俩这次都被伤得很严重？”
“我倒还好，悟更严重些。”夏油笑道：“也算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他说是这么说，但流萬却完全不认同，尽管从身体上体伤害看是五条悟更严重些，但从心灵上来说，却明显是他受创地更严重。
情感球体不会说谎。
当然说受创可能不太准确，“动摇”要来得更为精准。
这种想法对于像夏油杰这样性格的人来说最为致命。
怎么搞了次天元的重置任务，1个2个的都被玩坏了。
流萬暗自叹气，旁敲侧击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眼睛底下有点泛青哦！”流萬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睑，“和抽烟一样都是第一次在你身上见着。”
“……”她的话让夏油杰傻眼了好一会，估计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解释，然后突然捂着脸就开始大笑。
“我真没事，”他笑够了，拍了拍流萬的脑袋，“就是没睡好而已。”
纯粹是拿她当小孩的态度，总感觉带着些父爱的光辉……
但也让流萬有些不爽，“是因为天内理子吗？”她点破地直接了当，“还是因为盘星教？”
一双金色的眼睛死死锁在对方的脸上，没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看样子是因为盘星教。”
该说不愧是好兄弟吗？连不爽的点都一样。
被毫不留情地戳穿，夏油杰便也只能叹气承认，“其实真没什么，毕竟强者保护弱者、包容他们也是应该的。”
如果真是这么认为的也就不会动摇了。
而像他这种性格的一旦内心产生动摇，估计就会跟雪崩时的那粒雪籽一样。
总归不会是什么太好的发展。
流萬眨了眨眼睛，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策一般极其沉重地长舒了口气，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但还是希望你到时别突然打我。”
“？”
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便是莫名其妙的行为。
流萬又向上垮了几级台阶，等能够与夏油杰平视时，突然毫无征兆地便弯下了腰，侧头精准地吻在了对方的唇瓣上。
所谓熟能生巧当如是！
相比较于女生的柔软触感，夏油的双唇要来得更为干燥紧实些，可能是因为他刚抽过烟的缘故，甚至还带着些淡淡的苦味。
但并没有那么多功夫给流萬去细细感受或是做出评价，负面情绪已经尽数从夏油杰那儿涌向她。
而这才是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庞大而纷杂，里面有他的也有不属于他的情感，那个感觉很难受，就好像是某种泛着恶臭的黑色粘稠物一般。
让人直犯恶心……
这些应该是来自于他调幅的那些个咒灵。
“你这可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流萬捂着脑袋，感觉额角的血管都有开始噗噗直跳的迹象，“之后可别太钻牛角尖了。”
她有气无力地总结着，见夏油杰还瞪着眼睛，只能让他先缓缓神——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基本都是这个反应……
她直起身子挠了挠后脑勺，就瞧着楼梯上方站着个大高个，那头显眼的白毛一看就是属于五条悟，只是表情似乎有点不太对。
那岂止是不对，简直是震撼了到家！
五条悟：这tm难道是我戴眼镜的姿势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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