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老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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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really fucking love u.”
伊芙对托尼说。
说这句话时，男人正埋头于工作台间调试手部盔甲，而女孩儿则遥遥坐着，浏览手头那些讨人厌的文件，背骨笔挺，线条流畅而又美丽端庄。她间或远远看过来一眼，突然就蹦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I really, really fucking love u.”她又重复一遍，强调。
“我也爱你。”托尼说，他终于舍得看妻子一眼，而不是那些复杂纠结的电线，“但为什么我们不试着文明点呢？”
“可我还是他妈的爱你。”伊芙说。
她杵在原地没有动弹，拧着眉心看文件，上面是关于“Stark phone”的企划案。斯塔克工业如今不卖军火，以至股票暴跌，在以方舟反应堆为核心的清洁能源大规模投入市场前，公司需要一些新玩意来改变当前的不利局面。
现在确实是她在养老公了。感觉很新鲜，令人高兴，将一个庞然大物掌握在手中的危险感不及这种喜悦半分，肾上腺素没有匹敌过多巴胺。
伊芙本质上该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赚钱机器。从小她就知道自己长大以后要干什么——赚钱——而这又分成两条路，白手起家又或者继承家业。
兴趣爱好不重要。她注定要走上某一条路，而那条路无从更改。就像是那句不知道谁说的话一样——不能改变世界，那就要改变自己。
她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那么走上被规划好的道路又有什么关系呢？又有什么分别呢？
不是特别喜欢。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擅长这个。从伊芙到伊芙·斯塔克，姓氏在边，心境也在变，唯一没变的是她在自己毫无兴趣的领域上那令人惊叹的天赋。
就好像上学的时候她没怎么用心学英语，但每次都能考第一；就好像她一直在努力学数学，但撑死了都及不了格。
在那个时候伊芙就明白，兴趣和天赋是两码事。
可是，现在。
一想到这了无生趣的工作是为托尼而做，而她正在成为他的后盾，这一切好像都变得轻松多了——单是“易于忍受”或许无法形容，她可以说她乐在其中。
承认吧，她是完美的商人。所以她也会成为完美的女主人。
“在我高中的时候，托尼。”
伊芙又低下了头，她继续看那些因为燃烧的爱火而变得讨人喜欢的企划案了，她的眼睛没有望向他，甚至没有抬起头朝向他，但托尼知道她的心在“看”着他：“我母亲去美容院做身体护理的时候，一个技师问她，为什么不在他们家做更多的项目。”
“嗯哼？”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低音，“听起来不像童话故事的开头。”
谈话被迫中断了，伊芙哑然失笑，说，“当然不像童话故事，因为我不是公主。”
“好吧，但我是你的白马王子。”托尼也笑了，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我的美人鱼，睡美人，我的白雪公主。”
“甜心，你知道我并不热衷于迪士尼童话，对吧？”她的语气温柔而无奈，“耐心点，男孩，我在讲故事呢。”
托尼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坦白来讲，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动作一点儿也不帅，但胜在可爱。不恰当地形容，不亚于半老徐娘不经意间的纵情风韵。
于是女孩儿笑了，笑够了就清清嗓子，“我妈说，她在很多美容院都有项目，为什么要只在那一家做呢？”
听起来你妈妈深谙此道，很有心得。托尼用眼神表示。
有那么一会儿，他想到“你妈妈”是一个错误的形容。那是他的丈母娘。是“他们的妈妈”。
“我从前以为爱情也是一样。”但伊芙轻声说，语气柔和得令人不忍惊扰，与泡影般迷幻的梦境极为相像，“所以我是很多人的会员。所以那时候我想，我不会只把全部的项目留给一个人。”
他开始挑眉，一方面有点不满：她一点儿也不乖，气人，想把心分成很多瓣，分给很多人。
但另一方面，他又有点想笑，因为他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伊芙果然说出了他预想中的话：“——在遇见你之前。在遇见你之后，托尼，我不光愿意把所有的项目都留给你，我还想买下你这家美容院。”
真奇怪，托尼想。明明是预料之中的话语，明明是早有料想的台词，但亲耳听到时还是忍不住为此怦然心动，老鹿撞在心头慷慨赴死。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把与爱有关的话好好说出来，他插科打诨，用轻浮行径来掩盖心情。他说我的宝贝，你可买不起我。
但当他看向她，当他望进她比黑宝石更加乌浓清亮的眼眸，他知道她一定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以心换心，如果你想要我，那就给我你的心。
我爱你。——他是这个意思。
她看着他，笑了，笑得温温和和的，一双狐狸眼睛微微弯起来，卷着清隽媚态，“那真可惜，”她说，“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换给你了。我的心早已属于你。”
早在什么时候呢？朝夕相处不经意间怦然心动，好感一丝一缕的堆合，意识到失去时的喷涌爆发。他爱她，她也爱他，一切证据都指向这个。
她一点也不乖。她是条掠夺爱意的鬣狗，她是只狡猾勾人的狐狸。但同时她也是他的妻子，于是他的妻子说：“托尼，我他妈爱你。”
我他妈比你爱我更爱你。托尼说。
然后他们陷入了一个名为“禁止套娃的怪圈”。
具体表现为：
“我爱你。”
“不，我更爱你。”
“我比你爱我更爱你。”
“我比你比我爱你更爱我还要爱你！”
五分钟后他们已然忘却了LOVE的读音，也不知道这四个字母该如何拼写。
斯塔克先生和他的小娇妻双双陷入沉默：
“……”
“…………”
伊芙诚恳地说：“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的爱是平等的，就这样好吧，托尼？”
托尼：“很难不赞同。”
扯完皮之后伊芙踩着高跟鞋走了，要跑到公司去开会，上午是佩珀焦头烂额，下去轮到她接力。
有时候托尼真的觉得他的公司已经被这两个女人统治了——尤其在俄巴底亚进局子后。
老天，他差点就忘了这件事。
俄巴底亚·斯坦。这个人，这个想法，这个念头猛然给了他一激灵。被父亲曾经的朋友背叛并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然而与此同时，他又想起他亲爱的卡特姑妈曾经告诫过他，说他父亲生前和斯坦的关系没好到那地步——好到让他当摄政王的地步。
卡特姑妈说霍华德的真朋友差不多只有军队三人组，佩吉，巴基，史蒂夫。
托尼拒绝听到美国队长的名字。不听不听佩吉念经。
佩吉回英国调丶教特工前曾恨铁不成钢地训诫托尼，说他这个样子是讨不到老婆的。
而现在托尼只想笑，还想炫耀：卡特姑妈，到底是谁讨不到老婆啊？
反正不是他，得意.jpg.
话是这样讲，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如同几个小时过去，托尼现在正悲伤地躺在简易手术台上，拿着个替换用的反应堆等老婆来帮他，顺便也等待一顿臭骂。
于是，所以，因此。当伊芙遵从托尼的召唤来到他面前，并看到躺平任嘲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丈夫时，忙碌了一天的职场女性额头暴起青筋。
“我亲爱的。”她温柔地说，“你在干嘛呢？”
“劳驾，帮我换个反应堆，我亲爱的。”托尼也温柔地、假惺惺地说，全程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心虚。世人将这种行为称为死鸭子嘴硬。
“我爱你，但我不爱你胸口开的那个洞。”伊芙毫不留情地说，因为她觉得那很危险，但她依旧任劳任怨，“好吧，把东西给我。”
“因为我太害怕你离开我了。”
为托尼更换反应堆时她解释说，动作小心翼翼，丝毫不在乎修洁手指上沾染的黏液——在乎这个的只有托尼，他觉得丢脸极了，长久以来在妻子面前刻意（托尼拒不承认）维持的靠谱帅哥形象（尽管并没有那种东西）在此刻倒塌殆尽。
好吧，他想，他知道他拿她没辙，于是他只好遵从本心，然后说：“你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法离开你了，宝贝。”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老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