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大佬私奔正妻》木椰

19、第十九章

　　铁锅前，杜黛如临大敌。

　　清炒蔬菜第一步，放油热锅，等锅色偏亮时，再放洗净的蔬菜。

　　“夫人，可以放了。”

　　春霜的声音在杜黛身边响起。

　　“等等，不是……”

　　杜黛看了眼还没到火候的铁锅，她嘴一瓢差点露馅。

　　好在杜黛脑子转得快，连忙把筛里的蔬菜倒进去，铁锅瞬间发出滋滋声响。

　　“还是春霜眼色好，我见锅沿水渍没烧干，还以为要再等好一会。”

　　杜黛满口夸赞。

　　春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谦虚道：“奴婢做家常菜的手艺只是一般，不过大致流程还是清楚。”

　　“嗯……”

　　杜黛点点头，她努力摒弃脑海中的念头，将注意力集中在身侧，以便听春霜的下一步指挥。

　　“该翻锅放调料了。”

　　忽然，周思月的声音在杜黛身边响起。

　　杜黛动作麻利地拿起一勺调料抖了抖，同时掌勺的右手也在翻动蔬菜，以便调料可以大面积入味。

　　等这一步骤完成，杜黛心里咯噔一声。

　　糟糕，太熟练了。

　　“还要放其它的吗？”杜黛尽量让自己神色如常地问。

　　周思月看着这锅色泽明亮的蔬菜，若有所思地摇头，“不必了，清炒只需一点调料就好。夫人在家常菜上，天赋挺高的。”

　　“是吗，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应该勉强能吃吧。”

　　杜黛笑了笑，哪怕很想把这锅蔬菜盛上来，但为了避免再暴露更多，她只能强自摁耐，等两人的指挥。

　　约莫十来息后，周思月才道可以盛盘。

　　春霜看得有些惊奇，“我看还有几根菜杆好像没怎么熟，这么早盛上来没问题吗？”

　　“等那些熟透，菜叶就该烧老了。”周思月科普道：“在酒楼里，清炒蔬菜往往八成熟就可以捞上来。而后淋上汤汁，再盖上盖子，送去客人桌上的这段时间，可以再焖一会。”

　　杜黛在一旁点头。

　　周思月不愧是专业的厨师傅，确实有两把刷子。

　　杜黛的清炒蔬菜在春霜与周思月的品尝下，前者认为不错，但后者表示进步空间还有很大。

　　眼看天色近黄昏，周思月当仁不让地继续承包今晚送去给家主的晚膳。

　　杜黛寻思好一会，昨天送的是下饭酱，今天换个花样，摆点果盘聊表心意。

　　即将入冬的气候里，时令水果已经不如夏秋那么丰富。

　　杜黛挑挑拣拣，蜜柑橘、柚子、青苹果，她交代春霜剥皮，自己拿了个碗把削皮后的青苹果切块，朝里面添调料。

　　随着周思月的两碟荤素家常菜炒好，杜黛的水果盘也已经准备妥当。

　　白色的柚子肉，橘色的蜜柑橘，还有淡粉的苹果块，沐浴在浅金的黏稠配料里，透着水果的清新芳香，光是闻着就让人想吃。

　　“夫人在里面添了蜂蜜？”周思月看着这盘水果，眼中浮现异彩。

　　“嗯，加了一点。”杜黛点头。

　　她把家常菜与水果盘摆进三层食盒里，照旧由春霜提着食盒送去东林苑。

　　这个时代的夜生活比较匮乏，男子尚还能外出奔赴花船或是烟柳之地，女子便只能待在寝房里。

　　好在杜黛还有书房聊以解闷，她平时有空就研究新食谱与调味料，周思月的香料，也是个值得研究的方向。

　　随着天色渐黑。

　　送完食盒的春霜走在空荡的小路，她双手抱着臂膀，既觉得天气寒凉，又有点害怕。

　　啪——

　　忽然，春霜肩上多了只手。

　　这个变化吓得春霜尖叫一声，差点摔倒，好在东一及时拉住她。

　　“春霜姐，是我，是我啊，东一。”东一见她站稳，松开手连忙赔笑。

　　“你这小子，怎么不提前喊人，非要在后面拍一下，吓死人了。”

　　春霜心有余悸，脸色很不好看。

　　东一好声好气赔礼道歉好一会，春霜心情才稍有缓和，她主动问：“小哥主动找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嗯，家主吩咐说，往后水果每天都要带一份过来。”东一笑着说。

　　春霜眨了下眼，下意识说：“嬷嬷又该生气了。”

　　“嗯？”东一面露疑惑。

　　“没，没什么，我这就回去告诉夫人，谢谢小哥。”春霜喜滋滋朝春荷苑方向匆忙忙赶往。

　　家主既然主动开口吩咐，想必一定是对夫人很满意。

　　春霜回到春荷苑后，直奔内院，她见到裹着一件厚袄子在书房外守着的柳莺，匆忙走近。

　　“春霜姐，你怎么过来了？”

　　柳莺见到她，很是意外。虽然大家都是奴婢，但彼此间有不同的分工。

　　“我得向夫人汇报一件事，是大喜事。”春霜高兴笑道。

　　柳莺眼中带着好奇。

　　春霜主动敲门，书房里的杜黛听见动静，喊人进来。

　　她一抬头见是春霜，瞬间联想到东林苑，杜黛放下手中毫笔问道：“东林苑那边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

　　春霜点点头，她脸上带着喜色禀报：“家主吩咐说往后送去的餐点，必须要带一份水果。”

　　家主喜欢吃水果！？

　　杜黛神色淡定地颔首道：“我知道了。”

　　既然是‘上司’的要求，杜黛自然会尽力满足，毕竟她在春荷苑的舒坦日子，还得靠这位‘上司’供给。

　　“……夫人，您不高兴吗？”春霜留意到杜黛脸上神色毫无波动，她心情忐忑。

　　杜黛一愣，一本正经道：“没有啊，我也很高兴，只是一直在努力憋着笑罢了。”

　　春霜：“……”

　　“快回去休息吧。”

　　杜黛看着春霜的背影，又补充道：“记得知会嬷嬷一声，多准备点水果。”

　　“好。”

　　春霜连声应下，她回外院找到张嬷嬷。提起家主吩咐的事，张嬷嬷的心情大幅提升，就连买水果，也答应得非常痛快。

　　后半夜。

　　整个牧府陷入沉睡中。

　　春荷苑外院，婢女休息的小院里。

　　周思月因是厨师傅，待遇比普通婢女好，独自住一间房。

　　她盘算着所有人都已经休息，伸手掀开被褥起身，摸黑从一堆杂物里拿出一个简陋的磨具。

　　找到磨具，周思月又摸索着把床垫下方藏起的香料拿出，撒了点放进磨具里，轻轻研磨。

　　牧府声名不扬，但仍受一小批人关注。
　　其中牧府家主的命，值千两黄金悬赏。周思月只是一个小卒，但只要事成，她亦可分得一碗羹。

　　一想到这些粉末，最后会化作数不尽的金银，周思月心头便火热不已。

　　……

　　翌日，清晨。

　　东林苑的青衣小厮提着一箱子银钱过来，里面装着五百两，说是家主奖赏下来的。

　　周思月起得早，她蹲身行礼，听着五百两的赏赐，眼底浮现渴望。

　　这种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平白得到一大笔银钱的赏赐，她也很想要。

　　张嬷嬷心情舒坦地领着一众婢女谢过家主赏赐，这笔银钱由她收着。

　　随着东林苑的青衣小厮离开，婢女们各忙各的，四散而去。

　　直到杜黛睡醒，整个春荷苑才重新焕发生气。一听家主赏赐了五百两，杜黛颇为满意。

　　这位‘上司’出手真阔绰，五百两足以购买一整年的水果。

　　接下来的几日，杜黛跟着周思月学习香料，在她强烈的求知欲驱使下，香料从种植、采摘、选用、甚至放料等等……问得一清二楚。

　　周思月自诩在香料的造诣上极高，也架不住杜黛这种寻根究底的问法。

　　偏偏杜黛地位高，周思月不能简单粗暴的拒绝。

　　因此每次碰上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周思月都会蹲在厨房小院的大树下，苦思冥想。

　　而杜黛则暂且放下这个问题，思考送去东林苑的食盒里该放些什么。

　　考虑到水果变成每日配给，杜黛做的水果盘份量比起第一次，直接砍去三分之二。

　　家常菜依旧是周思月准备，杜黛负责水果与其它的小花样。各种下饭酱、凉菜，不管杜黛做了什么送过去，东林苑都照单全收。

　　这种不挑食的‘上司’，很大程度上纵容了杜黛的奇思妙想，在确保食物足够美味的底线上，她送去的食物越来越清奇。

　　傍晚。

　　东林苑，书房。

　　牧亭意看着飘在小碗酱料里的白色虫子，他太阳穴的青筋直跳，一向沉稳的神色险些没绷住。

　　“知会春荷苑一声，食材方面注意点，不要什么都往碗里装。”

　　牧亭意吩咐旁边伺候的青衣小厮，他知道杜黛做的食物，味道有保障。但这白色虫子，他实在下不去嘴。

　　连带着当晚的米饭，牧亭意只吃了半碗，算上小碗水果，根本不顶饱。

　　十月末。

　　天气越来越寒冷，杜黛睡觉的正房里，开始放置暖炉。

　　这一日，杜黛起了个大早。

　　内院的厨房已经改造完毕，添置的几样大厨具不论在糕点上，还是家常菜，都能让她如虎添翼。

　　“小姐，之前您挑的五匹布，已经做出冬成衣了，您要不要试试？”柳莺小声问。

　　“嗯，试试。”

　　杜黛也好奇成衣的上身效果。

　　柳莺把衣柜里的新衣服拿出来，伺候着杜黛试穿。

　　这成衣的布料很厚实，颜色鲜艳明亮。款式明显经过数次改良，该紧的地方紧，该松的松。

　　“不错，今天就穿这件了。”

　　杜黛低头看了看，发现穿着挺舒服，她拍板决定道。

　　正当杜黛打算去内院厨房跟那些厨具亲热亲热，春霜一路小跑过来：“夫人，嬷嬷请您过去一趟。”

　　“怎的了？”杜黛觉得奇怪。

　　平时张嬷嬷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冬前盘点，需要夫人过目。”春霜低着头说。

　　“什么时候春荷苑还有冬前盘点了？前不久不是才盘点过库存吗？”杜黛心里想着改造后的厨房，不太想去。

　　“往年也盘点……”

　　春霜顿了下，继续说：“不过那时候没什么可盘的，也就没有请夫人过目。”

　　杜黛：“……”

　　你就直说那时候春荷苑很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