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大佬私奔正妻》木椰

15、第十五章

　　“夫人已经准备了，还托奴婢带些过来给家主尝尝。”春霜把手中食盒递给东一。

　　“嗯，待再过几刻钟，小的会派侍从在春荷苑外等待。劳烦春霜姐再告知夫人，不必遣婢女送去二公子那边。”

　　东一接过食盒，爽朗道。

　　“……”

　　春霜沉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对欺瞒杜黛有些负罪感。

　　“春霜姐不必在意这些，若夫人不问便罢，问起，春霜姐如实回答也无碍。”东一留意到春霜犹豫的神色，他轻松道。

　　“可这，不是家主交代的吗？”

　　春霜有些没懂东一的意思。

　　分明是家主吩咐下来，以二公子的名义托夫人制作干粮。现在又让她如实回答，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主子的心思，咱们这些奴仆哪里猜得到。照做就是了，方才小的说的那席话，可是家主亲口说过的。”

　　东一没有解释太多。

　　春霜实在搞不懂，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只好点头，把这些事埋在心里。

　　随着春霜离去，东一提着食盒回到东林苑，他穿过游廊来到书房门前，轻手推开。

　　“家主，夫人做了干粮送来。”东一低着头踏进书房，声线清亮地禀报。

　　“退下。”牧亭意正在处理书信，他头也不抬地说。

　　东一习以为常地把食盒放在木桌上，轻手轻脚退出书房，顺势将门关上。

　　干粮……

　　牧亭意手随心动，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在书信回执上落下‘干粮’二字。

　　看着这两个字，牧亭意执笔的手臂一顿，他凝视几息才搁置毫笔，气定神淡地将这张回执撕掉。

　　牧亭意扶着书桌起身，一瘸一拐靠近紫檀木桌。

　　随着食盒被打开，牧亭意的目光没有在芝麻大饼上停留，他直截了当打开第二层，里面盛放的果然是餐具。

　　他看起来很像胃口小的人？

　　牧亭意拿起一块还带着些许热意的芝麻大饼，唇齿轻咬，大饼瞬间发出咔嚓的脆响。

　　要说大饼，牧亭意也尝过许多。但像杜黛做出的这样又脆又酥，不噎人不腻人的大饼，这还是头一回品尝。

　　随着五块芝麻大饼吃罢，牧亭意对书房外的青衣小厮吩咐：“东林苑厨房的厨师傅调一半到城里酒楼去。”

　　“是。”

　　屋外的东一立即应下。

　　牧亭意起身回到书桌后方，他拿出搁置在一旁的酒楼书信。挥洒毫墨，对其扩张提议予以通过，并表示不日会有一批老练的厨师傅抵达。

　　在回执最下方，牧亭意沉吟几息，又让酒楼遣一位擅长家常菜的女厨师傅过来。

　　春荷苑。

　　春霜回来没多久，便有自称奉二公子命令，过来提干粮的四个家仆等在春荷苑外。

　　宣宁正在给这些米白的芝麻大饼分装，听到夏知的汇报，她不疾不徐道：“让他们先等会，这种干粮不包好的话，容易发潮。”

　　“夫人，要不奴婢帮您一块包……”夏知主动请缨。

　　“不用，你去排查内院的厢房吧，看看有没有老鼠咬出来的破洞，要是有，及时报给张嬷嬷登记下。”杜黛说罢，叹了口气。

　　虽然春荷苑宽敞明亮，住着很舒坦。

　　但是开支也大啊！

　　尤其这次清查鼠患，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十个厢房，八个都生过老鼠！

　　光是修缮费用，都得花百来两银钱，这还只是张嬷嬷的初步预估。

　　在这之前，春荷苑从来没有排查过鼠患，一方面原主不上心。另一方面，就算排查也没钱修缮，要是早点预防，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严重。

　　“布匹要花钱，修缮要花钱，厨房改造也要花钱……”杜黛忽然发现，一千两银钱，也没那么经用。

　　可惜这个时代，已嫁女子，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不能随意抛头露面。

　　不然杜黛还真想开个小餐馆赚钱。

　　等杜黛将所有芝麻大饼包装好，天色已经临近黄昏。她刚走出厨房，发现院子里蹲着一只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黄白狸花猫。

　　见到杜黛，这只狸花猫眨着浅褐色猫眼，警惕地往库房方向后退。

　　“小姐，您没有喂这猫吃的吧？”

　　柳莺穿过跨院走来，见到杜黛正与那只狸花猫对峙，她忙声问。

　　“没呢，怎么了？”

　　杜黛倒是想拿点食物给这只瘦小的狸花猫吃，但她压根就靠不过去。

　　“嬷嬷说不能给猫喂食物，要是让它们吃惯嘴，抓老鼠就不勤快了。”柳莺如实回答。

　　“有道理。”

　　杜黛点了下头，在撸猫跟老鼠之间，杜黛暂时选择把老鼠先消灭。

　　“柳莺，你帮我把这些干粮提出去。”杜黛招呼柳莺跟她进厨房。

　　打包材料是用特制面衣做成，又裹着一层油纸。不论是防潮还是防水上，都很有效。

　　这些芝麻大饼被杜黛放在竹篮里，装满三个竹篮。每一份裹着七个芝麻大饼，满满当当将近四十份。

　　柳莺提着两个竹篮，杜黛自己提着一个，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厨房。

　　院子里的瘦小狸花猫早就跑去别处。

　　在春荷苑外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四个家仆见到杜黛，纷纷恭敬行礼。

　　“这些是给二公子准备的干粮，每一份都有七个。不吃的时候最好别拆开，免得走味发潮。”杜黛叮嘱道。

　　“小的明白。”

　　其中一个家仆连声点头。

　　杜黛把竹篮递给他们，目送四人离开才转身回春荷苑。

　　张嬷嬷特意在外院里等杜黛，见她回来，行了礼直入正题：“夫人，春荷苑查出来的鼠洞共有三十七处。明日老奴就请修缮的工匠过来修补，厨房方面的改造，您可以等明日直接与工匠管事详说。”

　　“好。”

　　杜黛颔首。

　　当晚杜黛在书房里一直熬到深夜才去睡觉，她要添置的大型厨具有点多。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工艺，有些肯定没法实现，这都需要杜黛自己去变通。

　　次日晨雾刚起。

　　牧之归已经收拾好行囊，穿着一身干练的侠客衣，去向兄长拜别。

　　东林苑，点着油灯的书房里。

　　牧亭意手里拿着一份红皮书信，一瘸一拐靠近油灯，将其点燃后，放进火盆里。

　　看着红皮书信燃尽，牧亭意才开口：“其中凶险，我便不多说了。他人在云都，正准备启程。但这兴许是个幌子，连续被抢走资格数次，他那边不可能毫无察觉。”

　　“这次除了考验，你还需防备他那边的势力调查。”牧亭意看着神色冷峻的牧之归，点了下头，“去吧。”

　　“……兄长，保重。”

　　牧之归一扫往日温润，沉声告别。

　　看着牧之归的背影，牧亭意突然开口：“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你记得带上。”

　　牧之归愣了下，并未回头，他点点头离开书房。

　　提着两个藤框的家仆匆忙跟上牧之归背影，跟着他一路来到牧府侧门，这里已有一辆马车与两匹骏马在等待。

　　干粮方面，牧之归也有准备。考虑到两个藤框里装的干粮是兄长给的，他还是收进马车里。

　　长野郡路途遥远，中途若没有驿站停靠，必须吃自己携带的干粮。

　　随着马车缓缓起步，坐在马车里的牧之归轻闭上眸子，手指摩挲着置于双腿上的锋利佩剑，气息逐渐高深莫测。

　　……

　　当天上午。

　　杜黛睡到自然醒。

　　柳莺恭敬伺候着她穿衣、盘发、洗漱，屋外时不时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修缮的工匠已经过来了？”杜黛随口问。

　　“回小姐，今日卯时准点来的。”

　　柳莺回答。

　　“嗯……”杜黛颔首。

　　“小姐，二公子那边，今早上也遣了侍从过来。”柳莺小声说。

　　“嗯？二公子今日不是出远门吗？”杜黛有些疑惑，“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又提了一箱银钱过来，里面足有二千两！”柳莺惊呼说。

　　“？”

　　坐在梳妆镜前的杜黛神色一怔，下意识问：“这次他们说了什么？”

　　“那些侍从说二公子交代，冬季寒凉，些许银钱给春荷苑买木炭，还有……”

　　柳莺顿了下又说：“若小姐不注意保暖又着凉的话，伤寒的药得连吃五天才行。”

　　“……”

　　回想前段时间伤寒中药的味道，杜黛胃部反酸，险些当场呕吐，她有些憋气：“二公子倒是想得周全。”

　　之前一千两银钱的人情，杜黛还能安慰自己可以多做些美食给他品尝。

　　现在又送来二千两。

　　杜黛发现这个人情越欠越大，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点不好意思很快被杜黛压下，她洗漱之后走出屋子，找到负责修缮的工匠管事，谈起厨具的问题。

　　这些工匠在牧家也属于家仆，不过并不独属某个大苑，他们有专门的工匠院。

　　不论是修缮、置办家具、甚至是定制，这些工匠都能办得到，自然，所需的银钱也不便宜。

　　杜黛这一天全耗在厨具商讨上，终于在傍晚时，与工匠管事谈妥相关事宜，并支付修缮与厨具的银钱。

　　看着这些工匠提着一箱子银钱离开，杜黛望向张嬷嬷问：“春荷苑的公账银钱还剩下多少？”

　　“……”

　　张嬷嬷沉默了下，缓缓开口：“四百两。”

　　“柳莺，你跟我去趟厨房。”

　　杜黛二话不说立即往内院赶去，她连夜烹制晚膳糕点，叮嘱春霜尽快送去东林苑。

　　牧之归赠送的二千两银钱，杜黛还没捂热又花了出去。

　　眼下牧之归出了远门，杜黛想要赚点额外银钱，肯定得从牧亭意这下手，她哪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