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谷》追逐阳光

142、布局除奸党

　　“闲儿不必丧气，纵是千般恨万般怨，嬴九效对你爷爷的后事肯定是安排得好好的，你胜男姑奶奶说得没错，有个确信就是万幸，不急在一时。”闵漪姗也跟着宽慰道。
　　“文道友，朱明尊在闭关？”正在和吕静娴闲聊的田青荷听到文木的话，转过头来问。
　　“嬴弥远是那样回复我的，”文木点点头，“难不成嬴宗主是在蒙骗于我？”
　　“倒不至于，”田青荷笑了笑，“中条山蔡氏一向跟个被火燎了的马蜂窝似的，喜欢打着正义的旗号到处蛰人，道门大会上，朱明尊得罪了蔡氏，想必蔡氏肯定不会吃憋，定然会找朱明尊的麻烦。嬴飞说他伯父闭关，应该是托辞，肯定是为了避开蔡氏锋芒。”
　　“田门主是说朱明尊当缩头乌龟啦？”韩乘驷开玩笑道。
　　“金石宗各门各府虽然在剑术上普遍不足，但修为突破六重境的也不少，攻击能力相比咱们祛邪宗来说是羸弱不少，不过防御能力还是挺厉害的，自保没问题，倒不至于会做缩头乌龟。再说了，金石宗一脉的凝聚力相当强，宗府要是有难，旁的门府哪会袖手旁观，中条山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敢贸然向嬴家发难。”孟陬君田丘笑道。
　　“放心吧，”闵胜男对文木道，“就算嬴九效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用担心蔡家那些疯狗会找他麻烦。”
　　“姑奶奶这话意思是……”文木有些意外。
　　“嬴九效身边有人保护他，而且那个人是蔡家谁都不敢招惹的，”闵胜男见文木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便摆了摆手道，“具体缘由你以后找到嬴九效了自然知道，长辈们的过往你们也不好背后碎嘴。”
　　“桂州那次，文某在言辞上多有得罪，孟陬君大人大量，宽厚仁慈，文某唐突之语，还望您别放在心上。”一听姑奶奶这么说，文木也不好再追问了，转而向田丘躬身施了一个大礼。
　　“孤鸿散人客气了，我倒觉得大脸猫这称呼亲切，更显得咱们关系熟络不是。”田丘爽朗地笑道。
　　“见笑见笑，孟陬君这是在打文某的脸了。”文木又拱了拱手称罪。
　　“维宁兄侠骨高义，又是性情中人，田某虽鄙俗，但心胸倒也不至于跟个针眼似的，自是不在乎一个浑名。维宁兄若是过意不去，私厨之食可否让我饱饱口福，听闻维宁兄厨艺惊人，悟透天下美味佳肴精髓，田某别的爱好没有，好吃的毛病打娘胎就带出来了。”田丘半开玩笑地道。
　　“没想到田兄与我竟是同道之人，同道之人，”文木一听田丘馋他做的菜肴，顿时焕发出耀眼光芒，全身飘飘然，“田兄这次来得巧了，我刚学会了一道菜，叫‘凤浴琼浆’，鸡是寿州的麻黄鸡，腌制两天，骨酥皮亮，再泡入十几种补气补血益精提神的药材，辅以高汤熬煮，说是香飘十里也毫不为过，汤汁乳白浓稠，一勺下喉，保管一下子就会掳获心肝脾胃。”这下文木倒不担心别人馋他的最新作品，反倒上赶着推销了。
　　“如此美味，维宁兄定要让我尝尝哈，不虚此行，真是不虚此行啊。”田丘强咽了一大口口水。
　　“姜谷主，蔡氏一门的战斗力可摸清了底细？”吕静娴很是鄙视地瞄了一眼口水都到了嘴角的田丘。
　　“蔡氏这一年来，突破六重境的有十几人，而且蔡仲平、蔡意、蔡上言、蔡威、蔡贯、蔡霄已达六境上品，但依我的估计，此六人有可能已达七境，而且在七境中品以上。”姜尔雍缓缓地道。
　　“大半年来一个中条山竟然有十几人突破六重境？太不可思议了。”逄氏门主逄达惊愕地道。人家读书人秀才中举也没这么大的比例吧，实在是诡异得很。
　　“就是啊，这事也太异常了，今年以来，咱们四宗所有门府加起来，突破六重境的也没超过五个，他一个中条山就有十几个？而且还有突飞猛进到六境上品的，甚至是七境中品。姜谷主，此情报是否可靠？”元晨山周氏门主周立置疑地问。
　　“都是与他们交过手的散人反馈来的信息，真实情况可能比我说的更厉害。”姜尔雍道。
　　“怪不得最近蔡氏越来越嚣张跋扈，原来是有恃无恐啊。”徐氏门主徐玄机叹道。
　　“姜谷主，蔡氏何以有此造化？”韩乘驷纳闷。
　　“大理国杨氏勾结中条山蔡氏，利用蔡氏势力在大理朝堂上党同伐异，作为利益交换，杨氏暗中助蔡氏在大理境内豢养灵禽灵兽，由于靠近广南西路边境，又是自治性的羁縻州，两国的官府监管都比较疏松，故而很难被人察觉出异常。”姜尔雍解释道。
　　“姜谷主的意思是……蔡氏豢养灵禽灵兽，给门中子弟纳灵自用？”子雅氏门主子雅绰不敢相信地道。
　　“事实就是如此，要不然蔡氏子弟突破六境的何来那么多。”文木这才彻底明白，熙哥哥从大理非要绕着弯的回国，原来真是带有目的性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烂柯山闵氏复仇。
　　“蔡仲平他们的修为突然跃升到七境上下，应该是先前刻意压制了体内的客灵，怕引起咱们的猜忌，”姜尔雍看了看韩乘驷，“杜鹃门屠氏、百休门邹氏之所以依附于中条山，甘当蔡氏的马前卒，也是因为有灵识可以当筹码，毕竟煞妖灵识很是稀有，一般人很难获得，相当有吸引力。”
　　“知道蔡氏不好惹，没想到竟是这般棘手，”逄达感叹道，“要除蔡氏，还得先收拾杜鹃门百休门这些个拦路犬。”
　　“百休门已与蔡氏反目，不足为虑，要是不在乎那些虚里巴脑的名声，把百休门争取到咱们阵营都有可能。”文木扬了扬嘴角。
　　“蔡氏与邹氏反目了，为什么？”逄达一脸喜色。
　　“玄英尊蔡引烛觊觎百休门的避水咒谱，一直想据为己有，但百休门将其视为本门不外传的绝学，无论蔡引烛抛出什么诱饵，邹氏均不为所动，蔡引烛因此生恨，提前下毒，想借姜谷主和孤鸿散人之手，一举灭了邹氏仅存的几位六境高手，不料姜谷主宽厚仁慈，不但没为难邹氏子弟，反而以德报怨，替他们解了毒。所以百休门咱们倒不用担心，别说为虎作仗了，邹氏不反扑蔡氏就不错了。”孟陬君田丘解释道。
　　“姜谷主颖悟绝伦，千伶百俐，没想到早有筹谋，佩服佩服。”吕静娴意外地又瞄了一眼田丘，心下道，这胖猪倒也不是个单纯的吃货蠢材，想来在绯院也费了不少心机。
　　“姜谷主处处针对杜鹃门，千方百计各种手段去宰杀屠氏子弟，原来是这个缘故啊，提前将蔡氏的爪牙除掉。”烟柳士吕晓星恍然大悟地看了看韩胜影田阵子雅玉成，他们三个的妻子都是因为找杜鹃门复仇而死于屠氏子弟之手。
　　“如今的屠氏嘛，应该也不足为虑了，”晴川士逄璃点头附和，“杜鹃门六境以上修为的差不多死光了，现在只剩下……”
　　“杜鹃门门主屠无邪，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屠标，仅两人而已，”清和君韩奇正接过话道，“而且，蔡引烛应该是没有兑现给杜鹃门的好处，杜鹃门没得到相应的利益，屠无邪对蔡氏也不会尽全力了。”
　　“就算杜鹃门尽全力也不足为惧，不如趁现在的机会，彻底灭了杜鹃门？”百和士徐隆之建议道。
　　“什么机会？”青苍士田远问。
　　“岣漏山卫氏姑婆山霍氏不知因何得罪了杜鹃门，最近时不时有屠氏子弟上门骚扰。”徐隆之道。
　　“八月十五，迫于面子上，岣漏山的卫睿和姑婆山的霍天启应该会来我空灵谷道贺，毕竟也是道门有些名望的门府，做做形式也是会来的。回去的路上，如果不出意外，屠无邪应该会在半路伏击他们，来空灵谷道贺只是个礼节性的仪程，为了缩短行程，随行人员肯定很少，是最好的机会。到时，咱们只要跟踪卫睿和霍天启就行。”姜尔雍想了想，提出了解决方案。
　　“会不会在来的路上就会动手啊？”吕竞之担心地问。
　　“那倒不会，”姜尔雍肯定地道，“孤鸿散人的霹雷手段和我手中的摧魂鞭，屠氏不得不掂量掂量，既是上我空灵谷来作客，他们不敢提前动手。”
　　“没错没错，虽说是死在不少门府修士的剑下，但说到底屠氏子弟大多数还是死在姜谷主手上的，早也吓怕了。”田丘笑道。
　　“很好，跟踪卫睿和霍天启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一直想见识见识屠氏剑法。”韩乘驷兴奋地道。
　　“韩门主有更重要的敌手要面对，截杀屠无邪的任务就交给我闲弟吧，他一直想让我四徒弟朱吉龙长长见识，韩门主，要不就交给他？”姜尔雍笑道。
　　“好，就听姜谷主的，”韩乘驷爽朗地道，“更重要的敌手是谁？”
　　“蔡氏七境修为的子弟。”
　　“很好，很好。”韩乘驷一脸的满意。
　　“百休门和杜鹃门好解决，那在对付蔡氏子弟方面，咱们有何对策？”田青荷忧虑地道。
　　“合力围剿，分开瓦解，联手绞杀。”姜尔雍沉声道。
　　“联手绞杀？”霜序君逄陌皱了皱眉，以多欺少，有违道门道义。
　　“中条山蔡氏，阖府子弟醉心于剑道，其剑法出神入化，变幻多端，哪怕是四五境修为的子弟，在剑术上其他门府六境修士都不一定能斗得过。蔡氏独大，必祸及道门所有门府，对恶者行善就是对善者为恶，诛杀蔡氏恶贼，不是我对咱们的力量妄自菲薄，单凭各位道友一己之力很难实现，只能联手围攻。”姜尔雍知道逄陌是担心传扬出去，有损门府清誉。
　　“青野兄，这个时候就别迂腐了，能截杀蔡贼管他什么手段。”子雅桑对逄陌笑道。
　　“如何分开瓦解？”吕静娴问。
　　“蔡引烛作为绯院的玄英尊，蔡引青作为蔡氏的门主，肯定会来空灵谷道贺，有可能还会带两个门中子弟过来，蔡氏子弟来空灵谷的应该不会超过五人，等出了空灵谷，闵空青会适时出现……哦，他是我和孤鸿散人的三徒弟，也就是武夷山前门主檀保昭的儿子檀时檀惜辰，到时由他将蔡氏的恶行公之于众。蔡引烛由我负责，蔡引青交给韩门主周门主蒋门主，其余几个蔡氏子弟由吕门主带领其他门主和君士截杀。”姜尔雍一副早就筹划好了的神态。
　　“那中条山其他蔡氏子弟呢？”吕静娴问。
　　“由吕景晖晏昊带领其他门府精锐，赶赴中条山，集中力量，全力围剿。”
　　“姜谷主，”韩可勋担心地对姜尔雍道，“八月十五转眼就到了，此等大事，如此仓促而定，是否过于疏漏大意。”
　　“各位同门放心，我谷中子弟已假借采办之名，去通知咱们阵营的各门各府了，做得比较隐蔽，只是没想到几位门主这么早就过来了，倒是在路上错过了。倘若太早将消息传递出去，恐生意外，不敬之处，还请各位体谅则个。”姜尔雍歉意地向大家抱了抱拳。
　　“事出非常，姜谷主考虑得甚是，谨慎为好。”田丘点头赞许。
　　“蔡引烛是蔡氏中修为最高的，姜谷主一人应对……”花朝君周追一脸惭愧地道。
　　“要论起修为来，蔡引烛并不是蔡氏中最高的。”姜尔雍笑了笑，对周追表示感激。
　　“啊？”众人均是一愕。
　　“蔡氏一门还有比玄英尊更厉害的，不会吧？”周三省心情郁结得很。在他眼里，面对的敌人中，玄英尊就是一座越不过的大山，却没想到这座大山还不是最高的。
　　“蔡氏子弟中修为最高的是蔡轻虹，修为已达九境中品。”姜尔雍点点头。
　　“蔡轻虹？”众人又是面面相觑，大部分人对这个名字感觉很陌生，同为道门中的修士，怎会连这么厉害的角色都没听闻过，想来也甚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