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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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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放对于安慰女人是很有经验的,尤其是哭泣的,美丽的女人,通常只用抚背、搂肩、拥吻三步曲就可以让女人们软成绕指柔,忘记忧伤与烦愁。但是,拿这些经验来对付纪缓,显然是极不明智的——虽然一样是美丽的,哭泣的。所以,刘放第三千四百二十三次诅咒纪缓的肺活量——娘啊,都嚎了两个小时了,音量没见减弱、频率没见放缓,这平时长跑锻炼着的人都是铁肺啊!难怪吵起架来从不见她倒气儿。任命地把汽车音响的音量再调大一档,刘放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开始默默背诵历任女朋友的手机号码和生辰八字。
“喂,胖胖,你不是一直对我心怀不轨,一直想办法离间我和圆圆,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乘虚而入吧?怎么说我也是一放谁都诸四海的美女啊。”纪缓猛地从刘放怀里抬起头,满脸泪水却异常认真地问。
“靠,你想太多了吧?我的爱也不富余啊?”刘放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指责纪缓侮辱了自己从三岁起就建立的性别认知,只好尽量婉转地抒发了自己的不乐意。
纪缓点点头:“那就好,不然我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你才不会打击到你。”言罢又将自己埋在刘放肩上大哭起来。
终于刘放也趴在纪缓脑袋上大哭起来。
纪缓的歇斯底里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放开刘放的时候,抽咽着说了一句:“胖胖,你的肩膀太少肉了,硌死我了。”
刘放真想立刻吹声口哨招个雷过来霹死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于是冲口而出:
“源子肉够结实,你靠得上吗?”
话一出口刘放就后悔了。倒不是担心雪中送冰伤害了纪缓,而是害怕戳正这女人的痛脚又抱着自己哭仨小时,晚上跟供应商在聚豪的吃饭打麻将的约会就该泡汤了。
哪料得纪缓一点没有爆发的迹象,只是沉吟着说:“我们家圆圆一定是有苦衷的。难道是被这个叫林婉的女的讹上了?把他灌醉了,然后第二天说她有了小宝宝什么的?又或者,圆圆突然发现我们是有血源关系的亲兄妹,怕我伤心,才找了一个女人来骗我?不对!要是这样,阿姨没道不知道啊~难道圆圆得什么病了?!怕拖累了我,故意骗我说他移情别恋了?”纪缓的表情随着自己的猜测变得或忧愁,或愤怒,或伤感,或者震惊,完全不理旁边的刘放在崩溃的边缘游走数个回合后,终于“嗖”地一声蹿了出去,不再管自己的爱车,打了一部的士落荒而逃。可怜的刘放迫切地需要在实践中证明,女人实际上并不都是这么可怕的动物。刚才那一只,是极品,还是稀有的,极品。
可惜的是纪缓并不是一个懂得察颜观色的伶俐女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已经严重挑战了刘胖胖同学的性取向,只是单纯地认为,这人又一次向世人证明了他是一个极度不负责任、没有交待的花花公子。念在该厮陪了自己三个小时的份上,纪缓很负责任地把刘放的爱车开回自己住的小区。
纪缓在为任思源找了一大堆听了会让正常人血压火飚高的借口以后,那种镙丝刀挫心口的症状轻了许多。自己给自己煲了一锅瑶柱白果粥,吃下去,香喷喷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了一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得精精神神地开了车往刘放住的小区飞奔。
刘放住在城东的花园别墅区。没有关系,就象每个人都天生注定会有两个穷亲戚一样,纪缓同学总算也认识一个有钱人,而且非常不巧的是,这个从小跟她八字相克的有钱人还是她老板,搞得纪缓一到拿工资那天,就会对着公司文化墙上刘放的照片阴森森地笑上两声, “猿粪啊,猿粪!”
自然有钱人都住在有钱人该住的地方,而这些地方或海滩,或深山,或小隐密林,或大隐于市……唯一相同的特点就是:住的全是有钱人。所以,纪缓不喜欢到刘放家来,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只要看到满园子的好车跟地摊货一样随处摆放,就让纪缓有一种“金钱约等于粪土”的认识,然后,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以后,被这种认识误导着过剩消费的纪缓只好啃方便面过日子,这让纪缓的身心都受到严重的伤害。
纪缓下定决心,快去快闪,可不能耽误去连化区的“婆家”与未来夫家把酒言欢的时间。于是在小区门口,纪缓银牙一咬,一脚油,车速从十五公里飞速提高到三十公里!
其实,这真的不能怪纪缓,这孩子拿到驾照不过半年,自己没车,加上对开车没什么瘾头,所以摸车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就这么把口口声声的爱车丢给饱受失恋打击的纪缓,刘放真的是没有辜负纪缓对他“不负责”的评价。
只不过,当任何一个对汽车有一点点认识的人,看到奔驰G在炎炎烈日下的马路上用龟速爬行的行为都是忍无可无需再忍的事。
“女司机啊!”
又一部捷豹从左手边高鸣着嗽叭从纪缓的左手边擦身而过,几乎是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纪缓腾出右手在大腿上使劲儿蹭了蹭手上的冷汗,“真是越有钱越没素质!鄙视啊鄙视……”
没想到纪缓的第二个鄙视尚在宽大的车厢里袅绕未散,突然看见前方约五十米的位置,刘放站在自家楼道口,跟个美女双手相持,两眼脉脉……
老实孩子纪缓立刻踩着刹车,以极度优雅的速度滑到气场严重偏暗偏黄的两人面前,心里不是不奇怪刘放这么早就起了床,还是——昨天晚上根本没睡?!纪缓的眼睛很不纯洁地飞快在刘放全身扫射了一通,站在刘放对面的美女无端端感觉颈项一阵凉风掠过。
话说这G500对于女孩子,特别是身材偏娇小的女孩子来说,实再是不友好。刘放得以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呃——猥琐地姿式从驾驶席上爬下来——先是一个绿色暗花的丝织长裤包裹的精致屁股,然后就见一条腿脚尖向内地伸了出来,够啊够啊,够了半天,没够目标中的地面,反而是后色细高跟的凉鞋“啪”一声,掉到了地上。然后,刘放来不及呻吟着捂住眼睛,就见白嫩嫩一条腰跟着屁股和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蛇一般滑了出来,“咚”,某个脑袋和车门发出货真价实的一声,想:这车跟它主子还真是一路货色。
顾不上找鞋,美女蛇纪缓赤着脚、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刘放内心狂叫:太丢脸了!擦!我不认识这个蠢女人!可惜在看到纪缓衣衫不整的模样刘放却人格分裂地走了过去弯腰拾起鞋子,款款地控诉:“姓舒的,好歹你是女人吧!”
姓舒的女人这次真是给撞狠了,抬起眼,狭长的美目内蓄了满满的泪水,只是嘘着痛,却说不出话来,给太阳这么一照,瞳仁里一时晶莹迷离,居然让久战花丛的刘放一时给晃得忘记了近旁昨夜新识的爱人,待回过神来,不禁怒不可遏:老天爷怎么给狗脑子披了张免子脸啊!
一把把纪缓从地上拖起来,顺手指指她缩到腰上的短上衣,纪缓这才施施然地把衣服整理到正常的样子,看到那一片疑似凝脂的肌肤消失在白绸衬衫下面,刘放如释重负又略带遗憾地松了一口气。纪缓心领神会地一把掌拍到刘放的脑袋上,怒喝一声:“臭流氓!”
刘放委曲,其实只是那么一点点的遗憾却让自己表达得如此强烈,果然没有生成做好人的八字。
“你干嘛?!凭什么骂我男人?!”旁边被冷落半晌的新欢骠悍地登场,手指直指纪缓的鼻尖,激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