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深夜食堂》牛乳茶

126、扁豆角

　　黑暗中谁也没敢喘气。

　　赫敏摸出魔杖，尽管只能看到同伴的轮廓，她还是确认出哈利眼镜的金属框架。没有时间作多解释了，她把魔杖指向他的脸。

　　砰的一声，一道白光炸裂，哈利痛得弯下腰，只半秒不到的功夫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围住了他们。

　　“起来，害虫！”

　　赫敏感到很多只陌生的手粗暴地把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立刻有人搜了她的口袋。

　　“啊，”一个熟悉得可怕的刺耳声音说道，“香喷喷的小妞儿……多好的美餐呀……就着扁豆角……我最喜欢细皮嫩肉的……”

　　赫敏胃里面翻着一阵恶心。她知道那是谁：芬里尔·格雷伯克，那个因为残暴而受雇佣，被允许穿食死徒袍子的狼人。

　　哈利的脸已经无法辨认，紧绷绷、胀鼓鼓的，好像发生了严重的过敏反应。他的双眼只剩下了一条缝，眼镜在他被推出帐篷时掉落了。他脸朝下被使劲扔在地上，又一声闷响，罗恩也被扔到了他俩旁边。脚步声和撞击声，剩余的人在帐篷里接着搜查。

　　“好了，来看看我们抓到了谁。”格雷伯克得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赫敏看着哈利被翻过身来。一道魔杖的亮光照在他的脸上，格雷伯克笑了起来。

　　“看来我要就着黄油啤酒才咽得下这个了。你是怎么搞的，丑八怪？”

　　“蜇的，”哈利已经猜到了赫敏的用意，咕哝道，“被蜇了。”

　　“对，看起来像。”另一个声音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格雷伯克吼道。

　　“达力。”

　　“全名？”

　　“弗农。弗农·达力。”

　　他们被依次问了名字和血统背景，格雷伯克旁边那个人翻着手里的名单挨个查。赫敏镇静地编了个绕嘴的名字，听起来很可信。罗恩就不那么顺了，不过还算一口气把名字说全了。

　　“你们看起来都是上学的年龄，怎么，不上了决定来露营？然后觉得可以用黑魔王的名字开个玩笑？”

　　“不是玩笑，”罗恩说，“口误。”

　　“口误？”又是一阵哄笑。

　　“你知道什么人常说黑魔王的名字吗？”格雷伯克咆哮道，“凤凰社。和你有关吗？”

　　“没。”

　　“哼，他们对黑魔王不够尊敬，所以这个名字被列为禁忌。有些凤凰社成员就是这样被抓到的。走着瞧。把他们和另外两个犯人绑在一块！”

　　有人紧紧抓住赫敏的肩膀把她提了起来，带着走了一小段路，又把她一推坐到树下，跟别人背靠背绑在一起。当绑他们的人终于离开后，她听见哈利的低声：

　　“谁还有魔杖？”

　　“没有。”罗恩和赫敏的声音分别从他两边传来。

　　“都是我的错。我说了那个名字，对不起——”

　　“哈利？”

　　一个新的但是熟悉的声音直接从哈利身后传来，是绑在赫敏左边的那个人发出的。

　　“迪安？”

　　“真是你！如果他们发现抓到的是谁——！他们是搜捕队，只是抓逃学的人去卖钱的——”

　　“嘿！”帐篷里传来一声大喊，“看这个！”

　　一个黑影奔跑过来，在魔杖的照耀下，赫敏心知不妙得看见一道银光，他们找到了格兰芬多的宝剑。

　　“非——常漂亮，”格雷伯克满意地说，从同伴手里拿过宝剑，“哦，确实是很漂亮。看起来是妖精造的。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是我从法国的姑母那偷来的！”赫敏撒谎道，拼命祈求昏暗中格雷伯克看不到剑柄下方刻的名字，“我们嗯就是想找点工具砍柴用——”

　　“等一下，格雷伯克！看这个，《预言家日报》！

　　“‘赫敏·格兰杰，’”格雷伯克慢慢念道，“‘据知是与哈利·波特同行的泥巴种。’”

　　靴子发出吱吱响声，格雷伯克蹲到了赫敏面前。

　　“你知道吗，小妞？这张照片看上去很像你哟。”

　　“不是！不是我——”

　　“‘……据知是与哈利·波特同行……’”格雷伯克轻轻又念了一遍。

　　周围鸦雀无声。

　　“这么说，情况改变了，是不是？”

　　没有人说话，赫敏的胳膊在颤抖。她极力扭动着被绑得生疼的胳膊，可格雷伯克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哈利面前，再次蹲了下来，仔细地瞅着他变了形的脸。

　　“你的额头上是什么，弗农？”他轻声问道，把一只肮脏的手指按在哈利紧绷的伤疤上，臭烘烘的呼吸喷进了哈利的鼻孔。

　　“别碰！”哈利大喊。他控制不住自己，伤疤痛得简直要呕吐了。

　　“我想你是戴眼镜的，波特？”

　　“我找到眼镜了！”一个躲在后面的搜捕队员嚷道，“帐篷里有眼镜，格雷伯克，等等——”

　　几秒钟后，哈利的眼镜被强行架在他的脸上。现在搜捕队的人都走近了，全盯着他看。

　　“是他！”格雷伯克吼道，“我们抓住了波特！”

　　……

　　赫敏降落在一条乡间小路上，头发被狠狠揪着，踉跄地和其他囚犯们撞到一起。

　　他们被拖着幻影移形。肺里的空气稀薄，适应了一会儿后，赫敏看到一副锻铁大门，后面似乎是一条长长的车道。她停止了挣扎，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穿过正在变形的锻铁，抽象的卷花图形扭曲成一张可怕的面孔，用回音铿锵的金属声音说：“说出来访目的。”

　　“我们抓到了波特！”格雷伯克耀武扬威地咆哮，“我们逮住了哈利·波特！”

　　大门立刻打开了。

　　赫敏和哈利还有罗恩被其他人隔开了，没法交换任何主意。她的双手被紧紧反扣在后，更是没法拿出裤子秘密夹层里的加隆币传递求救信号。不过，她也清楚被抓住后是绝不能拖累弗雷德的。如果伏地魔真的在里面等着他们，她绝不允许自己让弗雷德前来送死，哪怕这意味着临死前她可能再也没机会见到他。

　　一行人走到石阶前，纳西莎·马尔福那张高傲优雅的脸出现了，“带进来吧。”她领着他们穿过门厅，“我儿子德拉科复活节放假在家。如果真是哈利·波特，他会认得的。”

　　天花板上挂着水晶的枝形吊灯，深紫色的墙壁上挂着更多的肖像。犯人们被搜捕队员强行推进客厅时，两个身影从华丽大理石壁炉前的座椅上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一个熟悉得可怕的懒洋洋声音钻入了哈利的耳朵，是卢修斯·马尔福。哈利现在惊慌起来，看来是没出路了。当恐惧增加时，抵挡伏地魔的思维变得比较容易，尽管伤疤还在灼痛。

　　“他们说抓到了波特，德拉科，过来。”

　　哈利不敢正视德拉科，斜着眼看到了他：一个瘦高的身影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淡金色头发下是一张苍白尖细的模糊脸庞。

　　格雷伯克又推着犯人们转了起来，为了让哈利站在枝形吊灯的正下方。“怎么样，男孩？”

　　“怎么样，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急切地问，“是吗？是哈利·波特吗？”

　　“我、我不能——不能确定。”德拉科和格雷伯克保持着一段距离，而且似乎像哈利不敢看他一样不敢看哈利。

　　“仔细看，看呀！走近点儿！”

　　哈利从没见过卢修斯·马尔福如此激动。

　　他把手握在他儿子的肩头，小心地压着，“德拉科，如果是我们把波特交给了黑魔王，一切都会被原谅——”

　　“我希望我们不要忘了是谁抓到他的，马尔福先生？”格雷伯克威胁道。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卢修斯不耐烦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不是我们搞的。”

　　“我看，很像是蜇人咒。”卢修斯的灰眼睛扫视着哈利的前额。

　　“那里有东西，可能是伤疤，绷得很紧……德拉科，过来，好好看看！”

　　“我不知道。”他最终轻轻地说，然后朝壁炉边走去。

　　“我们最好搞清楚，卢修斯，”纳西莎用她那冷冷的声音清楚地对她丈夫说，“完全确认是波特之后，再召唤黑魔王……他们说这是他的——”她正在仔细查看黑刺李木魔杖，“——但是它不像奥利凡德描述的……如果我们搞错了，把黑魔王白白叫过来……记得他是怎么对待罗尔和多洛霍夫的吗？”

　　“那么这个泥巴种呢？”格雷伯克推着赫敏转了过去。

　　“等一下，”纳西莎尖叫道，“对——对，她和波特一起去过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我在《预言家日报》上见过她的照片！德拉科，看，这是格兰杰小姐吗？”

　　德拉科没说话。

　　后面紧闭的客厅门打开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把赫敏的恐慌推向了更高点。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西茜？”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绕着犯人们缓缓地走过来，停在哈利的右边，透过她的肿眼皮盯着赫敏看。

　　“哎哟，”她轻声说，“这不就是那个泥巴种女孩吗？这不就是格兰杰吗？”

　　“是的，是的，是格兰杰！”卢修斯叫喊，“我们认为她旁边是波特！波特和他的朋友们，终于抓到了！”

　　“波特？”贝拉特里克斯尖叫退后了几步，上下打量着哈利，“你确定吗？那么，必须马上通知黑魔王！”

　　她捋起了左袖——

　　“我刚才正要召唤他！”卢修斯居然一把抓住了贝拉特里克斯的手腕，阻止她触摸黑魔标记，“应该由我来召唤他，贝拉。波特是带到我家的，因此我应该有权利——”

　　“你有权利！”她嘲笑道，试着甩开他的手，“你失去了魔杖，你就没有权利了，卢修斯！你竟敢！把手拿开！”

　　“这和你没有关系，抓到这男孩的不是你——”

　　“对不起，马尔福先生，”格雷伯克插话道，“但波特是我们抓住的，赏金也应该是我们的——”

　　“赏金！”贝拉特里克斯大笑，仍然试图摆脱妹夫，用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魔杖，“拿你的金子吧，肮脏的食腐动物，我要金子干什么？我只追求荣誉——”

　　她突然停止了动作，一双眼睛盯着什么，卢修斯见她投降了，兴奋地甩开她的手，卷起自己的袖子——

　　“住手！别碰它，如果黑魔王现在就来，我们都会死！”

　　卢修斯愣住了，食指悬在他的黑魔标记的上方。

　　“那是什么？”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竟然微微颤抖。

　　“宝剑。”一个搜捕队员嘟囔道。

　　“你们是从哪儿拿到这宝剑的？”她用魔杖恶狠狠地指着格雷伯克，“把它给我。”

　　“你们是从哪儿拿到这宝剑的？”她又问了一遍，在他面前挥了挥宝剑，“斯内普把它送到古灵阁我的金库里了呀！”

　　“是在他们的帐篷里。”

　　“德拉科，把这些人带出去。”贝拉特里克斯的长指甲指着那些搜捕队员，“赏金先等会，暂时给我先把他们留在院子里。”

　　“你竟敢这样对德拉科说话——”纳西莎大怒，但是贝拉特里克斯尖叫的音量盖过了她，“安静！情况比你想象的严重得多，西茜！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她喘着气低头看着宝剑，研究着剑柄，“如果他真是波特，就绝不能让他受伤。”她自言自语，“黑魔王想亲自干掉波特……如果他发现……我必须……我必须知道……”

　　她再次转向她妹妹。

　　“必须先把犯人关进地牢，等我想想该怎么办！”

　　“这是我的家，贝拉，你不能这样发号施令——”

　　“快干！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有多危险！”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恐怖而疯狂，一条细细的火苗蹿出她的魔杖，在地毯上烧了一个洞。

　　纳西莎犹豫了片刻，“把这些犯人带到地牢里去，格雷伯克。”

　　“等一下，除了……除了这个泥巴种。”

　　赫敏倒在地上，双手还没有被松绑。

　　哈利和罗恩他们已经被带入地牢。诺大的客厅一下子少了很多人，只有冰冷的地板、远远站在角落的马尔福一家和眼前歇斯底里的贝拉特里克斯。

　　她的长棕发突然被狠狠地揪了起来，上半身随之跟着起来，她硬忍着疼痛的眼泪没让它出来。

　　“泥巴种，你来说，”贝拉特里克斯浓抹的眼睛近在咫尺得疯狂，“你们是从哪里拿到这宝剑的？！”

　　“我不知道。”

　　啪。

　　突然而来的抽打声立刻让赫敏的左脸颊红肿起来，她忍着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咬紧嘴唇。

　　“撒谎！”

　　“我真的不知道。”

　　啪。

　　右脸颊又是狠狠一下。

　　“该死的泥巴种！”贝拉特里克斯跳了起来甩开了袖子，又迅速回位，尖鼻尖儿差点就顶上赫敏的，“你说实话我就不会马上杀了你，或者你想让我把你直接送给芬里尔·格雷伯克？”

　　赫敏缓缓抬起头，嘴角已经沁了血，她艰难启齿，“杀了我也没用，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贝拉特里克斯大叫了一声。

　　赫敏被扑倒了，她双手的绳索被划开了，身体两边各一只被贝拉特里克斯固定住。贝拉特里克斯右手里露出逼人的银亮匕首，她恶心地伸出大截舌头在刀面上慢慢舔舐着。

　　“泥巴种嘴巴还挺硬，我倒要瞧瞧，”她左手使劲掐住赫敏的下巴，“把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划花了以后，还硬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