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深夜食堂》牛乳茶

121、龙虾菇炖汤

　　哈利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炫目的金色和绿色。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似乎是躺在树叶和细树枝间。他艰难地吸气，肺像被压瘪了一样。

　　“哈利！快来帮帮我！”

　　赫敏慌张的高音调传了过来。

　　她就在不远处跪在一片落叶前。地上躺着的好像是……

　　罗恩的左半身都浸在血里，枕在泥土和落叶上的面孔死灰一样的白。复方汤剂的药性正在消失。罗恩的模样介于卡特莫尔和他自己之间，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正在退去。

　　“他——他怎么了？”

　　“分体了。”赫敏的手忙着摸罗恩的袖子，那儿的血渍最湿，颜色最深。

　　哈利惊恐地看着她撕开罗恩的衬衫袖子，他一直以为分体是滑稽的事情，可这次……他的五脏不舒服地搅动起来，罗恩袒露出来的上臂少了一大块肉，好像被刀子剜走的一般。

　　“哈利，快，在我包里，有一个小瓶子上面写着白鲜香精——”

　　“包里——好——”

　　哈利冲回赫敏降落的地方，抓起那个串珠小包，把手臂伸了进去。立刻，他的手碰到了一件件的东西：皮面的书脊、羊毛衫的袖子、扁尖的鞋跟——

　　“快啊！”

　　他从地上抓起魔杖，指着那魔法小包里面。

　　“白鲜飞来！”

　　一个半透明棕色小瓶从包里跳了出来，他一把抓住，急忙跑回赫敏和罗恩身边。罗恩双眼半睁半闭，上下眼帘间只露出一点眼白。

　　“他晕过去了。帮我打开，哈利，我的手在抖。”

　　哈利揪下小瓶上的塞子，赫敏接过瓶子，在流血的伤口上倒了三滴药液。绿烟滚滚升起，当它散去之后，哈利看到血已经止住，伤口看上去好像已经长了几天，刚才暴露着的血肉上面覆盖了一层新皮。

　　“我只敢做这么多，”赫敏颤抖着，“有些魔咒可以让他完全恢复，但我不敢用，怕做错了，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已经流了这么多血……”

　　“他怎么会受伤呢？我是说，我们怎么在这儿？不是回格里莫广场的吗？”

　　赫敏深深吸了口气。

　　“哈利，我想我们回不去了。”

　　“什么——？”

　　“我们幻影移形时，亚克斯利抓住了我，我甩不掉他。到格里莫广场时，他还抓着不放，然后——我想他一定看见了那个门，猜到我们要停在那里，所以他手松了一些，我甩开了他，把你们带到这儿来了！”

　　“可是，他在哪儿？等一等……你不会是说他在格里莫广场吧？他进不去吧？”

　　赫敏眼眶里闪动着泪光，摇了摇头。

　　“哈利，我想他能。我——我用抽离咒迫使他放手，可是我已经把他带进了赤胆忠心咒的保护范围。所以……我泄了密，是不是？”

　　无法掩饰，哈利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这是个沉重的打击。如果亚克斯利已经能进那所房子，他们确实是回不去了。现在亚克斯利可能正用幻影显形把其他食死徒带到那里。那所房子虽然阴暗压抑，却曾是他们唯一安全的庇护所，现在克利切已经开心友好得多，它甚至有几分像家了。想到那家养小精灵忙着在做哈利、罗恩和赫敏再也吃不到的牛排腰子馅饼，哈利心中一阵难过。

　　“哈利，对不起，对不起！”

　　“别傻了，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要怪的话，应该怪我……”

　　哈利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疯眼汉的那只失落的魔眼。

　　“乌姆里奇把它安在她办公室的门上，监视别人。我不能把它留在那儿……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在我们行动前他们已经发现有人混进魔法部了。”

　　赫敏还没答腔，罗恩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睛。他依然面色发灰，脸上汗津津的。

　　“你感觉怎么样？”

　　“糟透了。”罗恩哑着嗓子摸摸受伤的胳膊，疼得缩了一下，“我们在哪儿？”

　　“举行魁地奇世界杯的那片树林，我当时想找个隔离、隐蔽的地方，这是我当时想到的第一个地方。”赫敏边说边起身，“我得去周围设置一些防护魔法，哈利，你可以把帐篷拿出来。”

　　她举着魔杖开始在哈利和罗恩旁边绕着一个大圈走动，一手扶着仿佛空中看不见的墙，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周围的空气立刻激起轻微的颤动。

　　“平安镇守……统统加护……麻瓜驱逐……闭耳塞听……”

　　哈利很快支起了那个韦斯莱先生从珀金斯老头儿借来的老帐篷。

　　“他显然不想把它要回去了，他的腰痛那么严重。”赫敏现在正用魔杖画着复杂的八字形花样，“罗恩的爸爸说可以借给我。降敌陷阱，”她最后朝天挥舞了一下魔杖，“我只能做到这样了。至少，如果他们来了，我们应该能发觉，可我不保证这能挡住伏——”

　　“别说名字！”罗恩突然打断了她。

　　哈利和赫敏面面相觑。

　　“对不起，”罗恩艰难地撑起身子看着他们，“它让我感觉像一个——一个恶咒什么的。我们不能叫他神秘人吗，拜托？”

　　赫敏从厨房套间里端出了热乎的热茶。大家都围在烧火的开扇炉子前紧紧捧着各自的热茶杯沉思，过了一两分钟，躺坐在床铺的罗恩打破了沉默。

　　“你们说卡特莫尔夫妇怎么样了？”

　　“运气好的话，他们已经逃走了。”赫敏抿了口热茶，“只要卡特莫尔先生头脑还清醒，他就会用随从显形把他太太带走。他们现在可能正带着孩子逃往国外呢，哈利叫她这么做的。”

　　“我的天，但愿他们逃走了。”罗恩靠回枕头上。热茶似乎让他精神好了些，也恢复了一点血色。“可是，我并不觉得雷吉·卡特莫尔的脑子有那么好使，我冒充他时所有人对我说话那态度。上帝啊，我真希望他们逃走了……要是两个人都因为我们而进了阿兹卡班……”

　　“哈利，挂坠盒在你那——”

　　“你们拿到了？”罗恩突然大叫，差点把茶杯里的热茶泼了出去，“没人跟我说过！我的天哪，你们也该提一下啊！”

　　哈利从袍子贴身口袋里掏出挂坠盒，递给了罗恩。

　　挂坠盒有鸡蛋那么大，一个华丽的S，由多颗小绿宝石嵌成，在从帆布帐篷顶透下的微明中闪着暗淡的光芒。

　　“真货？”

　　“我想是的，”赫敏从罗恩手里接过它，拿在手里细细查看，“乌姆里奇那个老妖怪不会看走眼的。”

　　“可你感觉到了吗？”罗恩瞧着哈利的表情小声问。

　　“什么呀？”

　　赫敏把魂器递给哈利。过了片刻，哈利明白了罗恩的意思。他感觉到的是自己的脉动，还是挂坠盒中有东西在跳动，像一颗小小的金属心脏？

　　“我们拿它怎么办呢？”赫敏问。

　　“妥善保管，直到想出摧毁它的办法。”哈利尽管不想这么做，他还是把链子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让挂坠盒落到袍子里面，贴胸挂在海格给他的那个袋子旁边。

　　“我想我们应该轮流在帐篷外面放哨，我来站第一岗，”赫敏把茶杯放在桌边，从她的串珠小包里揪出来一条长围巾，“而且也需要想想食物的问题。”

　　赫敏的魔法小包里没装多少食物，因为她以为晚上要回格里莫广场。除了一块油棕纸包的黄油、半包荞麦吐司和一捆青葱，没有别的东西。

　　她裹着脖颈上厚厚的围巾，举着魔杖在帐篷附近的大树劲根间察看。边找着些可食用蘑菇边回忆起从魔法部逃离的惊险。

　　从她把自己冲下抽水马桶到达魔法部的那一刻起，计划里的严谨条例就被一一打散。

　　她先是迎面差点被一群压着五花大绑巫师的保安撞倒，马法尔达文件包里的文件被撞得满天飞。等到她找齐全部文件，她已经比本该与哈利和罗恩会合的预计时间晚了很多了。

　　总算在不用电的魔法电梯里找到了哈利和罗恩，却正好被进入电梯的乌姆里奇看到并带到地下审讯室。当赫敏作为文书记录员就坐在乌姆里奇脚边的小桌子前时，她一仰脖就能看到那女人短粗的脖子上系的长长的挂坠盒。乌姆里奇对其毫不掩饰，反而十分招摇，小胖手做作地掐捏着挂坠链子，逢人就说那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宝贝。

　　按照计划他们三人需要互相配合行动，哈利和罗恩需要等她的一声咳嗽。可哈利突然提前的发咒有些让她手忙脚乱，也忘了给身后的审判员们提前施遗忘咒了，只有时间把提前在口袋里准备好的挂坠盒复制品飞快反手掏出，趁乱在中了昏迷咒的乌姆里奇胸前换了包。

　　可最后一步还是出了乱子。亚克斯利从昏迷咒中提前醒来一路追到一个个被紧急关闭的壁炉，赫敏在唯一一个没来得及关闭的壁炉鲜绿火苗里回眸惊恐地瞧见，亚克斯利凶狠的脸腾空扑了上来混入了他们的幻影移形。

　　一想到性情转变的克利切此刻正守着满桌的佳肴期待地等着他们归来，又或者是最糟的情况——魔法部很有可能已经正在审问被绑在铁椅子上不知所措的小精灵。赫敏缩在围巾后吸着凉凉的鼻翼，仰头看着树林里空寂的天空，脚下差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是朵呈大喇叭状的龙虾菇。

　　因经常跟随父母郊外远足的缘故，对于这些隐秘于参天树林脚下的蘑菇种类，赫敏都多少熟悉一些。她像找到宝儿似的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采摘了几朵开在一起的龙虾菇，从串珠小包里抖出块粗布包好。

　　这种龙虾菇外表呈粗糙的橙红色，里面的肉质是白色的，外红内白像龙虾一般，而且闻起来真的有似虾米的海鲜味道。黄油煎、蒜蓉炒或做汤最好不过了。

　　晚饭大家都吃的很香。

　　切得细碎的葱花末撒在用黄油煎过的浓郁龙虾菇炖汤里，罗恩连着喝了三茶缸后很快就困得枕在枕头上睡着了。哈利生日时赫敏送给他的窥镜被仔细安在帐篷里的桌子上，不过，窥镜好几个钟头内都毫无动静，不知是由于赫敏在周围施的防护魔法和麻瓜驱逐咒，还是人们很少到这里来，他们那片树林里始终寂静无人，只有小鸟和松鼠偶尔经过。十点钟，轮到哈利值班，赫敏贴心地从小包里拿出适合他尺寸的大围脖和棉手套。

　　她看着哈利出了帐篷，被马灯照出来的影子在帆布料子上晃了晃矮了下去。她开始给自己铺床铺睡袋，把炉子上烧好了的水灌进她从麻瓜世界里带来的保温杯里，又从串珠小包里小心拿出那盏在无数个夜晚给她带来温柔心跳的手工月光灯，轻轻放在床头的小支架木椅上。

　　赫敏盯着它慢慢地转动，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借着这柔情的淡太妃糖色甜甜暖光，她掏出假加隆币去传送出更柔情的相思之苦。

　　「希望今晚能梦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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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梦见了没？
弗雷德：别吵，我要再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