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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岩石板烤鱼 ...

  •   那句「哥哥正在梦里吻着你。」的回复让赫敏一直安睡到天亮。

      清晨的林子抖着晨露,叽喳的鸟叫声和秋叶掉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是晨起最幸福的乐章。

      赫敏很快收拾好自己,到厨房里把剩下的所有吐司简单煎了,虽然没有可口的炒鸡蛋和牛奶,也凑合着算不上太坏。

      哈利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

      “哈利?你没事吧?你值了一晚上的班,还是再去休息下比较好——”

      他的脸色很差。

      “不必了,我来看看厨房里需不需要帮忙。”

      赫敏把脆吐司分到三个盘子里,推着其中一个到他的手边,“哈利……来,先坐下好吗。”

      有好长几分钟里,帐篷里只有罗恩的鼾声。

      “我本以为,”哈利打着蔫终于开了口,“本以为拿到一个魂器后我会欢欣鼓舞,但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只有比之前更多的焦虑,就好像未来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来都要朝着这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冲刺。像是看不到希望一样。还有其他魂器没有找到,我根本不知道它们可能藏在哪儿,甚至不知道它们分别是什么。而且,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摧毁我们找到的唯一一个。我……”

      哈利越说越快,沉重的黑眼圈给他整个人增添了颓废之意。赫敏立刻阻止了他的话头。

      “哈利,听我说。你得马上停止这样的想法,放松点,”她的手轻放在他的肩头,“你要学会分享,我指的不只是欢乐,不然你肩上的重担会把你压垮的。我知道,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摧毁挂坠盒的办法,但是就相比两天前,我们至少亲手拿到它了啊。再给自己多一点时间,还怕咱们三个人一起想不到消灭它的东西吗?别忘了,你在和谁说话。”

      她幽默又俏皮地笑了笑,哈利突然好似在一瞬间那看到了弗雷德的影子。

      “好了,现在不许想魂器的事了,把你的吐司吃掉后帮忙把罗恩的那份带走,然后去补觉。我昨天采蘑菇的时候好像听到了附近的溪水声音,不出意外的话咱们晚饭就能吃上烤鱼了。祝我好运吧。”

      哈利摇了摇昏沉的头,他又在赫敏身上看到了韦斯莱夫人的影子。

      晚饭前的大段时间里三个人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罗恩终于休息得差不多了,他现在已经能值上一两个小时的班,这样哈利和赫敏的份量就能稍微轻松点。他们已经商定不召唤克利切,亚克斯利就是拽着赫敏的袖子跟到了格里莫广场,他们不能保证小精灵的幻影显形没有类似的缺陷。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小天狼星有没有被克利切通知到他的宅子已经不安全了。赫敏其实也很担心这一点,不过她告诉哈利她已经用传送加隆给弗雷德送了信儿,希望这样能及时找到小天狼星。

      哈利又跟他们说了昨晚做的噩梦。伏地魔已经找到了格里戈维奇,把被施了钻心咒的虚弱老头儿捆在半空拷问。

      “格里戈维奇被捆了起来,还怎么给他做魔杖啊?”

      “我不知道……挺怪的,是不是?”

      哈利对罗恩答复后闭上眼睛,越想越觉得讲不通……伏地魔根本没有提到哈利的魔杖,没有提到孪生杖芯,也没有提到让格里戈维奇做一根更强大的新魔杖来打败哈利……

      “他想要格里戈维奇交出一样东西,可是格里戈维奇说它被偷走了……然后……然后神秘人看到了格里戈维奇的思想,我看见一个少年坐在窗台上,他朝格里戈维奇发了一个咒语,就跳出去不见了。他偷走了那东西,他偷走了神秘人要找的东西。而且,我……我想我在哪儿见过他……”

      哈利希望能再看一眼那个大笑的少年面孔。据格里戈维奇的记忆,这次失窃发生在许多年以前。为什么那个年轻的小偷看上去很面熟呢?

      帐篷外的鸟叫声时停时起着,过了一会儿,罗恩轻声问,“你没看到小偷拿着什么吗?”

      “没有……肯定是件小东西。”

      “哈利,你认为神秘人会不会在找做魂器的东西?”赫敏从沉思中抬起头。

      “不知道,也许吧。但再做一个对他来说不是很危险吗?你不是说过他已经把他的灵魂摧残到极限了吗?”

      “是啊,但也许他自己不知道呢。”

      “嗯……也许。”哈利盯着帐篷顶,向炉火里扔了一把枯草团。

      哈利和赫敏认为最好不要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罗恩也同意,只是提出到了下一个宿营地必须能吃到点奶酪。于是赫敏解除了她在空地上设的防护魔法,哈利和罗恩消去了地上他们宿营过的痕迹,三人幻影移形到了一个小集镇。

      他们在一小片幽僻的矮林子里搭好帐篷,又在周围设了新的防护魔法,由哈利留下驻守,赫敏便借了隐形衣去找更多吃的。尽管她在上一个据点捉到了鱼,可吐司面包早就吃完了。但此行并不顺利,赫敏刚进集镇,就感到了一阵不正常的寒意和四处弥漫的雾气。

      她能感受到摄魂怪数量之多,自己单枪匹马的绝不是好主意,最后她只得原路返回。三人稍作商量后重新停在一片广阔的田野里过夜,并从那家孤零零的农场搞到了晚饭的主食——鸡蛋和面包。

      “这不是偷,对吧?”三人狼吞虎咽地吃着烤面包夹鸡蛋和岩石板烤鱼时,赫敏不安地问,“我在鸡笼下面塞了点钱。”

      罗恩翻翻眼睛,“赫敏你想太多了,放松点儿。”

      舒舒服服吃饱之后,摄魂怪带来的寒冷在笑声中被遗忘了。晚上分三班放哨,赫敏值第一班时,心情是很愉快,甚至是很乐观的。尽管早已经过了开学日期,可她并不在学校或是通往霍格沃茨的蒸汽火车上的这个事实让她感觉既奇怪又沮丧。

      可是尽管饱肚子给他们带来了几天的好心情,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他们用什么刁钻古怪的咒语想对那个挂坠盒造成伤害,都一一以失败告终。最后他们只好沉默地达成统一的认知:普通常识里的所有魔咒不可能对魂器产生作用。

      这不光对哈利打击很大,赫敏也一直闷着。她不相信自己在能找到的所有大部头书里找不到任何一条有用的咒语。

      根据食物是‘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五大例外中的第一项的缘故,赫敏就是再精通魔咒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美味佳肴。她只能在知道食物在哪儿的情况下把它召来又或者在已经有了一些的情况下将它变形或使它增多。于是有吃烤鱼的日子,就有那些只找到浆果或陈饼干的夜晚。

      “接下来去哪儿?”他们长时间地合计去哪儿可能找到其他魂器,继续讨论如何摧毁已经找到的这一个。这样的对话越来越单调,因为得不到任何新的信息。

      邓布利多对哈利说过,伏地魔可能把魂器藏在对他有重要意义的地方。于是他们枯燥地反复念叨据悉伏地魔曾经居住或访问过的地点。他出生和度过童年的孤儿院,他就读的霍格沃茨,他离校后工作过的博金-博克,还有他流亡多年的阿尔巴尼亚,这些构成了他们推想的全部依据。

      “是啊,去阿尔巴尼亚吧,搜索整个国家只要花一下午。”罗恩讽刺地说。

      “那儿不会有什么。他流亡前已经制作了五个魂器,邓布利多断定那条蛇是第六个,但我们知道那条蛇不在阿尔巴尼亚。”赫敏向明显笼着燥意的罗恩伸出手,“该拿下来了罗恩,我们要轮流戴它,谁都不要戴得太久。”

      他们又陆续发表了对接下来计划的观点。哈利表示伏地魔不会在博金-博克藏什么东西,因为那会很冒险而且伏地魔从来不会信任任何人。他仍然觉得霍格沃茨可能藏着什么东西。然而赫敏却觉得如果藏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会发现的。

      “邓布利多当面对我说,他从不认为自己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

      “你告诉过我们神秘人离校后曾请求邓布利多给他一份工作。”

      “不错。”

      “邓布利多认为他只是想回来找什么东西,也许是另一个创始人的遗物,用来做新的魂器,对吗?”

      “对。”

      “可是他没有得到那份工作,是不是?所以他没有机会找到创始人的遗物,再把它藏在学校……”

      “好吧,那么,”哈利认输地说,“忘掉霍格沃茨吧。”

      从几天捱到了几星期,尽管没有新主意和计划,他们仍然在野外流浪。为安全起见,他们每天晚上都在不同的地方宿营,早晨消去留下的所有痕迹,然后出发去寻找另一个偏僻隐蔽的地方,幻影显形到森林、幽暗的崖缝、紫色的沼地、开满金雀花的山坡,还有一次到了一个隐蔽的卵石小湾。他们轮流佩戴魂器,大约每十二小时一换。

      秋色在郊外蔓延,现在他们把帐篷搭在了满地落叶上。自然的雾气与摄魂怪带来的冷雾混在一起,风雨也给他们增添了困难。尽管赫敏的野外烹饪技术很高,但这并不能抵消其他方面的消极因素:长期孤独,没有其他人陪伴,而且完全不知道反对伏地魔的斗争进展如何。

      这直到一天傍晚才有了巨大的转机。

      当他刚从赫敏手中接过几个空水桶要出门打水时,帐篷不远处出了几声动静。

      哈利仔细聆听,食指竖在嘴边,警告赫敏不要说话。几秒后在旁边黑暗中河水的哗哗声里,他再次听到了说话声。他回头看看窥镜,它一动不动。

      “你在我们周围施了闭耳塞听咒,是不是?”他小声问赫敏。

      “我什么都施了,”她小声回答,“闭耳塞听、麻瓜驱逐咒和幻身咒,一股脑儿全用上了。不管是什么人,应该不会听到或看到我们。”

      沉重的脚步声和摩擦声,还有石头和树枝掉落的声音,告诉他们有几个人正在攀下陡峭多树的山坡,渐渐接近坡下搭着帐篷的狭窄河岸。他们抽出魔杖等待着。在几乎一片漆黑中,防护魔法应该足以挡住麻瓜和一般巫师的注意。如果来的是食死徒,这防护屏障可能就要第一次受到黑魔法的检验。

      赫敏抓过串珠小包翻找起来,一会儿便掏出三个伸缩耳,扔给哈利和罗恩一人一个。他们急忙将那肉色的细绳一头塞进耳中,另一头送到帐篷外。

      几秒钟后就听到了一个疲惫的男声。

      “这儿应该有一些鲑鱼,你说是不是季节还太早?鲑鱼飞来!”

      泼剌剌的溅水声,接着是鱼撞到皮肤上的啪唧声。有人赞赏地嘟囔着。哈利把伸缩耳往自己耳朵里塞得更深一点,在潺潺的水声中他又听到了一些说话声,但说的不是英语,也不是他听过的任何人类语言。那是一种粗哑刺耳的说话声。

      一面帆布壁外有火焰跳动起来,庞大的黑影在帐篷与火焰之间晃动。烤鲑鱼的香味诱人地飘来,第一个男声又说话了。

      “给,拉环、戈努克。”

      妖精!赫敏对哈利和罗恩做着口型说,哈利点点头。

      “这么说,你们三个一直在逃亡,有多久了?”一个新的、醇厚悦耳的声音说,哈利觉得似乎有点耳熟,他想象出一个大肚子、慈眉善目的男人。

      “六个星期……七个……我忘了。”那个疲惫的男声说,“头两天遇到了拉环,不久之后又跟戈努克会合。很高兴有个伴。”片刻的沉默,锡杯子被拿起又放回岩石上的声音。“你怎么出来了,泰德?”那人又问。

      “知道他们要来找我。”声音醇厚的泰德答道。哈利突然知道他是谁了:唐克斯的父亲。

      “听说上星期这个地区有食死徒出现,我决定还是逃走吧。我出于原则拒绝参加麻瓜出身登记,所以知道这是迟早的事,终归非走不可。我太太应该没事,她是纯血统。后来我在这儿碰到了迪安,是几天前吧,孩子?”

      “是。”又一个声音说。哈利、罗恩和赫敏对视了一下,没有出声但都兴奋极了,他们听出那声音分明是迪安·托马斯,他们格兰芬多学院的同学。

      “麻瓜出身,嗯?”第一个男声问。

      “搞不清,”迪安说,“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离开了我妈,但我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巫师。”

      一阵沉默,只听到咀嚼的声音,然后泰德又说话了。

      “我不得不说,德克,遇见你让我感到意外。很高兴,但也很意外。传闻说你已经被捕了。”

      “是的,”德克说,“我在被押往阿兹卡班的路上逃了出来。击昏了德力士,偷了他的飞天扫帚。比想象的要容易。我看他当时不大正常,也许被施了混淆咒,如果是那样,我真想跟那位施咒的巫师握握手,可能救了我一命呢。”

      又是一阵沉默,火堆噼啪作响,河水汩汩流淌。然后泰德说:“那么,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我——呃——我印象中妖精大体上是支持神秘人的呀。”

      “你的印象是错误的,”声音较高的那个妖精说,“我们并不偏向哪一边,这是巫师的战争。”

      “那你们为什么要躲藏呢?”

      “我认为这是明智的,”声音较低沉的那个妖精说,“在拒绝了我认为无礼的要求后,我可以想见我的人身安全处于危险之中。”

      “他们要你做什么?”

      “与我的种族尊严不相称的事情,”那妖精答道,声音更加粗犷和不像人声,“我不是家养小精灵。”

      “你呢,拉环?”

      “类似的原因,古灵阁不再由我的种族单独控制。我不承认巫师是我的主人。”

      他小声用妖精语言叽咕了几句,戈努克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迪安问。

      “他说,”德克答道,“有些事情巫师也没意识到。”

      片刻的沉默。

      “我不明白。”迪安道。

      “我离开前施了一个小小的报复。”拉环用英语说。

      “好汉——好妖精,我应该说,”泰德连忙更正,“没有把一个食死徒锁在超级保险的古老金库里吧?”

      “如果我锁了的话,那把剑也不会帮他逃出来。”拉环答道。戈努克又笑起来,德克也淡淡地笑了两声。

      “迪安和我还是有些糊涂。”泰德说。

      那把剑。帐篷里,哈利的呼吸兴奋而短促,竭力仔细聆听。

      “你没有听说吗,泰德?”德克问道,“霍格沃茨那些孩子试图把格兰芬多的宝剑从斯内普办公室偷出去。”

      似乎有一股电流传遍了哈利全身,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一个字也没听说,《预言家日报》上没有吧?”

      “不会有的,”德克高声笑,“是拉环告诉我的。他又是听在银行工作的比尔·韦斯莱说的。偷宝剑的孩子中有一个是比尔的妹妹。”

      哈利瞥了一眼赫敏和罗恩,他们俩都紧紧捏着伸缩耳,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那小姑娘和几个朋友一起溜进斯内普的办公室,砸开了好像是放着宝剑的那个玻璃匣子,正在偷偷把宝剑拿下楼时,被斯内普抓住了。”

      “啊,上帝保佑他们。”泰德说,“这帮孩子是怎么想的,以为他们能用这把宝剑去对付神秘人?或对付斯内普本人?”

      “哦,不管他们想用它干什么,斯内普断定这把剑放在那里不安全了。”德克说,“几天之后,我想是得到了神秘人的许可,他把它运到伦敦存在了古灵阁。”

      两个妖精又大笑起来。

      “我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好笑的。”泰德说。

      “那是赝品。”拉环刺耳地说。

      “格兰芬多的宝剑!”

      “哦,是的,它是仿制品——仿制得非常好,这点不假——但它是巫师造的。真品是许多世纪以前由妖精铸造的,有一些只有妖精造的武器才具备的特性。无论真正的格兰芬多宝剑在哪儿,反正不在古灵阁银行的金库里。”

      “我明白了,”泰德说,“我想你没有去把这告诉食死徒吧?”

      “我认为没有必要用这个消息去困扰他们。”拉环洋洋自得地说。现在泰德和迪安也跟着戈努克和德克大笑起来。

      帐篷里,这么长时间里第一次听到金妮消息的哈利闭上眼睛,心扑扑地跳。

      “金妮和其他人怎么样了?那帮偷剑的学生?”

      “哦,他们受到了惩罚,残酷的惩罚。”拉环冷淡地说。

      “他们没事吧?”泰德马上问,“我想,韦斯莱家可不能再有孩子受伤了,是不是?”

      “据我所知,他们没有受什么重伤。”拉环说。

      “那么你也相信那个说法了,泰德?”德克问,“你相信是斯内普杀死了邓布利多?”

      “我当然相信,”泰德说,“你不会坐在那儿告诉我,你认为波特与这事儿有关系吧?”

      “这些日子很难知道该相信什么。”德克咕哝道。

      “我认识哈利·波特,”迪安说,“我认为他是真正的——救世之星,或随便你想用什么词。”

      “是啊,很多人都愿意相信他是,孩子。”德克说,“包括我在内。可是他在哪儿呢?看样子是跑了。照理说,如果他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有什么特殊的能耐,现在就应该挺身而出,率领大家反抗,而不是销声匿迹。你知道,《预言家日报》对他的一些揭露挺有道理——”

      “《预言家日报》?”泰德嗤之以鼻,“如果你还在读那种垃圾,被欺骗也是活该,德克。你要想知道事实,去看《唱唱反调》吧。”

      突然爆发出一阵咳嗽声和吐东西的声音,还有重重的拍击声,听起来好像德克吞下了一根鱼刺。最后他呛着说:“《唱唱反调》?谢诺·洛夫古德的那份疯话连篇的破小报?”

      “现在不那么疯话连篇了。你应该看一看。谢诺在发表《预言家日报》忽略的一切,上一期中一点也没提到弯角鼾兽。注意,他们能容忍他多久,我不知道。但是谢诺在每期的头版上说,反对神秘人的巫师都应该把帮助哈利·波特摆在第一位。”

      “要帮助一个从地球上消失的男孩,难哪。”

      “听我说,他们迄今为止还没有抓到他,这本身就是了不起的成绩。我倒很乐意听听他的提议。这正是我们努力在做的——保持自由,不是吗?”

      “是啊,嗯,你这话倒是有道理,”德克迟缓地说,“整个魔法部和他们的眼线都在寻找他,我以为他已经被抓到了呢。不过,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已经逮捕、杀害了他,只是秘而不宣呢?”

      “啊,别那么说,德克。”泰德喃喃道。

      谈话停了下来,当说话声再次响起时,他们开始讨论该睡在河岸上,还是该退回树多的山坡上。决定树荫下更隐蔽后,他们便把火熄灭了,往坡上爬去,说话声渐渐减弱,听不见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收起伸缩耳。哈利刚要张嘴一吐为快,赫敏就冲回桌前抓起串珠小包,整个胳膊都伸了进去。

      “找……到……了……”她咬着牙,用力拽着一个显然压在深处的东西。慢慢地,一个华丽像框的边缘露了出来。哈利忙过去帮她,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空肖像被拖出赫敏的小包时,她一直用魔杖指着它,准备随时施出咒语。

      “如果有人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用赝品跟真宝剑掉包,”他们把像框靠在帐篷壁上时,赫敏喘着气,“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会看到的,他就挂在宝剑匣子旁边!”

      “除非他睡着了。”哈利仍然屏着呼吸,赫敏跪到空画布面前,用魔杖指着它的中心,清了清嗓子,“呃——菲尼亚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

      没有动静。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教授?能请您跟我们谈谈吗?劳驾?”

      “‘请’总是有用的。”一个冷冰冰的、讥讽的声音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溜进肖像中。赫敏马上叫道:“掩目蔽视!”

      一块黑眼罩蒙住了菲尼亚斯·奈杰勒斯那双机敏的黑眼睛,他撞到像框上,痛得嗷嗷叫。

      “什么——你们怎么敢——搞什么——?”

      “我很抱歉,布莱克教授,但这是必要的防备!”

      “马上去掉这块脏东西!马上去掉,我说!你们在毁掉一幅伟大的艺术品!我在哪儿?怎么回事?”

      “别管我们在哪儿。”哈利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呆住了,不再拉扯那块画上去的眼罩。

      “莫非是那位行踪不定的波特同学的声音?”

      “也许。”哈利知道这会保持住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兴趣,“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您,关于格兰芬多的宝剑。”

      “啊,”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现在把头歪过来扭过去,企图看到哈利,“是的,那个傻丫头此举极不明智——”

      “不许这么说我妹妹。”罗恩粗声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扬起高傲的眉毛。

      “还有谁在这儿?”他脑袋转来转去,“你的口气让我不快!那个丫头和她的朋友们愚蠢透顶,偷校长的东西!”

      “我问你,斯内普是怎么惩罚金妮、纳威和卢娜的?”哈利迫不及待地问。

      “斯内普教授罚他们到禁林里,给那个呆子海格干活。”

      “海格不是呆子!”赫敏叫道。

      哈利立刻觉得松了口气,他刚才想象得很恐怖,至少是钻心咒。

      “布莱克教授,我们其实是想知道,有没有人——嗯,把那把剑拿出来过?也许它曾经被拿出去擦拭——什么的?”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又停下了解放自己眼睛的努力,哂笑起来。

      “麻瓜出身的人,”他摇摇头,“妖精造的武器不需要擦拭,头脑简单的丫头。妖精的银器能排斥灰尘,只吸收能强化它的东西。”

      “不许说赫敏头脑简单。”哈利说。

      “我对反驳感到厌倦,也许我该回校长办公室去了?”

      仍然蒙着眼睛,他开始在画框侧面摸索,想摸着走出肖像,回到霍格沃茨的那一幅里去。

      “布莱克教授,”赫敏赶紧说,“劳驾,能不能最后请您告诉我们,那把剑上一次从匣子里取出是什么时候?我是说,在金妮把它取出之前?”

      菲尼亚斯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我相信,上一次我看见格兰芬多的宝剑离开匣子,是邓布利多用它劈开了一枚戒指。”

      赫敏猛然转身望着哈利。当着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他们都不敢多说。菲尼亚斯终于摸到了出口。

      “好吧,祝你们晚安。”他有点刻毒地说,开始走出画框。当画面上只看得到一点帽檐时,哈利突然大叫一声。

      “等等!你把这告诉斯内普了吗?”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把蒙着眼罩的脑袋又探进像框。

      “斯内普教授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无暇考虑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种种怪癖行为。再见,波特!”

      说完,他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混浊的背景。

      “哈利!”赫敏叫道。

      “我知道!”哈利高声说。他无法抑制自己,向空中猛击了一拳:这超过了他敢期望的最好情况。他在帐篷里大步走来走去,感觉自己能跑上一英里,甚至都不觉得饿了。

      “那把剑能摧毁魂器!妖精造的刀刃只吸收能强化它的东西——哈利,那把剑浸透了蛇怪的毒液!”

      “邓布利多没有把它交给我,是因为他还需要它,他想用它摧毁挂坠盒——”

      “——他一定想到了,如果把它写进了呃……遗嘱,他们就不会让你得到它——”

      “——所以他仿制了一把——”

      “——然后把真的那把放在……哪儿呢?”

      他们瞪着对方,哈利感到答案就悬在他们头顶的空气中,那么近却就是够不到。为什么邓布利多没告诉他呢?或者告诉过,但哈利当时没意识到?

      “想想!”赫敏小声说,“想想!他会把它放在哪儿?”

      “不在霍格沃茨。”哈利又踱起步来。

      “在霍格莫德的什么地方?”

      “尖叫棚屋?没人到那儿去。”

      “可是斯内普知道怎么进去,那不是有点冒险吗?”

      “邓布利多信任斯内普。”哈利提醒她。

      “没有信任到告诉他宝剑已经掉包。”

      “是啊,你说得对!”哈利想到邓布利多对斯内普的信任有所保留,他感到更加快慰,无论那是多么微弱的保留,“那么,他会不会把宝剑藏在远离霍格莫德的地方呢?你怎么想,罗恩?罗恩?”

      哈利回过头,他一时迷惑,以为罗恩已经离开帐篷,随后才发现罗恩躺在下铺的阴影中,像石头一般。

      “哦,想起我来啦?”

      “什么?”

      罗恩盯着上铺的床板。

      “你们两个接着聊啊,别让我搅了你们的兴致。”

      哈利迷惑不解,求助地看看赫敏。但她摇了摇头,显然也和他一样不知所措。

      “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没有问题。”至少在你看来。”

      头顶的帆布上啪哒啪哒响了几声,下雨了。

      “好吧,你显然有问题,一吐为快,好不好?”

      罗恩把腿荡下床沿,坐了起来。他看上去很刻薄,完全不像他了。

      “好,我就一吐为快。别指望我在帐篷里蹦蹦跳跳,不就是又多了一个该死的东西要找吗。直接把它加到你不知道的东西中去好了。”

      “我不知道?”哈利提了声调,“我不知道?”

      雨越来越急,越来越大。打在周围落叶覆盖的河岸上,打在黑暗中潺潺的河水上。

      “我这些天过得确实有点终生难忘,你知道,胳膊残了,没东西吃,每天夜里都冻得要死。我只是希望,在四处奔波了几个星期后,我们能够有一点成绩。”

      “罗恩。”赫敏的声音在噼里啪啦敲在帐篷上的雨声中微弱响起。

      “我还以为你知道参加的是什么行动呢。”

      “是啊,我也以为我知道。”

      “那么,哪个部分没有符合你的期望呢?”恼怒使哈利开始自卫,“你以为我们会住在五星级饭店里?隔一天就找到一个魂器?你以为圣诞节就能回到妈咪身边吗?”

      “我们以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罗恩嚷着站了起来,他的话像滚烫的刀子刺进哈利心中。“我们以为邓布利多告诉过你要干什么,我们以为你有一个真正的计划!”

      “罗恩!”赫敏喊了起来。

      “好吧,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哈利的声音相当平静,尽管他感到底气不足,“我从一开始就对你们直言相告,跟你们讲了邓布利多告诉过我的一切。也许你没注意到,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魂器——”

      “是啊,我们要毁灭它容易着呢,就跟找到其他几个魂器一样容易——换句话说,他妈的遥不可及。”

      “摘下挂坠盒,罗恩,”赫敏站到两人之间,“请你把它摘下来。你要不是戴了它一天,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不,他会的。”哈利不想为罗恩开脱,“你以为我猜不到你在想这些吗?”

      雨水狂敲着帐篷,几分钟前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未有过一样。格兰芬多的宝剑不知藏在什么地方,他们只是躲在帐篷里的三个没毕业想法幼稚的年轻人,唯一的成绩就是还没死掉。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哈利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知道。”罗恩奇怪地看着他。

      “那就回家吧。”

      “是啊,也许我应该!”他朝哈利走了几步,哈利没有后退,“你没听到他们说我妹妹的事吗?但你根本不在乎,是吧,反正也不是男女朋友了。不过是禁林嘛,——大英雄哈利·波特不在乎她在那儿遇到了什么,可我在乎,巨蜘蛛和让人发疯的东西——”

      “我什么时候——她跟同伴们在一起,跟海格在一起——”

      “——是啊,我听懂了,你不在乎!还有我的家人呢,‘韦斯莱家可不能再有孩子受伤了’,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

      “没去想那意味着什么吧?”

      “罗恩!”赫敏再次挤到他们中间,“我认为那并不意味着出了什么新的事,或者我们不知道的事。我相信就是这些意思——”

      “哦,你相信,是吗?好吧,我就不用去想他们了。你们两个觉得没关系,是不是——”

      “没关系?!”赫敏也终于爆发了,“韦斯莱家的人没关系?你在发什么疯?弗雷德是我的未婚夫!”

      可罗恩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反正你们的父母都在安全的地方——”

      “我父母死了!”哈利吼道。

      “我父母也可能是同样下场!”罗恩喊了起来。

      “那就走吧!”哈利咆哮道,“回他们那儿去,假装你散花痘好了,妈咪会把你喂得饱饱的——”

      罗恩突然动手,哈利迅速反应,但两人的魔杖还没拔出口袋,赫敏已经举起了她的。

      “盔甲护身!”她叫道。一道无形的坚壁立刻形成,她和哈利在一边,罗恩在另一边。三人都被魔咒的力量震得倒退了几步。哈利和罗恩隔着透明的屏障怒目而视,好像第一次看清对方一样。哈利对罗恩感到一种带腐蚀性的憎恨:他们之间有种东西断裂了。

      “把魂器留下。”哈利的声音在颤抖。

      罗恩从头上扯下链子,把挂坠盒丢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然后转向赫敏。

      “你打算干什么?”

      “你说什么?”

      “你是留下,还是怎么着?”

      赫敏显得很痛苦,“是——是的,我要留下。罗恩,我们说过要跟哈利一起,我们说过要帮——”

      “我明白了,你选择了他。”他转身就走,却又回头来了一句,“赫敏,你在爱情上选择了弗雷德,在友情上选择了哈利。我对你来说真他妈的一文不值。”

      “罗恩,不——求求你——回来,回来!”

      赫敏被自己施的铁甲咒挡住了,等她把它除去,罗恩已经冲进夜幕中。哈利呆呆地、默默地站在那儿,听着赫敏在哭泣,在树林中呼唤罗恩的名字。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他——幻影移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补剧情~不喜原著可以自动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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