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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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睡眠时间对于流萬来说就跟一场赌博一样，要么安安稳稳一觉睡到自然醒，要么就是被各种负面情绪骚扰到头痛欲裂，这种对半开的可能性已经基本成为了她的日常。
但今晚似乎又有点不太一样。
虽然也是同样睡得不安稳，可那和被负面情绪困扰的感觉又不太一样。
更像是猎物被捕食者盯上的既视感——让人很紧张很有压迫感。
总之就是非常不舒服！！
睡觉睡得不踏实，索性还是醒过来再说。
流萬难受地睁开眼睛，仰面躺在床上尝试着重新酝酿睡意，可很快她便意识到了不对。
她房间里好像真的有人！
对方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呼吸声，也因此那声音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极为明显和突兀。
犬饲照夜间并不会待在她的屋子附近，其他的佣人就更不用说了，那么现在在此处的只可能是个外人。
流萬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来她都不在怕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子里的人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仿佛只是单纯地在和她比精力一样。
这谁撑得住？！流萬颇感无语，只能假装不知道转而继续努力说服自己睡过去。
可一旦静下心来，那眼神就如同实体化了一般刺得流萬只剩下难受，睡意都连带着消失得一干二净。
看样子，这觉是睡不成了的。
她叹了口气朝那个方向扭过头去，这一看便楞在当场。
连接室外的拉门早被推了开来，皎洁的月光就顺着那一人宽的缝隙肆无忌惮地铺洒进来，照得房间里一室清辉。按理流萬早该感受到光亮的，可实际上这完全是因为她被笼罩在了一片阴影里的缘故——那个人就站在她身边不远处。
视线所及先是一双长腿，往上是一件带着红色斑驳且破损的白色衬衫，再向上些，就是那张眼熟的长相和白发。
五条悟今天显得异常狼狈，也并没有戴着他那副如同中国算命先生一样的墨镜，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就这么显露在外，直勾勾地盯着流萬。
“……”
“……”
有病吧？！
大晚上的不睡觉这副样子杵在人家家里是在演恐怖片吗？！
四目相对，两厢无言。
总感觉今天的五条悟看上去有点不太正常。
就好像有什么枷锁被打开了一样。
不是很想同现在的他接触……
这种想法出现地很莫名，可流萬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咽了口唾沫，说话的声音依然带着些睡醒后的沙哑，“你在干嘛？”
“没什么。”
没什么？那就自己睡不着也不让别人睡呗？！
流萬只感觉这人有毒，叹了声气打算声讨一番，却见他突然抬步向自己这儿走来。
见状，流萬根本没有多想，下意识地便翻身从被窝里滚出，屁股蹭着榻榻米唰唰唰地往后连退了好几米。
她的感觉肯定没有错！今晚的五条悟很危险，甚至让她平生第一次产生了生命受威胁的危机感。
在线等，挺急的！这种处境应该要怎么打破尴尬？！
流萬还在这里飞速运转自己的脑袋瓜子，那边五条悟已经长腿一迈，直接跨过了那床铺在榻榻米上的被褥，一下便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腿长了不起！！
流萬双手一撑就打算扭头站起来，谁承想五条悟忽然蹲下身子，伸手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脚腕。
他显然没用什么力，一只手只是虚虚圈着她的脚踝，可不管流萬怎么用力都没法把它抽出那层桎梏。
明明应该是会有触碰感的，可现在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那里，让她的力道怎么也到达不了对方的手心。
“你逃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这种行为大概可以称之为本能。
流萬又动了动脚踝，发现依然挣脱不了便选择了放弃，却没想到五条悟并没有打算停止。他突然眯着眼笑起来，那股子兴奋劲，就好像和小孩玩弄蚂蚁时的样子差不多。
有点糟糕！
眼瞅着对方空着的手也朝着自己的脸罩来，流萬整个人瞬间绷紧，陌生的危机感直接激发了她身体里的预警机制，一下子便压住了一直蠢蠢欲动的找死冲动，让她想也没想就挥出了手臂。
可预想中的相击声并没有响起，她的手在接近五条悟时突然就仿佛慢了下来一样，怎么也接触不到他的。
就和脚腕上的一样！
这感觉很怪，有点像用了无下限术式，可他刚刚根本就没有做什么结印的动作！
“挺有意思的，你明明想着怎么寻死，居然还会对有威胁性的人做出反应。”
“？！”她就只跟几个人透露过她想寻死的意愿，而那几个人里肯定不包括五条悟！
流萬过于震惊，以至于完全忘了自己这副表情就相当于是在不打自招。
五条悟也收了笑，过了好一会才咂了咂舌，收了手站了起来。
这是啥情况？高中男生真的好奇怪……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流萬摸不着头脑，做了个深呼吸又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和你脸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现在太活跃了。”
答非所问，这跟她的问题有毛线关系？？？
流萬依然是不明所以，就听五条悟继续道：“你认识一个叫伏黑甚尔的男人吧？”
……话题跳跃地是不是有点快？！
“他没能杀得了你，倒是在我这儿差一点成功了。”
“……”嗯？这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先不去细究她寻死这事是伏黑甚尔说漏嘴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他去杀你？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
“昨天？”
“这里到这里，”五条悟自顾自地说着，手指从喉管的位置一直下滑到胸腔，“被划了个大口子。”又指了指左侧大腿，“这里被捅了3刀。哦，对了！”他突然笑起来，撩起了额前的头发，露出一条极深的疤痕，“还有这里。”
“……”
“多亏了这里的这一刀，我现在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那样子大概已经不能称之为清醒了，流萬瞅着他欲言又止。
五条悟现在的状态怎么说呢，除了咒力和气息上的变化外，精神上就感觉有点……疯。
她刚才会本能性地躲闪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实在是摸不准一个疯批接下来会做什么。
流萬本想着通过五条悟的情感球体去做出判断，但她怎么也没料到，对方目前的心理状态好得过头，甚至可以说是处在一个自信心膨胀状态。
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颗名为“狂妄”的球体，其他的大概都被挤到了某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排除这点，五条悟因为兴奋而紧缩的瞳孔和过于愉悦的表情都让她有点毛骨悚然。
说真的，她就没遇到过这样疯地没有章法的。
咒术师的脑袋果然都不太正常！
这种情况下让人说什么好……
“那然后呢？”
“他死了。”
“……”回答有够直接的，也彻底给流萬排除掉了一个能力还算不错的乙方。
老天果然是跟她过不去。
“所以，你过来就想跟我说这个？”哦，大概还有顺带测试一下她的反应。
“我说了我脑子现在太活跃，睡不着。”
“？？？你睡不着，就跑来霍霍我？！”流萬觉得自己的起床气快积累炸了。
“你自己醒过来的。”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五条悟没再去管兀自天人交战着的流萬，转身走回到房间里的矮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食盒放在了桌上。
只不过，那盒子怎么看怎么眼熟。
“你还真不客气。”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一盒子和果子，流萬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出声，“好歹也有点白吃的自觉。”
“你吃吗？”
“……算了。”
流萬长叹出声，估摸着自己一时半会肯定也睡不着了，便站起身腾腾腾地跑到外头把自己的茶壶水杯也一起抱了进来，然后学着五条悟的样子一屁股坐下喝起了茶。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问道：“伏黑甚尔并不是为了杀你吧？”
不管从时间节点还是动机来看，这人都不像是冲着五条悟去的。
“之前挂悬赏的也是他。”
无需再多说，流萬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伏黑甚尔的目标是天内！
“……他成功了是吗？”
“他先解决的我，然后再处理的天内。有点手段，就连杰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真要说起来，那个天与咒缚确实挺强的，但失策就失策在没把我完全弄死。”
“……”
“不过，”五条悟眯了眯眼，“老实讲，对于那个无赖杀了天内我其实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点倒是真的，在谈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身上压根就找不到什么愤怒或憎恨的情感，却又确确实实能看到杀意。
他明明已经杀了伏黑甚尔，那这份杀意又是对着谁的？
“你在看什么？”五条悟抬眼望向她，总算是放下了手里的和果子。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天内的事。”流萬自然地收回目光，低头喝了口茶，“我没料到是这种结果。”
对于天内理子的结局，流萬其实设想过很多种可能。
她想过对方会毅然放弃责任选择自由，回到学校继续快快乐乐地享受生活；也想过她可能会为了大局，依然坚定地选择同化；当然还有隐姓埋名，偷偷落跑这种可能性。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在旅程的最后等待这个小姑娘的会是一次真正的死亡。
“在进校门前，我们有问过她是不是想同化，天内的答案是不想，本来想着直接就送那小丫头回家的，没想到遇到个杀手。”
“那……天内现在在哪儿？”
五条悟一手撑着脑袋，朝榻榻米上一躺，才回答道：“我带回高专了，尸体在硝子那。”
“到底是谁要杀她？”
“盘星教，”他沉着嗓子，“一个信仰天元大人的宗教团体，其实就是一帮被人洗了脑，洗脑到有了问题的愚昧者而已。”
五条悟的语气很平静，但从措辞上就能听出他对那个奇怪组织的态度。
在拥有绝对力量的情况下，要解决那些普通人教众也只是抬手之间的事，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导致其他一切感情都成了没有必要。
这样就能很好地解释了五条悟的杀意。
流萬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觉得跟他讲什么三观正论啥的大道理大概率是没什么用的，尤其是由她来讲就显得更没有可信度，可能连她自己这道关都过不了。
要论起冷情无情，她大概率也好不到哪去……
流萬摸了摸鼻子，一抬头就见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仰躺在榻榻米上睡得昏天黑地了。
……
？？？
说好的很嗨呢？！就这样睡着了？？？
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成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