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进击的玩家》非是言

11、赌局

　　什么是江湖？不同的人大概会有不同的答案，但大多数人首先会想到的东西是相似的。
　　是快意恩仇，是长歌纵马，是千金买笑，是潇洒任意的大侠和侠女。
　　而这些，都需要钱，很多钱，而且大多江湖人，还得勤加练习以保持自己的武力，是没有心思去深耕好好经营一个产业的。
　　那么来钱快又不必过于费心还能摆在明面上的产业，无非是保护费，妓院，赌场。
　　这是江州最大的赌场。
　　红灯掩映下，金碧堂皇的赌场地板甚至能映出人的影子，穿着红色或绿色类似贴身旗袍的衣裙的气质各异的年轻女孩浅笑着在场内穿行，柔声为客官要不要添杯酒或与她们一同玩几局？时不时有客人一把将女孩抱入怀里，一边揉搓着一边给她一个拥吻，女孩不禁不恼反而笑着倒到客人怀里任其施为，赌场最中间的圆环里，女孩与女孩互相摩擦着，跳着炒气氛的贴面舞。
　　红灯下，一派奢靡糜烂的景象。
　　也正因为此，孤零零站在场内，左逛右逛却并不下注的乐语站在赌场内，显得分外显眼。
　　乐语已在这个赌场里待了快半个小时了，她随手从站在一边端着托盘的侍者女孩处拿起一个酒杯，酒杯里的酒液突然从透明的白变成了浅黄色，乐语抿了一口酒，顺便回给几个眼睛不干不净的在她身上转悠的男子一个鲨鱼般的露齿笑，慢慢的步到另一个赌桌前。
　　[十，二十，三百，三百六十万两]
　　[这家赌场最多能拿出的现钱是三百六十万两。]
　　[加上地契，产业与人情........]乐语下垂着眼，在江州见到的一间间店面在她脑海里闪过[豹盟能拿出来的资金大概有八百五十万以上.......真有钱，但最多不可能超过九百万。]
　　[六，不，四百万就足以让豹盟内乱，七百万就足以让豹盟彻底一蹶不振，八百万就能让豹盟这个名字彻底消失。]
　　[那么................为了保险]
　　乐语抬头，喝下酒杯里的最后一点酒，唇边浮现起莫名的笑意，如果是熟悉她的人，看见这个她露出这个表情多半就开始跑路了。
　　[先赢他个九百万吧。]
　　她信步步到之前也经过了很多回的一个猜大小的桌前，这种简单的游戏由于容易上手，与表面看起来的公平，总是同时分外受到赌客和赌场老板的青睐。
　　但这也是个收益可以高的吓人的游戏。
　　在乐语从前的世界有一个传说，你只要带一美金去拉斯维加斯，玩赌大小，每次都赢，连赢二十八次，指数爆炸会为你赢得整个城市。
　　[这个赌场不限红呢。]
　　乐语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她的眸子在红灯下荡出细碎的，金色的光彩。
　　一般的赌场，为了防止暴死或在某一场赌局中一下亏了太多钱，都会设置限红，即给每个赌局设置一个资金上限。这是赌场手中的杀手锏，哪怕是最自信于自家赌场的赌技的的赌场也会这么做，因为不然，就会有被杀庄的风险。
　　哪怕是对赌术毫不了解的人也知道，庄家在赌场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存在，那么什么人才能杀掉赌场呢？
　　其实这个方法很简单，只要你有充足的资金，第一局，压上庄家的全部身家，而按赌场规矩庄家必须与赌客玩这一局，输了赌客就翻倍再押，只要钱够多能一直压下去，赌客只要赢一回就能彻底吃掉庄家。
　　而赌场为了防备这种情形，它们抬出的杀手锏就是限红。
　　但是这间赌场，也不知它背后的主人是太自信还是太贪心...........它不限红。
　　可惜的是，乐语也没有足够的本金。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用异曲同工但更笨一点的办法就好了。]
　　乐语听到骰子落下的声响，抽出之前从谢豹花处借的，也是她如今身上仅有的五百两银票，压到赌桌上。
　　这不是什么非常大的数，大多数人也不觉得这么一个小女孩会善赌，所以无论是庄家还是一同的赌客都没在意，倒是一旁的一个出手阔绰的有短短大胡子赌客看了她几眼。
　　[十五次，只要连赢十五次，就可以逼他们来见我。]
　　之前那耗在赌场里的半小时中，乐语到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站在这个桌旁，她看着一局局赌局快速开始又结束，海量的金钱流进又流出，快速的赌局节奏使赌客也换了一茬又一茬，计算着一张赌桌上可能出现的所有因素、牌势的走向、发牌员洗牌的习惯、以及赌桌上游戏本身的规律和漏洞。
　　她确定她能赢。
　　因为她已经看见了未来。
　　宝盖揭开，收钱，宝盖揭开，收钱，宝盖再次揭开，收钱。
　　原本喧嚣的赌场渐渐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围到了这个猜大小的桌边，数不清的金钱开始随着女孩的动作被推倒同一块区域。
　　穿着薄如蝉翼的裙袍的女荷官面白如纸，她在害怕，害怕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的突发自己被当做赌客的内应从而被赌场清算。
　　连赢六次的女孩突然起身，整个赌场的人的目光都沉重的粘着她，那些贪婪的欲念使女孩在路上走的就好像被目送离去的皇帝。
　　乐语能听到那些人极小声的窃窃私语，也能听到好几个轻功不错的高手从赌场出门埋伏起来。
　　赌场新生的女皇走到门边，顿了一下却没有出门，而是来到赌场入门处的柜台前。
　　“麻烦一下，帮我把这些换成筹码。”女孩笑地嫣然，可在负责换筹码的女子眼里却如同恶魔。
　　这家赌场为了方便赌客，同时允许以金钱换成筹码再参赌与直接用金钱参赌。大多数赌客都更喜欢直接用金钱，换成筹码会让他们有一种钱被拿走的不安，但对于那些喜欢一掷千金玩大价格的大局享受刺激的赌客，筹码无疑更加方便。
　　[四次。]
　　女孩拿着筹码回到了桌边，原本围在赌桌边你推我挤的赌客如摩西分海一般分开，所有赌客与侍者各以朝圣与祭拜恶魔的目光注视着她，以目光迎回自己的神祇。
　　开局，那一桌的荷官已经换了人，新来的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局。
　　女孩一如既往地丢下了全部的筹码。于是数不清的金钱与筹码在那里堆成了小山。
　　男子打开了罩着骰子的精致的瓷盖。
　　女孩将自己的筹码与应得的收益收起，如海一般的赌徒也跟着这么做。女孩无辜地望向赌桌边的男荷官，好像她也对此感到很抱歉。
　　[三次。]
　　男子开局。
　　女孩下注。女孩下注的一边的筹码与金钱堆的更高了，那座筹码与金钱的小山能让人想起通天的巴别塔，与之相对的是另一边的空空荡荡，这一局的赌金已经达到了在整个宋朝史无前例的一百万两，这已经是江州十年的赋税，但赌金还在继续增加，赌徒们小心翼翼的将筹码与金钱放到那巍峨的山峰上去，他们相信自己能随着自己的神一起借此攀到天庭上去。
　　一开始就注意到她的大胡子阔商却不下注了，他看着她。
　　男子再次打开了罩着骰子的精致的瓷盖。他看着其中与他预想不同的结果沉默着。
　　[两次。]
　　乐语嘴角的笑意又爬了上来。她等待着下一局。
　　可是男子却放下了瓷蛊，赌场的灯一个接一个的熄下，最后，这赌场内的光只剩下了从大门处透近的月光。赌场褪去了它在表皮上的那笼罩着幻梦的红金色的销金窝的样子，露出了内里阴阴的寒色调的骨肉，它如一只大张着口的巨兽，等待着吞噬误入其中的人的所有。
　　人群骚动起来，开始有人拿起自己已赢得的钱试图立刻，但是他们全都被人拦了下来。
　　人群吵嚷起来，这是江州最大的赌场，这里的常客全都非富即贵，当这些人联合起来，他们无所畏惧。
　　可是他们突然安静了下来，像被攥住了脖子的鸡。
　　一个巨狮般的老人大剌剌步了进来，他大剌剌地在赌桌边坐下，大剌剌的开口。
　　“我姓张，单字傲，人称我为张傲爷，与这赌场老板有些交情。”
　　大厅四周已经闪出了数十个人。这些人行动，无声无息，迅辑绝伦，纵未动手已知是高手。
　　“我这次来带上了不少人，在说出你在此玩的把戏之前，你最好不要想逃。”张傲爷看乐语的眼光就好像看一只落到头发的虱子。
　　“其他人可自去前台处结账，自会有人把各位应得的一份给各位，只是不巧今天赌场要早些关门处理内务了，无法招待各位。”他又回过头对赌场中的其它客人说道，他在‘应得’二字上咬的格外重，那些之前带头吵嚷起来的贵客们如畏惧于狮子般躲避着他的目光。
　　张傲爷又回过头来看乐语。两个人此时已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他身后，一个宽袍古服，背有包袱，五绺长髯，顶带高冠，一个同样宽袍古服，剑眉星目，文质彬彬却仿佛满腹愁思的男子。
　　张傲爷实在是个谨慎的人，他手下最出名的三大干将除了一直被排在末流的谢豹花以外都到齐了！
　　他们看着她。
　　最一开始就关注着她的大胡子客商也看着她。
　　乐语却突然笑了起来。
　　那是终于能收工回家的笑，可惜这里没有人能读懂。
　　她用暧昧的语调吐出令人迷醉的话语。
　　“嗳，你们以为你们吃定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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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知可公开情报:乐语，白银阶先知巫师，辅修多学派法术却很少用任何法术，有奇怪的操纵光的能力，身世和来历都非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