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
陆星瑜睁眼盯了这两个坐标一会儿，合眼便又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清晨，他起床时，发现兰德一夜未回。
光脑上的两个坐标倒是分开了，隔出一点距离。
滴滴——
特殊的提示音响起。
文森向他发来第二个坐标。
附带一条信息：见一面吗？
这个坐标是在边塞星上的一个酒店里。
兰德还没有回家。
不过看共享坐标，兰德已经在回帝都星的路上了。
要去吗？
文森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旧情人。
去么，不大对劲——自己几个月前刚完成一场婚礼，即使并不真实，但也是婚礼。
不去？待在珀西家，除了实验室，他也无处可去。
犹豫着，刚出门，他就见乔乔跑过来巴巴地找他：
“爸爸，我想看那个烧玻璃。”
这是他自己在实验室弄的小把戏，陆乔看得很入迷。
只是在来到这里之后，陆乔忙于各种各样的珀西家的课程，许久没有在他旁边看他做实验了。
不待他回应，陆乔兴冲冲掏出一些图纸。
上面是各种各样的简易仪器，横平竖直，画得像模像样。
“这些都是你画的？”
“是我前几天下课时画的——”乔乔奶声奶气伸手要抱，“父亲说以后只有周末可以去实验室，我就想先画下来。”
“很棒。”陆星瑜一手关掉光脑，凝视着小孩天真的酒窝，“爸爸现在就带你过去。”
在实验室的时候，这孩子表现得很有天分。
不过画的图纸还是有点稚嫩，不像他小时候，对实验室里的一切几乎过目不忘，精准到毫厘……嗯？他小时候？
模糊的记忆闪现了一会儿，就被陆乔的声音拉了回去。
“好！”孩子兴高采烈。
不过几乎是下一秒，陆乔的光脑就响了起来。
“咦——父亲说今天开始周六又安排了新课，以后只能周日去实验室……”乔乔睁大眼睛，越念声音越小，咕哝几句就没声了。
“不管他，”陆星瑜把他提溜起来，“想去就去。下周再上课。”
“可是……”
“什么？”
孩子的脸皱成了小苦瓜：“这个礼仪课好像是上周我自己说要加的。”
“你很喜欢这些课？”
他看到孩子眼睛亮了亮，掰着手指念念有词：
“喜欢——里面有好多漂亮东西，而且上完我就可以去舞会！”
“那实验室呢？”
“以后我周六都有新课……”乔乔掰了掰指头，近似撒娇，“我想要周日再去实验室。”
他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好。”
得到允诺，乔乔甜甜一笑，扭了扭，把自己从爸爸怀里扭出去：
“我去上课了，爸爸！”
陆星瑜站在长廊边，看着孩子活泼的身影渐渐远去。
陆乔像他，也像兰德。
到底也有一半珀西家族的血脉……陆乔对身为贵族Omega要掌握的东西简直如鱼得水。
这是好事。
他不能想着乔乔像他一样，只沉浸在各类实验和数据里。
原地矗立一会，他又看了看光脑，信步走到家族的私人机舱前。
显示屏立刻弹出碍眼的提示：
“检测到兰德公爵不在此地，请再次确认权限……”
陆星瑜手指翻飞，很快就确认权限。
兰德是给了他作为公爵夫人的权限不错，只是作为alpha伴侣的权限，似乎总要低于alpha一些。
站立一会儿，他索性打开面板，一路寻过去，从机舱到主厅到卧室，废除了所有类似的消息提醒设置。
随后他启程，去往边塞星。
机舰有自动路线规划，正巧与兰德回帝都星的路线一致。
一条繁华的商业通航线。
但他点开面板，主动改了路线。
于是印着珀西家徽的机舰从主线路悄然绕出，一路擦着星域边缘而过。
各类星际商业站、各样悬浮星空灯逐渐被抛下，他眼前只剩寂静的群星。
陆星瑜凝视着显示屏外的一切。
在这里他可以将将看到远处的星域。
广袤，也荒凉，也许比黑星带生存条件更差。
远不如帝国境内繁华宜居。
只是他下意识划出的航线，总是向那些荒凉却自由的星域靠近。
就连他的视线也难以从那些地方移开。
他到达的边塞星是离帝都星最近的一颗。
即便到处都是军事化风格，市中心也不乏装修奢华的酒店。
在装潢亮丽的房间内，他见到了文森。
alpha比他印象中更苍白一点，眉眼间的沉郁挥之不散。
只见到他时，文森倒是露出点笑意。
他没开口，目光落在文森腰间。
雪白的绷带松掉了一小截，暗红的血迹还在缓缓渗出。
文森对自己的伤向来很随便，连包扎也很草率。
就连现在，文森也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反倒是凝视了他一会：
“你穿上这些衣服，比我想象的更……漂亮。”
陆星瑜懵了下，才意识到自己最近穿的便服都是珀西家族的专供衣物。
是家族裁缝专门为新晋的公爵夫人制作的。
说是便服，样式也简洁，用料却隐隐透出流光，边角也或多或少缝着些宝石。
和朴素沾不上边。
“是吗？”
他很淡地笑一下，上前去。
两人的距离立刻缩减，几乎能听见彼此呼吸。
文森的声音紧了一下：
“你——”
“别说话，”他半蹲下去，“顾着点你的伤吧。”
从前文森打猎回来受伤时，也是先自己草草缠一下绷带。
受了伤简单一包扎，文森折腾他的力道反而会大一些。
后来他嫌透出来血味太重，就会自己给文森重新缠一次。
陆星瑜的手法很细致，很容易让人泛起一种温柔的错觉。
即使他本意并非如此。
就连现在，他替文森一点点清理伤口时，动作依然很轻柔。
于是想要多说点什么的文森顺理成章沉默了下来。
伤口上隐含着一点他熟悉的信息素。
就在昨天晚上，这信息素还暖融融围着他安抚他。
显然，昨晚他看到的两个重叠的坐标不是巧合。
但他什么也没说，文森也对此绝口不提。
“黑星带以后就要对帝国完全封锁了。”
文森忽然开口。
陆星瑜拧起眉头：
“这并不好吧？你们——”
即使黑星带一直以来都相当神秘排外，但完全隔绝与帝国的交往显然不是好事。
“这倒不是我们的决定。”文森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没有听说？是兰德公爵率先主张彼此封闭——也就是你的丈夫。”
“为什么？”陆星瑜正在抚平绷带的手停了一下，“……我不关注他的工作，不知道。”
“为了遏制走私。”
文森似有深意：
“特别是，要禁止违规买卖Omega，用以贿赂帝国高层。”
“禁止？他？”
他刚好缠上最后一个绷带，闻言便脱口而出，旋即久久没有出声。
直到文森握住他的手，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一直在微微颤抖。
“听起来有点荒唐，不过他是认真的，我听说许多帝国境内官员已经被问责了。”
文森慢悠悠地向他诉说了最近的动向。
“……虚伪。”
他垂眼听完一切，只吐出两个字。
兰德和他的相遇不就源于一场贿赂吗？
那晚兰德的粗暴、熟练和理所当然。
他始终难以忘记。
泛着凉意的信息素包围了他。
像是安慰，又像是某种引诱。
“商用民用通道都关闭了，我来见你，是想给你钥匙。”文森把一个东西放在他掌心，“在完全封锁前，你还能回来。”
“但再过几个月，就要完全封锁了。”
陆星瑜握紧了手里冰凉的物件。
“你希望我回黑星带？”
“这要看你。”文森的手似有若无擦过他的头发，“毕竟你在这里更舒适……也更漂亮。”
但似乎并不开心。
文森咽下口中的话，只说：
“拿着它，就当是个纪念品吧。”
……
陆星瑜只与文森匆匆见了一面，就回到了帝都星。
除了钥匙，他还拎着一个文森给他的箱子。
是个小木箱，里边装着适合乔乔的全套小弓箭，还有一些袖箭之类的小玩意。
“我猜珀西家不会给乔乔准备这些，但他喜欢。”
alpha的声音犹言在耳。
呆坐在卧室的软椅上，他手心里的钥匙似乎格外的凉。
不过他没有发呆太久。
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
兰德回来了。
他名义上的丈夫走到他身后，止住了脚步。
原因他们应该心知肚明。
陆星瑜很清楚，自己身上还缠绕着文森的信息素。
——两人隔得那么近，即使没有拥抱接吻，也足以沾上。
何况文森没有刻意遏制，他也没有刻意清洗。
透过镜子，他能看到兰德便服下的一点折痕。
那形状他很熟悉，应当是绷带一类的。只不过比文森使用的更精细更隐形，藏在衣服里，不容易看出来。
就连隐约的深色也被掩盖在严密的织料里。
“能离我远点吗？”
寂静之中，陆星瑜率先出声。
“我不喜欢血腥味。”
说这话时，他正用棉巾擦拭自己的手指上残留的干涸血迹。
那是给文森包扎时不慎蹭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