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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柏梁得子 ...

  •   柏梁安顿好宛如出来,见老东已经走了,便问哥哥柏栋,柏栋简单说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又说等吃完午饭叫上应钦一起商议。
      吃完午饭,三个男人聚在了书房,柏栋端起一杯茶,说:“这几天你们也都知道了,外面热闹得很,已经有好几个人找过我了,有说要把喜儿赶出去的,有说要一起降价压死他的,你们有什么看法?”
      柏梁说到:“这小子虽然来者不善,但他那铺面本来就是他的,想开什么店不也得随他,再说了,他店里那位可不是好惹的……”
      “我听说他是卖了地凑的本钱,要说他的地应该也值不了这些本钱,不说办作坊,他店里那些货就得不少钱吧,就算货物品质不高,但总有个成本在那里,加上运费,应该也赚不了多少钱。”罗秀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柏梁说:“我也是这么想,就算把宅子卖了,他的资本也不如我们这些家族,我看他这样总觉得他不会长期做,赶是赶不走的,店铺本来就属于他,除非货物不是正规渠道,不然哪来的理由赶人,他请的那个黄蛮子虽然霸道点,终究没犯过什么大事。”
      “这才刚开始,我们如果跟他打价格战,一起降价,到成本价甚至是亏钱,以品质取胜来将他挤走,但挤走以后呢?又恢复原价?老百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利润有多高呢,能接受么?”
      “是啊,大家又不傻,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还是懂的。”
      罗柏栋说:“没错,我本意也是按兵不动,切不可莽撞行事,失了口碑,我想他的货物如何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罗秀才说:“就像阿定叔说的,有钱的吃鳙鱼头,没钱的鳙鱼头吃不起,就吃鳙鱼尾……毕竟我们这边穷苦人多,能省则省,不得不说他的价格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我们家族在沙坪里经营多年,这点口碑还是有的,虽然突然冒出个喜儿,抢了不少生意,但我看来不过是一时出出风头罢了,不足为惧,我相信大部分有条件的最终还是会选择我们这些老家族,我也是这么跟其他人说的,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
      三人聊完罗柏栋去了祠堂,柏梁和罗秀才回了房,宛如一向不爱过问这些事,已经喝了安胎药睡下了,倒是琴柔,看罗秀才脸色问了几句。
      琴柔倒是看得开,说:“如今事物变化快,还是要小心为上,这不,这几年你们连辫子都剪了……”
      “其实我心里也隐隐觉得吃老本行不通,得做些什么改变,可又不知道怎么变,喜儿的出头应该让老一辈都感觉到了危机吧,不过他也只是从外地弄些货物来卖,赚赚差价而已。”
      “也是,我看卖的也没什么新鲜的,都是些米面粮油。”
      “东西虽都不稀奇,但沙坪里就这么多人,他卖得多了,其他商户自然也就卖的少赚得少了。”
      “这也没办法,谁让他家便宜呢。”
      “且看吧,我们都觉得他这样成不了大气候。”
      河湾里这些老爷们一个个看着喜儿干瞪眼,喜儿虽然分了一部分生意走,但并不多,人们不像刚开业那会儿趋之若鹜,稍微体面一些的人家买过一两次就不去了,觉得东西不好用来失了面子,喜儿店铺的货也少了,遇到赶集,进进出出的都是些穷苦人家。
      其他商户除了几个好奇喜儿进货渠道的之外,对他都是嗤之以鼻的,但从小受惯白眼的他倒也不太在意。
      没多久最末尾那座宅子就有许多年轻人搬出搬进,众人都说自己猜得没错,这小子果然还是把宅子卖了,都等着看他到底还能撑多久。
      这一年年尾,柏梁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孩子出生时漫天大雪,海先生给这孩子写下了“坚”作为名字,这孩子虽然出生比罗秀才的儿子锦德还晚,但也属于他“应”字辈,于是就叫罗应坚。
      应坚的到来让宛如胖了一圈,脸上气色也好多了,不再给人一副孤芳自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文滢给小坚做了虎头帽和虎头鞋,小家伙穿起来特别神气,与宛如不同,文滢看起来苍老许多,眼底黑眼圈很难遮住,也就看着小坚的时候能有些笑容。
      年关将至,文滢的小女儿小凤回娘家了一次,准备回去的时候路过沙坪里,特意来道贺,参加应坚的满月宴,宴会结束后母女两在房间里聊了许久。
      小凤说起远嫁的大姐,说大姐过得并不幸福,说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偶尔会写一封信来给自己,发发牢骚,说完拿出一叠信给了文滢,说留给她看。
      文滢虽然不如宛如和琴柔会的诗书多,但也是识字的,也教过自己的儿女,虽然最有天分的小儿子已经去世,但两个女儿平常看看账本,写写书信是不成问题的,自己在婆家虽然不管家,但出阁前如何做一个好主母还是学了的,罗家开明,柏栋稳重,柏梁洒脱,文滢温和,曾经求娶文滢的也不少,但老太太觉得文滢性子软弱不喜争斗,于是选择了独生家庭,觉得文滢成亲以后就可以管家,也不用处理妯娌关系,侍奉好公婆就可以了,没成想不是所有人家都像罗家一样开明……
      小凤似乎过得不错,脸色比以前在家红润了不少,临别前,文滢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个包袱让女儿带走,里面是些绣工精致小衣服鞋袜,小凤拿着东西红着脸走了。
      小凤的到来让文滢脸上有了短暂的光彩,小凤走后,文滢想起她说的,大女儿在信里发牢骚,她不想自己看着伤心,至少不是今天,便将信件全都收到柜子里,没有打开来看,那天下午,文滢呆呆坐在床头什么也没做,微笑着望着天花板,直到天渐渐黑了下来,文滢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靠着床头睡着了,她做了好长一个梦,梦到也是冬天,很大的雪,三个孩子都在身边,小儿子吵着要去看雪,她哄不住,便一起跟去,她将衣服脱给儿子,自己冻得发抖,她想叫人给自己拿件衣服,回头望去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她才想起两个女儿已经嫁人了,她只好又去找儿子,可是面前出现的确是一个小土包,不对啊,儿子应该不是土包,儿子应该在一个坛子……儿子死了吗?那刚刚那个是谁?她想找人,却只看见满天飞雪,好冷……似乎有人在敲门,她找了半天找不到是哪个门,等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在做梦,门外琴柔正在敲门,叫她去吃饭,文滢慢慢起身,怪不得刚才的寒冷那么清晰,屋子里的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从头到脚再到心,没有一处不凉的。
      第二天吃完早饭,文滢将信件一封封拆开来读,大体就是老大远嫁,举目无亲,家里虽妯娌三个,但大嫂娘家条件好,不太看得起他们,老三媳妇最受宠,时常待在婆婆身边,平时和她们也聊不到一块,丈夫老实木讷,时常去外地采买,夫妻之间见面也没什么话说,想来想去,只有和母亲以及妹妹通通信,但是给母亲寄过去的信从来都没有回音,不知道母亲是否还在弟弟离去的阴影中没有走出来,在她生了一双子女之后,平常为人恭顺的她,自然也教导孩子们也不要太闹腾,比起兄弟的孩子们要老实规律得多,一家四口在家里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她倒也乐意,秋末的时候,孩子发了一次高烧,而后患上了咳疾,久治不愈,连夜连夜的咳嗽,她很担心,恨不得自己受这份罪,一连过去了一个月才慢慢好转,这以后,她似乎明白了母亲的心情,她不敢想如果自己的孩子离去了会怎样,她希望妹妹得空能多回去看望母亲。
      最后一封信很厚,文滢拆开来,里面是几张老大写给自己的信,信里只说自己过得很好,叫母亲不要担心,她能理解母亲为了弟弟伤怀,但逝者已矣,请母亲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过多伤怀之类的话。
      看信的内容,小凤似乎没有将自己的情况告知老大,也好,要是老大婆家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妈,于她而言不是好事。
      小凤走了两个月之后,文滢接到了一封来自老大的信,当即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知道了?
      老大知道自己已经离开那个家了吗?拿着信,文滢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回到房里拆开信一看,文滢顿时如五雷轰顶,老大在信里向她确认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因为她不守妇道,所以被赶出了家门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第二件事是自己当初匆忙远嫁是因为奶奶,也就是文滢的婆婆找人看过,说当年弟弟出事,是因为她是扫把星,成年之后要发挥威力了,要克死一家人,所以才要仓促把她嫁出去,越远越好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文滢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还有扫把星一说,只是当年自己伤怀,老大的婚事是婆婆定下的,她大体说了几句太远了,但看婆婆和丈夫脸色不善,又看那家条件确实还可以,就也同意了,反正无论远近,出嫁女子没事都不能往娘家跑。
      当天下午小凤又来了,原来小凤也收到了内容差不多的信,不过小凤的信里多了一件事,说寄给老大那封信上面写的是给田先生的,门房看到是老二媳妇家乡的来信,就将信送到了二房交给了她,她看着家乡来信,便拆开了,一看着实吃惊,好久才缓过来,而后背脊发凉,要是这封信被家里其他人,尤其是自己公公看到了,她不敢想,立马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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