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深夜食堂》牛乳茶

127、海带粥

　　莫勒格尼原始森林。

　　乔治和海格正收着堆在角落的柴禾，歇歇停停的阴雨湿了有近半数的干柴。弗雷德突然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怎么了弗——”

　　“乔治，海格，”他脸色发白，手里紧攥着那枚加隆币，神情异常严肃，“我得去趟马尔福庄园。如果半个钟头我还没回来，立刻通知凤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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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皮传来地板的冰凉麻意，两边脸颊抽着丝地疼，眼角堆积的强忍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锋利闪亮的匕首高高悬起。

　　赫敏闭上了眼睛。

　　她想到弗雷德，想到在地牢里挣扎的哈利和罗恩，想到凤凰社，想到邓布利多，想到还在澳大利亚周游的父母。

　　吱嘎。

　　贝拉特里克斯高举的手臂停在了半空。

　　“什么——？”

　　吱嘎。
　　吱嘎。

　　她不禁吃惊地抬头去看——天花板垂吊的巨大水晶吊灯上方传来越来越快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毫无预兆的，庞大的水晶灯像是脱线了的串珠，垂直向仰头的贝拉砸去。

　　轰隆一声。

　　赫敏被人拦腰抱起，她缩在那人的怀里和他一起滚到旁边，红肿的脸蛋贴到金属质地的拉链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贝拉特里克斯也急退到另一边，和他们之间隔着摔得稀巴碎的大吊灯。

　　“是谁？！竟敢闯进来坏我大事，狗东西！”她迅速起身发起进攻，魔杖嗖嗖地发出红光。

　　赫敏感到那人的手臂紧紧护住自己的身体，她蜷着腿面朝他的怀抱，鼻翼间全是熟悉的味道。她被抱着时而躲闪时而起身，她仰起头去看他。

　　弗雷德额间冒着细细的汗，右手的魔杖回击着。他一身黑色，黑色汗衫随着起伏的胸膛上下浮动着，黑色夹克衫袖肘上沾了些水晶碎片。

　　“格雷伯克！”贝拉特里克斯边继续发咒边朝地牢方向高声喊着，没人回复后又是一声，“虫尾巴！”

　　可是还是没有回复。

　　就在赫敏想要提醒弗雷德小心背后时，一道光飞速地从角落里射过来，正中他的后背。

　　纳西莎·马尔福举着魔杖。

　　“干得好，西茜！”贝拉特里克斯得意大笑，慢悠悠地向这边走来。

　　弗雷德被束缚咒击中，高大的身体向侧面歪去。赫敏也随之栽倒，她抱紧他哭着尝试用无杖魔法给他解咒。

　　可他没给她机会，“小赫敏快走！我的口袋里有——”

　　贝拉特里克斯懒懒一挥魔杖，赫敏立刻被掀翻，“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泥巴种的小相好。”

　　“你有本事冲我来，离她远点你这个疯——”

　　嘶拉一声。

　　弗雷德的下巴上立刻划出了道血痕，不出几秒功夫就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继续说啊，”贝拉特里克斯手里回卷着沾了血的细鞭子，“你不让我碰她，好啊，我让她来碰你好不好？”

　　她停了脸上夸张的笑容，魔杖对准倒地的赫敏，声音冷酷，“魂魄出窍！”

　　赫敏的身体顿了一下，缓缓地站了起来。

　　“抽他。”细长的鞭子被扔到她的脚边。

　　赫敏表情茫然，脖颈僵硬地低下去看了一会儿鞭子。

　　“给我使劲抽。”又是一声命令。

　　她终于蹲下了身体，捡起了鞭子却没动，眼神直直地看着它。

　　“放弃吧泥巴种，没有人能抵抗得住我的夺魂咒，我得到黑魔王大人他的亲自传授，”贝拉特里克斯笑得花枝乱颤，“抽他，不抽他我就抽烂你的脸，给你三秒钟做选择。”

　　赫敏依旧眼神茫然一动不动。

　　“小赫敏你听我说——”

　　“三。”

　　“没关系的，哥哥皮厚，你尽管来吧——”

　　“二。”

　　“哥哥求你了……动手吧，我宁愿死也不能让你受伤——”

　　“一。”

　　赫敏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她盯着地上的弗雷德，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他下巴的血顺着凸起的喉结浸湿了黑T恤领口，她突然觉得那像条优美又忧郁的浅浅小溪。

　　胳膊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

　　他是谁？她在干嘛？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似乎完全不对……

　　她看到那个男人对自己温柔地努力笑着，薄唇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听不到心里却如针扎般刺痛。他那双浅笑的深情眼眸击打着记忆里封存的什么东西，让她的手开始颤得厉害。

　　然而。

　　鞭子还是甩了下来。

　　弗雷德连哼都没哼，黑色T恤立刻破了道长口子，露出染了血的起伏胸膛。

　　“哥哥可以的，再来。”

　　赫敏不明白为何这人依旧面不改色，他嘴角的笑意甚至都丝毫未减。不知为何，她突然不想继续遵从耳边响亮的恼人命令了。

　　“啧啧啧，听这话说的，好一对儿狗男女，”贝拉特里克斯装出戏弄怜悯的音调，“哎你们也过来看看啊，赌赌几鞭子能把他打死。”

　　马尔福一家原地没动。

　　赫敏又举起了鞭子，却迟迟未落。

　　“我没说停就不许停——”

　　贝拉特里克斯的话声未落，眼前就抽来鞭子的尾巴，一下子卷起了她的黑乱发卷。

　　她尖叫着捂住额头，魔杖指向已正面朝她的赫敏，“阿瓦——”

　　强大的空气流向她袭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手里的魔杖就歪了头，飞腾着一头栽向等待它的赫敏。

　　“你竟敢——”

　　贝拉特里克斯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怒目圆睁得眼睁睁看着被自己施了夺魂咒的泥巴种竟反过来用无杖魔法缴械了自己的武器。

　　就在同一秒，像引.爆了的导火索，更多的声音一应而起。

　　脚步声和叫喊声四面八方冲进了客厅。贝拉特里克斯吃惊地回过头来——

　　“昏昏倒地！”
　　“全身束缚！”

　　地牢楼梯下的罗恩和客厅大门口刚落脚的小天狼星咆哮道，同时分别用虫尾巴的魔杖和自己的魔杖指向了贝拉特里克斯，她大叫着侧滚在地上。卢修斯、纳西莎、德拉科急速转过身，被哈利和降落在窗边乔治两个方向击退到沙发后。卢修斯·马尔福直接倒在了炉边。

　　庄园里更多的食死徒似乎听见了动静，陆续从客厅大门冲了进来嘶喊着。

　　一个牛蛙般的破锣嗓子盖住了所有的喊声：“主人小心！”

　　即刻又被一个更兴奋的声音盖过：“哈利·波特小心！”

　　克利切伸出瘦弱的胳膊、伸开细长的手掌，那里闪着奇妙的蓝光，和多比一左一右地瞄准发力，那些食死徒们一下子就横七竖八地倒了下去。

　　“哼。”两个家养小精灵同时放下小胳膊，满意地拍了拍手。

　　大家迅速聚在弗雷德和赫敏的身边，赫敏刚给他解了束缚，正浑身发抖地抱着他。

　　“大家都没事吧——”哈利的话没说完。

　　昏倒的贝拉特里克斯竟然这么快就醒了过来，她跳了起来，手放下左臂卷起的长袍袖子。

　　“黑魔王就要来了，哈利·波特！你们全部死到临头了！”

　　哈利立刻捂着爆裂般的剧痛的伤疤。

　　贝拉特里克斯疯狂地大笑，吐出嘴里的头发，挥舞着小银刀，沙发后背的纳西莎举着魔杖露出了头。

　　多比跑到哈利的前面，用颤抖的手指点着他以前的女主人，高声叫道。

　　“你不可以伤害哈利·波特。”

　　“你这个肮脏的小猢狲！”贝拉特里克斯叫骂道，“你竟敢违抗主人？”

　　“多比没有主人！”小精灵尖声说道，“多比是一个自由的小精灵，多比和克利切是来营救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的！”

　　“罗恩——快走！”能感受到伏地魔近在咫尺的哈利突然喊道，把一直躲在他身后的拉环拉牢。那妖精仍然紧握着宝剑。哈利把妖精扛到肩上，大声喊着互相抓牢，原地旋转着幻影移形。

　　在进入黑暗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客厅：纳西莎和德拉科凝固的苍白身影，教父护着他的手臂，罗恩头发的红色，赫敏的泪光和脸色苍白的弗雷德，一道模糊的银光掠过，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小刀飞向他正在消失的地方——

　　比尔和芙蓉的家……贝壳小屋……比尔和芙蓉的家……

　　他消失进未知的空间，所能做的就是一遍遍重复目的地的名字，希望这样能确保把他带到那里。前额剧烈地刺痛着，妖精的体重压在他的身上，格兰芬多宝剑的剑刃撞着他的后背。多比的手在他手里抽动了一下，哈利试着回捏了一下他的手。

　　他们落到了松陷的沙滩上，空气的味道咸咸的，似乎有海带粥的气味儿。大家都散落在地。哈利双膝着地，松开了多比的手，轻轻地把拉环放到地上。

　　哈利朝黑暗中眯眼张望。广袤的星空下，不远处似乎有一座小屋，他觉得看到那边好像有动静。

　　“多比，这是贝壳小屋吗？”他轻声问，“我们走对了吗？多比？”

　　他回过头，小精灵站在几步之外。

　　“多比！”

　　小精灵微微晃了一下，星星映在他闪亮的大眼睛里。他和哈利同时低头看到了银色的刀柄，插在小精灵的肩膀上。

　　“多比——不——救命啊！”哈利朝着小屋狂喊，朝着身后开始向他奔来的人们狂喊，“救命啊！”

　　一片深色正在多比瘦小的肩头洇开，小精灵细细的手臂伸向哈利，眼中露出一丝恳求。哈利抱住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多比，不，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小精灵的眼睛对准了他的，嘴唇颤抖着，努力想说话。

　　“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