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小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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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死的，托尼。把自己玩死。”
这是伊芙第二次和托尼说这句话。而这一次，他只觉得心头一颤，不是什么好形容。
今非昔比。
他确实会死，把自己玩死。钯金属的毒素正在一寸寸凌迟入侵他的身体。他会死，假使他找不到其他元素作为替代的话。
但伊芙并不知道这件事，不如说，他也没有让她知道这件事的打算。
她这样就好了。抚慰他，爱他，对他微笑……她不需要哭，因为她是他压在心底的最美好的公主。
尽管她会离开他，也有可能会改嫁。但那没关系，即便只有现在……即便这样也够了。
这是斯塔克博览会开场的前夕，按照计划他应该从高空一跃而下，天降正义般地空降到现场。
而他此前因为莫名的原因yue了一会儿，这让伊芙很不满意。利益至上的商人甚至说，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就取消博览会。
“让他们看个寂寞？”他说，用着调笑的语气。
而她认真地重复他的话作为回答：“让他们看个寂寞。”
不会有人或者是比你更重要。对我而言，除你以外的东西就只是“东西”。
无所谓价值，无所谓生命。
——他从妻子眼中读出了这样的讯息。
……想法很危险啊。
托尼笑了，半真半假，“你没必要爱我到这种地步，甜心。这算什么，死去活来？”
伊芙也笑了，但她显然不打算深究：“托尼，是你先爱上我的，我只是回应了你的爱。”
她是说，她只是回报了同等的爱。他有多爱她，那么她就有多爱他。
“一会儿见。”她拍了拍他的后背，理所当然只触摸到冰冷的金属盔甲。即便如此，男人温暖的体温却好像穿透重重障碍传递而来，让寒凉的掌心为之温暖。
“一会儿见。”他捉住她的手，亲吻那雪白细腻的指根，而后面甲闭合，他从托尼·斯塔克变成钢铁侠。
而钢铁侠纵身一跃。
机舱打开，伊芙看着那抹金红的流影如跳动的火焰般绽放出绚烂颜色。高空之上呼啸的风几近让人窒息，她没有窒息，只是这场面让心脏不住轰鸣。
他一跃而下，在展台之上侃侃而谈。这个天才被上帝所爱、被世人所崇拜，他高不可攀，独一无二……但斯塔克先生永远属于斯塔克夫人。
她会亲吻他的伤疤。
她会成为他的后盾。
他只需要心无旁骛，做他想做的，不准喊停，不准放手。
爱是世界上最扭曲的诅咒。
展览之后是听证会，对于托尼收到传票这件事伊芙毫不意外。她甚至笑眯眯地对毒舌的大天才说：“别对他们太客气，托尼，他们肯定会欺负你。”
究竟是谁欺负谁，他们彼此都对这个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提及。
托尼假惺惺地装作弱小可怜又无助，附和说是的，他们会欺负我。
妻子的目光怜爱而又柔软，他享受这个，对温柔乡甘之如饴，未敢背离。
听证会上贾斯汀·汉默很不客气，矛头直指托尼，比后者跟妻子卖可怜的时候更加假惺惺，伊芙作为助理顶替佩珀跟着去了。
原因是佩珀当时颇为头痛，已然想象到了托尼在听证会上大杀四方的画面。于是她情真意切地向伊芙进言，表明自己不想操这个心。
伊芙乐意操这个心，她欣然应允。
因为那时候天真的她不知道托尼究竟能闹出来什么乱子。她知道议员会为难托尼，也知道他会反击。
……但她没想到，他会反击到这种地步。
旁若无人地掏出Starkphone，黑掉房间里的屏幕，切换贾斯汀放出的实验视频，换成某些汉默工业绝对不会愿意见到的东西。
他把议员们气得吹胡子瞪眼，让贾斯汀·汉默在众目睽睽之下恼羞成怒，让他那虚伪的笑面破碎，也让所有针对他的人都下不来台。就连最擅长曲意逢迎和忍耐的政客都忍不住说上一句：“F**k ur buddy, Stark.”
他肆意又嚣张，目中无人，看似没有任何条理，其实每一步都走得合理又细心。
他本可以再放肆一点，他本可以不在乎任何人。
“但我不行，也不想那样，伊芙。”
听证会结束后，骄傲又不可一世的男人压下腰身，和她额头相抵，只是肌肤相触都像一个最深情婉转的亲吻，神态温柔，虔诚又认真，“因为我在乎你，伊芙，我有了软肋。”
伊芙抬手抚摸他的背骨，像是安抚一只卸下防备的猫。她说：“我是不是错误的缰绳？”
他说不，我不是野马，但你是我的阿瓦隆（Avalon）。
阿瓦隆，亚瑟王圣剑的剑鞘。
那么，她是一柄剑鞘，是他收刀入鞘的最后温柔。
仅存，唯一。只你一人。她喜欢这样的词语。
那么，“你是我甘愿赴死的理由。”
以及，『我会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次日伊芙把股份转移的单子交给佩珀。
托尼把执行官的位置交给了伊芙……事实上，这就是这段时间来她一直在做的；然后他把一部分股份分给了佩珀。
伊芙明白，这是她们应得的。不，应该说这是佩珀应得的。
至于她自己自己？有待斟酌。
贬低自己是个毛病，自卑也是。但托尼抱着她一步步教着她去学去改，敢于回应期待。
有时候她想，要是她的不自信能和托尼的自负中和一下就好了。
……但还是算了。在自卑的同时，她已经在某些方面过于自负了，说是狂妄也不为过。
只是，有一件事。
——为什么在托尼风华正茂的现在，他要选择将权柄递到他最为信任的两位女性手中呢？
与人无关，时机不对。
片刻后她打消疑虑，想到一种可能性，是托尼没有办法在作为钢铁侠的同时顾及公司。虽然他本来就那么……不务正业。
或许他从前放荡不羁，花花公子，但他现在是超级英雄，可以为此献出生命。
人是应该看现在的。不能举足不前。
权力的交替让新助理成为必需品，而此刻化名娜塔莉·拉什曼的黑寡妇女士光荣升职，从保镖一举跳到了私人助理。
黑寡妇勾着美艳的红唇，性感而微微沙哑的嗓音流露出星点笑意，“我很荣幸。”
她欣赏坚韧而聪明的女性，伊芙恰巧符合这两点。她坚强又擅长转动脑子。
托尼没怎么见过娜塔莎，但他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东欧美人，高鼻细眉，一颦一笑都别具风情。
因此他多看了她一眼——他发誓，只是一眼。
但还是被妻子逮到了。伊芙宽容地看着他，微笑道：“娜塔莉很漂亮，对吧？”
娜塔莎假装看风景。
托尼没有任何犹豫地坚守立场：“拜托，甜心，你最漂亮。”
他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发生，伊芙大吃一惊，然后怀疑地看他，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犯糊涂的精神病，“怎么可能呢？”她微微张开嘴唇，稍加点缀的红唇在开合之间吞吐出一种缓慢的暧昧，“托尼，爱美是人的天性，我不在乎这个，但娜塔莉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无关性别。”
娜塔莎淡定地说：“您过誉了，夫人，在我看来没有人会不为您倾倒。”
这下轮到托尼大吃一惊：“无关性别？你不觉得我是最好看的那个？”
伊芙：“？”
托尼·斯塔克，我的精神病人。
妈的智障。
托尼还在继续：“所以爱会消失——”
她忍无可忍，凶他：“你到底跟谁学的这个？”
托尼忽然专心研究起天花板的纹路来，然后喝了一口手边的神秘绿色液体。
伊芙：“……”
每天都想家暴怎么办。
唉，算了，她好爱他，真是甜蜜的烦恼。
她转而去问贾维斯那是什么玩意儿，就托尼正在喝的拿东西。
贾维斯说蔬菜叶绿素汁，健康，强身健体。
“难喝吗？”她问。
“好喝极了。”托尼哄她，为表真实，他强颜欢笑又喝了一口，然后忍无可忍地揪起眉头。
伊芙叹了一口气，转头和小呆又要了一杯叶绿素汁，庆幸的是这回小呆没有坏事。
“来吧，”她平静地说，“我陪着你。”
狗粮吃腻了，佩珀保持冷漠脸，带着文件走了，临走前提醒托尼不要忘记下午的飞机。
下午托尼要去摩纳哥玩赛车，伊芙作陪，因为她也喜欢玩赛车。
而在摩纳哥的赛车道上，鞭索遇上了钢铁侠。正如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阿珍爱上了阿强。
可是鞭索没有爱上钢铁侠，他只想杀了他。
爱上钢铁侠的伊芙大为惶恐，但她没有超能力，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托尼也还没有拿到盔甲。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是以身犯险，然而别无他法。
身体自己动起来了。她看到自己踢掉了高跟鞋，看到自己奔跑起来，在人群的惊呼声中抱着从哈皮那儿拿来的箱子踏入战场。
她不怕死。她的弱点只有一个。
即便她什么都做不到，也要保护他。
即便他或许用不到她，即便这或许需要生命作为代价。
脑海里什么都不剩了。杂音，天旋地转，休止符。
她被爆炸的气浪波及，跌倒在地，碎片划破了双膝，涔涔流出血来，灰尘和归于麻木的疼痛亲吻着她的伤口。
她只知道一件事。
——托尼拿到战衣了。
“轮到我了。(My turn)”
第二次，他说出这句她喜欢听的性感的话，战场之上也像调情。
第一次，她设身处地的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超级英雄，是钢铁侠。
他会杀人，救人，伤害自己，将血肉奉献给他人。
作为丈夫他只属于她，但作为钢铁侠，他属于但不限于美国公民。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小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