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分到了一起 ...

  •   此时,台下已经十分吵闹,学生们议论纷纷。

      路丛白看了看下方,似有些咬牙地对颜山说:“可以,你这波很秀,现在你出名了。”

      “你就不怕下去了刘大头找你麻烦?”

      目的已经达到,他只是个转述者,至于结果如何就交给全校师生来评判吧。

      颜山将手枕在脑后,十分自若地说:“校长也在下面,如果连校长也任由他针对我,那我没话说。”

      “不过,我不认为钱校长会糊弄过去。”

      四中校长叫钱涌,听起来很有钱,但其实是位清贫的好老师,把学生当自己的孩子。

      他明确表示过不赞成教师采用反面教育。

      颜山又说:“我相信学校,但如果学生的发声渠道被截断,不能自由传达意见,获取公平,我不介意闹得大一点。”

      听到他这么说,路丛白稍感意外,难得正眼看了他一次,“你不怕被学校违纪处罚,甚至退学?”

      颜山这时就抱起手臂,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我有经济收入,又不缺以后的饭钱。读书在哪里不是读,换一所学校我也能读,只是资源可能没那么好而已。”

      关于读书的神奇观点,路丛白也这么说过。
      他朝颜山笑了笑,“靠,你抄袭我的名言?”

      “这只是一种观点,不能算作你的。”颜山怼了回去。

      他发现路丛白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使得整张脸柔和不少,平添许多少年气。

      台上空荡了一会,没有人接场,两个学生主持正在和老师们商量着什么。

      颜山看到有个人小跑过去找校长,校长手负在身前,听对方说完话,沉默片刻,然讲了几句话。

      那人又小跑回来传达信息。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上来继续流程,邀请下一位同学继续发言。

      路丛白奇了:“真能继续下去?这位校长有点东西。”

      颜山勾起嘴角,“跟你说了,钱校长不会糊弄过去的。我和校长打过几次交道。”

      第三个倒霉蛋摇摇晃晃地上台了。

      是那个叫温阳的男生,他摸了摸手,把手上的稿纸折起来,放进校服的口袋里。

      颜山一看他的动作就乐了,“好家伙,这位兄弟也要搞事。”

      果然,温阳上台后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我是高一十八班的温阳,我不做检讨。”

      台下又闹了起来。颜山饶有趣味地站在旁边,静静听他继续说下去。

      “这次考试,我的数学考了132分,虽然有点不真实,但确实是我个人努力的成果,我做完的试卷和题集,现在还堆在教室后门背后。”

      “如果学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老师却怀疑学生的成绩是靠作弊获取,而不是鼓励继续努力,我认为,这并不利于我们当下的学习氛围。”

      “我没有作弊。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话,下次考试,我会考进年级前两百名,请全校师生作证。”

      “如果我能做到,请刘老师和学校领导向我道歉,并给予表扬。”

      ……

      高一年级共十九个班,有一千三百多,将近一千四百人。

      按照四中目前的普遍教学水平,排名前两百,大概率能上985大学。

      台下此时已经吵翻了天,不少人起哄,吹哨鼓掌。

      差生要逆袭,这个对赌协议,怎么听都十分热血啊。

      路丛白觉得离谱:“我听说温阳是交高价费进来的,平时成绩稳定在一千三,就算这次考了六百多名,要冲前两百,怎么也不太可能吧。”

      颜山思忖了片刻,说:“我认识他发小,说不定是他发小帮他补课了。这样说的话,前两百还是有可能的。他发小一般都考年级第五。”

      提到成绩,路丛白想起来一件事,心中响起警报声。

      他警惕地问颜山:“你选了文科还是理科?”

      颜山也意识到某件事,不禁跟着严肃起来。

      “我选理,你呢?”

      路丛白说:“我也选理了。”
      又问道,“你……这次排第几名?”

      颜山瞪着他,心里那个不祥的预感已经逼近现实。

      “年级第二。”

      他说完,路丛白霎时满脸生无可恋。

      颜山一下就读懂了对方的表情,丧气地问:“靠,你是年级第一吗?”

      路丛白说:“是。”

      ……不是冤家不聚首。

      -

      四中一向的惯例,在文理分科后,学生们第一次进入新班级时,暂定按照成绩排座位。

      待大家熟悉后,班主任也摸清了学生们的关系和个性,再重新排座位。

      这段时间大概要持续一个月之久。

      按成绩排,也就意味着,第一和第二要坐在一起。

      而年级的第一第二,肯定都能进理科零班。

      零班有刘崇炜,又有路丛白。
      两个他最讨厌的人凑在一块,颜山打死都不想去。

      然而几天后,元沛给他带来一个最新消息。

      “山山!听说了吗,刘崇炜被钱校长找去谈话了!”

      元沛兴奋地说:“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刘崇炜被调走了,零班来了个新的班主任。”

      颜山诧异,“调走了?那换谁带实验班啊。”

      “据说是原高二的年级主任,去年在医院见义勇为,被医闹的捅了几刀,一直在休养。伤好回来之后就给调到了高一,从头开始带。”

      元沛搡着颜山的手臂,兴奋劲不减,“哇塞,这可是个大号的机会,听说苏老师人超好的,而且教语文。山山,你会去零班吗?”

      颜山最喜欢上语文课,因为文字是自由的。如果能有位好老师带,他还挺心动。

      细细一想,颜山觉得不能让路丛白坏了他未来的美好生活,大不了忍一个月嘛。

      反正一个月之后,就可以随便选座位了。

      -

      分班名单出来。

      元沛只差一点点,被分到了一班,学号34。

      他遗憾地说:“哎,虽然没达到效果,但我真的尽力了。谢谢你啊,山山,如果不是你和路哥,我可能连一班都进不了。”

      颜山笑了笑,“别这么说,其实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晚自习时,班主任来宣读了一下分班名单和班级学号,以便学生能找到自己的座位。

      颜山不出意外进了零班,学号2号。

      名单读完,所有的教室都动起来,书页翻动声,桌椅拖拽声,响成一片。

      走廊上都是忙来忙去的身影,学生们开始换班级。

      颜山哼着小曲,拿出被自己画得花里胡哨的纸箱,连书立都不收起来,一伸手臂,全给扫进箱子中,乱七八糟的堆成山。

      他扛着沉重的纸箱,手里抱着盆花,吭哧吭哧上了二楼。

      零班的教室稍稍整洁一些,但桌子也有些微凌乱。

      有大概四分之一的人离开教室,剩下大多还在原班级,最多只是稍稍挪动了位置。

      不少人都和颜山认识,几个同学热络地和他打了招呼,“颜哥,来啦?”

      颜山嗯了一声,笑着点点头,并不多言。他和这些同学还不熟。

      他把花盆放在教室的窗边,去找自己的座位。

      2号挨着1号,就在进门口的第一列座位,非常好找。

      颜山把自己的箱子“砰”一声放在课桌上,发现旁边的课桌上居然还没摆书。

      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支没帽的黑色水性笔,沾满灰尘,笔芯都快用到头了。
      看起来像是坐这里的同学落下的。

      颜山皱眉,捏起那支笔,从窗口随手抛进教室外的垃圾桶中。
      顺嘴嘀咕了一句:“路丛白不是在零班么,怎么还没把书搬来。”

      这人动作应该比他更快才对。

      他也没管,兀自整理起自己的东西。

      课本用两个书立重新架好,笔筒摆上,放满最喜欢的彩铅。

      笔筒旁边又摆了两个盲盒玩偶。一只狐狸,一只狗。

      然后开始整理抽屉。

      颜山下弯腰,正摆弄着抽屉里时,忽然听到头上传来一句:“让我进去。”

      抬眼一看,路丛白抱着摞书,表情不耐地站在旁边。

      路丛白的座位被颜山和教室墙夹在中间,这回要进要出,都得麻烦颜山先挪开屁股。
      非常麻烦。

      颜山站起身,顺便撇了撇嘴,“不乐意你就跳窗吧。”

      路丛白进去了,放下书,自己捣鼓了一会。
      颜山也没理会他,忙活着自己的事。

      教室里嘈杂喧闹,搬动拖拽的声音响成一片,大家都在整理东西。

      过了片刻,只听路丛白又问:“我的笔呢,你放哪儿去了。”
      他皱眉,四下找了一圈,没找到。

      颜山的动作顿住,稍稍停滞。眼睛眨了两下,向路丛白确认:“是没帽的那支的吗?”

      路丛白从课本封面上摘下来一枚孤单的笔帽,拿到颜山眼前晃了晃,“帽在这里。”

      又问一遍:“我的笔呢?”

      颜山沉默不语。

      他将自己的笔筒拿过来,咚地往路丛白面前一杵,“你自己挑支顺眼的吧。”

      路丛白动作一顿,转过身,难以置信地问,“你扔了?我唯一一支笔,你就给我扔了?”

      “……那不是瞧着很像垃圾嘛。谁让你自己不把笔收好。算了,我赔你一支吧,我这都是新的,你自己挑。”

      颜山没好气的翻弄着自己的书,“你随意,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路丛白气愤地将笔筒往回一推,“拿开,我才不要。”

      颜山哼了一声,说:“不要拉倒,我还不舍得给呢。”

      不愿受嗟来之食,路丛白只好下楼,去小卖部重新买。
      他生着闷气,憋了一股劲,还真爬上窗台,从窗口跳到走廊上了,没绕过颜山。

      脚步咚的一声,沉闷闷的,引得不少同学都望过来。

      颜山气死,心想不就扔了支快用完的笔,用得着那么计较吗?

      过了几分钟,元沛从隔壁的一班晃过来。找颜山聊天。

      颜山这才内心舒畅了一些,问元沛,“沛沛,你们班怎么样,都还好吗?”

      元沛说:“和以前一样。不过我觉得挺好的,班里有好些个我认识的人。现在还能再聊会儿,待会老师就过来了。”

      “山山,我刚在后门看到你们班的名单,你们班最后一名名字真好听啊,叫闻昭昭,你认识不,我琢磨着这名儿有点武侠小说的味儿了。”

      颜山摇头,“不认识,我只认识排名靠前的几个。”

      元沛骂他:“嚯,好家伙,你在炫耀。”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
      谈到高兴处时,笑得前仰后合。

      差不多在班里同学们都找到座位,正各自收拾东西时,路丛白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趴在窗口边的元沛,于是打了招呼,“沛沛。”

      元沛眼睛一亮:“路哥?我来找颜山的,你坐在这里吗?”

      路丛白瞟了颜山一眼,不情愿地点点头。

      元沛高兴道;“太好了,这样一来,我要找人就很方便。”

      “沛沛,明天一起去吃凉皮吗?好几都没去了,最近想换换晚饭口味。”
      颜山懒得离路丛白,想抓住机会,先把元沛预定下来。

      可路丛白却说:“沛沛,明天晚上广播站轮到我们了。”

      元沛被夹在中间,看看两个人,十分为难。
      “呃,这个……”

      颜山皮笑肉不笑起来,“我和我发小去吃碗凉皮,不碍着你吧。”

      路丛白掀起眼皮,下巴微微抬起,“校园新闻要提前准备稿件,我们需要整理的时间,你不懂。”

      谁也不让谁,眼睛里都压着火,新仇加旧恨,几乎要打起来了。

      元沛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连忙劝道:“这样吧,山山,我们明天中午吃可以吗?桥头有一家新开的凉皮店,我们去那里吧。晚上我要出镜,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

      又转向路丛白,对路丛白说:“路哥,明天下午下课了,我在广播站等你。”

      颜山感觉自己现在跟被皇帝翻牌子似的,也没个主动权,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

      教室外传来一阵骚动,在外面玩的同学们纷纷跑回教室。

      元沛看都没看走廊尽头,道别话不说一句,转身嗖地跑没影了。

      路丛白看了眼前方,从教室前门绕进来,对颜山说:“放我进去,老师来了。”

      颜山挪了挪椅子,给他让出条小道。

      后面几个班的老师们陆续经过,零班的同学们翘首以待,都很好奇新班主任长什么样子。

      几分钟后,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教室。

      他穿一件亚麻色的毛衣,外边套一件褐色的冲锋衣,双手戴着半指手套,显得手指白而修长,手里拿了书籍和名单,。

      他脸色略显苍白,下巴瘦削,依稀可见大病初愈的痕迹。
      嘴角下方有颗细小的美人痣,噙着抹温润的微笑,似有君子涵养。

      颜山顿时眼镜一亮,心道这老师看着可比刘崇炜顺眼多了。

      有此心态的人不止他一个。教室里,不知谁起的头,飘出一阵低低的“哇——”声。

      男人正低头整理名册,听到动静,抬起眼,好笑地看了下边的同学一眼。

      “干什么?”

      他开口问,嗓音极好,且得说一口十分标准的普通话。

      颜山悄悄嘀咕了一句:“夸你长得帅呗。”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出声了,猛地捂住嘴,心虚地趴在桌子上。

      教室里轰然笑出声来。男人显然也听到了,闷闷地笑了几下。拿出花名册,比对着座位,看向颜山。

      “那个,谢谢夸奖哈,这位……颜山同学,对吧?”他笑笑问。

      颜山咬住下唇点了点头,内心焦灼。

      男人看了看成绩单,又说:“颜山……你的成绩不错啊,语文也考得很好。正好,我是教语文的。”

      他放下名册,面对同学们,温和地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苏牧,原本在带高二年级,但因为去年出了点事,不得不休息一整年。回来后再教毕业班也不方便,就来带高一了。”

      “我是教语文的,能和大家相见,也是缘分。希望我们能一起努力,为两年后的高考做好准备。”

      颜山听得津津有味的,忍不住转向旁边,悄悄找同桌吐槽。

      “哎,新老师叫苏牧诶,但他看起来也很有责任的样子,的确很像牧羊犬。”

      他喋喋不休,像个扰人烦的弹幕机。

      路丛白正认真听着,深吸了口气,问颜山,“你平时上课的时候都说话?”

      颜山也知道上课说小话不对,这次是他吃瘪,于是沮丧地闭嘴。

      但他忍不住。

      而且,哪个当学生的,没说过小话?

      忍了一会,他还是没耐下寂寞,又问路丛白,“上课时问问题目,总可以吧。”

      路丛白皱眉,看了他半晌。

      颜山无辜地眨眨眼睛。

      路丛白:“……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个话痨。”
      上课时专门捧哏的那种。

      颜山大方承认,“是的呢。”

      路丛白隐约预感到,自己的左耳可能要遭罪了。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