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深夜食堂》牛乳茶

128、双色薯泥

　　海水冲击着岩石，透过贝壳装饰的木头窗格哈利聆听着波涛声。

　　在脑海中的某个地方，他看到伏地魔正在惩罚那些留在马尔福庄园的人，就像一场遥远的风暴隔着辽阔沉寂的海洋传来。

　　他木然盯着满手的鲜血顺着洗手池下水筛孔流进去。

　　圣器……魂器……圣器……魂器……内心突然不再燃烧着那种怪异的、着迷的渴望。他好像被一巴掌扇醒了。

　　他不想进小门厅，在厨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洗手。水池上方的窗户面临大海，曙光正在冲破地平线，天空是贝壳般的粉红色和朦胧的金色。太阳的金边正从海平面上升起，明亮耀眼。

　　芙蓉进了小厨房，手里端着空托盘。

　　“阿利，”她放下托盘，左手轻柔地扶在他的右肩上，“放心吧，我送了掺了恢复剂的双色薯泥上去，克利切在照顾他呢。”

　　哈利感激地点着头。

　　众人都坐在起居室里，正在专心地听比尔说话。屋里色彩淡雅，装饰漂亮，一小块海边捡的浮木在壁炉里燃烧，放出明亮的光芒。

　　“……幸好金妮在度假。如果她在霍格沃茨，很可能没等我们联系上就被抓走了，现在我们知道她也没事。”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哈利站在门厅外。

　　“我已经把他们都从陋居转移出来，藏到穆丽尔姨婆家了。现在食死徒知道罗恩和你在一起，肯定会去找我们的家人——不要抱歉，”他看到哈利的表情，补充道，“这只是时间问题，爸爸已经说过好几个月了，我们是最大的纯血统叛徒家族。”

　　“怎么保护他们的？”哈利轻声问。

　　“赤胆忠心咒，爸爸是保密人。这所小屋也用了同样的方法，我是这里的保密人。我们谁也不能去上班，但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我需要跟拉环和奥利凡德谈谈。”

　　哈利和罗恩跟着比尔上了楼，第一间小屋门敞着点小缝儿，他向里面看了一眼——

　　多比虚弱地躺在床上，肩膀的深深伤口被清理干净了绑上了洁白的绷带，上面还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小精灵歪着脑袋枕在叠在一起的枕头上，合着眼皮耷拉着大耳朵。克利切站在靠窗的矮桌前正吹着刚沏好的热茶，小心端到床头柜上，那上面有一碗吃了一半的薯泥。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罗恩轻声说，拍了拍哈利的后背，“来吧，赫敏说她一会儿就来。”

　　古朴的白橡木窗台上摆着烟粉色大肚花瓶，里面插.着两朵依偎的金盏。

　　赫敏五分钟前悄声推门而入，把茶点放在窗台。

　　她红肿的两边脸颊已经消肿，嘴角的血迹也都清理干净，手腕被勒的红印子也被擅长冰敷医疗咒的芙蓉消了下去。她转身看着床上敛目休息的男人，眼神透着忧伤。

　　弗雷德上身□□，胸膛横着条粗鲁野蛮的长长鞭痕。虽然已经点了白鲜，血迹也弄干净了，可血肉恢复的速度还不是很快，伤口边缘依旧参差可怖。

　　赫敏只看了他一小会儿便不敢再看。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抵挡不住夺魂咒的力量，亲手鞭.打折磨了他。

　　她都不知该如何再去面对他了，眼泪扑朔着又要往下掉。她赶紧转身朝门走去。

　　手腕从侧面被轻轻拉住。

　　“别走好吗？”

　　弗雷德一直没睡，尽管闭着眼睛也能察觉到她的注视。他随即嘶了声，似乎右臂的拉伸扯到了胸口的伤口。

　　“你疯了？快躺回去！”

　　赫敏心疼得不行，想拽出手腕却不得，只好顺着劲儿握住他的大手，暂时扶他重新躺下。

　　“你还好吗小赫敏？”弗雷德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这里还痛不痛？”

　　她摇着头，“早就好了。”眼睛却不去对视他。

　　“怎么了？哥哥总觉得你不高兴。”

　　“没什么。你累了还是再睡会儿吧。”

　　赫敏收回手准备起身。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她低下头，盯着卧室木门底部那条窄窄的门缝，声音破碎，“对不起弗雷德……这都是我的错……我竟然、竟然……”

　　“看着我。”

　　赫敏短暂地抬起头，又忙埋了下去。

　　白色的被单斜盖在他的窄胯，长腿隆起不透明的被单，窗外被折射进来的沙滩暖光勾勒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男人眼眸里载的是满满的肆意温柔。

　　“小赫敏，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且不说你当时被夺魂咒控制，就是没有，我也心甘情愿的。”

　　弗雷德捏了捏她的小手。

　　“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帮忙的话……”他懒散慵然的熟悉笑容又回来了，指着胸膛上那道伤疤，“有点痒。”

　　“那怎么办？我可以试试止痒咒——”

　　他摇摇头，“今天似乎不想用魔法。”

　　“那，用什么？”

　　必须是能解痒而且比较丝滑的东西……嗯……该用什么呢？

　　她灵光一现，却又十分不确定地指了指那儿：“用……这里？”

　　“啊，那就麻烦小赫敏了。”

　　他笑着后仰到枕头上，调整好姿势，白色被单被小幅度拉扯着又下褪了一点。

　　赫敏本着完全是病人为先的专业医疗态度，抬腿跪在床边，一步步向前挪。

　　像只迷茫的小兔以最天真的奇怪姿势蜷跪着，小小的卧室里，散落的深棕碎发都挠在那行纹身上。

　　小巧玲珑的淡粉魔芋果冻试探地露了头，极轻地在即将愈合的血痕上滑动。

　　仿佛全部的感官功能都被瞬间聚集在那儿。

　　透明可爱的魔芋滑腻分泌得越来越多，伤口的刺痛感和刺激感并肩同存着，像条激荡起伏的山涧小溪持续着许久的酥酥麻意。

　　“这样做对吗？”

　　弗雷德喉头一紧。

　　简直像个认真对答案的好学生一样，让人……

　　更加.欲.罢不能了。

　　“……对……”

　　认可的心理满足感让小小魔芋尖更加认真起来，蘸着美味汤汁轻而缓地描画着边缘，从左至右，像书写东方的毛笔字一般抑扬顿挫着。结实的壁垒被惹得微微起伏。

　　团团不偏不倚地深陷在罗马柱两侧。

　　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倒塌。

　　弗雷德的眼角泛着压抑的红，几乎听不清地嘶哑了句，“你瞧，你把它吵醒了。”

　　……

　　等到赫敏匆忙下楼去找哈利和罗恩时，他们已经结束了和拉环的谈话，正在和年迈的奥利凡德说话。

　　他在地牢里关了一年多，并且哈利知道他至少惨遭过一次折磨。他很憔悴，脸上的骨头全都突了出来，放在毛毯上的双手像是骷髅的一般。他坐在窗边，那里能看到被海浪击打的悬崖。

　　“奥利凡德先生，对不起，打扰您了。”哈利说。

　　“我亲爱的孩子，”奥利凡德的声音很虚弱，“你解救了我们。我原以为我们会死在那里。我怎么谢你……怎么谢你……也不够啊。”

　　受哈利之托，他随即为他们检查鉴定了他们在马尔福庄园新得的魔杖。

　　“胡桃木和火龙的心脏神经，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不易弯曲，这根魔杖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

　　“这根呢？”

　　奥利凡德做了同样的检查。

　　“山楂木和独角兽毛。刚好十英寸，弹性尚可，这曾是德拉科·马尔福的魔杖。”

　　“曾是？”哈利重复道，“难道现在不是了？”

　　“可能不是了，如果被你夺到——”

　　“——是啊——”

　　“——那么它就可能是你的。当然，夺的方式很重要，另外也取决于魔杖本身。通常说来，一根魔杖被赢取后，它效忠的对象就会改变。”

　　房间里一片沉寂，只听见遥远的海涛声。

　　“您把魔杖说得好像有感情一样，”哈利说，“好像它们可以自己思考。”

　　“魔杖选择巫师，对于我们研究魔杖学问的人来说，这一直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一个人还是可以使用没有选择他的魔杖吧？”

　　“哦，是的，只要你是个巫师，就应该差不多能用任何工具表现你的魔法。但最佳效果一定是来自巫师和魔杖间最紧密的结合。这些联系是复杂的，最初是相互吸引，继而相互探求经验，魔杖向巫师学习，巫师也向魔杖学习。”

　　“我是强行从德拉科·马尔福手中夺到这根魔杖的，我可以安全地使用它吗？”

　　“我想可以。魔杖的所有权有精细的规则，但是被征服的魔杖通常会服从于新的主人。”

　　“那么我也能用这根吗？”罗恩从口袋里拿出虫尾巴的魔杖，递给了奥利凡德。

　　“栗木和火龙的心脏神经，九又四分之一英寸，质地坚脆，是我被绑架后不久，被迫为小矮星彼得制作的。不错，如果是你赢来的，它会比别的魔杖更愿意执行你的命令，并且执行得很好。”

　　“所有的魔杖都是这样的，对吗？”哈利问。

　　“我想是的，你问的问题很深奥，波特先生。魔杖学是一门复杂而神秘的魔法学科。”

　　“谢谢您，”哈利率先起身，“请好好休息。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一切。”

　　他领着罗恩和赫敏下了楼，瞥见比尔、芙蓉、卢娜和迪安坐在厨房的桌旁，面前放着茶杯。当哈利走过门口时，他们都抬起头来，但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往花园里走，罗恩和赫敏跟在后面。

　　“你为什么没提及到你知道他透露了关于孪生杖芯的事还有——”赫敏口吻中仍残留着怀疑，“死亡棒？”

　　“没有意义，”哈利盯着一条倒戈的矮藤条，“我不怪他，他受了钻心咒的反复折磨。”

　　“那我们怎么能知道关于老魔杖的情况呢？”罗恩停下脚步。

　　“那个我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了。”

　　赫敏和罗恩相互疑惑地对视一眼。

　　“格里戈维奇得到过老魔杖，在很久以前。”哈利继续解释，“在逼问完奥利凡德后我看到神秘人在找他，可是找到之后，却发现魔杖已经不在格里戈维奇那里，被格林德沃偷走了。至于格林德沃是怎么知道格里戈维奇有老魔杖的，我就不清楚了——但如果格里戈维奇愚蠢得四处吹嘘，别人应该不会很难知道吧。”

　　伏地魔在霍格沃茨的大门口，哈利能看见他站在那里，也能看见灯光在黎明前的空气中浮动，越来越近了。

　　“格林德沃凭借老魔杖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在他鼎盛的时候，邓布利多知道自己是唯一能够阻止他的人，就去和格林德沃决斗，并且战胜了他，拿走了老魔杖。”

　　“邓布利多拥有过老魔杖？”罗恩惊讶起来，“那么——它现在呢？”

　　“在霍格沃茨。”哈利努力控制着思维不离开悬崖顶上的花园，不离开他们俩。

　　“那我们去吧！”罗恩急切地说，“哈利，去拿到它，赶在他之前。”

　　“已经太迟了，他知道老魔杖在哪儿，他已经在那里了。”

　　“哈利！”罗恩叫了一声，“你知道这个多久了——为什么我们一直在浪费时间？为什么你要先同拉环谈？不然我们已经去了——我们还可以去——”

　　“不，”哈利头痛欲裂，跪倒在草地上，“赫敏是对的。邓布利多不希望我拥有它。他不希望我拿走它。他希望我去找魂器。”

　　“永不会输的魔杖，哈利！”

　　“我不应该……我应该去找魂器……”

　　此刻周围的一切又冷又暗，太阳还没有在地平线上显露，他在斯内普的旁边飘然而行，穿过操场向着湖边飘去。

　　“稍后我在城堡里和你会合，”他用那高亢、冷酷的声音说道，“现在你去吧。”

　　斯内普鞠了个躬沿小路返回，黑色的斗篷在身后飘扬。哈利慢慢走着，等待斯内普的身影消失。不能让斯内普看到他往哪里走，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但是城堡的窗户里没有灯光，而且他可以把自己隐藏起来……他立刻施了一个幻身咒，就连自己都看不见自己了。

　　他继续走着，环湖边而行，看着他心爱城堡的轮廓，他的第一个王国，他与生俱来的权利……

　　到了，就在湖边，倒映在黑色的湖水里，白色的大理石坟墓，熟悉的风景中一个多余的污点。他再次感到那种有节制的喜悦冲动，那种实施毁灭的振奋感觉。他举起了那根旧的紫杉木魔杖：这将是它的最后一个壮举，多么合适呀。

　　白色坟墓从头到脚被劈开，露出里面高高隆起的包裹布，他轻蔑地勾起嘴角，再次举起了魔杖。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包裹布里包裹着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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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