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谷》追逐阳光

127、晏昊喜夺魁

　　评判席上的晏优一见自己的儿子在这场夺了冠，顿时屁股坐不住了，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吕静娴门中一个叫吕晃的子弟得了265分，与子雅回也就差前后脚的时间，吕静娴一见晏优那副抓耳挠腮的德性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才第一场而已，至于么，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第二场考的是辨药。
　　每个考生面前摆着一包药材，里面有十味药，要求考生写出药材名。同样是按参考人数得分，同样是半个时辰为限，不过这次写错了药材名的没有补救机会，而是根据用时多少和错的味数多少来综合给分。十年来晏昊子雅回每天的功课就是这些，自然难不住，最后仍是晏昊得267分，子雅回得266分，吕氏那名弟子吕晃还是265分。这一场267名考生仍是无一淘汰，只是有些人用时有点过长。
　　晏优笑得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更是坐不住了，好像椅子被晒得烫屁股一般，一旁的吕静娴瞧着很是不顺眼，不是碍着宗主的面子，真想偷偷把他屁股底下的椅子给踢掉，让他摔个四脚朝天。
　　第三场考的是识药。
　　摆在考生面前的是一堆煎后的药渣，要求考生写出药渣中的药材类别，按识别的味数和用时多少来综合考评，药渣中的药材没全部识别出来倒没关系，但其中只要有一味药判别错了，则淘汰出局。这一场前三名依然是晏昊、子雅回、吕晃。此项考评中，有些考生药理基础没打牢，药渣中有几味药材形态高度相似，辨别起来难度较大，一般药房的老伙计都很难拎清，有16名考生判别错误，被淘汰出局，列入技榜，级次暂未定。
　　评判席上的晏优此时脸上得意之色更浓，手中的折扇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眼睛频频看向坐在对面画廊中的姜尔雍，可惜姜尔雍没感觉到他炽热的眼神，正云淡风清地和文木在闲聊着。吕晃虽然接连三局位列第三，但吕静娴对他还是相当满意的，脸上也跟晏优一般，显出一丝得意之色。
　　第四场考的是对症。
　　考生面前的纸上写着五例病患症状，要求考生判断所患何疾。病症分析对晏昊来说倒也不难，姜尔雍给他的病例案卷，熟读了不知多少遍，烂记于心，虚寒湿热各类症状哪怕是细微的差别都能分辨得出来，但子雅回在这方面就有点欠缺，平时花的心思没有晏昊多。最后，晏昊获267分，吕晃获266分，许查获265分，崔琛获264分，子雅回获263分。此场被淘汰21名，同样被列入技榜，级次未定。
　　评判席上，晏优当然仍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得意相，子雅绰却是脸色不太好看，紧张得手中的折扇都忘了摇。
　　第五场考的是开方。
　　考生面前的考卷上写明了患者所患的是何病，描述了所有的症状表现，对患者年龄性别体质等都详细作了说明，要求考生开方用药。此场考核有11名考生超出半个时辰未开出药方，被淘汰出局，列入技榜，级次未定。晏昊在这场得267分，吕晃得266分，逄亮得265分，檀统得264分，崔琛得263分，许查得262分，子雅回得261分。
　　因大家中午都没进食，第一天的考核在未时末就结束了。
　　晏优屁颠屁颠地跟在姜尔雍身后来到别院，对姜尔雍极尽感恩赞美之辞，同时也想让晏昊回客栈，与晏氏其他子弟分享下今天考评夺冠的喜悦。
　　晏昊冷淡地说考评还没结束，不能兴奋过了头，还得静下心来准备明天的考核。晏优碰了个软钉子，只得悻悻地回去了。
　　“你和家人很长时间没团聚过，何不借此机会亲近亲近，你水平在那，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效果，耽搁一个晚上无妨。”晏昊对自己父亲爱理不理的，姜尔雍看在眼里很不高兴，不过也没拿重话来训斥晏昊。
　　“家父能干的儿子多着呢，我自小愚钝，从没受过他如此抬爱，感觉陌生得很，甚是适应不过来，去了无话可说倒更显得生分，损了父子颜面。”晏昊垂首道。
　　“嗯，也有道理，得考评结束后再说吧。”文木点点头。
　　“如今江湖上你的名声也传扬开了，听说颇有你小师尊的风范，投鼠忌器，天目山晏氏如今也没人敢轻易招惹了，虽然你在府中被长辈关注得少，但小门小府的难处也要体谅，受轻视被无视你要从自身找不足，不要一味归咎到别人头上。将来你定是会接掌天目山的，心胸别那么狭窄，要放下过去，着眼长远，引领一个门府，哪会不受点委屈，要能屈能伸，磨砺心智。”姜尔雍对大徒弟告诫道。
　　“徒儿知错了。”晏昊赶紧上前认错。
　　“听熙哥哥的意思，是不是怪我把昊儿带偏了呀。”文木嘟着嘴道。
　　“这世上，欺软怕硬的多了，天目山是小门小户，闲弟教导得很好，昊儿就应该按你的行事风格去立威，愚兄都没你考虑得那么周全呢。”姜尔雍对文木哄道。
　　“我就说嘛，拳头硬才是硬理儿。”果不其然，文木孔雀尾巴又竖了起来。
　　“回儿基础没打好啊，本以为能和你师兄一样一直领先呢。”子雅桑对姜尔雍那没边没沿的宠法很是看不过眼，以前姜五公子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神仙，现在竟然都腻味得出油了，恨不得立马跟姜尔雍绝交，羞以为伍。
　　“九叔教训得是。”子雅回在姜尔雍文木身后一直到现在都不敢抬头。
　　“无妨，已经很不错了，出乎我的意料，说明这段时间你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得感谢你小师尊的管教。”姜尔雍倒对子雅回的表现很是满意。
　　“尔雍兄两位高足不同凡响，真可谓河汾门下，能教导出如此良材，我等望尘莫及啊。”吕阳趋近姜尔雍谄媚地道。
　　“阳晖（扬灰）先生能不能说人话，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叫和粪门下呀，骂我家昊儿回儿么。”文木从姜尔雍另一侧走过来，把吕阳挤开了。
　　“孤鸿散人贵人多忘事，吕某名阳字景晖。”吕阳气度超然，并不与文木置气。
　　“吕先生自重，”文木冷冷地道，“我文木可是过了明路的。”
　　“啊？”吕阳一脸愕然，不知道文木说的啥意思。
　　第二天，出宗考核继续。
　　第六场考的是识汤。
　　考生面前是一碗煎好了的汤药，要求考生从汤色、气味、口感等方面判断出里面用了什么药材，一个时辰为限。此项考核，只以列出药材品种的多少来评分，列出的药材名如果都准确，味数越多得分越高，如果判断出的药材味数一样多的，则以用时最少的排前面。晏昊子雅回在识汤方面被姜尔雍折磨了十年，自然是他们的强项，晏昊267分，子雅回266分，吕晃265分。一个时辰后，有97名考生一味药材都判断不出，有的连汤药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也没写出一味药材来，好在汤药无毒，要不然还得劳烦考评官出来看诊了。97名考生淘汰出局列入技榜，级次暂未定。
　　“熙哥哥，这个吕晃是谁教出来的？挺厉害呀。”文木问姜尔雍。
　　“我父亲这批的大徒弟。”姜尔雍答道。
　　“跟吕扬灰是什么关系？”文木继续问。
　　“他是吕某的侄儿。”吕阳热脸往冷屁股上凑，也懒得再去纠正名字了。
　　“你侄儿给你长脸了。”文木冷冷地道。
　　第七场考的是切脉。
　　场中剩下的122名考生随机被分成了10组，每组轮流为安排好了的10名患者把脉，要求考生说出患者患了哪种疾病的可能性最大。在这场考评中，有19名考生没切出结果，惨遭淘汰，暂被划入技榜。晏昊在这场考评中依然领先，得267分，吕晃266分，子雅回265分。
　　第八场考的是出诊。
　　剩下的103名考生按前七场的分数总和依次被分成20组，分数最高的前五名是一组，20名患者，一组看一名，组内考生按分数高低依次出诊，半个时辰内未写出病情分析的淘汰出局。
　　晏昊、吕晃、子雅回、许查、逄亮被分在了第一组，对应的患者是个面黄肌瘦的老头，通过望闻问切，五人都写出了诊断分析，其中晏昊、吕晃、逄亮三人用时最少，都不到一刻钟，但由于计时者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具体谁最先没办法统计出时间来，经过考评官的商议，晏昊得267分，吕晃得266分，逄亮得265分。晏昊、吕晃、逄亮都把患者的病情分析得相当到位，而且也都给出了正确的药方，只是晏昊在最后还提出了一条建议，建议患者改成左手吃饭。考官们觉得此建议甚妙，因为患者是肠胃病，得病主因是平时进食囫囵吞枣，改成左手进食，势必会慢下来。
　　当公布出第八场考核成绩以及评判理由时，晏优脸上的得意之色盖都盖不住，孔雀开屏似的左顾右盼，希望两旁的考评官能恭维他几句，自己再假惺惺谦虚几句，可两旁的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全身心投入到考评工作中的架式，弄得晏优心里很是失落，快乐无人分享，实在是憋屈得紧。
　　第八场考核中，超出半个时辰未作答的，规定时辰内作答但诊断错误的，合计有17名。
　　截止第八场，淘汰出局的共有181名，根据淘汰的场次，最后技榜级次划分出来了，技榜一等17名，技榜二等19名，技榜三等97名，技榜四等11名，技榜五等21名，技榜六等16名。
　　主考官姜寒澍让人把考生的名单拿来，大笔一挥，在晏昊名字后面写了“道榜之首”四个字。
　　“青阳尊，这样不妥吧，考评还没结束，明天还有项目呢。”考评官中有人提出异议。
　　“我们岐黄宗的宗义是什么？不就是以医济世么，考到出诊能一直领先的，还用在乎明天的考评成绩？明天的科目考得好那是锦上添花，就算考得不理想，那对岐黄宗子弟来说也无关紧要。宗主，你的意思呢？”姜寒澍问姜游。
　　“叔祖说得在理，我同意。”姜游点头道。
　　姜氏其他的考评官也都表示同意，旁系门主们见宗府的高德大能都赞成，也便没了意见，尤其是晏优，喜形于色，感觉对他吹口气他就能飞上天。
　　考完出诊，已到了酉时初，评判们中途倒是可以抽空去进点食，考生可就脱不得身，虽然都食用了茹英丹，但他们修为普遍低，又是不经饿的年纪，一个个熬下来，都是一脸的倦态。
　　晏优子雅绰都要跟着姜尔雍去别院，这次却被文木不留情面地驱逐了，说晏昊子雅回精力耗费过度，得调息静养，文木态度虽然生硬，但也是对两个小子的宠爱，明明看到自家小子精神抖擞得很，晏优子雅绰也只得讪讪地回了客栈。
　　第三天考核继续，这天考生倒不用挨饿，也没有心理负担，因为后面的考评科目怎么样都不会被淘汰。上午考第九场，下午考第十场和第十一场，考完十一场即全部结束，第四天便是通报考生成绩，再选几个优秀者上台表演个绝活，给难得聚在一起的岐黄各门府子弟遣遣兴。
　　第九场考试时间为辰时中至午时初，考的是索案。
　　考卷上写了二十道题，都是从各医书中摘抄来的，但是残缺不全，要求考生写出考题的出处，并将残缺不全的部分补齐全。巳时中，晏昊就交了卷，一题都没错，又得267分，紧接着便是吕晃、逄亮、子雅回。
　　下午的考评从未时初开始，第十场考的是驭风术。
　　考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靠近画廊的地方各摆有一张案几，案几上堆放着一堆的木牌，东案上的木牌上面写着“济”字，南案的写着“世”，西案的写着“渡”，北案的写着“人”。要求考生从评判席台下出发，从东南西北四个案几上各取一块木牌后回到监察席，从刻漏的刻度上看出谁用时最少。此次比试前五名分别是子雅回、晏昊、檀统、吕擎、崔琛，子雅回第一次取得26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