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十七年之痒》元夜

7、还给你一个花园吧

　　颜山一觉睡到中午一点半，午饭都没吃，睡得十分香甜。

　　醒来后，浑身酸痛得厉害。
　　不禁开始思考路丛白是不是趁他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事。

　　问题不大。

　　颜山趿拉着鞋子，走出休息室。
　　迎面就撞上办公室里正在说话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穿着正式得体，听到动静，皆回头望过来。

　　颜山：“嗷——！”

　　他嚎了一嗓子，迅速钻回休息室里，砰一声甩上门。

　　办公室里的两人：“……”

　　其中那名容貌姣好的女子，叹了口气。与正面对着的助手低声交谈几句，便客气地将助手请出房间。

　　助手走后，她来到休息室前，敲响了休息室的门，“出来吧。”

　　门内传来颜山幽幽的声音：“闻昭昭，大早上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昭昭将长卷的黑发往后一甩，抱起手臂，不悦地说：“首先纠正一下你的用词，现在是下午一点，你再多睡一会就能直接吃夜宵。”

　　“其次，路丛白拜托我在这里等你，免得你睡醒找不到人。”

　　颜山问：“他去哪里了？”
　　闻昭昭说：“谈投资，花钱。”

　　果然又是开会去了。

　　不过还在公司里，那么等他开完会，应该很快又能见到。

　　颜山稍稍放心，顿了顿，又小声地问：“那刚才……”

　　闻昭昭毫不留情地撕碎他的幻想，“看到了。谁让你不穿裤子就走出来。”

　　颜山：“嗷！！路丛白告诉我办公室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的！”

　　闻昭昭：“没正式使用不代表下级就不能进来交报表。你出来吧，我的助理已经走了。”

　　颜山穿好衣服，颤巍巍地走出休息室，看到闻昭昭站在桌边，打开了桌上的几个保温盒。

　　里头有酸甜排骨，酥炸大虾，豌豆苗，一碗西红柿蛋汤，以及小半罐鲜黄桃。

　　闻昭昭啧了一声：“路丛白这是养小猪呢。”
　　光米饭就快四两了吧。

　　颜山搓着手，屁颠颠晃过来，乐呵道：“我最近比较能吃。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

　　闻昭昭摆手：“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菜一入口，不用问，颜山就知道是路丛白做的。

　　路丛白做菜有种独特的味道，只有他能尝得出来。

　　闻昭昭给自己开了罐啤酒，托着腮，看颜山狼吞虎咽。
　　吃相真凶，把她都看饿了。

　　闻昭昭抿了口啤酒，忽然轻声笑起来，对颜山说：“你们还是喜欢玩这么大，从高中到现在，就一点没变过。”
　　“以前在走廊打架，现在到床上打架。”

　　颜山顿时被呛到，满头黑线，“注意你的用词，闻女士。”

　　闻昭昭笑了笑，“敢做就要敢承认啊，班长。”

　　颜山默了一下。
　　随后，他将饭咽下去，问闻昭昭，“对了，昭昭，我想问你一件事。”

　　闻昭昭：“什么事？”

　　“路丛白他最近……呃，有哪位走得比较近的男性朋友吗？”

　　对上闻昭昭撇过来的狐疑目光，颜山咽了咽口水，又谨慎地补充，“或者女性朋友……”

　　闻昭昭仔细想了一下，回答他，“好像是有这么一位。”

　　颜山心里咯噔一声，“是谁？”

　　“集团最近在合作的一名公司CEO，名叫沈粼，这几天常来公司洽谈商务。但我与他接触不多，所以对具体情况并不了解。”

　　闻昭昭说：“不过他手下的公司很有钱。”

　　有钱才是重点，能赚钱的项目一定要拿下。
　　甭管谈生意的对象是谁。

　　闻昭昭又问：“你担心路丛白出轨？”

　　颜山：“……也不是吧，但我相信他。”

　　闻昭昭：“你这话就很矛盾，没怀疑过怎么会说相信。”

　　颜山不说话了。

　　闻昭昭又说：“而且你的焦虑都表征在明面上了。”

　　她将头往背后的墙面上一撇，说，“看你昨晚做的惊天大工程，你今早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画得非常好，班长，你的确十分有天赋。”

　　颜山抽空抬头睨了眼墙，这一看，就把他自己吓到了。
　　不禁骇然：“是我画的？！”

　　他又看见门外走廊上，也用灰蓝的墙漆画出好多花。姿态各异，生动鲜活。

　　昨晚他不仅赔了路丛白一丛玫瑰，还给他一个崭新的花园。

　　闻昭昭欣慰道：“没事，画得非常棒，还帮我们省了一笔装修费。公司的董事都夸你作画很有水平。”

　　集团新楼的最高层里有许多高管和股东。以核心人物路总的办公室为中心，大家的办公室都聚在一起。
　　电梯对面以及左右两间大办公室，主任股东的年龄加在一起，将近两百岁。

　　颜山画的那条花里胡哨的花园走廊，自然就被老古板们看到了。

　　虽然其他人大概率是不知内情的，但颜山仍是臊得无地自容。
　　这种赤裸裸示爱的方式，怎么都不好意思让外人看到啊！

　　重点是，他昨晚抽风画画的时候，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
　　就跟隔夜酒没醒似的！

　　保存着一丝侥幸心，颜山捂住脸，犹带希望地问：“是我不好，我给大家添乱了。那……其他人，没什么反应吧？”

　　闻昭昭说：“酒庄的戎总来过一趟，夸路丛白嫁得好。”

　　颜山：“……我社死了。”

　　他原本可不想弄得这么招摇。

　　-

　　事实上，他昨晚即兴挥毫的作品还只是一幅草稿而已，后头还需精细描边和上色。

　　然而仅仅只是草图，就已经令他自己相当满意。

　　他像这样灵感爆发的时候可不多，如果路丛白嫌弃这面壁画，勒令他把它刷成白色的话，颜山觉得自己一定会很失落的。

　　不过幸好，路总放任他胡来。

　　颜山于是壮起胆子，决定将画完善一点，丰富细节，这样才算“作品”嘛。

　　路丛白中午的时候回来了一趟，颜山向他征求意见，并当场给出完善草稿。路丛白说一切随他，爱怎么画就怎么画。

　　颜山还有些担忧，“可是，让其他的董事们看见了，会不会觉得风格太随意。”

　　路丛白浑不在意：“画吧，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可以的，既然路总都这么说了。

　　颜山又问：“我可以把我的学生们带过来吗？人手多，画得快一点。”

　　路丛白说：“由你。”

　　反正都是由他就对了。

　　颜山深深觉得，路丛白要是生在古代，肯定不适合当皇帝。
　　耳根子软。

　　到下午的时候，有人来办公室做汇报，就见到本集团总裁坐在办公桌前，冷静沉着，气场逼人。

　　但总裁的椅子后有三个忙忙碌碌的人，在墙上刷刷画画。

　　生生把十分严肃的办公室气氛驱散无踪。

　　有些知情且见过的，就能认出爬得最高的那个粉刷匠，是总裁的家里人。

　　也不敢问，只好带着满头细汗，以及被总裁挑出满篇刺的汇报离开。

　　奇怪了，以前也从没见这位老师来过公司里啊，听说路总一向把他藏得很好，不希望外界过分关注。

　　路总自己也几乎不在任何公开场合，提及自己的爱人，仿佛从未结过婚似的。

　　有时遇上必要带家属出席的场合，他从来应付了事，总是独自出现。
　　公司里甚至有不少人误认他仍单身。

　　这么多年下来，猜测当然有，但从来没人知道真实情况如何。
　　两个人相濡以沫，恩爱过人，更不似寻常的包-养关系，令不少热衷揣度的看客一头雾水。

　　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

　　-

　　颜山完全没料到，自己只是无心之举，会被公司里某些大惊小怪的人发布到社交平台上。

　　短短几个小时，还带着路丛白的名字，二人直接冲上了热搜榜。

　　一篇微博霸占了热门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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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山路丛白#

　　“——啊啊啊我真的从早上就兴奋到现在了啊！诸君！你们知道嘛，山老师去小鹿总的办公室了！”

　　“而且！而且！我因为工作的关系要陪上司一起去顶层会议室开会，路过小鹿总的办公室时候，看见山老师在里面画画，他给路总画了一整面墙的玫瑰花！”

　　“外面的走廊也都是花！天啊，画得可真是太好看了呜呜呜呜，我偷偷拍了几张放在P1P2，但是小鹿总的办公室我没敢拍呜呜呜，诸君就看看走廊解馋吧。”

　　“山路夫夫世纪同框，正主上次产粮都快一年前了，诸君且看且珍惜，估计小鹿总这个醋包很快就又要降热搜了。”

　　“（ps：我当时偷偷瞄了一眼山老师的脖子，原地去世。）”

　　这条博冲上了热门，是以底下评论也千奇百怪。

　　热评第一，是吃这对cp的吃瓜群众们才懂的话——“某酸鹿已经在降热搜了，希望博主人没事。”

　　第二条，则是某位吃瓜群众的好心回复。

　　——“和点进来不懂的旁友们解释一下吧，山老师就是目前国内最有商业影响力的画师‘山风’，小鹿总是寻风集团的总裁路丛白。对你没看错，就是那个国内的大寡头寻风。”

　　“两位老师从高中时候就在一起了，十几年一直到现在，感情好得一批，而且还特别好磕，建议各位去同人站看粮！因为路老师不喜欢微博，而且也不想山老师被过分关注，这么多年大家都只能在同人站苟延残喘pwq”

　　“重点是，二位老师的粮都是真实的，而且这么多年一直很低调恩爱，来吃这对永远不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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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还有很多，诸如“啊啊啊我的家被人发现了！”
　　“球球路总快点降热搜，我不想这对被太多人关注啊，否则以后连陈年老糖都没得吃了！”

　　这一类，奇怪的言论。

　　颜山微博刷得不多，为了病情他一直都在有意识地控制刷社交平台，是以对他和路丛白什么时候有了个cp组合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他顺着cp粉们的指引，去了一个小众同人网站，看所谓“粮仓”。
　　找到一大堆旧照片和文字描述。

　　越磕越起兴。

　　照片都是近年来各个场合的拍摄，以前的照片只有毕业照一类；文字信息更丰富一点，描述得活灵活现的。

　　把颜山自己都震惊到了，“这段关系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故事有很多个版本，颜山一页页翻下去，看得津津有味。
　　坊间传闻可比他自己记住的，要精彩刺激多了。

　　譬如说他魅情缠人，让路丛白错过了发布会，什么的。
　　吃瓜群众撰文十分有水准，以至于正主本人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呢。

　　颜山咂舌：“我真的该回去翻翻日记，看下以前究竟都做了什么。”

　　-

　　热搜出现不到三个小时，就被一种神秘的外界力量镇压了下去。

　　直到又入夜时，外界已然看不到一丝痕迹。

　　这个夜晚，颜山仍是留在路丛白的办公室里过夜。

　　由于办公室后天就正式投入使用，公司重地，他不方便时常叨扰。于是只能趁办公室还没开放前，当做短期度假一般，来玩两天。

　　顺便查岗，也顺便帮路丛白画好墙画。

　　墙画工程量巨大，预计还要半个月才能完工。

　　路丛白已经允诺他能随意进出办公室，并自行规划工程。

　　夜里，颜山坐在那张硕大的办公桌上。
　　路丛白站在他跟前。

　　他略微有些喘，一边配合着，一边说：“阿册，画完这里之后，我想回家一趟。”

　　路丛白将他搂在身前，侧过脸，在他的耳根烙下一个吻，“回T城的家？”

　　颜山嗯了一声，“校方今天在媒体上看到了我的消息，给我打电话，想请我回去做一次公开课。”

　　路丛白淡笑起来，轻轻动作。一边吻他的耳根，耳廓，到脸颊，嘴唇贴近了耳边，呢喃着问：“山宝宝要上公开课，真厉害。”

　　“可是公开课会碰见很多人，这样不好。下个月我又抽不出时间。”
　　“或者，我的宝贝，就不要去了。好不好？”

　　他说着，额头抵上颜山的前额，鼻尖触碰轻蹭，眉眼带着溺爱而深情的笑意，眼神始终落在颜山眼里。

　　路丛白深深地吻上去，索求也给予，半哄半骗的，吻得颜山大脑缺氧，差一点就答应了他。

　　颜山最终还是保持了一丝清明，手撑在路丛白的胸口，推开他，喘着气道：“阿册，停一下。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打声招呼的。”

　　路丛白听话地暂停住，但眉心微蹙起，神情似乎在烦扰他为什么非得在这种时候谈事情。
　　简直煞风景，颜老师很会破坏氛围。

　　颜山自己也知道，于是补下一记亲吻，才接着说：“我打算帮你画完墙画后，再回去，你如果没空，我就请沛沛陪我一起去，这样总能放心吧。”

　　“T城旧家的房子里还有些日记，我想回去翻一翻。说不定，我看了以前的日记，能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呢？”

　　他说完，便敏锐地察觉到路丛白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

　　路丛白抬起头，目光望进他的眸子里，仿佛在探寻，颇有深意。

　　颜山不躲闪，对望回去。

　　路丛白只能松口，“好吧，我会为你安排好人。但前提是得保证安全，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力争取假期，陪你去。”

　　颜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话语掺在细密的亲吻间，显得含混不清，“我又不是小孩，瞎操心。”

　　路丛白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好事多磨。”

　　颜山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路丛白已经没了耐心，很不满意颜山在此时走神。

　　他于是将颜山抱起，坐在椅子上，让颜山面对着那幅还未完工的墙画。

　　颜山大脑在浑沌模糊间，茫然地意识到了路丛白似乎要做的事，于是扭动推拒起来，“……不要！”

　　“嘘。”路丛白从背后抱紧了他，与他一起，望着面前那幅惊艳的墙画。
　　动作却愈发凶狠。

　　路丛白在颜山的耳边悄声道：“乖宝宝，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要考虑清楚。”
　　“画这幅画不容易，我的乖宝，你应该也不想弄脏它吧。”

　　他说话时，炙热的气息呼洒在颈间。颜山不由一抖，连声音都快颤抖成了哭腔。

　　“我操，路丛白，你！”颜山紧张无比，身心备受煎熬，忍不住就骂了出来，“你个狗东西无耻！”

　　路丛白闷闷地笑起来，“宝宝，沾上就要重画，三思哦。”

　　颜山气得快厥过去，“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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