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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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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杜黛才醒来，以这个时代的时间观念，这个时间已经很晚。
但放在现代，也就早上九、十点左右。
外院厨房里，周思月向杜黛讲解香料的用途，林林总总起码有二三十种。
“香料往往是用来提味与掩味，有些食材烹制后的味道不太好闻，但是其味道却是一绝。若客人不能接受那种味道，就需添些香料。”
周思月认真道：“除此之外，有些香料本身味道就不错。添进食材里，能让风味更好。”
“……”
杜黛面露思索。
她所学掌握的厨艺，讲究的是最大程度发挥食材本身风味。在香料上，她研究并不深入。
“今晨嬷嬷说有只公鸡被猫吓死了，公鸡的肉质口感只能算一般，且还有股淡膻味，这就需要用到香料。”
周思月打算给杜黛现场演示一遍香料的用处，在她说话期间，那只被猫吓死的公鸡已经有婢女在处理。
“公鸡有淡膻味？”杜黛闻言一愣，她以前经常下厨房，可从没闻到过。
“有的，夫人若不信，待会可以闻闻。”周思月点头说。
“嗯……”
杜黛寻思这个时代的公鸡品种，可能跟她之前待的时代不同，她没有在这个上面纠结。
随着周思月离开厨房，杜黛捻起这些香料，每一种都凑近鼻翼轻嗅其味道。
不过片刻，周思月手里提着一只羽毛被拔干净的公鸡进来。
杜黛没有特意去闻，周思月拿着菜刀，在砧板上熟练处理鸡肉，确实有股很淡的膻味萦绕在她鼻翼间。
“周师傅也是府上的吗？”一旁观望的杜黛忽然开口。
周思月面色不显，轻笑道：“难道夫人之前，一直以为奴婢不是府上的？”
“不是，我之前以为你是府上的。不过看你处理这只公鸡的动作，又觉得不像了。”
杜黛如实说：“你的动作很利落匆忙，就像在赶时间一样。”
周思月闻言一怔，余光打量杜黛清丽专注的面容，她轻松道：“习惯使然，奴婢之前是在酒楼后厨里当厨师傅。酒楼每逢正午，客人特别多，需要争分夺秒才行。”
酒楼！？
杜黛眸子一亮，不论是她，亦或者原主，从未去过这个时代的酒楼。
“你待的酒楼是怎么样的啊？可以说说吗？”杜黛好奇请教。
“夫人没去过……”
周思月话至一半，自嘲笑了下，主动揭过道：“夫人想听哪方面的？客人还是后厨的那些事？”
“都可以。”
杜黛迫切想知道府邸外的世界。
周思月厨艺很不错，她一边给杜黛讲述酒楼的经历，一边烹制被猫吓死的公鸡。
在她讲述中的酒楼，三教九流都有。
地痞无赖，富家子弟，只要拿得出银钱，都能在酒楼里饱餐一顿。
准备给锅里的食材上调料与香料时，周思月强行终止话题，开始给杜黛上香料课。
周思月对香料非常推崇。
当蒜炒鸡肉被盛出来，添加些许香料的食材香味，勾得杜黛馋虫大动。
“夫人尝尝？”
周思月将菜碟摆在砧板上，顺势清理铁锅里的汤汁。
杜黛找了双竹筷，她夹着一块鸡肉品尝时，周思月注意着她脸上神色变化。
惊讶、愉悦、好奇……
“香料的味道，用得好确实有意想不到的变化。”杜黛称赞道。
“嗯……”
周思月脸上浮现浅笑，但心里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因内院厨房还需五天才能完工。
杜黛这几天只能用外院的厨房，给家主的食盒里该放些什么东西，让她格外纠结。
用过午膳，杜黛手里端着一盘剥了皮的柑橘走在游廊上，边吃边思考。
“喵呜——呜喵喵——”
杜黛走路没什么声音，她忽然感觉脚下踩了个什么。下意识低头，幼猫凄厉惨叫的同时，不忘在杜黛隔着裤袜的小腿抓挠几下。
“……”
杜黛才发现自己踩了这只黄白狸花猫的尾巴，她立即抬脚。
尾巴得到解救的黄白狸花猫没有跑，反而冲杜黛龇牙咧嘴，六根白胡须不断颤动，显得愤怒至极。
杜黛看了眼手中果盘，这东西猫没法吃，她默默往游廊旁边靠了些，打算绕过这只巴掌大小的狸花猫。
然而她的退让非但没让这狸花猫消气，反而令它越发愤怒，甩着尾巴冲到杜黛面前不断用爪子挑衅。
因隔着裤袜，狸花猫的爪子并未伤到杜黛，但它老是在杜黛前面蹦跶，非常影响走路。
“……好好好，踩了你尾巴真是对不起。”杜黛见狸花猫不依不舍，她停下步伐，觉得有些好笑地道歉。
“喵呜——”
狸花猫朝她小腿拍了两下喵喵拳，才弓着背宛如胜利者般钻过游廊的栏杆，跳进园景中失去踪迹。
杜黛笑了下，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她回到内院书房，把今上午了解到的香料知识记下。
下午，杜黛在外院厨房里和面。
周思月听几个婢女说过杜黛做糕点的手艺很好，她好奇问了句，“夫人准备做糕点？”
“嗯。”杜黛点头。
“经常做糕点，夫人不会觉得腻吗？”周思月依靠着门框问。
“会。”
杜黛随口道：“只是我家常菜厨艺不好，送去家主那里，只怕会扫他胃口。”
“夫人不做出来怎么知道？”
周思月鼓励道：“即便是奴婢，这手厨艺，也是慢慢磨砺出来的。”
“……”
杜黛沉默了下，为难道：“不了吧……”
“夫人也说过一直做糕点会腻，说不定家主也想尝尝其它口味。”
周思月不着痕迹地引导她。
“……”
杜黛清丽面容越显为难。
周思月还以为她是担心做出来的成品太差，她继续煽动鼓励道：“奴婢可以先准备一份，夫人要是对自己做的真不满意，今日也可以把奴婢那一份送去家主那里……”
“哎，好吧。”
杜黛也觉得一出手就特别完美不现实，她还是先搞砸几回，再慢慢‘成长’吧。
春荷苑的新鲜食材种类不算多，这还是张嬷嬷采购回来的库存，在这之前更少。
“食材不多，夫人可以先从蔬菜上手，需要掌握的技巧只有几点。”周思月跟在杜黛身边，积极提议道。
“嗯。”
杜黛点头应下，她随手指了个蔬菜，“就它了，你带去厨房，我去找嬷嬷，就这么点食材哪够发挥厨艺。”
周思月眸子一亮，作为厨师傅，食材自然越多越好，这样可搭配性也更高。
张嬷嬷平日不需要做什么事，她就相当于春荷苑里的管事，主要操持大局。
杜黛找到她时，张嬷嬷正待在房间里手持毫笔，认真记录春荷苑的开销。
“嬷嬷。”
杜黛的声音一传进来，张嬷嬷手一抖，一个字没写好，还废了大半干净宣纸。
她抬头纹加深，暂且放下毫笔，走出房间朝杜黛行礼，“夫人来老奴这里，不知有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厨房的食材……”
杜黛话还未说完，便被张嬷嬷深吸一口气打断，隐忍道：“夫人，公账上的银钱，只剩下四百两了！”
“不是还有四百两吗？”
杜黛小心翼翼地说。
张嬷嬷：“……”
“这个月，光是二公子那边赠予的银钱，便有三千两，如今仅剩下四百两了。”
张嬷嬷说起这个事，就觉得心脏在滴血，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主这么能花钱！
三千两呢！
寻常人家十年都用不完。
“以前一百两的日子，不也过过来了吗？我这次只是买点食材，不会花太多的。”杜黛轻声细语跟张嬷嬷商量。
“也没太多银钱给夫人花了。”
张嬷嬷不高兴，但还是臭着一张脸主动问杜黛想要什么食材。
杜黛很快报出几样食材，她望向跟过来的周思月：“你有没有需要的食材？”
张嬷嬷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周思月，对她，张嬷嬷可没那么客气。
“……”
周思月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敛去眸底神色，轻声道：“奴婢倒没什么需要的食材，就是有几样香料，劳烦嬷嬷采购回来。”
“……什么香料。”
张嬷嬷沉默几息才开口问。
周思月口齿清晰地报出五样香料的名字，张嬷嬷点了下头，她转身回到房间里记下两人所需的食材与香料。
杜黛与周思月回到厨房。
看着铁锅，杜黛一脸凝重。
把蔬菜洗好端过来的周思月见状，还以为她心里压力很大，当即安慰道：“夫人不必有太大压力，奴婢留了一些蔬菜，到时候再清炒一碟，可以送去东林苑。”
“嗯……”
杜黛确实有点压力，她还是头次思考该如何把菜做得很难吃。
不管怎么在脑海里模拟，她总是本能地让食材朝美味上靠，哪怕故意捣乱，也会思考弥补办法。
杜黛想着想着，察觉厨房多了个人，她一看发现是春霜，如蒙大赦道：“春霜你过来，待会指挥我什么时候翻锅放调料。”
“……喔。”
春霜愣了下，点点头。
“思月你再准备点食材，到时候炒好放进食盒里。”杜黛不想让周思月察觉出不对劲，她找了个借口支开她。
“好。”
周思月颔首应下，走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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