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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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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缓是谁?只有比最骠悍更骠悍!一巴掌挥掉眼前的手指,语气淡然:
“我骂他自然是因为他该骂。想帮他讨公道,不是不可以,但是麻烦告诉我,你什么身份帮他讨公道。所以,‘我的男人’四个字不可以乱用,妹妹,想染指刘某人的清白?说真的,你可是出现太晚了。”
纪缓原意其实倒不是想太打击小姑娘,自以为不过是给人家几句类似使用指南一类的忠告,可是全不知道这话听在别人耳里那种宣誓主权的强势霸道。刘放就知道纪缓不张嘴看着就是乖巧精致一美女,这一张嘴,所有的精彩结局都毫无悬念的是最坏的那一个。
看到新欢的小脸上五官渐次倒立的趋势,刘放赶紧着捞住姑娘的骨肉匀称的小肩膀:“呃,亲爱的。”
姑娘身体一僵,脸上立刻绯红起来,双眼盈盈地微微垂下肩膀,刘放大功告成,在姑娘背后得意地向着纪缓直起五个手指头疯狂做着“轰”的手势,纪缓鄙视地想:竖子!肯定又忘记人家女孩子的名字了!
懒得再看这狗男人,纪缓走过去,在众目睦睦之下,用食指和中指撑开刘放的裤袋把车钥匙扔了进去,不理周围错愕的嘴脸,转身摇着手说了句:
“你们继续吧。”就走掉了。
刚出地铁站,就接到未来婆婆潘玉玲的电话:
“缓缓?到哪儿了?我叫你任叔叔开车过来接你吧?”
“不用了,姨,我已经打到的士,十五分钟后就到了。”不用这么大排场吧?纪缓吓得口齿伶俐地撒了一个小谎。
“那行吧,到了自己开门进来吧。”潘玉玲淡淡地语气,让纪缓莫明地忐忑起来,反倒是,明明在家,却要纪缓自己开门进去的诡异嘱咐被纪缓忽略了去。
潘玉玲是越剧X派第三代弟子,是八十年代初越剧界的领军人物,恰逢越剧界的春天,那段时间,只要打开电视,只要有晚会,就一定会见到潘玉玲的身影,叱咤文艺界,一时风头无两。只是四十岁那年,潘玉玲突然宣布退休,除了偶尔参加戏剧界的团拜,基本就是完全从公众的视野里消失掉了。谁也没想到她会离开上海,携公带子到了文化、格调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G市,隐居在这个著名的白墙黑瓦的山水别墅群里。
纪缓打了车,只十分钟不到就到了任家别墅的门口。依潘玉玲所言,掏出钥匙开了别墅大门,抬头看了看院子里那颗大树菠萝,吞了一口口水——唔,好大两颗!下次回来应该可以打下来吃掉了。
客厅的门关得紧紧的。
纪缓掏出刚放进包里的钥匙,带出哗啦啦的一串声音,在静谧的小院里,让闷热的空气有了一点点流动。纪缓这才感觉奇怪,平常在院门口就会听到“天下真情最珍贵,任意泼洒难收回。声声乡音催我泪,乱世相识一世悔。今日里,一坛美酒满地碎,我已知,涓涓红酒丽人泪,留下旷野相识情,地久天长我不归恰似归。……”
今天这院儿里却静得连虫子都蹑手蹑脚。
纪缓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这不同寻常的安静只是前菜,在推开门后见到一大家子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所有人的眼光“唰”一声扫过来,只有任思源旁边坐着的林婉百忙中抬起头不明所以地跟纪缓露齿一笑时,高潮不期而致。
这是怎么个状况?
纪缓直觉客厅里阴风阵阵,但仍是一个个人招呼过去。林婉见到有熟悉的人,明显得松了一口气,即使这个熟悉的人也只是一面之缘,尤其是见到纪缓熟捻地跟每个人打招呼,心头隐隐涌起不明所以的妒忌——女人天性复苏了啊啊啊。
小美人纪缓打心眼儿里不想理会明显比自己高大粗旷的林婉,可是一低头看到看到林婉的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站定,没等林婉一句“表姐”叫出来,直截了当地说:
“你穿了我的鞋。”
“好!”潘玉玲表面风云不动,心底却暗暗喝彩:到底是我看上的孩子,别看平时不哼不哈的,关键时候,这气场,这手段,这语气,这话头拿捏得……啧啧,咱家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林婉的脸一下就因为充血变得赤红,脚上那双可爱的HELLO KITTY拖鞋一下子变得火烧火燎地烫脚起来。任思源的脸也红了,却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因为愤怒!
刚刚进了家门,跟老娘介绍林婉的女朋友身份时,老娘没有大发雷霆,而是不冷不热地让了座,还让阿姨倒了茶。这并没有让他松一口气,反而紧张起来,他了解自己的妈,不动声色极度可怕。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步,他酝酿良久,今天的一切,只是一个开始。任思源握紧了林婉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两人挤坐在一个双人沙发上,潘玉玲却只管看着杂志,不再言语。任涛看看儿子,看看老婆,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拿出瓜果来细细洗了,切好,放到林婉面前,客气地请这个似乎没有感觉到不适的姑娘。只是眼睛看向任思源的时候,任涛眼睛里的不满表达得非常露骨。儿子想闹革命的心情他是明白的,但是,把人家一个无辜的姑娘拖进这样的境地,特别是,这个姑娘你任思源还想娶回家的话,这种做法简直就是自己买台缝纫机,买回布料,做条带子,把脑袋伸进去把自己吊死。妈的,这么蠢,哪象是自己那个IQ爆棚的宝贝蛋儿子干的事?
任涛刻意周旋出来的小小宽松,在纪缓的老爸纪临安进来以后,终于宣告破产。特别是任思源倔头倔脑地跟纪缓毕峰强调“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纪临安明显地被惊了一个趔趄。任思源忍不住感叹,这个当爹地跟他女儿还真是如出一辙。任涛也不知道怎么解说,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各怀各的心事,如坐针毡,只除了潘玉玲和林婉。
潘玉玲是满不在乎,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更相信自己选定的儿媳妇。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难度系数太低,所以,坐在那里,她只是在等纪缓回来,把这个小麻烦解决掉好开中午饭。
至于林婉,这姑娘压根儿就不知道紧张两个字怎么写。见众人无话可说,干脆自己掏出手机玩起推塔来。任涛在“叽叽啾啾”的声音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婉玩得不亦乐乎,终于有点儿明白任思源敢伸脖子不是勇气而是智慧了。这姑娘的神经抗打击力不是一般人可以祈及的,这个射击队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于是对于纪缓的到来,任涛忧虑淡了,好奇重了。
话说回来,纪缓进来就要鞋的做法让任思源很愤怒。他感觉纪缓把自己叫做她的鞋,严重地侮辱了自己的人格,于是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什么叫你的鞋?这鞋是我买的,我高兴给谁穿就给谁穿!”
纪缓的气焰在任思源跳起来的那一瞬间就给灭了一个干干净净,见到任思源发火,纪缓的奴性习惯性指挥全体神经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那你就穿着吧,穿着吧,没关系,真的,不用脱了。我穿一次性的就可以了。”
林婉没见过任思源发火,一时有些发呆,见到纪缓道歉,不好意思起来,赶紧着脱下拖鞋双手递过去。纪缓哪敢接,于是两个美女就着一双拖鞋你你我我地推让起来。任思源满头黑线冲着纪缓吼了一嗓子:
“不给你又要,给你又往外推,烦不烦啊!”
林婉实再不理解今天屡屡失态发火的任思源,有点儿不高兴地指责他:“有你这么跟表姐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