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颤抖的肉垫》猫帽

17、三花

　　被扑倒的时候，齐木楠雄是懵的。
　　接着后颈被咬了一口，感觉特别疼，大概是要出血似的的剧痛。
　　然后，他听见后脑勺传来异常急促的喘息声。
　　最后，他的尾巴被撩起来。

　　「……」

　　怎么形容当下的心情呢？
　　简单地说，直白点说，就是菊花一凉，要完蛋了的感觉。

　　身背后传来“咔嚓”一声，听着像是什么东西断裂，脆生生的。
　　齐木楠雄下意识抖了抖，缓过神来，没感觉身体哪儿疼，他才敢慢慢地回头往后看。

　　黑猫，不，现在应该叫晴辉，他张嘴咬住了自己的前爪，尖齿狠狠地扎进前腿，几乎完全没入肉里，鲜血横流。
　　金黄的双眸内暗潮翻涌，强自忍耐着剧痛以及某种隐藏极深的晦暗欲念。

　　「呃……」齐木楠雄下意识往旁边移动，远离浑身透着危险气息的黑猫。

　　晴辉眸光骤然变得黯淡：“我要，冷静，一下。”
　　他转过身，狼狈地跑掉了。

　　「喂！」

　　黑猫头也不回，没一会儿，踉踉跄跄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无踪。

　　“啊！”远处的走廊传来妈妈的尖叫声，“小黑，你怎么受伤了？”

　　齐木楠雄犹豫了一下，还是小跑过去，不过他起步晚了，过去也只看到一条血痕。
　　血迹消失在窗台上，留下几朵殷红的梅花印。

　　“小楠，小黑这是怎么了？咦，你的后颈也有血，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齐木妈妈拿来药箱，给儿子处理伤口。
　　先擦拭掉猫毛上的血，然后拨开瞧瞧伤处。
　　然而，并没有找到任何破损处。

　　齐木妈妈诧异道：“你好像没受伤啊？”
　　「没受伤？」那怎么他刚才那么疼？

　　或许是伤口自己愈合了，毕竟他的恢复力比一般人强许多。

　　“小黑刚才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受伤了，你们打架了？”
　　齐木楠雄摇头：「我也搞不懂。」

　　当天，黑猫没有再出现。
　　隔天，依旧没有。
　　齐木楠雄已经学会爬楼梯上马桶了。

　　第三天早上，晴辉终于来齐木家。
　　他自知理亏，所以看见齐木楠雄就变成猫咪，伏在地上嘤嘤嘤，打滚撒娇求原谅。

　　齐木楠雄如遭雷亟！

　　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道：「你不觉得羞耻吗？」
　　晴辉双耳伏下来，委屈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关键是看过你变成人类的样子，现在你又变成猫咪跟我撒娇，反差太大且一点都不萌。

　　齐木楠雄一巴掌呼过去：「别嘤了，先坐好！」
　　晴辉立即正襟危坐。

　　齐木楠雄打量他毛茸茸的前爪，从外观看不出伤势，也嗅不出血腥味。

　　「你的伤怎样了？」
　　“已经好了。”

　　「说吧，那天是怎么回事？」
　　“我太激动了，兴奋过头，所以……”

　　「所以，咬我一口？」齐木楠雄磨了磨后槽牙，冷哼道，「还想日我？」
　　他可忘不了尾巴被撩起来的感觉，太惊悚了。

　　晴辉不安地搓了搓爪子，点头：“嗯。”

　　他“嗯”了？
　　他承认想日我！

　　齐木楠雄瞪圆眼睛：「我是公的，你也是公的！」
　　“嗯。”晴辉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接着歪脑袋，好奇地反问，“然后？”

　　对方收到了你的信息，并反弹了你的信息。

　　齐木楠雄咬咬牙，直接表达自己的拒绝：「我不想跟公猫拼刺刀。」
　　晴辉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是，我想。”
　　齐木楠雄：「……」

　　他不是反对跨物种的恋爱，也不是反对同性之间的恋爱。
　　他是抗拒……

　　带倒刺的小辣椒！
　　小辣椒带的倒刺！

　　昨天上厕所的时候，齐木楠雄下意识低头瞧了眼，然后，他震惊的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猫咪的吉吉是带倒刺的！

　　一旦爆菊，那就铁定爆炸。
　　齐木楠雄觉得不行。
　　真的，不行。

　　齐木楠雄深吸一口气，小脑瓜开始疯狂运转。

　　「我觉得你该考虑一下别的猫咪，你有朋友吗？」
　　“我……”

　　齐木楠雄大吼：「有朋友吗！」
　　晴辉全身一震：“没有！”

　　「问题就在这！」齐木楠雄激动地道，「你连朋友都没有，所以你根本不懂友情跟爱情的区别！你应该去多交点朋友，去远点的地方旅游，去享受生活！」
　　扯淡是一样技术活儿，齐木楠雄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晴辉满眼茫然：“你说，我要，交朋友，去旅游？”
　　「对！」

　　“我要交什么样的，朋友？”
　　「你喜欢，咳，」为了规避某个关键词，齐木楠雄咳嗽一声，「你认识别的跟你一样能够变身成人的猫吗？」
　　晴辉的脸上微微流露出为难的神色：“猫妖吗？”
　　「嗯，猫妖可以，其它的也没问题。」

　　大网撒得够宽，捞到的猎物也就够多。
　　总之，不能把话说死了。

　　晴辉思考了许久，终于艰难地想到了一位。
　　“我认识一只猫妖，它以前在我身上尿过，我记得它的味道。听说它被人类封印起来了，如果它还活着的话，我应该能找到它。找到以后，我能先打它一顿吗？”
　　齐木楠雄：「……」

　　这绝对不是找朋友，而是去寻仇。

　　******

　　“阿嚏！”滚圆的三花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停下脚步，仰起头皱着脸，又打了一个喷嚏，它抬起前爪揉弄鼻子，忿忿道，“有混蛋在骂我。”
　　走在后面的人无奈道：“猫咪老师，不要突然停下来，会被踩到的。”

　　三花回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两人，目光落在其中个子较矮一些的少年身上，提醒道：“笨蛋夏目，你走路的时候留点神啊，不然平地也会摔跤。”
　　夏目贵志立即辩驳道：“我才没有这么笨拙！”

　　他说着话，没留神前面有石子，脚踩上去，哗啦一下，身体失衡，真就差点摔了。
　　好在，旁边的人一直注意着，伸手撑住了他的身体。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名取先生。”夏目贵志红着脸，低声道歉。
　　头戴着渔夫帽，脸上戴着太阳镜的男人微笑道：“没关系，高兴是好事，但还是要注意点，这条路的坡度比较大，要是一不小心，你就要滚下去了。”
　　这只是夸张的形容，开玩笑而已，真摔倒了顶多就是蹭破皮。
　　“嗯，我会注意的。”

　　两人一猫继续往前走，夏目贵志悄悄地扭头，用眼角余光瞄了眼旁边的男人。
　　被帽子跟太阳镜遮挡住大半张脸的这位，名字叫名取周一，是一名知名男演员兼除妖师。
　　同时做着两份工作，并不轻松，按理说工作表应该排得非常紧密，但他却再一次邀请自己去温泉旅行，说是对于上次欺骗自己去同行除妖的赔礼。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男人张开嘴，温和的声音传来：“不用担心，这一次是真的去泡温泉，与妖怪无关。”
　　以为自己偷窥被发现的夏目贵志再度满脸泛红：“诶？抱歉，我不是在怀疑你，只是觉得你平时那么忙，还要约我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名取周一扬起嘴角，笑道：“当然没问题，正因为工作忙，才要抽空放松。我可不是铁人，一直工作也是会受不了的。”
　　夏目贵志怔了怔：“既然休息时间这么宝贵，你是不是应该留着陪女朋友比较好？”

　　名取周一困惑地重复道：“女朋友？”

　　“那个，我看过报道说，你正在跟……”夏目贵志顿住，他非常努力地回想记忆中的某个名字，“那位跟你出演过电影的女主角正在热恋中。”

　　“热恋中，嗯哼~”名取周一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头，“你可真是天真得可爱啊，夏目。”
　　“天、天真？”
　　名取周一耐心地解释道：“那是骗人的假消息，是为了给电影增加曝光度的噱头，我跟她并没有在一起，我的事务所也不允许艺人谈恋爱，所以不用在意。”
　　“嗯，我明白了。”

　　名取周一话锋一转，反过来调侃道：“话说回来，怎么突然间关心起我的感情生活了？”
　　笑声清浅，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夏目贵志眼底里也透出笑意：“是这样的，最近我被朋友抓着诉苦，他说平时跟女朋友处得挺好，有一段时间他太忙了，没能陪女朋友，结果等他忙完，女朋友就跟他分手了。”

　　前车之鉴摆着，所以，出于对另外一位友人的关心，顺带提醒一句。

　　“原来如此。”名取周一点点头，“那你呢？”
　　“我？”
　　“有喜欢的对象吗？”

　　夏目贵志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作答，为了确认问题，他反问道：“你是在问恋爱的对象吗？”
　　“是啊。”
　　“没有。”他摇头道。

　　他长得不像名取周一那么帅气，也没有擅长的运动，更没有别的专长，就是一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谁会喜欢自己呢？

　　夏目贵志抓了抓后脑勺，“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以前我曾被别人告白，但是，那时候我被冲出来的妖怪吓到，逃跑了。”
　　看到正在告白的对象突然一脸惊恐地跑掉，那女孩大概会觉得很奇怪吧。

　　“我对她并不熟悉，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告白，没准是真心话大冒险。”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但不管怎样，我都不想把她牵扯到我自己的麻烦里。”

　　时间隔了很久，当时的心情已经记不清楚，女孩的脸也变得模糊，反倒是追逐自己的妖怪形象因为恐惧的情绪，深深烙印在心底里。
　　现在有喵咪老师在身边，给予他支持，已经是非常感激的事情，让他再有余裕去保护另外一人，暂时还做不到。

　　名取周一深深凝视着他无奈的笑容，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夏目，我虽然代替不了女朋友的作用，但是，如果你有麻烦，需要帮助，我也是很乐意施以援手的。”
　　夏目贵志微笑颔首：“嗯，谢谢你，名取先生。”

　　一行人来到了深山中的温泉旅馆，接待他们是身穿褐红色和服的老板娘，她领着两人来到房间里。

　　“咦？”

　　夏目贵志通过阳台的景色，认出来这是他们上次预定的那一间，于是，急匆匆地跑到橱柜旁，把门拉开。
　　橱柜里是空的，没有上次来时见过的那个封印妖怪的坛子。
　　他松了口气，忽然肩上一沉，身背后传来名取周一的声音：“那个妖怪没有回来，不用担心。”

　　夏目贵志回头，看见男人略带歉意地道：“抱歉，上次给你带去糟糕的回忆，再带你来，是想让你亲眼看看已经恢复平静的房间，然后，好好地享受温泉。”
　　“嗯。”

　　两人一猫放下行李后，一块去泡温泉。
　　热水泡得人全身放松，平日里积攒的疲劳在此时得到了释放。

　　稍微有点困了。
　　夏目贵志眯了眯眼睛，脑袋微微侧到一边，无声地打了个哈欠。
　　他以为自己的动作足够隐蔽，却还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名取周一抬手拭去他眼角的生理泪水，温和地道：“先吃完午餐再睡。”
　　夏目贵志尴尬地看了眼他的手，窘迫地移开目光，轻声道：“好。”

　　面皮真薄，名取周一在心里笑了笑，没有再逗他，低下头看着走在前面扭动的肥美三花圆臀：“小猫咪要吃生鱼片吗？”
　　“要！”猫咪答应得极其爽快。

　　然而，午餐还没送来，不速之客先上门了。

　　两人正在屋里聊天，房门忽然打开，进来一人。
　　身穿便服，显然不是旅馆的人。
　　十几岁的黑发少年，头戴着鸭舌帽，一双金黄竖瞳冰冷地扫荡屋内的所有人与物，仿佛在有意搜寻某目标，最终目光落在地上打滚的三花猫身上。

　　“总算找到你了。”少年的声音里透着烦躁，迈步朝它走去。

　　夏目贵志诧异地站起来：“请问……”
　　名取周一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拉到身后挡着，警惕地盯着闯入者。

　　仰躺在榻榻米上的三花翻过身，跳到桌子上，问道：“你找我？”
　　“嗯，我是来找你……”说到一半卡住，像是忘词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黑发少年沉默半晌，拉开外套拉链，把怀里的一块白色团子取出来，捧在掌心里，问道：“我到底是要干什么来着？”