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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生病。 ...


  •   那夜的雪下的又大了,身边没人后,他便不压抑着自己的表情,他的旧疾不能遇冷,屋内炭火虽有烧,但是抵不过整个天气的严寒,窗上已经积雪,
      盖着棉被的陶华瑟瑟发抖,
      他知晓,自己这是烧起来了。
      沈连期伸出的手又缩回来,在屋外犹豫着是否要推门进去,最终随着手中的灯芯燃尽,又听得屋内压抑着的痛苦□□,便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推门而入了,
      屋内的灯火微弱,他借着光看见瑟缩在床内侧的陶华,加了几层的棉被也抵不住这天的凉意,
      沈连期快步过去,伸手探他“陶华?”
      见没人回应后,沈连期去扯陶华的被子,那人虚弱至此,手上也无半分力气,
      陶花双眼朦胧,有些浅润,他不甚清醒的“嗯?”了一声。
      沈连期听见他极虚弱的回答,问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手探到人的额头,
      触手是极高的温度,他眉一皱,将人连被子一起抱起来,急步出了客栈,
      茫茫雪夜,他带他去寻医,
      因着天冷,晚间大多是没有行人的,再加上这里有点匪乱,官府明令禁止,夜时非必要不得外出。
      除了更夫。
      他脚踩在雪中,没到了小腿处,长时间的行走致使沈连期的裤袜已经湿了,但是他没有回头。
      钦州欢永巷的尽头常年住着一户人家,家里世世代代都以医为生,祖上更有大名鼎鼎的吕伯钦,当年玄烨之战,顺帝身重剧毒,军中束手无策,请尽周边也无救,后来,顺帝不忍为病痛所折,便寻至旁边的深山,行至深处,他最喜山水,因此想终归于这山林尽处,恰巧
      遇上了出门采药的吕伯钦。
      他疑“汝尚小,安能治我?”
      吕伯钦未置一词,将人带到自己的小屋。
      在解毒的七日里,他一句话也未说,毒解后,更是一走了之,半句话也未留。
      陶华咬咬牙保持清醒“讲完了?”
      他何尝没听说过吕先生的事,坊间话本无数为此,无论听多少遍,多少年,他依旧艳羡顺帝与吕伯钦的情谊。
      沈连期将人搂紧“别睡,我们现在去找他的后辈。”
      陶华说“好。”
      又走了不知多久,夜间的雪悄悄地停了,沈连期终于找到了吕家后人的住处,
      他扣了扣门,开门的是一位布衣少年,他看了眼沈连期抱着的陶华,皱了皱眉“他看起来伤的不轻。”
      沈连期“不知先生可有办法?”
      少年侧身让他们先进去“你们先去内室,我去找师父。”
      内室比外边暖和了不少,炭火也烧的足够多,沈连期将陶华放到榻上安慰“没事,大夫马上就来了。”
      甚至用袖去擦拭陶华的汗水,不消多久,吕大夫便来了,吕大夫打量了一下陶华,朝着外面摆了摆手,少年便将沈连期带到了外面,内室徒留了吕大夫。
      沈连期站在门外,少年轻声道“公子不必担心,虽然里面那位公子伤重,但我师父是神医,定会医治好的,公子还是随我到别间休息吧。”
      沈连期疑道“伤重?”
      少年沉思了一会儿“小公子高烧应是内因所致,钦州天寒,我猜应是这寒催化了下。”他不知想到些什么,忽地有些赧然“我学艺不精,公子见笑了。”
      沈连期沉默。陶华不能受寒,他想到新婚当晚,天气也是如此冷的,因此便问“是,不能受一点寒吗?”
      少年“这点我还是确定的。”
      少年见沈连期不愿移动,奇道“屋内的公子是您非常重要的人吗?”
      沈连期顿了下,朝着紧闭的门点了点头,缓缓吐出了两个字“重要。”
      重要的,要不然他怎能无缘无故的去关心一个人,在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在陶华的屋外徘徊,又能为这样一个人忍着大雪一步一步的在雪夜里寻医,担心地话多了起来,额上冒着阵阵地汗,
      少年侧目,在几只烛火中藏了自己眉峰的凌厉,他似是天真地说“公子,你鞋袜与裤脚都湿了,要不换一双?虽然是布衣,但是都是暖和的。”
      沈连期这才意识到脚下起的不适,
      你看,这还能叫不在意吗?
      以前不能放下,现在仍然不能。
      陶华,如何能叫他每每生出恻隐之心,又不能收回呢?
      “公子?公子?”
      沈连期恍然惊醒,他眉眼柔和开“无妨,我在这里等他。”
      少年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唉,真羡慕你们啊,要是我师父能这样爱我多好!”
      沈连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在隐约跳动的火影中窥见少年眸中的冷色,不由得一愣,少年像是没发现一样,刚想继续说,便被两声轻咳打断。
      他抬眼一看,自己师父刚好打开了门,直勾勾地盯着他。
      少年心下一颤,整个人蔫了下去。
      吕大夫没有理他,走到沈连期旁边“里面那位公子有些累了,现在睡着了。明日便能退烧。”
      沈连期不再去想方才少年的样子,他朝着大夫作揖“多谢。”
      “不知,这病起何因?”
      吕大夫沉吟“不是不便说,这事还得他亲口说。但切莫记得,小心着凉,他受不得凉。他身有旧疾,前不久又消耗过度,身上还残有迷香与其它伤身的药味,心绪波动较大,我先开方子给他,近些小心养着,慢慢调节。”
      沈连期谢过吕大夫,吕大夫淡笑着转身,提了少年的后领走了,少年生的比他高大,故意矮着身子任他动作,眯起了眼笑了出来。
      沈连期看了看门,进去看着熟睡的陶华,心软了几分,
      白日里他紧握着陶华的手,只是觉得稍有异常,待后来愈热,他才知道这人是病了,只是陶华不愿说,他便也没有多嘴。
      但到底还是担忧的,于是分开后他又在陶华屋外徘徊,
      直到那一声带着隐忍的痛呼从他口中溢出来,
      他记得,初见他时不是这样的。
      初遇时,他分明是个乐观活泼的男孩,直来直去,喜乐都容易看得出来,哪里像是如今,每个笑容中都掺着几分苦涩。
      这人越是在他眼下淡然,他就越是心疼。
      戳着心窝子,梗塞在哪里,昔日避不开,今也难避。
      他叹口气,护法口中所说的缘分,许是真的存在。
      他揉揉陶华的发尾,竟在这寒夜中,露出了鲜有的,真心实意地笑容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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